“诶，等等。”戚柏抱着他的胳膊拉回来，“跟我拍张照。”
咔擦拍了一张，贺章皱了皱眉头，“丑的很。”
戚柏仰起脸看着贺章笑，“不丑。看着这样的你，我突然有一种跟你白头偕老的感觉。”
第34章
“嘴真甜，来给我尝尝。”贺章转头看四下无人，低头在戚柏嘴上亲了一下。
戚柏捂住嘴退出去老远，“你干嘛！又被拍到就惨了！”
“管那么多。”贺章上前圈住他的脖子往化妆间走，“就算拍了也上了不新闻，就算放到网上也能圆回来，如果圆不回来干脆承认好了。”
“你要疯！还混不混了！”
“混不下去我们就出国结婚好了。”
本想再教训他注意一下影响的戚柏在听到他这句话时怔住了，心里突然雀跃，正想顺势跟他说一下要出国念书的事情，贺章就被化妆师叫了过去。已经凌晨一点多，他只能坐在一边安静地等贺章卸妆。
戚柏坐的位置正对着化妆台，贺章背对着戚柏，但能从镜子里面看见他。贺章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戚柏身上，看着他抠指甲缝一脸认真就像是小朋友在摆弄玩具，看着他咬嘴唇的死皮像是一不小心撕狠了痛的呲牙咧嘴，看着他瞪着眼睛东张西望就像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子。贺章看得津津有味，笑得一脸宠溺。
戚柏百无聊赖之际，一偏头跟镜子里贺章的视线对上，两人相视一笑，隔着镜子遥遥相望，眼神痴缠，仿佛带电。
化妆师面上平静，心里早已惊涛骇浪。突然撞破影帝的奸情怎么办！两人太明目张胆了，当我是空气吗！好想披马甲去网上八一八！妈呀，两个人简直配一脸！
上车时，戚柏让贺章子在后座躺着休息会儿，贺章不应，坐到副驾驶，把靠背调低，偏头笑着看他，“我想离你近一点。慢点开。”
戚柏探过身子在贺章脸上亲了一下，拉了安全带给他系上，发动车子离开。
一路上很安静，贺章偏着头靠着靠背，戚柏开得较慢免得影响他睡觉。
“对了，为了宣传《灵探》，最近要上一个综艺节目。”
“诶？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戚柏眼睛直视前方，“你不是不上综艺节目吗。”
“没办法，手里的瓜再好，不吆喝别人也不会注意啊。”
“你这比喻可真够接地气。”戚柏玩笑了一句，突然想起来什么，慌张偏头看了贺章一眼，“那嘟嘟是不是也要去？”
贺章笑了一下说，“嘟嘟在哪儿呢？”
戚柏皱着眉嘟嘴。
“没事。”贺章拍拍他的腿，“反正之前上节目也说过嘟嘟身体问题不能跟大家见面。不出镜也没关系。”
戚柏虽觉得抱歉，但现在也只好这样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下会变，按照上次的经验，难不成为了上节目还让贺章狠狠折腾一番不成？
两人讨论过了也没当回事。
这档综艺节目收视率很高，且是一档老牌节目。录制的消息放出去之后，报名参加录制的观众很多。节目官网的评论里很多人都说想去现场亲眼看看嘟嘟，能握到爪子摸摸它那真是睡着都要笑醒。
但是评论里有相关人士透露，这次录制节目嘟嘟并不参加。顿时哀嚎声一片，都在问为什么。
戚柏翻看着评论，不免忧心。他点开贺章的微博，最后一条微博还是为上次客串的那个武侠电影宣传。然而评论里基本没有人在讨论这部电影，全是在问贺章什么时候放嘟嘟的照片，还有猜测嘟嘟是不是生病还没好的。
甚至有人发表评论说贺章其实并没有多在乎猫，之前那么频繁晒猫只是为了让猫成为网红好给自己涨人气。
有爱猫人士斥责贺章带着嘟嘟去拍电影肯定给猫的身体造成了很大负担，每天见那么多人，吃不好，睡不安稳的。
还有脑洞大的人猜测说不定嘟嘟已经不在了，因为贺章已经很久没在微博上晒嘟嘟的照片。
戚柏赶紧往下刷，发现最后放照片的时间还是在拍《灵探》外景的时候。而贺章最后一次发表关于嘟嘟的微博，应该是贺章在他身上签名那天，而且他只用文字发表了说：嘟嘟已经找到了，大家不要担心，也谢谢大家之前的转发和帮助。
这么长时间没有嘟嘟的内容，而这次录节目也不露面，这些人有这种猜测也不为过。戚柏很担心，贺章被这样误解他很难受。
节目录制的日期越来越近，戚柏整个人都很焦虑。
“你最近这是怎么了。”贺章把戚柏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捏他的脸。
“你上次说要找个先生给我看看呢，问问他我怎么才能变成猫，要不联系一下试试？”
贺章看着它愁眉苦脸，心疼，扶着他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上，“我后悔让你拍电影了。以后咱什么都不接了，之前那个网站的广告也不去拍了。我不想你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难过。”
“我是因为网上那些人胡乱臆测你才难过。至少这次录制节目我一定要出现，不想你落人口舌。”
“但是看你难过，我也难受。”
戚柏一脸哭相，“那怎么办啊！明天就要录节目了！”
“管那么多，再怎样都会有人说，你再愁眉苦脸的我收拾你了。”贺章说着拍了拍他的屁股。
“对啊！”戚柏突然来了精神，跨坐到贺章腿上就开始解他的裤子，“快，咱们两个大干一场，我指不定就像上次一样变成猫了！”
贺章无言以对，片刻后笑出声，抓住他作乱的手，“我觉得这样不行。”
“我觉得可以！”戚柏说完就低头含住了贺章的嘴唇，吻技拙劣，但好在真情实感。手伸进贺章衣服里一寸一寸地摸了个遍，然后滑进裤子里握住蠢蠢欲动的宝贝。他管不了那么多，有人那么说贺章，比有人诋毁他自己还难过。贺章在他心里有如港湾，是他心的依靠，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这座港湾承受无缘无故的风雨拍打。所以一定要变成猫，必须变成猫，必须变成猫！
贺章被他生涩的勾引弄得渐渐情动，心想着就顺了他的意吧，不然他整天担心这个事，把自己愁坏了。
他抱紧身上的人，刚准备拿回主动权，却突然间搂了个空，低头一看，腿上躺着一只猫。
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贺章抬手揉额头。
“喵喵~~”戚柏朝他叫了两声，虽然有点对不起贺章，但能变成猫真是太好了！
贺章重重叹了口气，抱起猫咪在他脑袋上亲了一下，“想一下刚才是在什么情况下变身的。”
戚柏偏着脑袋想，这次也没之前那么难受，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心里一直想着变成猫这件事？难道他现在能凭意志控制变身了？
见他一副凝思苦想的样子，贺章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顺毛摸，“算了，不急，咱慢慢摸索。现在能够变成嘟嘟也好。”他话音还未落，突然感觉身上一重，转脸一看……一个裸男。
戚柏一脸兴奋地捧着贺章的脸，“是不是很神奇！”他发现自己好像明白了要领。不等贺章反应，他又闭上眼睛凝想片刻，刹那间又变成了猫。
“喵喵！”戚柏觉得太好玩了，在贺章腿上滚了两圈，抱着贺章的脸就舔。
“我看你是找到方法了。别玩了，就保持这样，别变来变去，还不知道对你身体有没有伤害。”贺章抓住他的爪子想拉回来却被他挣脱了。
戚柏正在兴头上，哪听得进他的话，在沙发上滚了两圈，喵喵叫着又变成了人形。“耶耶耶，太好玩了！”他欢呼几声又变成了猫在沙发上打滚。
贺章一脸无奈，眉头紧皱，却又觉得他那个欢快的样子非常可爱，无奈地笑着，“好了，别折腾了，过来我抱。”
“喵~~”戚柏叫了一声，准备往他怀里扑的时候突然变成人给他一个吻，哪想刚做出个扑的动作就像一滩泥一样软倒下去，“唉呀妈呀，我难受，头晕，想吐……”话音刚落就在贺章怀里又变成了猫，一声不吭，这下彻底老实了。
贺章：“……”他好笑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猫脑袋，“我也是服了你！”
过了好一会儿，戚柏才缓过神来，虚弱地叫了一声，“喵~”太兴奋，玩过头了嘛。
“我说你怎么那么喜欢折腾我呢？”贺章一只手提起猫尾巴，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
“喵~~”别生气嘛，我也不想的。戚柏趴贺章胸口上用脑袋顶他的下巴，左右摩擦。
“还不如一早就答应你大干一场的要求，至少不用又这样吊着了……看你这焉啦吧唧的样子，肯定变不回来了吧。”
“喵……”
综艺节目顺利录制，贺章带着嘟嘟出场，主持人做介绍的时候，嘟嘟就乖乖地蹲在贺章手臂上，乖巧无比。参加录制的观众看到嘟嘟非常健康，并且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样，纷纷捂心口尖叫。
做游戏的时候，一人一猫全程亲密无间，配合默契。嘟嘟气定神闲，姿态优雅，并且眼神霸气，一副俾睨众生的模样，惹得一众猫奴恨不得直接上去抢了就走。
录制间隙休息的时候，贺章坐在舞台边给他喂水，等他喝完又拿了鳕鱼干放到他鼻子底下。“跟我握个手就给你吃。”
戚柏白了他一眼。又来！贺章在这一点上真的非常幼稚！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抬起右爪给贺章握，然后张嘴吃鱼干。
“嘟嘟好可爱啊！”
“我的心都萌化了！”
“超可爱！贺章我可以跟他握手吗？”
“我也要握手！”
“我也要我也要！”
贺章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你们各凭本事吧。”
握什么手啊！这么多人全都握下来，我的爪子不要算了！戚柏不想握，又不想拂众人面子，只得原地翻滚了一圈，卖了个萌之后，起身往后台走了。反正他是猫，谁还能生他的气不成。
录这种综艺节目就是吵吵闹闹，做游戏的时候又非常耗体力。录完的时候已经半夜，贺章显然很疲惫。戚柏作为一只猫没有参与多少环节，倒也不觉得累，到了车上他就变成人由他来开车。
虽然身体疲惫，倒也不是很想睡，贺章拉开副驾前面的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两人的手机。刚好戚柏的手机亮起，他扫了一眼看到是一份邮件，看到发件信息，顿时皱起了眉头。默不作声地解锁之后，贺章点开看了一眼内容，并往下刷，看到了同一个发件人的另一个邮件，时间是去年，他搬到这个小区之前。
贺章往后一靠，沉默地关上了手机。
虽然气氛一直都很安静，但戚柏突然就感觉到贺章的气息不一样了，他转头瞥了贺章一眼，不免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
许久之后贺章才开口，声音低沉，“戚柏，你这几个月是玩儿我呢？”
第35章
戚柏心里诧异，赶紧靠边停车，侧身正视贺章，“我怎么了？”
贺章打开戚柏的手机递给他，一言不发。
戚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美国那所学校的教授给他发的确认邮件，“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你逮着我出轨了呢。为这个事情生气你至于吗？”
“你觉得不是问题？”贺章坐直身体看着他。
“不！是问题！”戚柏赶紧否认，声音软软地，拉住贺章的胳膊，“是大问题，但是我在认识你之前就提交了申请并且被录取了。你不能阴谋论啊，我不是跟你玩，我认真的。”
贺章还是有些生气，但也知道戚柏说的是事实，也觉得他没有那么深的心机来耍着他玩，压下火气道，“什么时候开学？”
戚柏心虚，半天才嗫嚅着说，“八月……”
贺章一惊，转脸看着戚柏，过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点了点头，“你真行！”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到现在才说，要不是他发现了邮件，戚柏准备什么时候才跟他提这件事？
看贺章把头歪向一边看窗外，戚柏有些难过，鼻子有些酸。他发动汽车开了出去，凌晨的路上有些冷清，一排排路灯洒下昏黄的光线照亮归程。戚柏难得如此惴惴不安，他的行为对贺章来说，就是欺骗。戚柏突然害怕自己会落得如洛晨一般的下场，他见证过贺章的决绝，或许这种决绝也是他即将要面临的……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小区，戚柏停好车，还没熄火，就看到贺章开了车门下去了，头也不回。戚柏捏住车钥匙，熄火，一颗眼泪滴在了大腿上。
从天堂跌入地狱也不过是短短的半小时，戚柏坐在车里，心脏钝痛。原来爱情不只是甜，痛苦来临的时候甚至没有精力去回想以前的甜蜜。
一个人被孤零零的甩下，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受，犹如被全世界抛弃，戚柏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当初妈妈突然去世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一样。虽然痛苦的由来不一样，但程度却不相上下。果然还是孑然一身比较洒脱，没有得到过便从来不畏惧失去。
戚柏到了七楼，看到702的门大开着，他走过去，站在门口，把车钥匙丢在玄关的柜子上。咚的一声让贺章偏头看过来，戚柏单手叉腰，“你什么意思？不能好好说话？跑什么跑！”
贺章没见过他这么凶的样子，有点被惊到。
“我不就是要去念个书，怎么了？这都是早就已经确定了的事情，你想我怎么着？因为跟你在一起就不去念书了，为了你放弃掉？”戚柏在原地踱步，“我当初就是因为熬夜赶稿子做这个作品集死掉的，对，是很蠢，不值得。但是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现在活过来了要因为你放弃掉我一条命换来的机会？那我只能告诉你，我已经计划好的事情，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就是因为害怕自己发脾气吓到戚柏，贺章才率先离开让自己冷静一下。原本气已经消的差不多，听了他这段话，火气又噌噌上去了。或许戚柏对这段感情并不是很看重。但听到他说熬夜死掉的时候，心还是跟着疼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想要戚柏留下的念头很自私，但真的很不想两人才刚热恋期就要分隔两国。
贺章没开口，戚柏说话的声音和态度明显没有刚才的强硬，带着点委屈，“谁知道我会爱上你！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了，我就只想跟你在一起，想每天看着你，想触碰你。这种感情我忍不住，没办法克制。”
听他的语气像是在服软了，贺章很想现在就走过去抱住他，但为了给他点教训，还是忍着没过去。想等他自己过来，像他是猫咪的时候一样赖在自己身上撒娇。
戚柏见贺章没有反应，心里一阵火起，“如果你觉得我欺骗了你，你不能接受，那分手好了！分手！”说完转身就走，去了703砰的一声关上门反锁。
这反复无常，一会儿凶一会儿软的。贺章起身追出去，然而那边门已经关上了。敲了门也不开，贺章回去拿了备用钥匙来开门，发现他反锁了。分手这两个字那么轻易地就说出口，又拒不见面，贺章怒火中烧，抬手砸门，“你滚出来，给我说清楚！”贺章吼了几声里面毫无反应，这大半夜的也不好动静太大，他回了702，拿手机给戚柏打电话，打一次被挂一次，反复五次后，贺章脾气也爆了，丢了手机，躺床上运气。他现在就想把戚柏抓过来好好收拾一顿！
贺章冷静过后，联想到戚柏的家庭环境，这几年他一直一个人生活，可以说人生前期最重要的决定都是自己做出的，并且对自己的人生规划的很好。他独立，果断，不过这种在人生道路上重要的品格在爱情里面却给人疏离感。
几乎一夜未睡，贺章想了很多，他觉得两个人都没有错，现在就是需要找个好的方法去调和。心里明了戚柏不会妥协，但他还是不愿意分开。
贺章一起床就去隔壁敲门，甚至脸都没洗。可是敲了能有十分钟，屋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丧气地一脚踢在门上。为什么都一晚上过去了，戚柏还在生气？难道不是应该冷静下来好好谈谈吗？
既然他不出来，那就只好破门而入了。贺章回到702，在玄关的柜子里翻找，记得上次换锁的时候留了一张名片的。翻了一会儿陡然找到上次那个装修工人给了他一张名片，贺章拿出来刚好看到名片背面有砸墙字样。心想，这次开了门进去下次他闹脾气又锁了，那他还是进不去，所以砸墙一劳永逸，果断打了电话。
戚柏也基本一夜未睡，丧气了一晚上。他消气了之后就惶恐起来，分明是自己的错却还发脾气吵着分手，明明害怕做错事却又偏偏做错事，越害怕越慌张。翻来覆去忧心一晚上，还是觉得他们不应该闹得这么僵，便起了个大早亲自出门买早餐，连叫外卖都觉得不够诚心。结果贺章喜欢的那家粥店因装修关门了，他只得打车去稍远的一家分店去买。遇到堵车，回到小区里都十点多了，早饭快堵成午饭了。他更觉丧气，说不定贺章都出门去剧组了。如果那样就只能厚着脸皮追去剧组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贺章肯定不会发脾气，最多黑着一张脸，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