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比武
大清早的,四处还一片灰蒙蒙温宁安便拉着封骐到院子里去了。
两人也不可能真以刀枪瞄准对方要害取胜,因此玩儿的是“夺花”。夺花是一种切磋的方式,两人将一枝花别在腰间,谁先夺得对方的花便算胜利。
这习俗始于封□□封淼,据说封淼便经常与其男后夺花。后来两人的余兴逐渐流传到权贵、到民间、到北淼以外,如今倒是一个寻常的娱乐了。祭奠、庆典上都少不了。封骐之前登基之时夺花擂台办了三天三夜。
“如同我们之前说的,赢了便要答应我三个条件。”温宁安手持着自己的剑站在封骐不远处,温宁安的剑并非什么绝世好剑,只是材质好、剑身细长尖锐,他一向认为剑好用便好了,也无需什么故事抑或传奇。
封骐挑了挑眉道:“行,不过若是我赢了,我也要提出条件,一个便好。”
封骐心道,你陪我行那云雨之事就好了。
温宁安心底“咯噔”一声,瞧封骐那敛藏不住的坏笑和眼底的光芒,温宁安猜也能猜到封骐那所谓的“唯一一个条件”是什么了……
简直是赌上荣誉和贞操的一战啊……
“嗖——”
封骐见温宁安似乎有一瞬的晃神,立马逮住了先机如猎豹般原地一踏跃上半空往温宁安冲去。
星星和亮亮两小只乖乖地坐在一旁,睁大了双眼看着两人。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对方的招式再清楚不过,几乎完全可以预测,也因此为这场比武增加了难度。须得出乎意料,方能让对方措手不及。
然而……
和封骐诡诈多变的剑招不同。别看温宁安是战场上大名鼎鼎的常胜将军,可是他那点天赋约莫也是都用在战场上了。从小到大,每次切磋都是中规中矩一板一眼的剑招,与平日那规规矩矩的姿态一样,封骐有时候都觉得对方莫不是在让着他吧,明明和别人对战的时候发挥也还不错,怎么一到自己面前就跟少了根筋似的。
见温宁安一本正经的启了个剑招,封骐白眼都懒得翻就知道下一招绝对是飞龙越山式。
封骐眨眨眼,脑子里灵光一闪,腿一蹬,迅速攻了上去。温宁安匆忙回档。眼见封骐的手便要够到自己腰间左侧,立马转身闪开挥剑砍向封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封骐不追击也不闪躲,反而趁温宁安转身时没有拿剑的左手在他的臀部上用力揉了一把。一招得逞的封骐见好就收,退回安全距离。
温宁安:“!!!”
不等温宁安回神,封骐再次翻身而上,这次是右边……温宁安接连被他吓到,没料到这人真能这般不要脸。本来攻上去的剑就失了准头。封骐握着利剑的右手随即一挥,反手击飞了温宁安的剑。
封骐占了上风,笑得更为狂妄了,而失了武器的温宁安又不愿意就此认输,就只得赤手空拳。得了便宜的封骐更加积极了,也想在温宁安面前君子一回,因此耍了个剑花将手里的剑扔了出去,剑直直的插在两小只身边。正聚精会神的两小只被吓了一跳,龇牙咧嘴地贴在了一起,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温宁安也被他吓得一怔。
封骐抓住机会,一记直拳携着劲风挥出,温宁安偏身躲过。封骐得逞的一笑,早早准备好的左手,顺势擒住了他的腰,在他腰间轻轻的捏了捏。
不等温宁安上火,就动真格似的一阵猛攻速击,温宁安被动地闪躲着。封骐瞅准机会,佯装袭上,在他后仰闪避的时候,长手一捞,将人搂在怀里,一手架住他试图反攻的手,低头,唇在他脸颊上响亮的来了一下。
温宁安:“……”
这混账!
见温宁安恼羞成怒的样子,封骐低低地笑了。
这样下去迟早要输……温宁安懊恼极了,封骐怎地频频出如此“阴招”!
温宁安握了握拳,随即不顾一切般扑向了封骐。
封骐一惊,见温宁安不要命似地撞入自己的怀中,吓得匆匆收回了招数就怕误伤到温宁安。
……
封骐愣愣地看着怀中的人,石化在原地。
就见温宁安伸出一只手环上了封骐的颈脖,抬头将唇贴上了封骐的,四片柔软无空隙地附在一块儿,封骐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有什么应声而断,世界只余下嘴边传来的柔软……
见温宁安只是贴着便再无动作,封骐于是伸手将温宁安的头狠狠地往上推,让两人的距离更为近些,舌头也撬开温宁安的嘴卷进里头攻城略地。
“唔——”
温宁安仰着头只觉得有些窒息。
好不容易一吻终了,重获自由的温宁安不禁大口大口地呼入新鲜空气,而封骐满足地舔了舔下唇,却惊疑地发现……
温宁安垂着的手上拿着一枝花。
愣愣地低头,封骐就见自己的腰侧空空如也。
……???
“噗嗤。”温宁安见封骐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输了的事实,笑着道:“怎么?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封骐嘴角抽搐。
“终究是我胜了。”温宁安扬眉,竖起了三根手指道:“三个要求。”
封·躺着便能赢·骐只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霸道帅气一些道:“呵,你就仗着朕喜欢你。三个要求便三个要求呗,即便你输了,我也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温宁安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
封骐不作休道:“你虽是胜了,但必须承认我的武功比你高。方才你在与我对战是也是力不从心。”
这可是非常重要,输了比武便须得好好重振一下夫纲!否则媳妇日后瞧不起自己了那可如何是好。
“那是你使了坏手段!”
“行。”封骐捡起了自己掉落在地的剑抛给温宁安,摊开了手道:“来吧,向我出手。击败我。”
这样一招一招过封骐便无法预测温宁安接下来的招数了,然而他仍旧有信心能胜过温宁安。
温宁安下意识地接住了飞矢而来的剑,见封骐赤手空拳地站在自己身前,眯了眯眼一招“蛟龙出水”向封骐攻了去。
封骐动了动身子和手,一手轻而易举将温宁安的手反剪到身后,一手再次揉了揉温宁安的臀部。
“再来一次?”封骐眨了眨眼。
温宁安退开,思索了一番后选择朝封骐下盘出手,然而却被封骐抬腿一招“横扫千军”勾得往后倒,封骐顺势接住了温宁安,打横抱住了他使劲揉胸。
“再来一次?”
……
太阳逐渐变得毒辣,不知不觉便是正午了。星星与亮亮两只躺在了柔软的草地上,靠在一起懒懒地晒太阳睡午觉,早已对主人们的打斗失了兴趣。
浑身都被摸过一遍的温宁安面无表情地看着靥足的封骐,服了。
“我之前日日在外浴血奋战勤加练习,而你在宫内忙于政事沉溺后宫,为何武功仍旧比我高!”温宁安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不平衡极了。自己在军营可算是无人能敌了,之前在塞外时更曾与江湖武林盟主切磋取得平手,怎地能被封骐如此碾压?
这也太没天理!说好的勤能补拙呢?
“沉溺后宫?”封骐挑眉道:“你可别说,后宫的女人我一个都没碰过,还不都是因为你呢。”
温宁安仍旧直直地看着封骐,似乎还在等待他的答案。
“我可不信什么天赋。”
封骐很委屈。
“当真就是天赋异凛啊。”
见温宁安愤愤地转身离开入殿了,封骐笑着摸了摸下巴。他也是不明白,温宁安怎地从小便如此执着着要胜过他呢?瞧,这还是一向温和的温宁安第一次将不满摆在了脸上,耍性子呢。
封骐笑了笑,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头不知何时浮现了一个形状神似太阳的图腾,诡异的幽绿色图腾在微微闪烁着。封骐好一会儿不运功了,因此那图腾又慢慢地淡化,缓缓消失……
封骐摇了摇头,武功与内力若是不高强岂不白白辜负了这个“极致”的心法?
呵,不过这样的切(揩)磋(油)以后倒是可以再来多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要是jj的文章内容可以配图片就好了,好想给他们配表情包啊!
温宁安:
感觉到了世界森森的恶意{手动再见}{微笑}
好气哦,可是还是必须保持围笑:)
WTF??
我需要冷静!(尔康冲水
封骐:
怪我咯?( ̄ェ ̄;)摊手.jpg
不爽打我啊.jpg
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仓鼠点头).jpg
噗,我在干嘛23333……
第24章 招悦
封骐与温宁安比了一场后浑身都是黏答答的汗,因此都赶着去沐浴了。
封骐沐完浴后,就见温宁安披着里衣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看书,眼底是一如往常的淡漠,而嘴边是若有似无的浅笑,一如往常那般,似乎是不再纠结比武的事儿了。
好吧,怎么可能不纠结。封骐知道温宁安只是忍了下来,然后再悄悄去开启魔鬼式训练,暗搓搓地筹谋着要如何胜过他了。
“怿心。”封骐笑着坐到了温宁安身后,伸手环住了温宁安的腰与他一起看他手中那本薄薄的书,两人便这样静静地挨在一起。方沐了浴的温宁安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封骐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尖都是温宁安的味道。
温宁安读的是诗集,封骐对此毫无兴趣,凄凄惨惨戚戚的,看得昏昏欲睡不说,再加上气氛很好,于是又坐不住了,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
封骐手缓缓往下移,低头唇慢慢朝温宁安的耳垂而去,然而还未碰到那个敏感的区域,就听福彻在外头大喊:“皇上!徐炳华徐大人求见!”
温宁安一惊,猛地回神推开了封骐。
封骐微微蹙眉,福彻并非不懂得看眼色,实际上他可是最会揣摩圣意之人。而如今这么匆忙无礼地打断他们,想必也是形势所迫了。
“皇上——”
门外传来了凄厉的叫声,封骐与温宁安对视一眼,双双走了出去。
殿外,徐炳华跪在阶梯下,双眼赤红浑身发颤,仿佛在压抑着什么痛苦的事一般。
封骐挑眉,徐家又发什么疯了?
“徐爱卿不顾礼数闯了进来是为何?”
“微臣孟浪,求皇上恕罪。微臣也是心急,微臣听福公公说、说安夙他……他死了?”
“是。”封骐斩钉截铁道:“企图以不轨之道勾引天子,不朱连九族已经是朕对他的宽恕了。”
封骐与温宁安经过一番商讨后最终还是决定对外宣称安夙已然死了,否则封骐硬将人扣在山庄只会打草惊蛇,让徐家意识到不对。
“死了……死了……”徐炳华颤声道:“安夙是罪犯,理应押到刑部等待宣判,皇上、皇上……”
封骐心底冷笑,把安夙送到刑部与送回徐府又有何区别?当年徐炳华能从刑部中捞出安夙,如今便也能故技重施。
封骐眨了眨眼道:“徐爱卿,你这是怪朕?”
“微臣不敢,不敢……”
“徐爱卿,你认为朕应该听刑部的话,还是刑部该按照朕的圣旨?”
徐炳华一惊,只觉得背脊一凉,立马磕头道:“皇上至高无上,三省六部都应该唯皇上是从,是微臣口误了,微臣愚钝,求皇上恕罪!”
“跪安吧。”
封骐带着温宁安转身离开,而徐炳华仍旧跪在原地,眼神呆滞,嘴里喃喃道:“安夙……安夙……”
回到清凉殿后,温宁安蹙眉道:“看徐炳华那样子,倒像是真心喜欢着安夙。”
“呵,我看他这是懊恼没了要挟王正义的把柄了吧。来此要回安夙绝不是顾念什么情分,而是怕安夙耐不住对我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若是真喜欢,能让安夙为了见上我们一面甚至连命都不顾?”
“说得也是。”即便喜欢,之前如此不珍惜,如今失去了也无资格责怪他人。
不过封骐这句话倒是让温宁安灵感一闪,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然而却是想不起来了……
总觉得,有什么漏洞……
见温宁安脸都皱了,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封骐便问道:“怎么了?”
“没事……”
温宁安接着笑道:“不过……实话实说,你不仅不信徐炳华,你心底连安夙也不完全信任,对吧?”
封骐耸了耸肩道:“凡事留后手,父皇以前指导我时最重这点,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做事定要留有底牌。”
“然而谁都无法真心信任,不觉得累吗?”
“胡说八道。”封骐捏了捏温宁安的脸颊道:“我对你可是毫无条件地信任。我便和你说了吧,即便是从前,我虽然……虽然不待见你,但心底还是信你的,打从小时候便真心信任你。你可信?”
对于温宁安,自己当真无任何底牌了,因此才如此不安……
温宁安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信……信的。”
封骐直直地看着温宁安,也不知在想什么。温宁安也许是觉得气氛有些暧昧与奇怪,便转移了话题道:“如我们之前说的,徐炳华认为安夙死了后必定会对王正义下手,我们得多谨慎一些,切莫让徐家成功。”
安夙之前和他们说了,王正义为了确保安夙当真平安无事,要求徐炳华每半个月都要让安夙亲手给他写一封信报平安,见了那信王正义才会继续为徐家办事。
王正义清楚徐家捏造假函的手段,因此似乎是和安夙暗中达成了什么默契,安夙总会在信笺里头加上一些只有“安夙”本人才能写出的内容,没有参与过两人生活的外人无法捏造的内容。
而明日便是约定呈交家书的日子了。
封骐颔首道:“王正义本身武功不弱,而我已经让影卫去刑部大牢暗中护着王正义了,再加上你的影子,绝对能抵挡住徐家的刺客。说到徐家,你瞧……”
封骐得瑟地从桌案下的暗格取了一个影卫手抄的本子递给温宁安道:“方才你在沐浴时影卫给了我这个。他们虽然查不到厂子的所在地与具体做些什么,但至少取得了这个。”
温宁安随意地翻过,疑道:“这是那厂子的银子汇流?”
“是的。”封骐翻到了其中一页道:“你看这里,银子从工部流入了厂子,再从厂子去到了……”
温宁安张大了嘴打断道:“太师傅!”
北淼太师徐睿,徐通达的老爹,徐家最有权势的人,更是朝廷三师之一。
“这下可是有趣极了,太师都牵了进来。呵,徐家这次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徐睿在里头,且看看他们怎么自救。”
此次案件牵扯太大,徐炳华与徐炳元倒了,徐睿自顾不暇,按照封骐猜测徐通达理应不会不知情,应当也是共犯,若是这些人都折了,那徐家也是山穷水尽了。
温宁安蹙眉道:“这个账本对徐家而言有多重要我怎能不知,说是他们的命根子都不为过,这才多久,影卫便这么轻易地得到了?”
“哈哈哈,我训练有素呗。”
温宁安撇嘴,他可不信。不过这也许是封骐的暗中势力吧,他再追问也许不合适,便只是低头看账本,不再说话了。
封骐被温宁安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逗你的,你怎么就当真了呢?都说了我完全信任你,告诉你也是无妨的。影卫之所以能如此快便得到我们想要的,自然是因为徐府有内应。为了这本东西,我在徐家经营了多年的探子与内应可全都折了。”
温宁安摇了摇头笑道:“原来你除了影卫,还有经营奸细,倒是缜密。”
“也不全是我经营,你可知招悦楼?”
温宁安颔首。
招悦楼,京城有名的青楼。里头的姑娘与小绾可谓绝色,然而却没有徐家的烟花产业繁茂,这也是因为招悦楼行事低调,注重“质量”而不是“数量”,因此所需的银子更多,格调也更高。
能去招悦楼的,或者说追求招悦楼所追求的都是位高权重之人,不似徐家的楼馆那般来者不拒,因此自是比较冷清。
封骐接着解释道:“招悦楼背后的老板实则是秦招凰。该怎么说,招悦楼原本就是一个单纯的花楼,由秦家世代经营着,但到了秦招凰手里就变成情报楼了,情报楼背后是秦招凰,而他背后是我,懂了么?”
温宁安一知半解道:“所以,这和影卫能拿到账本有何关系?徐家是徐家,招悦楼是招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