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喜相逢完本[古耽]—— by:渔小乖乖
渔小乖乖  发于:2017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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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谢瑾华却不知道的是,慕老想收他为徒, 固然和他的优秀脱不开关系, 可还有两分是因为他的长相,因为他谢家人的身份。正是因为慕老见他面善,才会对陌生的他起了些属于长辈的慈心。
与此同时, 又还有两分则是因为公孙山长的引荐。慕老对于谢瑾华最初的好印象就来自于公孙山长。否则雅集上不乏优秀的学子,慕老为何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谢瑾华?这机缘是公孙山长给的。
而这加起来的四分却又全都和谢大有关。公孙山长自不必提,要不是谢大写信求助,他或许不会多管闲事。至于慕老对谢瑾华起的慈心,容貌是属于谢瑾华自己的,但没有谢大和陈雁乐之间的孙祖关系,谢瑾华就和陈雁乐毫无关系了,那么慕老又如何会下意识把他当成自己的孙辈小儿来关照呢?
谢大谋划了其中的种种,却没有叫谢瑾华知道。
此时的谢瑾华毫无疑问会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要不是因着幸运,天下那么多的学子,学子中不乏优秀的人,怎么偏偏是他能为慕老看重?他走在金秋的和风里,走在晴日的暖阳里,脚步轻快,就算有心想让自己不显得轻狂因此努力学了自家大哥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也藏不住眼眸深处的笑意。
他却不知道,他的每份幸运后都藏着谢大的殚精竭虑。
哪有什么鸿运当头,不过是因为在你未知的时候,有人一直关爱着你罢了。
谢瑾华第一时间和柯祺分享了自己的喜悦。柯祺本该多想一点,然而作为一个合格的谢瑾华吹,他竟也忽略了可能存在的问题,觉得慕老能看上谢瑾华,那全然是因为谢瑾华有本事而慕老有眼光。
“已经拜师了吗?”柯祺兴奋地问。
“还没有。先生说要择一良辰吉日再行拜师之礼。”谢瑾华回答说。以慕老如今的身份来说,他收个徒弟真不是能随便的。不过,他更不可能毁诺,就算现在礼未全,但师徒名分上是不会出问题了。
“对对,老先生说得没错。”慕老越重视,就说明他对谢瑾华这个徒弟越满意。
谢瑾华见柯祺高兴得都找不到北了,反而就渐渐冷静了下来,想了想说:“但我如今默默无闻,乍然成为了慕老的弟子,只怕天底下会有很多人心中不服气,日后肯定少不了会有斗诗、斗文之举……”
“怕什么!若是真有心来请教你,你就和他们好好交流。若是打算踩着你的名头往上爬,你就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们扬名了。”柯祺对自家的少年充满了自信,“想想一站到底,你出的问题难倒多少人。”
谢瑾华全神贯注地看着柯祺的眼睛,总觉得能从他的眼里找到一个更好的自己。
“我……当竭尽全力,不叫你失望。”谢瑾华忽然说。
柯祺最受不了谢瑾华这副认真的模样。认真的孩子最讨人疼了。
不等柯祺说什么,谢瑾华又说:“等到休沐时,我们得回府里一趟。我还得把这事儿和大哥当面说一说。”也就是慕老的身份地位太特殊了,否则这机会再好,谢瑾华都不能独自承应下来。因为他身为谢家人,就该时刻想到自己的家族。若是拜师会涉及到什么政治立场,那么他就必须要以家族为重。
柯祺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就说:“现在离休沐还有一些日子,你先写封信给谢大哥。”
其实,按道理这些事情都是要汇报给谢侯爷听的。但在谢府中,真正管着谢二、谢三和谢四的人一直都是谢大,所以谢瑾华只会用最简单话语向谢侯爷报个平安,具体的事情则都选择对谢大说了。
谢瑾华写信的时候,柯祺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慕老久居野连,你日后是不是还要跟着他去江南?”拜师后,弟子在未出师之前当然都要随侍在老师身边了,此时的师生关系一直就是这么亲密的。
谢瑾华愣住了。他刚刚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不知道慕老会在书院中留多久……”柯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谢瑾华赶紧说:“先生还要去国子监中讲学,不会这么快就离开的。”他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开的。
“讲学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吧……”柯祺的眉头依然皱着。客坐教授并不会长期任职。
谢瑾华便沉默了。他一想到自己要跟着慕老离开京城,心中就极为不舍。这种不舍对20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于他来说算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年少轻别离,他的情感不算浓烈,一直都相信“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当初从住了十几年的谢府中搬出来时都是欢欢喜喜的。可是现在,他却觉得不舍了。他发现自己不愿意离开。
某些若有似无的情绪一直暗藏在心底,此刻,那些未曾叫人察觉过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如此分明。
“就算我真去了江南……我们应该能一起去吧?”谢瑾华说。
没错,他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自己舍不得离开柯祺。他们自相识以来就从未分开过,且相处得那般愉快,每一份回忆都那样鲜活。于是就算现在还想不到什么名目,他却依然想要把柯祺带在身边。
可是,就算去江南时还能带着柯祺,但等柯祺出了孝去投奔前程时呢?他们迟早会分开的啊。他们是冲喜而成的夫契,又不是真正的夫妻,哪能奢求一辈子的长长久久。谢瑾华竟陷入了伤感之中。
柯祺见谢瑾华竟开始发呆了,立刻说:“哎,别提着笔愣在那里,墨汁都要落下来了。”
谢瑾华垂下眼睑,继续给谢大写信。他想,柯祺本就是个知恩的人,若是对他再好一点,等柯祺出孝时,他未必会选择离开。当然,他是不会耽误柯弟娶妻的,可还未成业又何以为家?所以,柯弟少说还要在他身边再留上五六年。至于五六年以后将如何……到了那时,再叫那时的自己去操心吧。
如此一想,谢瑾华的心情便又稍微好些了。
不多时,两人把写好的信拿去交给书院中专门负责信件收发的杂役。只要给一些银子,那人就会把信送去给厉阳,然后厉阳再安排问草园中的其他人去跑腿。送完了信,谢瑾华和柯祺慢慢往回走。
谢瑾华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柯祺问。
谢瑾华抬手揉着眼睛,说:“沙迷了眼。”
“别动,千万别用手摸,伤眼睛的。”柯祺赶紧拉着谢瑾华的手,不叫他再把手上的细菌揉到眼睛里去,那眼睛的周围都已经开始红了,“我帮你吹吹吧。谢哥哥,那个……你能不能稍微低一下头。”
谢瑾华依言把自己的脸凑到了柯祺面前。
柯祺松开谢瑾华的手,转而捧起了谢瑾华的脸,又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掀起了谢瑾华的眼皮,轻轻地朝他眼睛里吹气。柯祺并不敢吹得太重,唯恐弄疼了谢瑾华。于是,他整个人显得非常温柔。
“好了没有?”眼睛被吹气的感觉太难以形容了,谢瑾华只觉得自己后背上都好像起了鸡皮疙瘩。
“你眨下眼睛试试看。”柯祺说。
谢瑾华依言眨了下眼睛。
“还有小沙子吗?”柯祺问。他依然捧着谢瑾华的脸。
“你再帮我吹吹吧。左边一点点。”谢瑾华说。
柯祺便又给谢瑾华吹了起来。从他身后望过去,他就像是在亲吻谢瑾华一样。而谢瑾华竟然也非常配合,考虑到柯祺的身高,甚至都主动把头低下来了。他们两个还不是亲了就分开的,一直在亲!
“啊……老夫什么都没有看见。”慕老笑眯眯地说。年轻人真是……太情难自禁了。
正巧谢瑾华眼睛里的沙子已经被吹出来了,柯祺松开谢瑾华,下意识就转身朝说话的人看去。他不认识慕老,却认识陪在慕老身边的公孙山长。山长的肩膀上还立着那只被他当作是宝贝的大鹦鹉。
公孙山长赶紧说:“老夫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想了想,公孙山长捂住了大鹦鹉的豆眼,又说:“讷言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有个小改动,把“于是谢瑾华一点都没有像了那些不该像的人”改成了“于是谢瑾华一点都没有像了那些不能像的人”。你们太会写诗了,我真的是服气的,很想把油菜花的读者大大们都关进小黑屋里去码字,这样就不会有文荒啦。
60、第六十章
大鹦鹉扑腾着翅膀, 把公孙山长的手从自己的豆眼上挥开,大叫道:“鸟看见了!鸟看见了!”
当公孙山长还是个六七岁的小娃娃时,他有一次陪家里的女性长辈们看戏, 正巧看了一出当时非常流行的《报恩记》,这戏讲的是一个鲤鱼为人所救后修出人形来报恩的故事。公孙山长就此迷上了往家里捡小动物, 期盼着其中有一只能够在未来某天修成人形来找他, 就这样养成了招宠物的习惯。
猫狗的寿命都不算长, 大鹦鹉却是陪公孙山长很多年了。
山长常笑言, 家中有一妻一妾。这爱妾便是指这只大鹦鹉了, 尽管它是一只公鸟。
大鹦鹉喜欢学舌。在秋林书院中待久了, 连只鸟都明白了一个道理,人(鸟)立世应以品德为根基, 应以才华开道。当大鹦鹉摇头晃脑说些它并不能理解的圣人之言或者诗词时, 它就有瓜子吃了。
如邵瑞这种在书院中被鹦鹉拦路打劫过的老人都知道一点,身上得随时备点瓜子。不然, 等鹦鹉背完了诗,却吃不到瓜子……啊, 它会告状。既然是山长的爱妾,那么它的枕头风真是相当厉害的。
竟然说鹦鹉没看见!鹦鹉明明看见了!鹦鹉什么都看见了!大鹦鹉歪着脑袋打量着谢瑾华和柯祺二人,怪声怪气地念了句还算时宜的诗, 骄傲地说:“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都是被公孙山长训出来的!
公孙山长一直不好意思当面给自己的夫人念情诗,但训只鹦鹉来传递情思却是好用极了。不仅仅是诗经里的名篇, 公孙山长还亲自写了不少诗,都叫鹦鹉学给他夫人听。此时,山长怕鹦鹉再自由发挥下去会把家事全都抖出来,赶紧摸出一把小米,小声地说:“闭嘴吧!叫你讷言都堵不住你的嘴!”
慕老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却不是笑小夫夫的了,而是在笑公孙山长。
山长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好挽回颜面,便道:“先生,我这些天一直在训练讷言对对子,已经初见成效了。”鹦鹉当然不会自由发挥对对子,但是它会背诵固定的句式。在山长的训练下,只要山长说出上联,鹦鹉就会条件反射一样地说出下联,然后讨赏吃。这样看起来就好像是鹦鹉对出了对子来了。
对于鹦鹉来说,能做到这般程度就已经很厉害了。慕老似乎有了些兴趣。
山长就清了清嗓子,又从暗袋里取出几粒花生米,然后念了句吉利的上联:“一门天赐平安福。”
大鹦鹉清了清嗓子,挺着小胸脯,骄傲地说:“一只红杏出墙来。”
“……”山长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是已经把鹦鹉训出来了吗?这对的都是些什么啊!好吧,爱妾性子骄纵,既然答了题,就要吃花生米。山长喂了一粒后,又念了一句新的上联:“旭日芝兰光甲第。”
“一只红杏出墙来。”
“智府朗悬仁寿镜。”
“一只红杏出墙来。”
“桃李满园春似锦。”
“一只红杏出墙来。”
……
山长黑着脸说:“肯定是被那帮臭小子们教坏了!”
柯祺已经闹明白大家都误会了,赶紧先拉着谢瑾华给慕老和山长行了礼,才解释说:“哥哥的眼睛里刚刚进了沙子,我帮他吹出来。”他在成年人面前总是习惯了做出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单纯模样。
谢瑾华的眼睛还有点红,证明了柯祺并没有撒谎。
然而,“哥哥”这个词似乎打开了鹦鹉体内的某个开关,它振翅飞到距离柯祺最近的一棵树上,用跑到了外太空去的调子怪声唱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戏:“百相思,千系念,万般无奈把表哥怨……”
这唱得和鬼哭狼嚎似的,柯祺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大鹦鹉只唱了一句,然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柯祺。它这是在讨赏了。
柯祺却没有明白大鹦鹉的意思。因为他还没有经历过拿不出瓜子就会被大鹦鹉统治的恐怖。
谢瑾华忍不住说:“真机灵啊!就和阿黄一样机灵。”
“阿黄是?”慕老问。
“是我养的猫/狗。”谢瑾华和柯祺异口同声地说。
“是他养的狗/猫。”小夫夫俩对视了一眼,再次异口同声地说,“总之,阿黄很机灵。”
谢瑾华伸手比划了一下,说:“是只大猫,我瞧见过它逮住了这么大的老鼠!它还会逮鸟!”
大鹦鹉抖了抖,顾不上问柯祺讨瓜子了,说:“你们聊,鸟先走了。”离开之前,它还飞回山长的手心里叼了粒花生米,然后再飞到小夫夫面前丢给了谢瑾华。吃了鸟的花生,就不能再放猫追鸟了。
既然碰上了,于是散步的队伍就由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慕老和公孙山长两个人在聊天,而谢瑾华和柯祺只是跟在他们身后听着。慕老正好说起来了他在接下去几年的安排。
“大约是要久居京城了。”慕老说。
修书分两种,一种是私修,一种是官修。慕老这回接受了朝廷的邀请,去国子监讲学不过是顺带的,更主要的还是聚天下名士以修书。皇帝想要好名声,而慕老活到这般年岁,想为后人留点什么。
谢瑾华和柯祺对视一眼。真好,谢瑾华不用独自随师长去江南了。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几天。慕老新得了小徒弟,虽还未正式拜师,但一有空就爱招谢瑾华去聊天下棋。有些人聊多了,就渐渐露出了内里的浅薄;有些人却如谢瑾华,总叫慕老寻到更多的惊喜。于是院子里常常只留着柯祺一人,他倒是不怎么觉得孤单,邵瑞却担心他寂寞,就常拉他去自己的院子。
这一日,当谢瑾华从慕老那里回来时,柯祺又不在住处。
谢瑾华先走到茶水间,见炉子上摆着一壶水,一直都在烧,就松了一口气。若是炉子已经灭了,他一个人可没法把炉子点起来。然后,他转身去了书房,摆好笔墨纸砚,挥笔而就一篇三百字的文。
这文的题目叫《汤面传》。
想了想觉得不够保险,谢瑾华就又沉吟片刻,再写了一首《面香》的五言诗。
谢瑾华知道时间有限,顾不上洗笔了,把毛笔一搁,就抱着两张写了字纸去了茶水间。他把炉子上的水壶放在了地上,然后蹲在炉子旁边,将两张纸依次放进了炉子里。火苗卷了宣纸,很快就烧了起来。谢瑾华双手合十,小声地自言自语着,说:“静心,诚心,精心,尽心。这回一定要成功啊!”
觉得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谢瑾华才把锅放在了炉子上,又往锅里加了些清水。
其实,白水煮面的过程非常简单,先下面条,再按口味下点绿叶菜,调料是直接放在碗里的,等到面条熟了,用筷子挑到了碗里,混着汤水拌一拌,面条就能吃了。但是,面条最好不要煮过头了。
清水一开,就要下面条。
但在下面条前,谢瑾华先走到了窗户边,洒了一把花生米在窗台上。讷言敛翅落了下来。谢瑾华摸了摸大鹦鹉的小脑袋,说:“好了,你快去邵瑞那里找柯弟吧,在邵瑞的院子里飞一圈就可以了。”
邵瑞的住处,柯祺起身对邵瑞说:“邵兄,我还有功课未做,就先告辞了。”
“哎,别急着走啊!再坐一会儿。”邵瑞赶紧把柯祺重新压回了椅子里。鹦鹉飞起来肯定比人走路要快很多。就在这时,一直心不在焉总抬头望天的邵瑞终于看到了讷言的身影,他立刻就眼睛一亮。
刚被邵瑞压回椅子里的柯祺又被邵瑞顺手提了起来。
邵瑞推着柯祺往外走,道:“行了行了,你不是还有功课要做吗?快回去吧!”
柯祺被邵瑞的前后不一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觉得今天的邵瑞好像有点神经兮兮的。不过,柯祺确实想要回去了。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谢瑾华应该从慕老那里回来了,所以他得赶紧回到住处去。
等到柯祺走回住处时,谢瑾华煮的面条刚刚出锅。长的面,绿的菜,清的汤,看上去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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