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梧桐栖仙鸟 完结+番外完本[仙侠耽美]—— by:阿泱
阿泱  发于:2017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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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拗不过他,无法,只得把他送到秦淮河的渡口。
宇文钊逆风站在渡口,风将他的头发连着发带乱吹。他看了我一会儿,从衣领里拿出一把很是精巧的匕首递给我,说道:“这是我的爱物,送给你防身。”
他怎么还想着我防不防身的事?
心里却着实感动。宇文钊这人,确实不是个温和良善的人,难得他一直挂记着我。
我刚接过收下,他就转身要走。
我连忙唤住他,想了想,从脖子上取下我佩戴了多年的一枚玉坠,虽说不是什么极品好玉,可亦是我多年的爱物。
我将玉在手中攥了一攥,递给他,笑:“这亦是我的爱物,换你的匕首吧,也不算亏欠了。”
宇文钊接过玉坠,似乎怔了怔,他颔首:“……好。”
说完,再不耽搁,转身上了船。
只是我这人多愁,只目送得他的船只远去了,才折回。
第18章 前奏
自从乔炳彰与我约下一月之期后,果真信守诺言,再也找过我,只是不知为何,沁芳楼开始一日日的凋敝了起来。
先是几个年轻姑娘的局子一个比一个少,紧接着,月生她们的常客也渐渐不来了。
现在白日愈发的短,黑夜愈发的长,原本该是她们应局子赚钱的时候,却萧条了起来。她们常四五个一桌推骨牌,把一吊子钱扔得噼里啪啦的解闷。
只是黄妈妈的脾气开始见长,眉头时常紧锁着,坐在那儿不停地翻账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看出个花。
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沁芳楼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最难熬的是月生,她没了收入,难以支撑她和卢十郎两个人的日常用度,再说不进账,黄妈妈也开始变得不近人情起来,隔三差五就要撵卢十郎走。
月生天天哭,哭得眼泡时时肿胀着。
我和师哥没办法,除了平时的活,又额外接下了一些。
原本除了沁芳楼的姑娘唱曲,别的院的姑娘出局子,我是不陪的,现在亦得接下了。周举人那里,我也应着一份差。现在哪家要抄录佛经黄历了,我也会去接。
但凡能有一笔进账,无论多少,亦是嫌弃不得了。
其余的行院亦是可怜我们,亦是要嘲笑。人心就是这样的,好的时候要亲近,败了的时候亦不留情。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黄妈妈以为她得罪了什么人物,抑或是姑娘们得罪了什么人。
我起初亦是如此以为,早已把乔炳彰和我的约定的一月之期抛到了脑后,忘得干干净净。
直至陆隶的小儿百日宴上,我陪着香鸾去应唱。
他们陆家、陆隶的妻家何家,还有各位表亲家,如乔家、孙家,一大堆的男人围在大桌子前喝酒取乐,骰子摇得震天响,身边都是一水的漂亮姑娘。
唱曲的却唯有我们沁芳楼的香鸾一个人。
香鸾一个人唱了五六支曲子,嗓子都快哑了,我亦是手酸得厉害,仍是不敢停。
陆隶时不时看看我,只是酒桌之上,红男绿女的,谁还知道他打的哑谜?
况且乔炳彰兄弟亦在座,我提着一百个小心。
唱罢了第七支曲子,香鸾悄悄推了推我,她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摇了摇头。
我手指亦是烫得出了汗,自然会意,放下三弦起身礼了礼。
陆隶和乔炳彰同时看向我,前者的目光还算温和,后者则带了许多的戏谑。
“七师傅,怎么了?”
我低头:“实在对不起陆少爷,香鸾姑娘有事,得先走一步了。陆少爷怕还邀了别家的姑娘来唱曲,我们沁芳楼就不多打扰了。”
香鸾亦是含笑起身,福了一福,说道:“真是对不住陆少了,只是答应了别人,不好推脱,请陆少海涵。”
陆隶刚要说话,乔炳彰忽然抢先笑道:“仙栖,要走了?”
他这一声实在突兀暧昧,在座的一个肚子里的坏水比一个多,自然听得出其中的狎昵,纷纷大笑起来。
更有甚者,拍着乔老五的肩膀大笑:“老五,你身后茫茫,若要他做了后土,岂不无后了?”
乔炳彰摸着自己的下巴,轻笑:“能得美人如斯,还要什么后?”
乔炳坤亦是笑:“我五哥风流无限,你们学不来的!”
一帮败类!
我懒得理他们,只和陆隶点了点头就要走。
谁知刚从乔炳彰身后走过半步,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扯在原地,说道:“仙栖,就这么走,岂不可惜?”
我腻味已极,说道:“不然如何?”
乔炳彰拉着我不放手,对乔老六说道:“老六,你不是说有新鲜玩意请我们看么?”
乔老六笑得极为不怀好意:“是,保准让五哥和在座各位哥哥满意尽兴!”
在座的,属他哥俩蛇鼠一窝,最不是东西!
乔炳彰对香鸾笑:“实在不好意思,我要留仙栖下来看这新鲜玩意,姑娘要是上别处,就请自便吧!”
香鸾赔笑:“五爷,您何必逗我?七师傅是我惯用的琴师了,没他帮衬着,我还怎么唱?”
乔炳彰玩味地看着我,应付香鸾:“那我可不管。”
我淡淡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东西发起疯来谁也管不了,心想着又不是在乔家的地盘上,何必畏惧他?
于是对香鸾说道:“你先回去吧,没事的。”
说来也不算骗人,香鸾的温心老凯正等着她,哪有精力在这儿耗?
香鸾心里头搁不住,只得撇下我先走了。
香鸾一走,孤零零就撇下了我一个,一时好不习惯。
乔炳彰笑着要人在他的身边加个座,他身边的陪酒女孩站了起来,要把位子给我。
实在不像话。
而我又何必给他们看笑话?
我低了头:“承蒙五爷抬举,只是仙栖乃下愚,不敢自大坐在此处,不如就请在五爷身后加个座吧!”
乔老六不厚道地笑了:“五哥,他不肯跟你坐呢!”
乔炳彰轻笑:“这可怎么好?”
他笑得有如狡狐,极为阴险奸诈。
我下意识看向了陆隶,目光中不自觉带了几分求助的味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隶见我看向他,忽然笑了一笑,说道:“五弟,不要为难七师傅了,就在你的身边加个客座吧!”
为着陆隶到底是主人,乔炳彰再横,也不好扫了他表哥的面子,遂松开我的手,让人在他和乔炳坤的中间加了个空座,笑道:“七师傅,坐吧!”
不知为何,这“七师傅”三个字从他嘴中蹦出,格外地叫我不舒服。
再说这位子夹在乔老五和乔老六的中间,委实叫我膈应得慌。只是眼下没得挑,只得缓缓地坐了下来。
乔炳坤笑眯眯地给我倒酒,边笑道:“还是表哥面子大,七师傅肯赏脸和我们坐一处了。来,七师傅,上了我们的桌,得按我们这桌的规矩来,先喝了这一大海吧!”
赫然一个装满了酒的巨大海碗朝我推来。
虽说有时候赴宴应局,我也有喝醉的时候,但像这样上来就是一大碗的,实在罕见的不怀好意。
猛地这么一大碗下去,只怕立时就能醉死。
想是我的面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乔炳彰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笑道:“仙栖,若是喝不了,和我说句软和的,我的面子,在老六前还是管用的。”
乔炳坤亦挑眉:“那是自然。”
我环顾桌上的其他人,不是搂着伎子玩笑,就是笑眯眯的夹菜喝酒,可谁不是悄悄的斜乜着眼,要瞧我的笑话?
我深吸一口气,端起那比脸还大的一海碗,对嘴开始往下灌。
咕嘟咕嘟,酒从我的嘴角边渗出,滴落在我的衣服上,我感到胸前的衣襟渐渐湿透了。
不知道乔炳彰和乔炳坤这时候是什么反应,我也顾不上了。
冰凉的酒水从喉咙流淌进胃里,搅得胃开始有了反应。更兼呛人的酒气从鼻子前窜入,辣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拼命之际,忽听得一声:“别喝了,别喝了!”
我晕晕乎乎间,辨识出来,是陆隶么?
挣着脖子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口酒,刚一低下头,酒就差点从喉头溢了出来。
我连忙扭过脸去,捂住了嘴巴。
没过片刻,酒热就从身子中燃燃升起,从胃部一直窜到了脑仁,我被辣得呛出星星点点几滴泪来。
乔炳彰不忘鼓掌叫好,他声音莫名的森冷:“好,好极了!仙栖果然豪气冲天,非同一般!”
他说便说罢,何必又把脸拉得那么长,阴冷的厉害?
我不明白。
难道喝下那一海的,不是我,反是他?
一个在桌边侍候的丫鬟端了一碗热汤到我手边,我一怔,她却笑道:“仙栖少爷,是我们陆少预备给您的。您空腹喝了那么多酒,还是喝点热乎的压一压吧!”
我笑了笑:“多谢。”
却是看着陆隶说的。
乔炳彰却幽幽说道:“表哥怎么突然这么会疼人了?莫不是要和我争?”
什么鬼话!竟把别人想得同他一样恶心!
我撇过脸去不理他。
身后有人说道:“陆少,六爷请的人来了。”
陆隶忙清了清嗓子,笑道:“请进来吧!”
我以为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只当不关自己的事情,低头一勺一勺的喝汤。
别说,一点点热汤下到胃里,顿时舒服多了。
乔炳坤突然隔着一个伎子拍了我一下,笑道:“七师傅,怎么连你们自己人来了,你都懒得看一眼?”
我怔了怔,自己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身后熟悉的一声:“陆少,六爷,长秀来迟了,请恕罪。”
我急忙转过头,果然看见长秀在身后一揖到底。
他什么时候和乔炳坤缠上了?
我心中警钟大震,这个乔老六可比乔老五还要阴毒,虽然这兄弟二人都是打死人都不眨眼的恶霸,可这乔炳坤比他哥还要有心眼,一颗心上全都是窟窿眼!
乔炳坤抢在陆隶前先笑了:“哦?你在哪儿被绊住脚了,我叫也敢迟来?”
长秀全然不复跟着乔炳彰时的猖狂,答得颇为小心:“六爷叫来,不敢再应别人,只是来的时候弄脏的衣服,失了仪容,回去换了一件干净的,这才耽搁了。”
乔炳坤笑道:“是么?”
长秀始终低垂着头,应道:“是。”
“原谅你原不难,只是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况且又都是我的亲朋故交,你叫我的面子上怎么好看?”乔炳坤轻笑着,慢条斯理地笑着,忽然对上我的双眼,“七师傅,听说你是长秀的师哥,你们师兄弟从前犯了错,都是怎么惩罚的?”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我和长秀身上,一时间都带了几分看戏的味道。
果然不是好东西!
我缓缓站了起来,有些醉意的脑袋不是那么清醒,只得拿最老套的办法解围,递了一杯酒去:“那我代长秀向六爷赔罪了,六爷大人有大量,满饮了这杯吧!”
他微微偏过脸去,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身后。
忽然一只手摁在我的肩上,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将我摁回了椅子里。
乔炳彰说道:“老六,你要管教你的人我不管,但不要牵扯上别人。”
乔炳坤满口笑着答应:“是是是,五哥教诲的是。”
他看向长秀:“这样吧,你师哥也算给你求过情了,我也不再追究了。今天是我大外甥的百日宴,我夸下海口要给在座的各位哥哥瞧见稀罕玩意,所以特地叫你来,你可不能辜负了我的这番心意啊!”
长秀低声应是。
不知为何,我的心却不禁提了起来。
第19章 作践
“各位,昔日武后蓄男宠张昌宗,世人以为美,则令扮作仙人王子乔,着羽衣、骑仙鹤,吹笛游幸。”乔炳坤笑着缓缓说道,“我们哥几个虽不是武后,可逍遥快活,却不能逊于一介女流。”
他说着,走到长秀身边,硬是扳起他的头,摩挲着长秀的脸颊笑道:“你们看,今我有长秀,能不能堪比当年的张昌宗?”
陆隶的妻舅何冲第一个笑起来:“像!有个张昌宗,正好还有个张易之!”
不等我恼,乔炳坤先笑:“哎,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多说。七师傅这样带刺的玫瑰,我可怕扎得手疼。”
他向乔炳彰挤眉弄眼:“还是留给不怕疼的去吧!”
乔炳坤一手搂着长秀的腰,一手托着长秀的下巴,笑道:“我啊,就想亲眼看一次骑鹤吹笛的王子乔,今天不如叫长秀扮上,给我们开开眼界?”
他凑到长秀耳边,气息都把长秀的鬓发吹了起来,他笑:“秀儿,给不给扮一个?”
我眼见得分明,长秀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但长秀毕竟也摸爬滚打那么久了,他愣生生堆出一个笑来:“是,六爷高兴就好。”
也不知乔炳坤从哪儿,真弄了个巨大的仙鹤玩偶来,几人推着才能动。看得在座的纨绔们纷纷拍案叫绝,兴奋不已。
又弄出一套薄纱衣服来叫长秀换。
长秀接过衣服来,想要披在穿来的外衣上,却被乔炳坤劈手夺了过去,在长秀疑惧的目光下,抖了开来,笑道:“这可是进贡用的好纱,薄如蝉翼,软如烟雾,就这么马马虎虎的穿上,岂不糟蹋了?”
他啧啧两声,下令:“把你外面衣服脱了。”
长秀脸上一阵难堪,手上却一刻不停,解开了外衣的拖了下来,伸手要去拿那件纱衣。
乔炳坤却不肯放过他:“继续脱!”
长秀低垂着眼脸,缓缓伸手又把里面的一件青色衣裳解开了。
虽然渐冷,可长秀一直穿得单薄,这下便把白色的亵衣露了出来。
那么多人的瞩目之下,想必一定很难堪。
长秀伸出手,轻声说道:“不敢烦劳六爷大驾。”
乔炳坤那厮却轻笑:“长秀,你可越来越会糊弄我了!我们哥几个等了这么会儿,你就给我看这个?”
说完,立刻把脸翻了:“快脱!全部都脱了!”
长秀闻言,霎时白了张脸,猛地抬起头看着乔炳坤,很是不可置信。
我亦不能相信,这些人就这么直接作践别人!
长秀见乔炳坤铁石心肠不肯变更,缓缓地跪了下来,声音尾捎都带着颤,说道:“六爷,您是出了名的善人,长秀跟着您虽然时间不长,可一直不敢怠慢。求您疼我,饶过我这次罢!”
他说着,声音已然带了哭腔。
听得我心里越发难受。
谁知那乔炳坤大约压根没有心,居然冷笑起来:“长秀,你这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我脸呢?”
长秀听了,开始哆嗦起来,连连地磕头。
乔炳坤却不肯饶过他,一把扯住长秀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跟着就去扒他的衣服!
一个伎子惊呼了一声。
随即是那一班老爷们的哄堂大笑。
长秀拼命挣扎着拢自己的衣服,已然换了哭求:“六爷,六爷您开恩!”
刺啦一声,白色亵衣被扯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长秀的肩膀来。
他常年捂得严实,皮肤白的很,立刻招来一声调戏的口哨。
长秀被羞辱得涕泪横流,就是挣不过乔炳坤那厮!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猛地站了起来。
乔炳彰第一时间来拽我,我一把甩开他,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去,使劲推了乔炳坤一把,趁机搂过长秀来。
我怒:“六爷,您什么意思?”
乔炳坤被我推了一把,也不恼,理着袖口轻笑:“七师傅,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弯腰拾起长秀脱在地上的衣服,裹到他身上,冷冷一笑:“六爷拿我们师兄弟醒脾,我们认,只是别闹过了头,否则大家脸上面上都不好看!”
乔炳坤哪里会把我的狠话放在心上?
遂轻笑道:“七师傅,你想怎么给我脸色?”
他笑得一副轻狂浪子样,看得我直恨得牙根痒痒。兼着长秀在我怀里一个劲的抖,更是让我痛心。
我冷笑:“六爷如今瞧不起我们,不过是因为我们势单力薄。不过,就算是条狗,欺负得狠了,也得咬人的!更何况我们不是狗,自然比狗还多几分气性!”
说着,亮出了宇文钊给我的那把明晃晃的匕首,直直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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