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西月蹲下身,帮他擦去脸上的泥污,将洛名玦打横抱起放到了一处干净的石板上。安顿好洛名玦,他便准备起身去查看四周,想找到一个通口救洛名玦出去。
“唔…”,洛名玦倏然轻轻哼吟一声,眉头皱起,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齐西月?”
齐西月的心又颤了一下,忙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在。”
洛名玦眉头舒展开来,似乎安心了许多,他满含歉意道:“对不起啊…我中了陷阱了,明明知道其中有诈,我却忍不住好奇心,我是不是太自负了……”
齐西月坐在他身边,轻轻抚了抚他的面颊,柔声道:“有没有哪里痛?”
洛名玦摇摇头,齐西月又把外衣脱下来盖到他身上,这洞穴内阴暗又潮湿,洛名玦的身上都凉透了。
洛名玦静静看着他,忽然露出疑惑的神色,他问道:“齐西月,你很热吗?”
“什么?”刚才局势太过于紧张,齐西月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他现在才发觉他确实莫名的燥热,背后渗出的汗都打湿了中衣。
洛名玦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担忧道:“你的脸好烫,是不是发烧?”
齐西月猛然站起身来,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洛名玦不明就里,支起身来望他。他的腰带不知何时松开了,衣服顺着肩头滑落了一半。
齐西月愈发觉得口干舌燥,□□缠身,目光炽热得像要燃烧起来,紧盯着洛名玦肩头那处白皙的肌肤,移不开视线。
洛名玦这下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他静静看着齐西月,忽然道:“齐西月,你是不是被下药了?”
齐西月沉默不语,洛名玦又道:“看来那水涧国君想趁此机会让你和灵珊珊生米煮成熟饭,强迫你做了这个驸马。”
洛名玦嗤笑一声,嘲道:“得不到就硬来,真有本事。”语罢,他又抬眸对上齐西月的视线,一双琥珀色的清瞳,在微光中显得格外明亮,清澈无比,他微微一笑道:“齐西月,你要不要也试试,硬来?”
齐西月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些燥热的欲望要将他的理智吞噬,火红的双眼像一匹饿极了的狼。
洛名玦见他还在强压□□,轻笑一声,自己开始去脱鞋袜和外衣,齐西月忙上前按住他的手,紧张道:“做什么!”
洛名玦趁势抬腿缠上齐西月的腰,把他拉到自己身上,嘴唇贴在他耳侧带着笑意小声道:“做你想做的事,你不想吗?”
齐西月的耳畔被洛名玦温热的气息扫得发痒,他的声音带着不可抵挡魅惑力,让齐西月的心酥软一片。
齐西月的理智线终于崩断,突然按住洛名玦的手腕将他压在石板上,洛名玦的背猛撞上石板,痛得倒吸了口凉气,皱着眉头露出浅笑,似是抱怨又更像诱惑,轻声道:“你稍微温柔点,我好怕痛的。”
齐西月呼吸声更是粗重,低头就堵上了他的唇,吻得洛名玦呼吸困难,头晕眼花,几近窒息。来不及咽下的津液倒回嗓子眼,呛得他直咳嗽,眼眶红红的,泛出泪花。
洛名玦被齐西月折腾得□□,七荤八素,几乎要昏厥过去。他躺在石板上,双腿还在不停地打颤,有气无力地抱怨道:“齐西月……你要杀人啊……”
齐西月和他的反应截然相反,神清气爽,好似吃饱喝足后睡了一顿美觉,精气十足。他低头在洛名玦唇上又吻了一下,帮他整理好衣物,用自己的外衣裹住他,缓声道:“我去找出口,等我一会。”
洛名玦困得眼皮打架,轻轻“嗯”了一声,半张脸都缩进齐西月的外衣里,安静地睡着了。
等洛名玦再次醒来时,齐西月正坐在他身边静静望他,洛名玦动了一下,感觉浑身酸痛,四肢无力,某一处还在火辣辣的痛。他郁闷道:“你爷爷我走不了了,你看着办吧。”
齐西月轻声笑了一下,回道:“不用你走,我抱你。”说罢,他就真的把洛名玦打横抱了起来。洛名玦也安然受之,老实地窝在齐西月怀中任他抱着。问道:“你找到出口了吗?”
齐西月目视前方,走的极为小心,点头道:“刚才我听到有水声,寻着找了过去,便发现了出口。”
洛名玦安心地合上眼睛,神色还有些疲倦,脑袋靠在齐西月肩头,小声道:“嗯……那我再睡一会,记得叫我。”
“好,做个好梦。”
齐西月抱着洛名玦,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第50章 水涧11
洛名玦睡的迷迷糊糊,忽然感觉齐西月的脚步一滞,撑开眼皮,睡眼惺忪道:“嗯…?怎么了?”
齐西月平视前方,低声道:“有人。”
洛名玦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树荫下果真站着一个人,身形有些眼熟。他正疑惑着,那人已上前一步露出了真面目。
洛名玦倏然搂住齐西月的脖颈,告状道:“是夏盈盈,就是她害我掉进那个洞穴里的。”
“纪公子…”夏盈盈的语气很客气,洛名玦却觉得她不怀好意。她看着被齐西月裹着外衣抱在怀中的洛名玦,神色有些复杂。
齐西月一本正经地说瞎话,解释道:“他的腿摔伤了,自己走不了。”
洛名玦也帮腔,附和道:“没错,就是你害我摔断腿的,你这恶毒的女人木灵珠都给你抢走了,你还来做什么?”
齐西月倏然看向他,问道:“木灵珠被她抢走了?”
“唔…”,洛名玦一阵心虚,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没进到洞窟里就被最低级的陷阱给捉住了,他支吾半天,将脏水泼到夏盈盈身上,道:“都是她害我掉坑里了,本来我差一点点就拿到了!”
齐西月的重点却不是这个,继而问道:“那你的记忆如何恢复的?”
刚才洛名玦对他的反应已经很明显证明了这一点,齐西月本来以为他是拿到木灵珠的时候被捉的,灵力和记忆恢复前就晕了过去,所以才没能逃出那个洞穴。结果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洛名玦茫然道:“什么记忆?我又没失忆为什么要恢复记忆?”
齐西月一怔,继而问道:“那你如何来水涧的?又是如何跟我碰面的?”
洛名玦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却还是老实答道:“咱们不是一起来水涧的吗?你跟我说水涧的国宝可能就是木灵珠,我就拜托你带我来了。师父受了伤,我的灵力在跟火凤凰一战后就使不出来了。咱们只好打进水涧内部,想从灵珊珊身上骗来。”
洛名玦说到这,又看向夏盈盈,不满道:“结果这个夏盈盈公主突然跑来找我,提议要联手偷灵珠,还透露了洞窟的信息,谁知道背后捅刀子,害我掉进洞穴,自己把灵珠偷走了,没皮没脸,不厚道。”
夏盈盈听他说完也没有一点异常的神色,好像事情真如洛名玦所说的一样。齐西月又追问:“那你怎么潜入水涧的?”
洛名玦被他问得莫名其妙,答道:“不是你让我假扮你的侍从混进来的吗?还给我起了个化名叫纪青。”
事情居然变成了这样,齐西月忽然想了那名青衫男子跟他说过,“我不会篡改你的记忆,但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你必须忘记。”
这是说,除了他以外的人都被篡改记忆了吗。他看向洛名玦,对方还在一脸疑惑地望着他。那男子怎么说也算救过自己一命,既然他拜托自己不要向洛名玦透露他的事情,那我这次就先帮他保守秘密,不过下次,若他还有其他诡计,我定不会姑息。
齐西月于是道:“刚才掉下洞穴可能撞坏了我的脑子。”
洛名玦哈哈笑道:“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出现的,自己跳下来的?”
齐西月点点头,“嗯”了一声。夏盈盈这时的神色倒是有变,古怪地望了齐西月一眼,但没说什么。她上前一步,摊开手掌,木灵珠就在她的掌心里,散发着淡淡的绿光,看光泽应该是真货。
洛名玦才被她坑过一把,还有戒备,看了一眼珠子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盈盈道:“这珠子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你们拿去吧。”
洛名玦不相信她会幡然悔改,还特意好心地送来灵珠,怀疑道:“我看你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想用珠子把我们骗过去。让我们刚从一个坑里出来又掉进另一个。”
夏盈盈并不打算跟他争辩,抬手将灵珠抛给洛名玦,道:“灵珠已归还,告辞。”
洛名玦赶忙接住珠子,无语道:“哎,女人真是说变就变,到手了就不喜欢了,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吧,还随手乱丢,缺德啊缺德。”
齐西月忽地被他逗笑,低沉地笑了一声,洛名玦心情大好,右手握着灵珠勾上齐西月的脖颈,左手戳戳他的脸颊,笑道:“哼哼,又偷笑,给我逮着了吧。”
齐西月低头望他,含笑的眼眸里满是温柔。
夏盈盈看着他们浓情蜜意的模样,心里早就明白了个大概,冷笑一声,叹道:“看来我与那我大人也是同病相怜。”
洛名玦听她语气不善,转头望向夏盈盈,道:“你什么意思?珠子我已经收到了,你可以走人了。”他假笑着弯起眉眼,挥挥手道:“再见哦,不送。”
夏盈盈也懒得跟他的幼稚行为置气,抱拳一礼道:“此别愿永不相见。”
洛名玦把像是捡便宜得来的灵珠收好,他们现在已经有五颗珠子了,胜利在望啊。洛名玦想着齐西月抱了自己一路应该累了,贴心道:“咱们今天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齐西月也怕一会天黑了不安全,赞同地应道:“好。”
于是他们便趁太阳下山前找了一户农家,齐西月抱着洛名玦还没走进,就迎面跑来一个小姑娘,洛名玦莫名觉得她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小姑娘看了看洛名玦又望向齐西月,问道:“你们是遇难了吗?”
齐西月于是又拿出刚才糊弄夏盈盈的说辞,道:“我…弟弟,摔伤了腿,能否借住一宿。”
小姑娘于是通情达理道:“没问题,我叫阿葵,屋子里还有我的父母和弟弟妹妹,你们可以住一段时间,不过等他伤好了就要尽快离开。”
齐西月点头道:“多谢姑娘。”
阿葵摆摆手道:“既然我都遇见你们了,就认栽了。要是因为我没收留你们一夜,你们就横尸野外,我以后可能会做噩梦的。”
齐西月和洛名玦的心中一暖,没想到在水涧乡间有这样朴实善良的人,水涧灵家那一群皇亲国戚跟她比起来更显讽刺。
阿葵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房,交代道:“这个屋子是我奶奶的房间,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你们可以随意住,但是不要弄坏里面的一物一件,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有宝贵回忆的。”
洛名玦微笑应道:“这个自然,多谢姑娘收留。”
阿葵道:“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也不是为了让人感激才收留你们的,我去照顾妹妹了,你们好好歇着吧。”她退出房间,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洛名玦见阿葵走远,又勾住齐西月的脖颈,眯眸笑道:“西月,中午饭吃了,晚饭还没吃呢。”他的声音酥酥软软,带着诱惑。
齐西月把他放在床上,语气果断无比,毫无商量的余地,应道:“想都别想。”
洛名玦眨着眼睛,失望地“欸~”了一声,直道:“不要嘛。”
齐西月低头堵上他的唇,道:“安静。”
洛名玦舔舔唇笑道:“刚才谁说我是他弟弟来着,你会随便和你弟弟接吻吗?”
齐西月没想到他是为这事计较,便道:“那我如何解释我们的关系?”
洛名玦倏然起身抱住他,膝盖抵在齐西月的胯间磨蹭,轻声道:“就说,我们是这种关系……”
齐西月的忍耐总算达到极限,翻身就给洛名玦按到了床上,道:“你自找的。”
洛名玦不以为意地笑笑,道:“那还请你手下留情。”
齐西月再次果断道:“想都别想。”
又是整夜的翻云覆雨,洛名玦再爱闹腾也实在累得不行了。抱着齐西月的手臂靠在他身上,柔软的发丝轻轻蹭他,不时地还会哼哼两声,撩得齐西月根本睡不着。
于是等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两个人都睡得极沉,醉酒般的不省人事。
忽然门外一阵嘈杂声,齐西月率先醒来,洛名玦则哼哼唧唧地不愿睁眼,拉着被子脑袋往里钻。齐西月只好自己起床去探究竟。他帮洛名玦掖了掖被角,起身套上外衣,才出了门。
一进院里,就见阿葵和几个村民围在一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凑过去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齐西月愣在原地,神色凝重。这个人在前一夜还生气勃勃地出现在他们眼前,如今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是知道自己会惨遭不测才将灵珠送来的吗?
夏盈盈,你为何会死。
第51章 水涧12
事情还要追溯到三周前。
夏盈盈贵为夏归国的公主,出行自然也是要有大排场大架势的。护送夏盈盈去水涧的侍卫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精心挑选的,各个高矮胖瘦相同,年龄相仿。皆是浓眉大眼的英俊男子。
精致的雕花红木轿,不仅马车门前就连窗户两侧都挂着红底金丝刺绣的绸缎帘子。两行侍卫护送着马车精神抖擞,身形挺拔,目视前方,颇有行军打仗的架势。若是路过炊烟袅袅之地,必有路人围于道路两旁,驻足观望,称叹连连。
一路平安无事,临到水涧边境马车却忽地停了。夏盈盈纤纤玉指拨开那绣花绸缎帘,秋眸望
向窗外,问道:“怎么突然停了?”
此处并无农户人家,只有仰天高耸的参天大树,棵棵枝叶繁茂连成一片绿海。水涧常年风调雨顺,四季如春,树木的长势自是格外的好,望着生机盎然的绿意颇令人赏心悦目。
侍从站的笔直,在窗边拱手恭敬道:“禀报公主,前面有一辆马车挡住了咱们的去路,说他家主子想与您见一面。”
“见我?”夏盈盈秀眉微颦,收回手放下帘子,轻声道:“想必只是个登徒子,打发些银两让他速速将道让开吧。”
不多时,侍从又回到了窗边,神色犹豫,为难道:“公主…那人说他不为钱财,若公主不去见他,就自己来掀帘子…”
“放肆!”夏盈盈尚未开口,她的贴身侍女梅儿已经坐不住了,气愤道:“我们夏归国的公主岂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好色痞子能随便见的!”
“夏公主,在下并非来路不明,也并不是这位姑娘口中所说的好色痞子。不知雪封国国君雪兼可否有资格与公主一见。”
一阵温雅清朗的男声传来,竟是那人已经走到了夏盈盈的轿子跟前。
“你当真是雪封国国君雪兼?如何证明?”夏盈盈已有动摇,玉指轻敲椅座,压下想亲眼见见这拦轿的人的好奇欲,依旧端着公主架子。
雪兼轻笑一声,温雅之语继而传来,他道:“公主掀开车帘一看便知。”
初见只一眼,今生今世永相随。夏盈盈的初恋,也是今生唯一的恋情从那天开始了。
“盈盈,再过几天你就会见到他了,将这个荷包交与他,并协助他得到木灵珠。”
“兼大人,就算不借助他人之手,盈盈一样可以帮您得到灵珠!”
“盈盈,你是个乖孩子,应该知道多余的话多余的事不要做。否则,只会招惹更大的祸端。”
事实证明夏盈盈也许是个聪明女人,但她努力错了方向。甚至连爱这件事本身都错了。
“盈盈。”雪兼仅有两次的认真看她,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那马车里,初见的一眼。
夏盈盈心中已是明了,她微笑道:“兼大人能最后让我靠一下你的肩膀吗,我只有这一个心愿。”
雪兼同意了,却不是为了满足她的心意,而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去死。
然后这个傻女人真的如他所愿从断崖边纵身跳下,如同繁花散落般绝美,坠入深深的池水中,消散了。
齐西月没有告诉洛名玦有关发现夏盈盈遗体的事。不管洛名玦到底见过多少黑暗,齐西月都想,能少一点就少一点,希望洛名玦的眼前永远是纯白光明的。
谢过阿葵,齐西月就和洛名玦不紧不慢地踏上了返回月耀的道路。两人一路游山玩水,其乐融融。这次短暂分别后洛名玦明显主动了许多,每天不分早晚昼夜,场合地点,只要一有机会就抱着齐西月的脖颈撒娇,内容不外乎就是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