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溏走了几步,到纪池跟前。
“纪池。”
纪池抬头,看到方溏在自己跟前,脸上被蒙上了一层倦意。
“方溏?”
“你知道我来干什么。”方溏转身,“边走边说。”
“东区的人能应付。”走了几步,纪池看着方溏的背开口。
方溏突然转过身面对纪池:“我的人告诉我那群人有管制刀具,你也有么?拿出来我看看。”
“我没有。”纪池笑嘻嘻的,“那就你来保护我。”
方溏对纪池很无语,明明是黑带,武力值爆表还腆着脸跟在他后面求保护。
“好多天不见你又好看了一点。”
“刚理过发吧?还是自己理的。没关系,我觉得剪残了还是好看,就是秃了也好看。”
“你衣服是不是大了,还是你瘦了?料子也很透明,你走我前面我都看得到你的腰。”
“啧啧,腰不错,腿也是。”
方溏走在前面,纪池就在后面不停说话。
“你特么闭嘴!!”方溏吼。
“哦。”
“方哥,看到你了,还有纪老大。”
“那边什么情况?”
“那群人好像坐不住了,有专门的人在望风。”
“把他们拖住,我和纪池绕路。”
“好。”
方溏挂了电话,对纪池说道:“我们从林中路那边走。”
纪池从一中回家要穿过广信大道,但是现在那条路不能走了,绕远的话就要选择林中路,但是林中路的尽头是一架桥,桥连着一片竹林,基本没什么人经过,张向的人应该不会想到他们会绕这一大圈。
方溏和纪池一路都沉默不说话,方溏觉得有些无聊。
“喂,纪池,你可不可以偶尔正经一点。”
“我一直都是这么正经啊。”纪池挑挑眉。
“我的意思是,以后大家还要一起合作,你不要让我太尴尬。”
“嗯?比如?”纪池弯起嘴角。
“……”
面对流氓,完全不能好好聊天。
“小心了。”纪池沉声说了一句。
“什么?”
突然,从竹林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朝着他们的方向来了。
不好!方溏立刻蹲下身捡了两根干竹棍,把一根竹棍塞进纪池手里。
脚步声来到他们面前,来人手里都举着水果刀。
“纪池,你三我三?”方溏勾了勾嘴角。
“你二我四。”纪池笑道。
“你才二!”
那群人突然就朝两个人扑过来,方溏照着向他冲过来的人肩膀就是一闷棍,那人应声倒地,又一个人过来袭击方溏,方溏转身,抬腿,重重踢在那个人的脸上,那人连连退后几步,瞬间就被激怒,拿着手里的水果刀朝方溏刺来,正要下手,但他一个没站稳,栽倒在地,方溏越过倒下去的人看到,纪池举着棍子站在那个人身后。
“背后!”方溏一把扯过纪池,用棍子迎击纪池身后举起刀的人,把刀子打飞进河里,然后抬腿狠狠地踹那人的肚子。
没过一会儿,他们一起撂翻了四五个人,刀也被他们都踢飞了。
那几个人灰头土脸的,看情况不妙,连滚带爬想要撤退。
纪池冷冷地开口:“放你们走,你们滚回去跟张向汇报情况的时候最好一个细节都不能落下。”
偷袭的人已经走远了,方溏皱着眉头。
“纪池,你早知道他们会在这等。”
“让张向知道没有软柿子让他捏,这是个好事。”纪池淡淡开口。
方溏正要说些什么,但忽然他瞪大了眼睛:“小心!”
纪池回头,一个漏网之鱼,藏在竹林里,在他们防备减少的时候举着水果刀冲出来,眼看着就快要刺到纪池的背了。
刹那间,由不得人思考,方溏拽了一把纪池的手臂,用力把他扯过来,自己一个侧身挡在纪池面前,闭眼准备挨刀子。
但是——
纪池用力把方溏按下去,自己也一并蹲下,用手拉住袭击人的脚,用力一甩,把人摔倒在地,那人一声闷哼,在地上滚了一圈,但很快爬起来逃跑了。
纪池体力耗费了不少,不打算再追。
他回过头看方溏,方溏依然蹲在地上。
“方溏?你还好吧?”纪池问。
“我还不能死。”方溏缓缓站起身,平静地看着纪池的眼睛。
“没人要你死。”纪池从方溏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为什么帮我挡?”
“不知道。”
忽然,纪池走过去,伸手搂住了方溏。
“你干什么?”方溏愣了一下,随即挣扎起来,但是纪池力量太大了,方溏挣不开。
“抱你。”
“给老子松开!你又这样耍老子!”方溏边挣扎边吼道。
纪池把方溏牢牢地锁在怀里:“方溏,我喜欢你。”
“老子不是女人,你找婆娘不要找到我身上!”
纪池稍稍松手,方溏一使劲就把纪池推开。
“方溏,你不是要我正经一点吗?我现在就跟你正经。”
纪池静静站在方溏的对面,纪池的表情没有调笑,很认真。
方溏心里浮出疑惑,像走进了迷宫,跌撞走不出去,找不到出路反而陷得更深,太模糊了,什么都看不清。
风把竹林吹得沙沙作响,吹到面前,卷起纪池的衬衫衣角。
纪池站在原地理了理衣服,把包从地上拿起掸了掸灰。
“方溏,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是男人,我还是想和你上床,你被我上。”
说完,纪池轻笑了一声,转身走了,丝毫没做停留。
方溏在风中凌乱了,愣在原地理其中的逻辑,半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在内心咆哮:
特么的谁给老子解释下这什么情况!!!
第5章 第 5 章
“我不止一次想象你坐在我身旁,我们默契地聊天,你说一句话,我就能懂其中的意思。一道闪电落进夜晚的海面,雷声阵阵,狂风骤往。我正要说些什么,你就牵起我的手,我们两个人一起飞奔着逃向内陆。”
——纪池
“方哥,方哥?”
“嗯?”方?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绮呕毓窭矗褚丫诿媲罢玖撕镁昧恕?br /> “这个月的账单。”江旭把一叠纸整理好递给方溏。
方溏接过,从第一页开始翻起。
“这段时间生意少,坦克手下的李三上个月做事的时候被人砍了,从我这支了不少钱出去,差不多就是这些情况。”
方溏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好。”
江旭开了门转过身:“方哥你最近没休息好?”
“嗯。”
“底下的事你不用操心那么多,扔给我和光子就可以了。”
江旭走了,方溏闭着眼睛养神,下意识去掏衣服口袋,但只掏出了一个烟盒,拿在手里晃了晃,几粒烟丝掉出来,从沙发上又弹到地下。
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抽了一包了。
方溏用手在旁边探了探,把沙发上昨天被掐断了的半截烟屁股拿在手上,点燃了叼在嘴里。
烟一进肺里,烦恼好像都消失了一样,烟雾缭绕,方溏靠坐在沙发上,在模糊的包裹中找到一丝充实的感觉。
方溏从坐变成了侧躺,灯泡一闪一闪的,好像又快坏了,闪得人眼睛疼。一晃神,烟灰掉在了沙发上,沙发烧了一个小洞,露出里面的海绵。
二手沙发上已经有很多个一样的小洞了,拿胶布一贴,又可以坐人。
忽然,手机在窗台上震动起来,铃声尖锐又急促。方溏皱眉,把烟熄了,站起身都到窗台跟前拿电话。
“喂。”
“喂,是不是溏溏?”
“你是?”
“我是你李婶儿,你爷爷从梯子上摔下来了,现在还在西区医院里,你跟你们老师请个假快点过来。”
什么?!方溏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心像是被雷劈中,顾不得思考更多了,抓起钱包就冲出门:“我马上到!”
方溏急匆匆跑到的时候,李婶正在住院部门口踱步。
“李婶。”方溏心跳得很快,不住地喘气。
“手术做完了,他在房间休息。”李婶叹气,“你先站这休息一下听我说。”
“你爷爷前段时间找我要虾米说给你炖汤,我这段时间终于有货了就去给你爷爷送,我一去就发现他倒在地下,也不吭声。”
“还好我发现得及时,你李叔也正好在家里,不然我一个女的根本不行。”
“造的什么孽,一家只有一老一小,小的上学,老的在家里根本没人管。”
“你要经常回来看着点,我和你李叔又不是一直在家,万一你爷爷怎么了,也没人知道。”
方溏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没开口,李婶又说了一阵。
“我进去看我爷了。”方溏开口,打断了李婶。
“去嘛,我先回了,有啥事打我电话,开始给你打的就是我的号码。”
“谢谢。”
方溏站在病房门口,房间里塞了五架床,每个病床上都躺着缠了绷带打着石膏的病人。爷爷的床是额外加的,横在病房里的走道上,人经过必须小心绕过,位置十分狭窄。
病房里,靠窗的中年大叔快出院了,他显得比其他人都活跃,一直在重复说着他出了院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睡个好觉,后来他们聊起了天,说到上升洋流把海里的鱼都卷到北镇了。东区的那家对外海鲜贸易公司赚了不少钱,方溏耳边一直响着他们的谈话声,还有中间床的阿姨夸张的笑声。
爷爷正在睡觉,把被子盖得很严实,他的脚被缠了绷带露在外面。
方溏不敢进去,在外面站了很久爷爷也没醒。
身后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用奇怪的眼神把他看了几眼,不知道这个躲在病房外面浑身在发抖的小伙子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方溏转身离开医院回了家,在爷爷平时放钱的地方拿了钱又回到医院。
“医生,够不够?”方溏在主治医师的办公室,站在医生的桌子跟前,把钱理好,放在桌子上,还有很多张角票和几个表面已经发黑的硬币。。
医生翻看着病例,头也没抬:“这点肯定不够,后面还要打点滴,开药,老年人好得慢,医院的病床费还要继续交。”
“你家大人呢?”医生问。
“只有我和我爷爷。”
“亲戚?”
“没有。”
“是有点困难。”医生沉思了一会儿:“这样吧,你先找熟人借,我们先给你爷爷治疗,凑够了出院再把钱结清。”
“谢谢医生。”方溏低头向医生鞠了一躬。
“爷爷,你醒了。”方溏到病房里,看到爷爷睁开了眼睛,他走到病床跟前站着。
“溏溏你来了。”爷爷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你怎么回事?”方溏皱着眉。
“就是那天发现房子里有水,我一看,果然房顶被雨淋坏了,我想上去修,结果爬到半路没踩稳。”
方溏拿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旁边:“痛不痛?”
爷爷笑不出来了,也不说话,眼角慢慢有了泪花:“对不起,老了就总给人添麻烦。”
方溏心里狠狠抽搐了一下。
“是啊,你总给我添麻烦,我最讨厌喝虾米汤!”他突然吼道。
方溏迅速站起身,把椅子重重踢了一脚,椅子被踢到旁边,病房里的人都向他们看过来。
他没有多做停留,把爷爷留在病房里,摔门而去。
方溏从出租屋搬回家住了,在家里做饭然后给爷爷送去,因为家里还有些吃的,外面买饭太昂贵了。方溏帮爷爷擦身,给他喂饭,爷爷的眼睛越来越不好,方溏让他做什么,他就顺从地做什么,不敢开口忤逆孙子。
在方溏做饭的时候,医院来了电话说爷爷想喝水,把开水杯碰倒烫了手。他放下手中的事赶紧去医院,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了之后回到家,柴火的余温已经让饭糊得厉害了。
医院没有催过他交钱,但是每天会按时把账单交到他手上,护士把账单给他的时候都拿鼻子冲着他,眼睛里满是瞧不起,然后扭头就走,不和方溏废话。一天早晨一个护士在爷爷手上扎了十几针都没有扎准血管,爷爷的手肿得老高,痛得直哆嗦。方溏捏住护士的手腕把她摔到墙上,护士丝毫不怕他,理直气壮地说交不起钱就不该享受交了钱的待遇。
蹲在医院下面的小花园里,方溏把新买的烟一根接一根的抽,脚下已经落了很多个烟头,方溏手抖得拿不住烟。
他给江旭和光子打了电话,他们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给方溏,也四处凑了些,但是仍然远远不够。前几天的强效镇痛药,盐水,还有要在腿上烤的火炉,每天账单上的一排排数字丝毫没有变少,反而有增加的趋势。李婶也借了一些给方溏,她说不用还,这些年受了方家不少好处,治病要紧。
但还是不够。
肚子被饿响了,发出“咕咕——”的声音。
“我没有钱了。”方溏蹲在石子路上自言自语。
“我真的没有了,我没有了,都特么不要找我!”方溏痛苦地低吼。
方溏从没想过,一分钱也能逼死英雄好汉。
他穷,所以爷爷治个病也要看人脸色,不能住好的病房所以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也不能吃有营养的饭菜,拖得越来越久,爷爷天天都在受折磨。
医生终于也怕他还不上钱了,故意来病房在爷爷床前催他,爷爷看到了就去拔掉点滴的针管说他不治了,要回家。
所有的东西都在逼他,所有人也都在逼他!他就是一个小角色而已,挡不了谁的道,他只想把爷爷保护得更好一点,可是什么都跟他过不去,都要他活不下去!
方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抽了自己一巴掌,把泪逼了回去。
“就会好的。”
方溏看阴云密布的天空,淡淡开口。
他花了一下午抽完了一整包烟,想了很多事,他之前从不会想过的。他把烟头一个一个捡进了烟盒,然后就着烟盒最后的一点星星之火把烟盒燃成灰。
最后,他轻笑了一声,拨通了电话。
“纪池,我给你个地址,你过来。”
纪池穿过又一条幽深狭窄的巷子,下过雨,路上都是泥,他走了一会儿,裤腿上已经被沾起了泥点。抬头,这里的居民把内衣裤也晾在外面自己搭的晾衣杆上,地上不知道是谁家的旧衣服被风吹到地上,上面有脚印和自行车的车轮压过的痕迹。
经过路边的一排平房,几个老太太坐在路边打牌,二楼男女在吵架,不知道吵些什么内容,只是听到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骂。
边走着,就看到几个走路的男人不见了,他们被花枝招展的女人拉进旁边房子里。
纪池不知道西区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垃圾堆在角落发臭,几只狗在垃圾里翻找食物,它们齐刷刷对穿着整齐的纪池行注目礼,盯得纪池发毛。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上方溏发的短信,循着地址找到方溏所在的老式楼房。
沿着楼梯上去,没有灯,他用手机勉强照亮,楼道里用过的避孕套被扔在一角,墙上是斑驳的血迹,有些年头了,鲜红色已经在慢慢发黑。狭窄的空间里充斥了难闻的气味,纪池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终于到了四楼,最里面的那扇旧铁门上贴了一张福字,已经翘起了角,摇摇欲坠,方溏就住在那门里面。
纪池走近了,敲了三声。
等了几秒,门开了。
“来了。”方溏看到纪池,表情淡然,他等了很久了。
“嗯。”纪池走进来,顺手把门带上,“这个地方……不好找。”
方溏走几步去到阳台拉窗帘:“是挺不好找的。”
方溏拉好窗帘背对着纪池:“灯坏了还没修,卧室的床只有一个床板,没铺,我一般就在沙发上睡。”
“你找我来——”纪池开口。
“你要在床板上做还是沙发上?”
“什么?”
方溏缓缓转过身面对纪池:“□□,你要在床板上还是沙发上?”
纪池看到方溏一步步向他走来,站在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
方溏伸手脱掉外套,从上到下解开里衣的扣子,很快除去了上衣,房间里很暗,纪池看到一具瘦削的身体。方溏把上衣扔在地下,伸手就要解开自己的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