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念,因为他是梦见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tingtingX
tingtingX  发于:2017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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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房内的红烛偶尔闪了几下.
秦修衡一手拿着书,靠在床边看到锦然端着药走近,也只是放下书接过药直接喝了。锦然又默默的递上一杯清茶给他漱漱口,秦修衡也是直接喝。慢慢的又拿起书看起来,从头至尾,也没看锦然一眼。
锦然觉的心里有点堵堵的,随手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便贴着秦修衡躺了下来,偷偷的把脸埋在了他的腰身上闻着他的味道,一时间寝殿只有偶尔的翻书声,和偶尔飘过的几缕药香,两个人一时间都不想说些什么。
秦修衡是一个平时可以对着锦然嬉笑逗弄,可是,真到生命攸关之事。便一句话都不说也能自己担着的性子,他觉的当日茶寮之事,锦然对他失望了,是他这辈子都无法饶恕的罪。
锦然却是一个在秦修衡面前从来都蛮横不讲理的孩子,不论眼下发生了什么事,心里都笃定秦修衡就是爱他爱的不得了。
“御医来过几次,也说不出个什么,只说你身子虚弱,所以还是只能开些强身健体的汤药。” 终于是锦然忍不住打破了一室的安静,确是实话,民间的大夫确是诊不出月重华宫里的病症。
“就是身子虚些,这段时间用不了武,不妨事的,锦王府里也没什么我的事” 秦修衡只是随意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锦然的话。
“是呀,用不了武也没什么,就一直在锦王府里住着。” 锦然说起这话竟有点小兴奋的意味,连自己的声音提高了都没有发觉。
倒是秦修衡发觉了,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了锦然。
锦然发现秦修衡看他,也觉得自己失言了,便抬手渐微使劲熄灭了烛火,秦修衡看屋子里忽然暗了下来,也只好把书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慢慢的趴了下来。
锦然等秦修衡躺好了,又赶紧过去,贴着秦修衡的手臂睡下了。
是的,这才是他的意图,断了他的武功,放了沈若衣和颜唏,绝了秦修衡的后路,以后只能在锦王府禁着,眼里只能看他一个人,心里只能想他一个人。等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再让他也体会他凤锦然当日所受的辱,便算是了结了当日之事。
至于事后如何,其实在没有皇命在身的时候,锦然一直是个随心所欲,瑕疵必报的性子,尤其对秦修衡这样宠着自己的人,更是肆无忌惮。总之,不论事后如何,都别想出锦王府一步。
其实,秦修衡倒真的没想离开锦然。他既然离开月重华宫想在有生之年,寻一命定之人,便没想过再离开他。只等哪天,锦然娶妻生子了,便又是轮了月重华宫人的命,睡过去便是了。
只是和锦然相处这么久,每每更深了解锦然一点,便觉的身子更冷了一点。不由得把被子拉高了一点,便觉的旁边的人更靠近一点,偷偷的把自己的手打开了一点,就见锦然还像平日般枕着自己的肩上,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
另一厢,此时就活色生香多了。
堂堂曲少将军亲自端着药服侍. 却还是有人像不领情般,爱理不理. 仿佛料定,某人是不可能把这个一身伤的人扔出去,便更放肆起来.
“饭后足了半个时辰,起来把药喝了."
人是慢慢蹭蹭的起来了,身上只留了件干净的薄衣. 却并没有伸手接药的意思.
某人见他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更是小心翼翼的扰了一勺,送到了嘴边. 却被那人侧脸撇过,努努嘴,指了指药,又定定的看了一下自己,又把脸侧到了一边.
“你!”某人果然气势瞬间高涨,却奈何另外一个硬是不理.
见他红了眼睛.
便有人投降了,浅含了一口苦味.慢慢的渡给某人.
唇瓣被来人试探的舔了舔,含了含,咬了咬,才终肯松口把药接了过去. 见饮下了药,便急忙退开了身子.
却不想,另一厢哼哼的不满了起来. 怎么也不肯再接第二口药了。
白天那里,是实在被这人激极了才下的狠手,现在,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可是,眼看季唯硬是没有继续喝药的意思, 也不仅有点急了起来. 就怕他真有个万一....
满眼急色看看他,却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某人往床里挪了挪,便没声响了.
顷刻后,便感觉身旁床榻深陷.这才满意般,顺手接过药,一扫而光.
咣!不知名的东西被丢掉在了地上.
..... .....
"别!别闹!你还伤着呢!"
“季唯,不行!诶....呃.....” 明显某人的吐息粗了起来.
"季唯,季唯. 别....啊...."
“....呃...季...季唯....你别动,别伤了身子,我来....呃....”
"季唯,别闹了,我再也不赶你走了. 真的,别伤了身子."
又是几声模糊不清的低语. 便有人彻底投降了.
"啊....喜欢.....我喜欢.....真的....季唯....."
“求你了,别伤了身子.....”
青纱薄帐之内,咫尺近,低迷回.一个情动真切,一个深沉凛冽.
*********
季唯.是少将军在大街上捡到的.
那年,少将军也不过就是个七八岁的娃娃。大街上看季唯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怜,就赏了几两散钱。没想到不过比少将军大了两岁的孩子,竟然一步一寸的跟着一群人到了少将军府邸门口,一坐就是两个日夜。这才被收进了府里。
老将军本想若是季唯本质不坏,就给自小没有娘的孩子做个伴儿。可哪里成想. 不论是古今兵法,还是谋才远略,小小的季唯竟是全然超华,几年光景,别说是少将军,就是府里的先生也是比不上的。
季唯的奇门盾术,几块石头拼成的"隐居", 是能依着星象,时节,风向,晨雾的变化杀死人,救过命的。
初冠年,老将军本想向朝廷推荐季唯。可是,季唯不愿。只希望能躲在少将军背后一辈子。
呵呵 ... 一辈子 .... 一辈子啊 .....
哪有那么容易的一辈子....
别说老将军不允许,就是少将军也是那个时候才明白季唯屈居将军府这么多年,究竟图的是什么....
不是荣华富贵,不是锦绣前程,而是一个人啊.... 但得君顾,了此余生的想妄。
修衡,你是第一次看见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就那么甘愿的折跪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对不对?可是,我不是. 整个凤阳城谁不记得将军府季唯被撵出府邸,一跪不起的情形?没早没晚的就那么跪着....
将军府里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那些人啊....
大概是两日后吧,老将军主动领命出征了,少将军随同。想是,了结一些早该了结的事情.
那次出征啊。也是凤阳城史上数一数二的速战了。季唯一个人,带着三十个死士,在将军没到战场之前,以自创的奇门盾术'"隐居". 截了敌军龙头,成为一个传奇。后来闲时,皇兄也亲自研究过这门盾术,每每称奇,却总不得要领。
死士。都是死士。真不知道当时的季唯是什么心情。少将军是从死人堆里挖出季唯的。随行的军医的放弃了。只有少将军不肯。
早知今日苦楚,何必当初意气用事.....
是皇兄的人从棺材里把人救回来的,前两个月就和活死人一样,靠着药引一点点拼回来的.
再后来,季唯的身子好了。少将军又开始想要迎娶夫人,了了他不该有的心思。季唯呢,少将军门外一跪,也不出声,无论少将军怎么折骂,侮辱就是跪着不动。也不争,也不吵。
除非是新夫人踩着尸体进门,否则......否则就是要死了少将军这份心。
那个时候的季唯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凤阳城的太医都快守在将军府门外了。季唯是个什么人. 别说老将军,少将军,就连皇兄都舍不得他死。
咽了气的都让凤阳王给救回来了,更何况是活的。
总之呢?老将军放弃了。
毕竟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么....
少将军呢?
呵呵.....听说气的把季唯拽进屋里,折腾了足足一天一宿.
那声音....门外都听见了....
后来与季唯喝酒闲谈的时候,还听他说呢. 早知道,那方法好用,直接往床上一躺。任君享用就完了,何必遭这些罪啊,呵呵。说的季唯都笑到心里去了。想必是真的苦尽甜来了。
修衡,那日,我看着季唯笑着笑着,留了满面的泪。情不自禁间,他说,他真的以为他会死的。
其实,想是少将军也不敢再用刑,再撵,再提其他人了。不然,真会要了季唯的命。
"反正我是不会活着离开他的."想不到,那日季唯的这句话,竟真的是用命换来的。
只是死人堆里的活人,哪是那么容易的....
第9章 第 9 章
“修衡,你说两个月后,若我身着红衣,迎娶我的新嫁娘。你也会像季唯那般难过么?”花园内,暖日徐风。锦然轻轻的玩弄掌中某人的手指,缓缓的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秦修衡。
便觉得眼前人,身子一僵,手中的书不自然的跌落在了石桌上,好半响,才想起要慢慢的重新拿起来,却见手指抖的厉害,好像身子失了力气一般怎么都拿不起来。
锦然看到秦修衡这种备受打击的样子,觉得这么长时间的一口恶气终于是吐了出去了,才算是结了当日茶寮之事。其实想来,当日茶寮若是放在普通人家里,也不过而而,毕竟没伤及性命总不至于记到今日,如此决绝。可锦然就偏偏是从小被宠惯坏了的小王爷,他可以负别人,可是别人就不能负他。尤其是 … 尤其是心上人。
明明暖暖的太阳,秦修衡却忽然好像从骨子里冷了起来,身子里异常疼痛。
却又听锦然说道:“你也已经在我府里养一年多的伤了,明日早起,你就回你的竹寮去吧。过几天,我带着她去看看你。”
说完,锦然便站起了身子,理理衣服。走了出去。
没几步,却又定下身子,背对着秦修衡负手而立。
片刻之后,“凤阳锦然还不是你和沈若衣可以不屑的。”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走远了,留下的人看着远去的少年。才猛然发觉,原来,这才是大凤朝的锦王。
****
花园外,季唯静静的站着。等了很久,却又什么都不急的样子。
“你要放他走?”季唯不相信,这么长时间,锦王爷会留一个全然不喜欢的人。若是真想放走,也不会等到今日阳光明媚了。
“不然么?还要喜欢他么?因为他给了我麒麟,还是因为他喜欢我?愿意为我这么做的人,我都要还一份情么?笑话。”锦然好像怕季唯又追问什么,便一直说着,好像说多了,就变成心里想的也是这些了。
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有点觉得口不应心的意味。便又补充道。
“麒麟归了朝廷,武功废了。留他也没用。”说的这般不留余地。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呢?是季唯,还是自己。
看锦然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季唯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我来是要告诉你,册子的事情做好了。不该留下的都没有留下。”这就是季唯的厉害之处。但凡,皇兄不好做的事情,季唯都可以做的很好,也知深浅,知道曲府不该动的人,便一个都不动。
“嗯。”答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便走开了。
季唯一直到看着锦然走了很远,才慢慢的走开。
感情还在的时候,能珍惜便好好的珍惜,真等到伤了一份心,才知道并不是双手捧上自己的,便可以弥补的时候就晚了。
这边走远了的锦然心里也像砸乱了满盘的沙,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日茶寮,秦修衡弃自己于不顾。
这种人,留他干什么?再弃一次么?
可是,真的报复过了,看见秦修衡从眼睛到心底的难过,自己反而有点闷闷的。
后悔不该一下子把人推远了,还想他呆呆的被自己骗,呆呆的看着自己,成了痴。被自己亲亲,眼睛发了光的明亮,却又不敢强迫自己,指尖微颤,却连放在哪里都不知道的窘境模样。而且,暖暖床其实也还是挺好的。
这么想着,却忽然心里甜了起来。
哼!有什么好穷开心的。瞬间又板起了面孔。
反正,那家伙怎么样都是自己的....
*******
月见未央时,秦修衡便已经回来了,更确切的说,是立即,马上逃似的回来了。只可惜脚下的路却远不如心里的逃脱来的不要命般。一路上跌跌撞撞,碰到了行人也不理睬,像是不知间遗失了哪一魂一魄似的,平白的挨了些骂。
恐怕随行跟着他的也只有心里的这个少年,这时,也早已不知去向了。
这么深的感情,颠覆本性也无所姑息的感情, 真正面对时, 秦修衡却不敢问他的锦然一句,可曾有一日是真的喜欢他?
哪怕,至此以后,沦为陌路,再不相干。
这么久的倾心相待,当真随水驻波东流去.....此时,也并不显得怎么可怕了,反而,更可怕的是.....以后呢
没有了少年的以后,自己又要如何过活?
又当真能过活的了?
忽然间,秦修衡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死了一种叫做念望的东西。
不知怎么的,秦修衡又忽然想起了那个暖阳的午后....那个美丽的少年.....还有那个手执麒麟的自己.....
无知间,屋外的天色, 渐暗....渐明......
****
“秦修衡!”
“秦修衡!秦修衡!你这个缩头乌龟大王八......”
“平时让你干什么都慢慢腾腾,这可痛快一回了!”
“若是让本王发现你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看我不一把火了了你这破屋子.....”
嘭!随着门声大响,便看见一路风尘火火赶来的少年,瞪着眼睛,站在自己面前,不是锦然,又是谁?
秦修衡还维持着昨日回来时的姿势,未曾动过半分,惊愕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便是连眼睛也不敢眨一眨,生怕一眨眼睛这人就不见了。
锦然也是这么不眨眼睛的看着秦修衡。
晚上回到屋里却不见了秦修衡,想必是回了竹寮,虽然是自己让他走的,可是,心里失落更多的反而好像是自己,一宿的辗转反侧,终忍受不了,便跑了出来。想着缠他一会儿,也就忘了昨日自己的一口直言。其实,锦然也没有真的就想娶个什么女人,只是,昨日提起季唯的那点陈年烂谷子的事儿,想着那个阴险狡诈的小人,都能那么对他家那个死板大人.....
想着想着,便想到了当日茶寮. 想到了本来也是要给秦修衡难过的,便说出了那番话,其实自己也并未真的就做什么,反而怕他没养好的身子一下子就跑丢了,还特意提点让他回竹寮....
…也就是想小小的报复一下秦修衡. 当时也没见他就怎么着了...然后....然后凤城的某个王爷当然是不会承认,真正担心的是有人是不是真的会一下子就不见了....
这时,满肚子的怨言却也没个声响了。看了看秦修衡就在眼前也就安心了,才发现自己这么冒然过来,有点.....便又像躲着什么似的,眼睛四处乱看,反正就是不看某人....
那个人呢!刚进来的时候看了一下自己,便看定在某处,反正,也就是不看自己....
屋里的两个人,纵使该有千言万语的时候,却反而谁也不看谁没有半个声响了.
"那个....." 好长时间以后。终于有人耐不住窒息的安静了。
“那个....你身上的斑斓若怎么样了?昨夜走的急有扯到伤口么?” 毕竟秦修衡现在的脸色看上去确实是不太好。
“无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好半响才听到低低的回复,之后又是好久没人再说话。
“那个...那个你怎么回来了?其实也不用走的那么急.... ” 说完真是恨不得把头低到外面的土里,这些时日,两个人一直同塌就寝,昨天只留自己一个人在踏上睡不着的时候想了很多好听的话要对秦修衡说,怎么偏偏就挑了一个最不该说的。
“....那个.....你不要我了呀?”看自己说着是什么话啊, 恨不得要掉了这笨的要命的舌头。平时只消钩钩眼睛,秦修衡就乐颠的看着自己笑了。今天,便是站了这么久,除了刚进屋那会儿一下子,就再没正眼看着自己了。便又斜眼瞟了下看那个人还是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这火一下子就起来了。他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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