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完本[古耽]—— by:天际驱驰
天际驱驰  发于:2017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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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染猜测,大约是自己说得太直接太露骨了,未能顾及皇帝的颜面,让贺月一时觉得羞惭,才会匆忙起身回宫?不过话说,风染曾经领教过贺月的无耻程度,贺月会为了两个人纯粹的身体关系被一口揭破而羞惭么?贺月从来就不是个有德君子吧?做都做得出来,还怕人说么?
可是,自己究竟在哪里触动了贺月?导致贺月明明已经睡下了还匆忙起身,逃跑一样地回宫了?
风染一直在床上反侧到天快亮了,才眯了一会儿,更尽起床,重新换回了帅袍,梳了发髻,收拾停当。两年多没有欢好过,昨晚虽只一次,还是让风染深感不适。为了不至于让不适之处再添不适,风染本不想吃东西,不过想着一会上朝,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处置,自己需要打叠起全副精神来应对,怕一会短了精神,风染还是传了一碗熬得极烂极软的白粥来吃。
卯正上朝,风染仍旧站在朝班最前排正中,在内侍的传诏“百官见驾”中,带着群臣向高坐在九龙御椅上的贺月三叩九拜。拜毕,百官分为两列,左右侍立,风染便站在左列上首。风染趁着跪拜起身之机,眼光上瞥,偷偷扫了一下贺月。只见贺月一脸威严地坐在御椅中,并看不出喜怒来。这样的贺月才是正常的,贺月不会把对他私底下的不满带到朝堂上来,不会因私废公,这一点,风染还是比较笃定的。
待百官群臣两列站下,贺月立即叫内侍托了一大叠奏折送给风染:“风将军都看看。”
风染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个奏折,展开来,右上首写着《参劾风染追匪不力事》,不用看内容,直接看左下角,是兵部尚步文轩的奏折。
自从成立了都统帅府官衙,步文轩这兵部尚就差不多被架空了。兵权军权都被都统帅府拿去了,只剩下军需军备,以及征兵拉夫,发放军粮军晌抚恤这些,搞得从前炙手可热的兵部似乎变成了都统帅府的附属衙门似的。虽然这里面油水不少,可他步文轩是在乎那些蝇头小利的人么?手中的大权被一个忽然出现的被合并国的年轻人抢走了,在步文轩看来,就是奇耻大辱!因此一直盯紧了风染的一举一动。他是索云国的老臣,对风染和贺月以前的事知之颇多,当日堵在朝堂门口请求清君侧的众臣中就有他一份。知道凡是涉及贺月跟风染私情的事,再越礼,也绝对不能拿到朝堂上来做文章,那是犯贺月大忌的。六王以非礼大臣为由逼贺月逊位时,步文轩放眼五个外姓王和诸亲王以及废王,就没人比得过贺月的手腕,那时的阴谋是对准贺月而发,并不是扳倒风染的时机,因此他就坚定地站在拥君派一边。想扳倒风染,必须要利用风染自身的过失。
朝堂中跟步文轩存着同样心思的大臣绝不少,他们都在等着风染自己犯错,等着风染自己授人以柄。

第293章 九罪贬九级

从嘉国请求合国,风染下令放嘉国合国商议团通过万青山防线开始,风染的所有大大小小若有若无似是而非张冠李戴的过失,都落在一些有心的大臣眼中,弹劾风染的奏折像流水一样递到贺月手中,贺月一概未作表态,如今风染终于回朝上朝了,大家都睁大了眼,要看贺月能不能禀公处置风染?或者找什么借口循私饶赦风染?
步文轩在奏折里详尽地列举了风染是如何一路追杀嘉国匪军的,如何怠误了多次战机,才导致嘉国匪军逃到汀国境内,才导致索云国割城赔粮,隐约暗指风染是汀国驸马,风染此举就是跟汀国内外勾结,就为了骗那三座城池。最后恳请陛下把风染革职查办,追责到底。
步文轩这奏折还列举了颇多事实,风染毫不疑心在自己率领的京畿守军里有兵部派去的眼线,但是为什么在京畿守军并未赶到,自己在与郑家军追杀嘉国乱军的一段路里,步文轩的奏折里也有提到多个细节?
他和郑家军一起追杀嘉国乱军,郑家军才三百左右的兵力,自是不能跟一万多兵力的嘉国乱军硬碰,为了避免伤亡太大,有多次不得不放弃撤退,这些撤退在步文轩的奏折全都变成了纵匪逃逸,怠误战机的条条罪状。
风染转念一想,大约就是郑家提供的细节吧?郑家就是盼着他在索云国站不住脚,才不得不转投汀国?
风染又略略翻了翻其他的奏折,全都是参劾他过失罪状的奏折,一体要求皇帝对自己重责严处。步文轩的奏折虽然有些夸大事实,危言耸听,但也多是以事实为依据,还算有理有节。有些奏折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穿凿附会,借题发挥,群臣尤其是对自己跟苏拉尔大帝的那次会晤内容猜测最多,基本都是猜测自己跟苏拉尔大帝一早就有所勾结,甚至直接指责风染,下令把嘉国乱军放进索云军就是受了苏拉尔大帝的指令,就是想帮嘉国合并掉索云国,然后让嘉国跟雾黑两分天下。至于风染一路追杀嘉国乱军,就变成了不是追杀,而是一起逃窜,风染就是想从汀国境内逃跑出去,辞官什么的,都是故作姿态,幸亏陛下英明,果断不允辞官,用三城十万石粮把自己这个国奸抓了回来。群臣纷纷落井下石,气势汹汹,一副恨不得把他这个国奸生吞活剐的阵仗,就是想墙倒众人推,完全不考虑自己参劾奏折逻揖有多么不通顺,有多少的自相矛盾,有多么的前言不搭后语!参劾的事情,大到勾结雾黑,叛国出逃,小到苛责下属,强买强卖等等,各种罪状五花八门,多不胜数。
看得风染只想发笑。
风染早就知道索云国朝堂上仍有不少以前的旧臣,自己再是换了身份,大家都不揭破,但那些旧臣仍是容不下自己,自己便是做出再大的功勋,也不能改变那些旧臣们心头的执念。只是想不到旧臣们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发难。
当然,这一堆的奏折,也不光是以前旧臣上的,其中也有不少被夺了权,或是被风染处置过,得罪过的官吏,谪贬过的将领等等,也都有上奏折,凡是对风染有仇怨的新旧大臣们抓住机会,又形成了新的联盟阵线。当然,朝堂最忌拉朋结党,所有联盟都是心照不宣的。
风染并没有花时间一本本奏折全都翻阅,只是略略翻翻了一下,便放下了。面对这么多大臣的参劾,风染丝毫没有慌张,只淡淡道:“臣已经看了。”
“风将军可有什么话要说?”
贺月这是要叫他当堂自辩清白么?可是凭贺月的精明,如何就看不出奏折中的蹊跷之处?看不出众臣的用心?
风染跪下道:“全凭陛下圣裁,臣不自辩。”自己猜测了这么久,总是迟疑不决,总是提心吊胆,是时候等到贺月表态的一刻了,他是继续做将军,还是成为罪臣,只凭贺月一言而决。
“这么说,奏折上所参之事,均是事实?风将军可要想清楚了,若奏折所参之事全部属实,便是判处风将军千刀万剐也不为过。”随着贺月这句话,朝堂上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当堂判处开剐将军,也是前所未有之事,何况这将军还正掌着兵权,就不怕兵营军队闹起事来?
风染跪在御案前,奏道:“各位大人所参之事,事实与否,任凭陛下圣裁,臣不自辩。”贺月若还信任重用他,贺月自然会想法子替他开脱周全;贺月若不再信任他了,他再怎么辩白,有用吗?倒不如直接听从贺月的裁决来得痛快。
贺月沉着脸高坐在九龙御椅上,好久没有说话,底下的众臣也没人敢出声。良久,贺月方道:“既是各位大人联本上奏,风将军没有自辩,着大理寺卿许宁大人即刻调查风将军卖国叛逃案,限三日完结。风染暂罢官职,立即交出官印,即日起拘禁都统帅府官衙后宅,不得外出。风染虽然免职,官阶仍在,大理寺审案,当依律例,若有必要,奏朕亲裁。”依据索云国的律例,凡官阶二以上,在被定罪之前都是朝堂大员,是不可押入天牢,不可动刑拷打的,许宁若要对风染下牢动刑,得先奏请贺月的批准。
贺月此言一出,朝堂静默了一会儿,立即就有好几位大臣出班启奏,替风染仗义直言,指出奏折所参之事,大多数均是夸大其词,甚至是造谣诋毁,风将军为索云国南征北战,东奔西跑,尽心操持,功勋卓著,又劳苦功高,岂能因为言官们的几本参劾就罢了风将军的职?岂不是叫军中众将寒心?何况在中路三国正跟雾黑蛮子相峙不下之时,更是不能因为朝堂内斗,自乱阵脚,给雾黑造成可乘之机,恳请贺月收回成命,继续重用。
庄唯一站在一边,没有说话。贺月对风染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贺月要拿风染问罪,自然是有贺月的用意,他犯不着参合,没准马屁要拍在马蹄上。就庄唯一的身份来说,他也没必要刻意去拍贺月的马屁,多给贺月出谋划策,以求早日完成凤梦一统,才是最好的马屁。相反,庄唯一倒有些同情风染,被当今皇帝锲而不舍地喜欢上了……不知是福是祸?
风染深知庄唯一是贺月极其器重的内阁学士,许多重要的政策政令,贺月都会跟内阁商议再三方才发布,庄唯一当是最能明白贺月心意的,庄唯一不出头替他求情,大约……贺月是真的不信任他了,这是在跟他秋后算帐吧?跪在玺阶之前,风染心凉如水。
“各位大人不必多言,风将军有没有罪,大理寺自当公断,平身吧。”贺月下令道:“来人,立刻送风将军回府,马上交付官印,拘禁后宅。”
此后的三天,风染本以为许宁会到后宅来传他问话,结果三天来,许宁连个人影儿都不出现。风染被拘禁在后宅里,表面上悠闲,心里总是在猜测贺月究竟会怎么处置他?官印交了,职被削了,兵权军权被剥夺了,接下来该是什么了?谪贬?流放?或者处斩?再或者凌迟?好在他已经被风氏逐出了家族,想连诛都找不到可以连诛的人,一个挂名妻子还远在汀国。风染竟然觉得孤家寡人也有孤家寡人的好处。
风染被贺月明令拘禁在都统帅府的官衙后宅,朝堂上下的大臣都不敢来探望风染,只有庄唯一是一直客居在都统帅府后宅的,进出不忌。庄唯一天天都叫下人传话,邀请风染赴席,说给风染洗尘,第三天上,庄唯一更是亲自到风染所住的主院外相邀。庄唯一未在朝堂上替自己求情,便更叫风染凉了心,对庄唯一的邀约,一概回绝了,避不见面。
三天之后,风染一早起来穿了帅袍等着接旨,迎接命运的裁决。
到午时,才有内侍前来宣旨。
圣旨前面的场面话,风染一概记不清,只记得贺月在圣旨上罗列了他九大罪状:私会敌酋,其罪一;豢养私兵,其罪二;纵使属下草率放行嘉国匪军,并混入雾黑蛮子,其罪三;剿杀匪军不力,多次贻误战机,致匪首逃逸,其罪四;擅自越境过界,进入汀国国境,其罪五;议撤京畿驻军,致都城防御空虚,其罪六;
拉朋结党,其罪七;
纵私兵纵火,焚毁宫殿,其罪八;
贪污克扣军需军晌,其罪九。
列举九罪之后,内侍没有接着读旨,而是小声地问:“陛下口谕,问将军可有不服?”
从贺月把一叠参劾他的奏折拿给他看,知道贺月要治自己的罪,风染就灰心了,没想过要辩白,多少条罪状都无所谓,反正最多只能死一次,随口应道:“罪臣无话可说。”
见风染无话可说,内侍才接着往下宣旨,接下来就是贺月的裁决:风染虽有九罪,但于中路三国能抵抗住雾黑大军的进犯,风染功不可没,酌情论处,九罪贬九级,从极都统帅,贬为九散骑卫,派驻成化城北门。

第294章 又到中秋佳节

九大罪状,基本属实,几乎条条都是死罪,贺月竟然没有把自己拖出去剐了,只是轻描淡写地贬了官,风染大出意料,只磕头谢恩接旨,无话可说。
风染被拘禁在官衙后宅里不能上朝,他自是不清楚,当天为了下这个旨,朝堂上争论得跟开了锅似的。这九大罪状每一条都够得上死罪,贺月却以风染为中路三国能抵抗住雾黑的入侵,贡献卓著,特酌情论处为由,破天荒地不清不楚地来了个九罪贬九级。
尤其,怎么能以官职官阶来抵罪?此例不可开!
对如此轰动的通敌叛逃案,竟然就如此潦潦草草地结了案,处罚得又是如此荒唐,朝堂上上本参劾过的大臣自然大为不服,各种劝谏,各种据理力争,都被贺月压制住了,最终还是把这道无比荒唐的圣旨宣了出来。
风染本就准备着承受处罚,哪怕是被判处斩,风染也不会觉得奇怪,何况只是被贬为了散骑卫而已,风染安然接了旨,脱了帅袍,换上九武官的官服,拿了早就收拾好的小包袱,便去北门就任。
倒是皮总管追出来,偷偷把几张纸塞给风染:“这是北面那宅子的房契地契,小的一时忙碌,尚未交给帐房上帐,将军先拿去用着。那边已经派了两个杂役去守房子,人还可靠,将军尽可使唤。”
购买宅子可不是笔小数,风染道:“这亏空,你如何补?”
“将军不用担心,小的自有法子。小的帮不了将军什么,望将军在外面一切小心。”皮总管顿了顿,低声道:“小的相信,将军终有一天还会回来的。”
风染笑道:“我若回来,一定要查你的帐目。”
散骑卫就是个守城门的小官,北门本来已经有三个散骑卫了,现在还要加上风染一个。守城门在平时是个轻闲的差事,就管个开门关门,查看城墙有无破损,虽然名义上要熬夜,可真正熬夜的都是底下兵卒,散骑卫都是在门楼里睡觉,只消夜里起来巡视几次就行了。轻闲归轻闲,就是油水太少,最多就是半夜起来,给某些迟归的公子王孙或是给早出晚归的商队开个门,收点开门红利,经过几天的适应,风染倒做得甚是悠闲自得。没有了朝堂的勾心斗角,没有了为江山社稷殚精竭智的必要,更没有了对贺月信不信任的担忧,就做个平民百姓,管他江山社稷归谁呢?风染甚至想,就这么悠闲地养老,其实很好的,就怕自己衰老得太快,会令人惊奇。
北面那宅子,本来是买来准备让郑家住的,想不到郑家没用上,倒给自己用了。有宅子,风染也算是给自己在成化城安了个家。只在值夜时,扛个被卷去门楼里搭地铺歇一宿,天亮了又把被卷扛回来。
宅子修得挺精致,两进跨院,风染把外进院子分配给那两杂役,内进院子自住。风染趁着闲暇,去画摊子上买了两个字,然后送去木作坊刻了个粗糙的匾额挂在北面宅子门首上:“容苑”。
把宅子命名为容苑,在风染仍旧是容身之地的意思。不过街坊邻居全都理解成:风染姓容,都喊风染“容爷”。
空闲的时间太多了,有时风染会悄悄那道九罪贬九级的圣旨来看,前面八条都是明面上的罪状,只最后一条,令风染心惊心凉:贪污克扣军需军晌,挪为他用。风染承认自己确实贪污了,贪污的军需军晌用来养郑家军了。可是贺月若不查,又是如何知道的?这只能说明贺月已经不信任他了,派人查了他的帐目。
在容苑刚安顿下来,小远还没等省完亲,就听说自家少爷九罪贬九级,被贬成了散骑卫的消息,赶快跑回来,二话不说,在都统帅府那边辞了工,回头就搬到容苑来,非常自觉地住进了内院外厢,然后忙进忙出的收拾宅院,看见风染,有些委屈地道:“少爷,以后别抛下我。”后知后觉地总结道:“郑公子没有跟少爷一起回来,就不对劲!少爷把郑公子也打发了?”
风染只淡淡道:“我以为会被问个死罪的。难不成,也带着你?”
小远呆滞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虽迟钝一些,但也知道风染对他很好,他也尽力的照顾好风染,可是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到达可以有难同当的地步。苦思了一会儿,小远像忽然开窍了一般,很笃定地说道:“陛下不会杀少爷!”
“为什么?”贺月两次把小远召回来服侍自己,难道贺月跟小远说过什么?
小远道:“我听乡邻们说,少爷的那些罪,够砍十次脑袋的,可是陛下亲自下旨只让九罪贬九级,开拿官职官阶抵罪先例,可见陛下舍不?7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蒙鄙僖埂焙竺娴幕熬筒惶锰耍≡陡辖舸蜃 ?br /> 风染也没往下问。他如今住的是窄门小院,又在北门当值守门,接触的下层平民百姓多,开始了解一般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凭风染练出来的耳力,足不出户就可以听见左邻右舍的许多秘密,也不可避免地听见了许多关于他跟贺月或是稀奇古怪,或是骄奢淫泆,或是纠缠不清的各种谣传,比坊间的男女淫都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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