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答愣是让这两个少年人大吃一惊,两日前还是好好的,两日没见到罢了,他们只是找不到了罢了,怎么可能死了?!
“不,不会的,你们说谎!”岑勋有些激动,双手按住了那小子的肩。他眼中有些慌乱,却未被岑勋注意到。
岑勋和洛芈二人此刻相当难以接受这个事情。
“他们出了城……我那日上了城墙,就,就看见他们躺在外边,我刚要叫他们,就看到……看到那边来了几匹野狼,过来把他们叼走了……”他说的时候眼神中满是恐惧。岁数小的洛芈当即就哭了出来。
岑勋虽然没哭,但怕是也快了。他还是不能信,但看他们这幅神情,应当是真的了。
城外有野狼,为了找食吃,全都下了山,所以在城外游荡,定要小心,还不如上山安全。
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伙伴就这么死了,尸骨无存,实在是让这两个小孩难以接受。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但也从未像这样伤心难过过。这下,他们终于是明白了那些天天抱着家人尸体,坐在路边哭的人的感受了。
他们也想抱着他们的尸体大哭一场,可是,尸骨无存。
又三年。
魔族之王被消灭,魔族元气大伤,剩下的余孽四处逃窜。最近总能看见一些修士在到处走,对此,他们三个已经见怪不怪。
“兄长,我和阿芈先上山了!”
“路上小心些。”
“岑哥哥再见!”洛芈这样说,岑琸报以一个温暖的笑容。
“阿岑,今天为啥要去收柴火啊,又没东西可以煮。”洛芈把空荡荡的柴火筐挥来挥去,然后整个罩在自己头上。大大的竹筐几乎遮住了他的上半身。
从竹筐之间的缝隙,他探出视线,看着岑勋,希望得到自己想听到的答复。
“这不要过年了嘛,说不定兄长是要我们吃顿好的。”
洛芈听了高兴,“啦啦啦啦啦啦”地欢呼着就跟只小鸟一样雀跃着跑了出去。头上的筐子还顶着,跟着他的跑动跳起来又落下去,摇摇晃晃得看着怪滑稽。可惜视野有限,洛芈没瞧见地上一个坑,一脚踩了进去,扭了脚一下子坐在地上。
后面的岑勋看了,笑得猖狂:“哈哈哈哈哈哈,你个傻的,让你傻呼呼地顶着个框子瞎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一手捂着肚子,笑得发疼,走了过去,撩起了洛芈头上的竹筐,“还能走不?”
洛芈眼眶发红,没有哭,揉了揉扭到的脚,从坑里退了出来,嗔怪道:“要你管!你才傻的!”
岑勋笑得更开心了,几乎是要整个人都坐地上了。
洛芈不理他,不管手上有灰,揉了揉眼睛,复又好好把框子背了起来,自顾自朝前走。脚上的伤不重稍微有点刺痛,多走两步就自己好了。
以为洛芈生气了,笑够了的岑勋追了上来问他:“8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对不起我错了,没生气吧?”他眼里仍是笑的,跳到洛芈面前。看着他发红的眼眶,他仍在揉,是里面进了沙子,难受得流出眼泪来。
“我没哭!”洛芈还在辩争。
“好啦好啦,知道了。”岑勋语气温柔,就这么忽然凑了过来,拉开洛芈揉着眼睛的手,附身帮他吹去眼中的沙。
洛芈一惊,但也没有反抗地将他推开。
异物去掉,眼睛舒服多了。
“跟你说了,脏手不要去揉眼睛,会瞎的。”岑勋此时的声音已经变回原来贱贱的样子,洛芈又是一惊,刚才自己听错了?
“这种柴火能要么?”洛芈捡了一根又细又小的木棍,朝着那边的岑勋挥挥。
“不、行。”他走过来,拿过小木棍看看,“你个笨的,这么潮湿怎么烧的起来?找大一点的,干燥的。”
他扔下木棍转身离开,突然听见有什么说话的声音。警觉地一回头,却看见洛芈和自己同样紧张的神情,看来他也听到了。
“阿岑,什……什么声音?”
“不知道。”岑勋还算淡定,这么大一座山,不可能只有他们二人,但令她他觉得不对的,是这声音,听着像人声,却夹杂着些许杂音,又根本听不出来在说什么,甚为怪异。
岑勋竖起耳朵仔细听,听见这声音方向竟是自己身后,喊了一声:“阿芈,跑!”
洛芈听到了,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却在听到的一刹那就逃了出去。哪知,这发号施令之人竟没有跟上,一回头,却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条恶心的触手,上面布满恶心的黏液,就这么紧紧缠在岑勋脖子上,将他吊了起来。
岑勋面色潮红,若再不救出,怕是要就这么被活活掐死了。
洛芈急得不行,放下竹筐,里边挑了根粗木棍,充当武器就这么冲了上去。可忽然又从旁伸出一根类似的触手,也将他紧紧缠住。
“阿……岑……不......不能伤他!”
洛芈此刻呼吸困难,相当痛苦地喊了一声岑勋的名字。随着那触手的收紧,手上的木棍落了地,他死死抓着触手想要放松些能够呼吸,却根本不可能。
他无意识之间,手头忽然松了。
那条触手一瞬之间,化为齑粉,飘散在空中。耳边传来那魔物震耳欲聋的恐怖喊声,可洛芈已经听不到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抬头,满眼是触目的猩红。
岑勋就这么吃惊着,看着他忽而冲到近前,一爪将缠住自己的怪物撕成碎片。自己落了地,忙爬到一旁剩的被他误伤。此刻的洛芈变得相当恐怖,毫无意识,像是在凭着本能撕扯着面前的一切。
周围居然藏了那么多魔物,此刻来不及逃窜,全部被洛芈撕成了碎片。岑勋只觉害怕,不知道就转眼之间,洛芈是怎么了。
随着最后一只魔物的惨叫,灰飞烟灭。岑勋已经看得呆了,弱弱地唤了一声:“洛……芈?”
听到还有声音,那人幽幽回身,面无表情,眼中的猩红更盛。就见他一步一步,十分缓慢地朝自己走来,在自己身旁缓缓坐下。
不知他是何意,岑勋又唤了一句:“阿芈?”
下一秒,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颈,几乎要将其捏断。
岑勋慌了,他竟然连自己也认不出来了!可他现在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如何能把他唤醒呢?
“阿……阿芈?”一道颤颤巍巍的呼喊,岑勋眯缝着眼看过去,是一道灰色的瘦小人影,跑了过来。可他已经没有意识想起来是谁了,他只是想着:不要过来!
洛芈回了头,眼睛一眯,手上的劲儿松开了。
岑勋躺倒在地上,然后就觉身上一重,似是什么东西也压了上来,便这么昏睡了过去。
岑琸目睹了洛芈伤害岑勋的全过程,难以置信,他不觉得洛芈会伤害自己的朋友,一定是有什么不对。他跑了过去,发现二人已经晕倒在了地上。
他很害怕,怕两个忽然都像阿温和曾竹溪一样,死了。
一个道人从天而降,一掌拍在洛芈后颈处,吓了岑琸一跳。
“小子,不想死就走开。”那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人,留了撮小胡子,看上去依旧英气逼人。看上去应该也是个修士,不过他这身校服岑琸却从来没见过。
“这小子体质很危险,带回去别弄醒了我要给他加封印的要是醒了害死你俩随便别捎上我。”这修士说话快,岑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看他一脸茫然,这修士才又慢慢重复一遍:“带回去,小心点,我要给他加封印,放纵下去就是个灭世魔王!”
“哦哦。”
一人背一个,四人下山回了他们住的破庙。岑琸现在心里很不冷静,自己弟弟差点死在自己捡回来的一个小子手上,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他麻木地看着这修士搞了一大堆东西出来,摆了又摆,地上用石头十分困难地画了个歪歪曲曲的图,跟鬼一样。然后那修士给了他个眼色,示意他把洛芈放进去。
岑琸照做。
然后,他就连同有些清醒的岑勋,二人一起被赶了出去。
快入冬了,临近傍晚的风,吹着有点冷。
直到深夜,他俩饿着肚子昏昏欲睡,身后的门忽然被人打开。巨大的动静惊醒了二人,回头一看,是那修士。
“孩子们,进来吧。”那修士如是说。
他用不多食材熬了锅汤,然后就在火堆旁边烤火。
那边的洛芈正在熟睡,这修士说没有必要喊他,岑琸也不去多事。
见这修士不吃,他问他:“道长,你……不吃么?”
那修士抬眼,道:“我不吃,我辟过谷的。辟谷你知道么?就是修炼成什么都不用吃也能活着。”
岑琸也懒得去管他吃不吃,这修士又问起来了:“你们三个,能不能当我徒弟?”
岑勋还没反应过来,刚受了惊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倒是岑琸头一次很没涵养地把饭喷了出来。
只听说过求人做自己师父的,哪有求着做别人师父的?
以为他是不信任自己,那修士开始解释:“我不是什么坏人啊。我叫布玄文,号……我本来是居药山的门主,逃难之时同弟子们走散了,然后就遇到了你们。”
“逃难?不是所有的门派都去讨魔之征了么?怎的还要逃难?”
“你小子哪知道这么多,外面现在大局已定,只需将那些魔族余孽全数清剿即可,可现在魔气遍布,污染土地,所有人都预见未来几年,在土地被净化之前,都会是饥荒之年。”
岑琸一脸吃惊。
“那你为何要我们做你徒弟?”
“我要去鞠和山,重立门派。我们居药山小,门人弟子甚少,这次全数失散,不知他们能否好好活下来。若是有你们几个,就足以向仙盟再去申请一个门派了。”
他说得一脸痛心,相当舍不得那些弟子的样子,岑琸不懂。但对于那番解释,他很想吐槽,却找不到槽点。
“还有,那孩子,我需要时刻监视着他,一直到他长大。”
布玄文指了指躺在草堆堆出的床上的洛芈。
岑琸心一沉。自己本是想忘掉,现在又被提起,着实是难受。
“他这种体质啊,天生的,不能治,只能压。我已经给他封印起来了,但并不保证一劳永逸,我需要时刻监视他。”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听上去十分恐怖的话。
“师,师父,什么体质啊?会有什么情况?”岑勋本来还不想认的,现在既然这么说了,还是跟着他吧。他这一叫,倒还把洛芈和岑勋两个都给算上了。
“你不已经看到了么就那样发狂杀红了眼然后六亲不认一点自己意识都没有的情况。”
岑琸有点懵,不知道什么情况。
“诶,小子,还有那个,那个……”他指了指岑琸旁边木了半天的岑勋,叫不上来名字。
“我叫岑琸,他是我弟弟,那个叫洛芈。”岑琸答了他的疑惑。
“好,你俩,不能跟他说,打死不能说。”忽然见布玄文神色严肃了起来。
“为何?”
“这种体质,只要有想要残杀的欲望便能发作,若是让他自己知道了,这不就是个心里暗示么?很容易苏醒。”虽然听不大懂,但是二人还是点点头。
洛芈是次日清晨醒来的,看着房间里多出来的一个人,和另外两个看着自己怪怪的神情,一脸茫然。
“小子,叫师父。”
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打破了僵局,一笑,指着自己,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
童年篇写完啦吼吼吼~篇幅有点长2333保佑一发我的签约申请过吧吼吼\^O^/
第21章 吻
有什么毛乎乎的东西在他脸上蹭,蹭得痒痒。洛飞鸟受不了,醒了。
就看见面前一张凑近的大脸,那一挂白胡子就这么在自己的下巴上扫来扫去,甚是难受。
但严格来说,是布玄文那张凑得异常近的老脸把他吓得清醒的。
猛然坐起来,一头撞上布玄文额头,差点没把这老人给掀翻。
“我去,死老头子你这么重口,趁我睡着偷亲我!”洛飞鸟反应奇大地缩进角落处,一手在自己嘴上猛蹭,试图擦掉什么。可是上头残留的感觉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梦中的感觉太过于清晰让他觉得现实里一定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看见布玄文身后,站在那里看完全程的岑清酒嘴角一抽,冲他翻了个白眼。
洛飞鸟不管他,看回布玄文。
布玄文听他如此称呼自己,也不恼,反正是听得习惯了。从小洛飞鸟就这么叫他,一开始还罚他,后来发现他仍是不打算改,便也罢了。
“你自己做春梦还怪到我身上,你小子要不要点脸啊!”
“我......”洛飞鸟羞红了脸,想辩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环视一周:“这儿是哪儿?”
“这小子死没良心的!”布玄文在一旁收拾那一排针灸,一听这话,东西一摔,“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你不知道这儿是哪儿?”
“啊......”他看看岑清酒,想了半天,一脸人畜无害地冲二人摇了摇头。
那二人叹口气转身要走,就听后面洛飞鸟突然压低声音:“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脚步一顿。
“我就没做过那......种梦,你们肯定是对我做了什么!”
听他居然还在为这种事纠结,这俩人表情才放松下来。
不能说。
“这里就我们三个,还能如何?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别以为我没听见居英跟你说的什么。”岑清酒讥讽一笑,“还有,与其纠结这种事情,还不如出来走走。已经睡了七天了你,如果你不想发霉的话。”他转身跟着布玄文出去了,带上了门。
洛飞鸟却起了疑心。自己不过是问个小问题,为何这二人反应如此之大?他忽然觉得这俩人好像真的有什么瞒着自己的,恐怕这事儿还不小。
一口气睡了七天又是怎么回事儿?不是原本在同曾竹溪他们打么?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自己还昏睡如此之久毫无察觉。
奇怪的事情太多,他需要去问个清楚。
洛飞鸟掀开被单下床,一张黄色的符纸从自己身上飘落到脚边,拾起来一看,大体可以看出像是封印什么的咒文。他符咒学得不好,也说不上来这具体是用来做甚的,一会儿一并去问了。
随意取了捡外衫就追了出去,院子里没见有人影。先去主屋瞧了一眼,仍无收获。还在疑心这俩人去了哪里,就见岑清酒从那边柴房里背了个竹筐子去了后山。洛飞鸟终于是瞧见了个活人,就这么跟了上去。
“喂!岑清酒。”洛飞鸟这么喊了一声。
岑清酒像是早就发现了他一般,并没意外,回头看了他一眼。洛飞鸟追上去同他并行:“问你。”
“讲。”他表情冷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洛飞鸟正要从袖中取那张符纸,却被人强行把头掰的抬了起来,随即便被人封住了唇。
洛飞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惊得手脚冰凉,脑子里乱成一团。
那人动作轻柔,却有容不容许他挣脱的意味在其中,温柔得让他快要深陷其中。一下子觉得时间过去了许久,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前的那半张脸开始虚幻起来。他眯了眼睛,整个人都酥了,脑子晕晕乎乎的仿佛置身云端,只要忽略缺氧。
可那人好似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想法。见他毫不反抗,倒是更加变本加厉了,舌头从口中探出,轻轻在他唇上一舔。
洛飞鸟受了此等刺激,惊得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
忽觉自己现在身处何境地,他头一低,躲开了对方接下来的猛攻。
“你好烦,问那么多,是我又如何。”那人头一低,在他耳边如是说。声音低沉,直击
心灵。
洛飞鸟又抖了三抖。
自己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稍微调戏一下阿温,之前抱着芽儿的头睡过觉中途还把头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其他姑娘家的手都没碰过,现在居然被人把初吻都给夺了,对方竟然还是个男的?!
被这种信息震惊到的洛飞鸟此刻目光呆滞,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土。
等一下,他刚才说什么?
是他?!
那这么说自己的初吻严格来说是在自己毫无意识的睡梦之中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