嬑阁志异完本[灵异耽美]—— by:沈嬑
沈嬑  发于:2017年0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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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星君!
执掌北辰宫,七星首位,司人间祸福化耗,是为摇光星。
当真是流年不利,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好死不死,妖怪碰上仙人,要活不活,偏偏还是传说中的大杀星!
本花妖方才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当真是悬崖上翻跟头——找死!
摇光星君鼎鼎大名,纵使我在青落山中多年,也是听过他的,雷厉风行,睥睨众生,是以妖魔鬼怪对之莫不闻风丧胆,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如此相遇,更料不到,高高在上的仙人,一开口三两句都是情话。
天旋地转,这个世界太过疯狂,半妖玩不起。
我蒙头蒙脑地盯着紫薇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仙子,还是个眼光极好的仙子。”
那紫衣男子,是摇光星君,抓着一方茶白袖子,轻声道:“身不由己,耽于其间,早已无法自拔。”随即又轻笑一声,继续道:“若哪日悔了,仙子便自行上天请罪吧!”
他说的话云里雾里般,实在听不大明白,只这最后一句自行上天请罪,加上之前紫薇的言语,也不难猜起承转合,天上的神仙动了情,上了心,原来竟是这般的决绝。
不过管他什么天下真情,当务之急还是走为上策,结果还未踏出几步,紫影瞬移,腰间被人紧紧揽住,御风疾飞,云雾自身侧而过,眼下便是黑影叠嶂,和着点点灯光,早过了青脚镇,已不知身在何方。
“快放开我!”其实这纯属是一句反射性的话,说来汗颜,本妖法术灵力实在低微的紧,这么高,要是真被丢下去,骨头指不定得断一两根。
“你说的那我放手了?”耳边传来一声低语,温热的气息蹭的一耳朵都是。
“别,别,我说着玩的,那个,摇......摇啥来着摇篮曲星君,你干嘛这么幽怨的看着我,我......”
“摇光。”
“那好,摇光星君,小妖眼力不佳,不识大人,今晚言语多有得罪,还望星君大人有大量,饶过小妖这一回。”一句一言,极尽诚恳。
不知是不是今晚逆风而行,摇光星君似有些不稳,道:“说说哪些言语得罪了?”
我想了想,心里一顿措辞,回道:“句句皆有不当之处。星君要撕小妖的袖子,是袖子的荣幸,哪能有半句多言的”边说边将另外一只衣袖递了过去。
谁知摇光星君眼眸光亮闪闪,揽着腰的手愈加箍紧,道:“倾城,你的意思是要与我做一对活断袖吗?”
“啊?星君,你别靠我这么近行不行?手往哪里放呢?”
是谁造的谣言,传说中摇光星君不许人近身的,纯粹以讹传讹道听途说,坑爹坑妹坑花妖,谁能告诉本妖眼前恨不得贴上来的人到底是谁?
师尊,小夕对不起您!
我咽了咽口水,壮了壮胆,宽慰劝解道:“星君大大,其实断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随随便便强抢民妖是要倒霉的。”
摇光星君转过头来,眉眼飞扬,道:“哦是要倒何霉,我确实不知晓的,倾城有何见地”那一声哦音调上扬,拖得老长,怪异得很。
虽然本妖懂得很多不想显摆,不过既然摇光星君请教,我还是得好好普及一番人间习俗,遂一板一眼道:“摇光星君在天上呆惯了,自是不知晓人间的规矩,在凡间若是强抢民女是要被浸猪笼的。”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貌似是这样的。
“是吗?”
“当然是的,星君这样捉着我,在凡间,真是要......”没敢说下去,我就是个窝里横的,平时也就欺负欺负栗子什么的,对眼前人还是不敢太过胡言乱语的。
“倾城,要是本君被浸猪笼了,岂不是留你一人守活寡你舍得吗?”那人笑得愈发风情万种,靠的越来越近。
我举起爪子作防御状,吼道:“有什么舍不得。”吼完之后方觉有些不对劲,一看对方那张奸计得逞后的表情,更觉不妙,遂立时转移话题道:“我问你,你真的是摇光星君吗?怎么跟传说中一点儿也不像”
摇光星君用一种怪异的表情瞧了我半天,幽幽道:“自家相公都不识得,在凡间是要被休的,好在你家相公好脾气。”
一阵冷风拂过,我感觉自己的脸上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过一遭,脑中一空,一看那人意得志满的模样,心里顿时明了,忿忿道:“舔多了也不怕舌头生疮。”
摇光星君继续邪魅一笑,道:“生疮也要亲。”
其实我是真不知道这样的摇光星君到底是怎么在天上活了那么多年,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
那人仿佛知晓我心中正在想什么,不急不缓道:“本君只对喜欢的人这般。”
一句话叫他说的万般深情,要不知底细的人听了,怕是真的以为这位天上的大仙对一只小花妖一见钟情了。
“倾城。”
无人应。
“倾城。”
别看我,不是在叫我。
“倾城。”
“星君大人,小妖有名夕颜,实与倾城无关。”
“小夕。”
“......”
第46章 花犯倾城
东方既白,万道朝霞破空而出。
客栈,一方天地间。
我小心又谨慎地打量着那位斜靠在榻上掩眸调息的星君,紫衣长袍,五官生得昳丽,薄唇抿成一线,无一处不妥贴,只是太过凌厉,此时垂眉休憩也可见几丝柔和。
“好看吗?”那边突然出声。
我一个激灵正襟危坐好,故作正经干咳一声,心道:好看是好看,只是这星君着实太轻佻孟浪了些,不像个上仙,倒十足是个登徒子的做派。故而缓缓道:“星君贵为北斗首位,聚天地灵气,自然是好看的。”临末了,还不忘捎上一句:“星君大人何时放了小妖”
摇光星君微微侧过身,并未回答。
良久,只听他似自顾言说:“等了了天君之令,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他说得声音很轻,很不幸,本妖耳力甚灵,听了个齐全,心道:可绝不能让这长了一张好面皮的什么星君见了师尊,要是来个两情相悦,本妖对师尊的小心思还没破土就直接死在地下了。
又转念一想:师尊一心隐匿于青落山,清心寡欲,或许并无情爱之心,只是不知师尊莲花灯上写的人名,是何人
心思神游天外多时,直至一把白玉折扇柄敲在肩头方才回过魂来,恰对上一双笑意盈盈情意绵绵的狭长凤眼,惊得本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怀好意,遂道:“恕小妖直言,星君还是正经一点,如此拉拉扯扯实在不像话。”一边说一边瞟了瞟攥着本妖右手的蹄子。
本以为摇光星君听了能有所收敛,没承想却是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非但没松开,反倒更攥紧了几分,笑得甚为奸险,愈加贴近道:“还有更不正经的,小夕,莫不是想试试”
我瞪了他一眼,恨恨道:“你就不能别撩我吗我敬你是个上仙,作为小妖自然该恭恭敬敬的,可偏偏有人蹬鼻子上脸,我不玩了,星君爱撩谁撩谁去,我要回去,要不然我师尊一定会着急的。”
摇光星君正了正形,一本正经道:“除了你,我谁也不撩,本星君是个有原则的仙。”
有原则的仙反正我是一点没看出来哪里有原则。
见我这样,摇光星君继续道:“打个比方,如果有人不喜欢我,那我也不会喜欢他,要是我知道这个不喜欢我的人突然转性喜欢我,那么本星君天涯海角也会喜欢他的,就是这么有原则。”
他说了一通,其实我什么也没听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绕过来绕过去的,头都给搅昏了,不过解释就是掩饰,本妖还是认为此仙极其无原则 。
我扯了一根细发丝,幻化成只小纸蝶,让它飞回青脚镇向师尊通报平安,以免师尊寻找不得心里担忧。
而我自己,定是走不脱的,不要问为什么,至昨半夜到现在,本花妖已经不眠不休思考并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结论。
那什么星君估计是将我认做什么人去了,一来我还真不是他要找的人,二来倾城之名实在与本妖不符,一笑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就算我再怎么风流潇洒明艳惊世,也断断扯不上什么佳人二字的。
我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捻起某人不规矩的袖子,极其忍耐地道:“男男授受不亲,星君万万自重。”
果然一开始我就不该抱有这人有自重的念头,只是那目光实在是无比直接,无比□□裸,无比堂而皇之,无比坦坦荡荡,惊得本妖的确有些心神晃荡。
于是本妖假装干咳两声,退了两步,生硬转移话题,问道:“天上的老大派你下来到底干什么你这么厉害,怎么还要小妖助一臂之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我试探着瞟了他一眼,结果那人一副“你觉得呢”的模样,心上权衡一番,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天上的神仙费心设阴谋的地方,毕竟大象不与蝼蚁相较的道理十分浅显,当然本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蝼蚁的,于是继续道:“喏,事先说好的,星君完成君令回天上复命的时候,是一定要给我记上一笔功德的,我也不能白任人使唤的。”
对面一身紫衣的人,手执一把白玉扇,听了我的话后,一双狭长凤眼笑得实在是有些,怎么说呢,就像一只狐狸看着小黄鸡的样子,他收起折扇,唇角微微勾起,道:“天君让我去十万大山找晦气去,我一个人形单影只,未免太过凄惨,当然想找个伴。至于功德,这一趟归来,于修行功德都将会有大进益的。”
我一听于修行功德有大益,心上一喜,本来夕颜化妖修行就比较艰难耗时冗长,等到师尊哪一天踏云成仙后 ,自己不晓得还要独自修炼多少年,若是早些累积功德,日后没准还能修成散仙。至于这莫名其妙蹦出来的星君,管他如何勾搭,我自岿然不动便是了。
第47章 花犯倾城
客栈前庭早已聚了不少人,略一望去,即可瞧见一位布衣长须的说书先生,须发如霜般雪白,精神却是十分矍铄,讲得一口绘声绘色的仙妖鬼怪之事,唬住一屋子的闲人。
那说书先生正说至一只七尾雪狐为报恩却遭天劫毁去一身修为沦为普通白狐,而其恩人早已忘却前尘往事娶妻生子。
底下众人莫不一阵唏嘘惋惜叹怜,人妖终究殊途。
终究非是同路人。
而那位说书人,摇着一把破折扇,故作高深道:各位看官,故事尚未完结,预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而后,掸了掸长袍上的灰,哼着一支貌似十八摸的小曲子悠哉游哉离去,留下一屋子人议论纷纷。
议论什么的都有。
一人道:“人妖殊途,哪里有什么好结局,这说书人也是的,非得等到明日说不可。”
另一人道:“是啊,我这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挠了一般,故事到这里不就结束了,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结局?”
一人道:“兴许那九尾狐化爱为恨一朝回来呢?”
一人道:“回来干甚么?看恩人一家尽享天伦之乐”
另一人道:“你们在这里猜得还真得趣,这世上哪里来的妖魔精怪,尽是人瞎编的,唬唬人而已。”
另一人道:“这话说得不尽然,难道你们忘了之前皇宫里传出来的流言吗?忘了一朝名扬天下的那位惊才绝艳的钦天监大人是如何消失的无影无踪吗?”
一人随之道:“这话不能乱讲,那位白大人不是辞官归隐的吗?”
一人轻声道:“哪里是归隐?据说是被白狐狸精卷走的。”
“如何说,天子脚下还敢有狐妖作乱”
“怎么没有,我家兄长就在宫中当值,他是亲眼见到几道天雷滚滚下来,那白大人咻然之间就不见了,只隐隐可见一条白尾巴。听说皇帝伤心的要死,最凉薄不过帝王家,咱们这位天子却是个天生的情种。”
“哎,别说了,背后讲什么都不能议论皇家的事,你是不想活了吗”
“我这不是有感而发吗,不讲了,不讲了。”
本来我还在疑惑摇光星君是要去十万大山的,为何偏偏要将我带到天子脚下,现在听了这些人一同胡言乱语,大致也能猜出一些,估计是与这当今天子有些关系,摇光星君司人间祸福,天子替天掌管万千黎民,百万山河,自然该时时免其忧难。
想到这里,本妖实在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一点就通悟性卓绝。
摇光星君从头至尾波澜不兴,一副置若罔闻模样,我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个来回,这才将将回过神来,失神问道:“小夕,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明明是自己神游太虚去了好吧!
我清了清嗓子,道:“不知星君对刚刚那个故事有何看法?”
摇光星君眼眸中似有光芒闪动,而后黯淡无光,淡淡道:“人妖倾世之恋虽不容于天地,可若是摒弃所有赌上一赌,未必不可厮守,怕只怕,造化弄人,悔之晚矣。”说完之后,还稍稍附上一声叹息,像是他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
心生促狭之意,我上身向前倾去,对上他的眼睛,问道:“星君莫不是也曾动过情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感触”
隔得太近,本妖都能感觉到对面人轻轻呼出的气息,连忙移开眼睛,心道:怎么越看越不对劲,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不过星君很快凑到本妖耳边,细声道:“小夕这么关心本星君作甚,放心,本星君只对你一人动心动情的。”
惊得我连手上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再一看那双微微上挑的眉眼,顿生羞赧之意,真不知道这位大仙为何总是爱调戏一只小花妖,算了,任他去,反正又不会掉块肉。
说来说去转到了正事上,果不其然,摇光星君来此正是为天子一事,只不过方才见我听说书去了,尚未来得及讲明。
当今天子本是上界文清帝星下凡历劫所托生而成,少年亲政管治天下王土,弱冠年岁御驾亲征横扫千军无一败绩,是为明主。只不过,这位帝星下凡所历的乃是十劫之中最为艰险的情劫,而这受劫之人,必尝尽爱别离,求不得之苦,更甚之,所思所爱所求之人毁之殆尽魂飞魄散。
摇光星君说,当今天子的劫是一只九尾白狐,他姓白,是钦天监,也是那位消失的白大人。
其实我还是稍稍惊诧了一下,如今断袖都断到宫中去了吗?
但显然关键点并不在此,我急急问道:“那白狐狸现在在哪里呢?”
摇光星君指了指自己的薄唇,挑了挑眉,意思再也明朗不过,要是本妖是只带爪子的物种,非得挠死他不可。
“不说算了,我回青落山去了,那什么功德本妖不要了还不行。”说着就动了起来。
摇光星君一见占不着便宜,连忙上前一把扯住了本妖的袖子,一副打死也不放的样子,人来人往,十数道目光吭哧吭哧直射了过来,皆是一派“哦,我明白了”的意味。各位大哥大伯,你们能不能不要想歪了?
为了保住仅剩的一边袖子,我还是乖乖返回坐了回去,等着他开口娓娓道来。
结果摇光星君清了清嗓子,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道:“本星君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那么,要你何用
我正要开口表示自己的鄙夷的时候,穿得花里胡哨的老板娘就这么风情万种的扭了过来。
“哟,两位公子,是打哪儿来的呢?”颇有姿色的老板娘问道。
打哪儿来的,其实我身边这位是打天上来的,不过肯定不能这么说,我朝旁边瞥了一眼,发现那厮压根就没有要开口的苗头,以表妖精的礼仪,我还是微微一笑道:“是打九十九座桥处来的。”九十九座桥比青脚镇青落山要出名的多。
“原来是打江南一带过来的,一方水土一方人,二位公子生得就很俊。”老板娘道。
其实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忙道:“我不与他比,他那样的才叫俊。”事实也是如此,尽管摇光星君有点儿老不正经,但相貌实在没得挑的。
谁知老板娘听了我的话,笑得花枝乱颤,道:“他是俊,你是俏,是不一样的,但都好看。”
那个老板娘,俏好像是形容姑娘的,怎么能乱用呢?
摇光星君打开折扇,遮住大半张脸,我就知道这家伙笑得老欢了。
我还在想着那只九尾狐的事,毕竟都属于妖类,同类之间难免心心相惜,摇光星君见我如此,也不打趣,煞有其事一本正经道:“别急,等到明天就知道了。”
我问道:“与那说书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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