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差点吐血。
其实真的要从蟠龙腿上离开的话，沈玄完全可以办到，只是……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他还真想就这么睡着, 外面阳光灿烂, 下午的天气暖洋洋的, 实在是睡觉的好时间。
但是非人类的身体本能让他不可能在蟠龙的腿上睡着。灵的气息很浓郁，让身体紧绷着，精神时刻警惕着。那段时间适应了蟠龙的气息还好，能安然入睡，但是现在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了很久了，他现在对蟠龙的气息没有那么熟悉，而且又靠那么近……
“叮咚——”
门铃声忽然响起，沈玄一愣，倒是蟠龙松开放在沈玄腰间的手，站起身来去开门。
会是谁？沈玄疑惑地看着门。
蟠龙打开门后，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拎着一个蛋糕盒子，以及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的好像是饮料？
“蛋糕？”沈玄突然觉得有点饿，虽然刚刚吃了午餐，但是对于魔来说没有魔气的食物是不会让他们觉得很饱的，最多就是个半饱。
“草莓味，”蟠龙关上门将蛋糕盒子放到桌子上，“你喜欢甜食吧？”
“所以？”沈玄伸手打开蛋糕盒。
追人就要送对方喜欢的东西。
——灵中某情圣语录
蟠龙想了想，那个家伙没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办。看着凤凰，他已经自己拆开了蛋糕盒，并且将里面切蛋糕的塑料刀拿出来要切蛋糕了。
对方不和你见外就说明你对她（他）来说不是外人。
还有，打是亲、骂是爱。女孩子（划掉）都是矜持的，你要主动开口说我喜欢你。
——灵中某情圣语录
原来如此（事实上并非如此），蟠龙恍然大悟。
凤凰自己切蛋糕，没有先问他能不能切起来吃，嗯，不和他见外；凤凰每次见面都骂他是蠢龙，也基本上都动手打，嗯，打是亲、骂是爱；凤凰刚刚真想让他放手的话也是可以做到，只不过他没有，嗯，矜持。
三条满足，蟠龙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你在想什么？”沈玄被蟠龙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等到切完蛋糕后转头一看，顿时觉得蟠龙不对劲。
那笑容看起来，怎么那么渗人啊。
沈玄赶紧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蛋糕，压压惊。
“我喜欢你。”蟠龙想着既然那个号称情圣的灵说对方矜持，那么自己就先开口好了。
“咳咳……”沈玄被蛋糕呛到了，“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蟠龙一脸自然地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
沈玄：“……”
他好像耳朵出了问题？幻听了？还是两次？
见蟠龙看着自己，似乎在期待自己的回应，沈玄嘴角抽了抽。他好像没有做什么掰弯一个直男的事吧？还是蟠龙天生就不是直的？
“我是魔。”沈玄很认真地说。
“我知道，”蟠龙又补充道，“亚凤魔。”
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沈玄打量了蟠龙很久，蟠龙还是一脸认真。
沈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头吃蛋糕。挺甜的，只不过现在却有些索然无味。
“蛋糕本来想订购有灵气的，但是那边说缺货，”蟠龙开口，“有灵气的只买到了奶盖。”
奶盖？
沈玄的手顿住，他记得，奶盖至少是在2000年后才会出现在本国。难道是时空不一样所以有些事情也不一样了？
那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瓶奶盖，上面有淡淡的灵气波动。沈玄伸出手将其中一瓶奶盖的灵气侵蚀成魔气。
奇怪，这灵气波动有些熟悉……
好久没喝过奶盖了，从上辈子死后就没喝过了，有些馋，沈玄也就不再细想了。
蟠龙坐到沈玄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两张印有东西的长方形纸。
“晚上，要去看电影吗？”蟠龙问。
“你是认真的吗？”沈玄皱眉，“我不只是魔，而且还是男的！”
“看得出来，”蟠龙脸色淡然地说，“我喜欢你。”
沈玄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听到蟠龙说这句话他是很开心没错，但是开心过后便有一大堆问题来了。
他若是普通身份的魔倒也好说，只是他不是，历史上哪对魔与灵的伴侣有过善终亦或是好结果？
蟠龙忽然从他的单人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沈玄身边，轻轻顺了顺沈玄的头发，说道：“自古以来龙凤本就是一对。”
沈玄：“……”他们只是亚凤跟亚龙，而且还都是雄的。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蟠龙突然恢复了他那一贯的嚣张口气，“你不用管，我打到他们说不出话来就行了。”
沈玄：“……”这只蠢龙……
沈玄虽然这么想，但是他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意气风发的蟠龙，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帅，尤其是，他说喜欢自己。
说起来，历史上还真没有哪对魔与灵的伴侣身份很高，实力很强。沈玄心里突然有了点希望，只需要一步，上辈子渴望的另一半就有了……
颜值高，身材棒，武力高，还纯情，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虽然蟠龙脾气有时候不怎么好，但这个沈玄觉得自己可以忍忍。
“我……考虑考虑。”沈玄本来想说试试看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就变了。
蟠龙伸出手，目的地是沈玄的面具，沈玄抬手按住了他的手。
“想看。”蟠龙说，语调有些委屈。
沈玄闻言，忽然觉得现在的蟠龙有些像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
嘴角挂着嫌弃的笑容、正打算摘下面具的沈玄，心中猛然闪过一个想法，顿时他背后冒出了冷汗。
“……蟠龙，”沈玄低下头，“你真的喜欢我吗？”
如果，这只是灵策划的阴谋？他跟蟠龙一开始就闹得不愉快，蟠龙杀气腾腾的样子他还记得，历历在目。
蟠龙的态度转变得太快，快到不可思议。
他跟蟠龙认识的时间对于人类来说也算是不短了，但是对于他们非人类来讲，非常短，初三下学期开学初到现在，高一上学期没过完，满打满算不到八个月而已。
“当然，”蟠龙语气自然，“你不相信？”
“说实话，我不怎么相信你，”沈玄站起身，“总之我们不合适……”
沈玄心里烦躁，困意又不消，思考变没有那么清晰，也懒得去细想。
“你不相信我？”蟠龙拉住沈玄的手臂，眯起眼睛。
“不相信，”沈玄甩开蟠龙的手，“除非你给我证据，证明你不是别有居心。”
沈玄从来不敢撞了南墙再回头，强迫症的他伤不起，会一直纠结到死的，他不想一直细思极恐。
“你想要什么证据？”蟠龙刚刚特意收敛的气息忽然又外放了，灵气涌动，语气低沉压抑。
蟠龙生气了？
沈玄没有去看蟠龙的眼睛，反正自己以后的路还长，总能在魔里面找到一个合心意的。
嗯，殷水湛好像就不错，他见过殷水湛完全魔化后的样子，照片上看的，那强健美丽的鱼尾简直迷人得不像话……
正在跟虞维君讨论魔偶细节的殷水湛莫名打了个喷嚏。
“九婴内丹碎片的下落，”蟠龙沉默良久而后说，“这个能证明了吧？”
沈玄一愣，九婴内丹碎片的分量确实很重，但是……
有一句话，舍不孩子套不着狼。
沈玄摇头，他本来就疑心重，即便现在相信了也难保以后不会再出现怀疑。怀疑来怀疑去，这还是伴侣吗？
沉默在两人之中蔓延，一个死结谁又能解？
“这游戏我们都玩得太过投入，”沈玄笑了笑，“让它结束吧……”
一开始他就不该招惹蟠龙的，不该放任心里的那点想法逐渐扩大。
“你是认真的？”蟠龙面无表情。
“嗯。”
“你认为，摆出这样的一张脸能让我相信你心里真的这么想？”蟠龙的声音充满怒气，没有再压抑。
☆、47.回老窝
沈玄绕过蟠龙, 从沙发上拿起羽毛，对蟠龙说：“羽毛我先拿走了，等把里面的魔气吸收干净再给你。”
“凤凰！”蟠龙怒气冲冲地按住沈玄的肩膀, “最后再问一遍, 你真不接受我？”
“……不接受, ”沈玄突然庆幸自己戴了面具, “你身上可背负了不少我同类残留的怨气，我怕哪天就被你解决了。”
“凤凰, 那块碎片可能在F省A市的三中里面, ”蟠龙昂着下巴说，“走出了这个门, 回头后悔了别来求我接受你。”
“……嗯。”沈玄有些惊讶蟠龙竟然会将九婴内丹碎片的消息告诉他。
心里揣着事，沈玄一路恍恍惚惚，也没有去魏长青他们租的房子，直接回去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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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沈玄身后站着的人比上次来白礼的人更多，这次是要回凤凰的大本营所在地F省, 所以跟去的人就多了。
“沈玄，”沈禄达打量了沈玄老久，“我怎么感觉你从游乐场回来后, 就开始往真正高冷的方向发展了啊。”
“有吗？”沈玄侧了侧头问，“对了，上次我们商量的事就定下了吧。”
“嗯嗯, ”沈禄达笑得很灿烂, “地点就在F省就行了。放心吧, 我会把聚宝阁里面的压底宝贝拿过去的，不会砸了咱们的招牌。”
“真的不打算在走之前摘下面具让我们看看你的脸么？”何九盈嘟着嘴，插话道。
“只有你想看。”虞维君沙哑地开口。
“F省距离这里不是很远，而且你们的速度也很快，”沈玄说，“其实你们今天不用特地来送行。”
“我又不是特地来送，”鸣赫嘟囔，“我是来看你灰溜溜地滚回自己的地盘……”
“白痴，”沈玄对鸣赫老是言不对心没办法，“记得别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怎么可能！”鸣赫立刻不满地喊道。
怎么不可能，四肢发达头脑呃……虽然不是很简单但也不是很复杂。
“沈玄，你真的不打算借我的镜子用下吗？虽然说魔不会产生心魔，但是执念也还是会有的。”闻人绮倩开口问道。
沈玄摇头，说：“不了。我自己心里没有什么事。”
闻人绮倩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沈玄。
“绮倩，真的不需要，”沈玄嘴角抽了抽说：“登机时间到了，拜拜。”
女性的直觉真是……
“再见。”
“拜拜。”
“少主，转学手续都办好了，”上了飞机弗罗拉坐在沈玄旁边，“少主是想住校还是走读？”
“走读。”沈玄毫不犹豫地选择。
“那少主想住哪里？”弗罗拉问。
“记载凤凰各处房产的那个资料夹拿来给我。”沈玄想了想，说。
弗罗拉现在有点像是秘书之类的存在，一些资料弗罗拉都带着。
“是凤凰首领私有的还是公共的？”弗罗拉问。
“私有的。”沈玄没想去住公共的。公共的也就是租的意思，只不过房东是凤凰财务部，租金则可以是内部的积分也可以是流通的钱。
“给。”
沈玄接过文件夹，翻看起来。
有一些房子沈玄的父亲帝歌住过，有一些则没有，还有一些只是草草装修了一番而已，有的房子里面甚至只有一些家具，连碗筷什么的东西都没有。这些房子的相同点是都放着伤药救命药绷带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爸买那么多房子是要干嘛？沈玄腹诽，狡兔三窟的话，这窝的数量也太多了吧。不过，他爸貌似只在F省买了房子，其他地方没有。
不过从这些来看，沈玄他爸的私产绝对很多，相比之下，沈玄赚取的那点私房钱简直是少之又少。凤凰的财务仓库里面钱跟宝贝倒是很多，只是那些沈玄不能轻易动用，财务部每次开支都需要报上理由。至少在他的修为没到达他爸那样之前，就必须要理由。
心安理得地当富二代……不对，他是富几代？
除了他爸有标出来的他儿子也就是沈玄不能住的房子之外，其他都可以。沈玄选了个距离他即将读的高中最近的一处，那处除了基本家具，以及丧心病狂数量的药品之外什么都没有。
又要花钱置办家具啊……
F省位于这个国家东部的东南处，是个一面临海的地方，死火山有不少座，而凤凰的大本营，就在其中一处死火山上的秘境内。这个世界的秘境还是有不少的，不过大型秘境都被有高等魔的大型势力给瓜分去了，而无主的中小型秘境已经很少见了。
沈玄暂时没去过其他的大中小型秘境，不知道其他的秘境内是怎么安排的，反正凤凰的幽凰秘境里面也有跟外面一样的摊贩以及交易街道，住宅区等，只是摊贩们贩卖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里面有不少常住人口，里面产出的东西也够他们吃穿用，不需要出来外面。
据说上代首领也就是他爸帝歌的父亲，他的爷爷，陨落很久了，所以幽凰秘境他爸管理很久了，多年后幽凰秘境内也就带上了帝歌的风格。沈玄从幽凰秘境里面的布置推测出，他爸帝歌，是个极度喜爱华丽的魔。
看那座属于他爸的府邸就知道了，据说在上代首领陨落后重修了。那座府邸是凤凰首领的住处，很大，客房不少，自然也有凤凰少主的房间。只不过沈玄偶尔来住了几次后就不外去住了。总感觉很拘束，里面做为侍者存在的魔很多，沈玄浑身不自在。
于是他之后就去住了他爸在他还没出生前就给他修好的府邸。久没人住，对于魔来说完全不是问题，除了人气看起来少一点，灰尘绝对是不会有的，一张避尘符就搞定了。
多数魔对于时间流逝没什么观念，秘境内有些魔一闭关，出来后思维还停留在古时候，说话文绉绉的，还穿着古代长袍，出秘境后，他们看见什么东西都被吓了一跳。
沈玄记得有一次看见一个说自己有一百年没出幽凰秘境的魔，见到街上来来往往的女性，惊讶得瞪大眼睛来向他报告。
太伤风败俗了她们！穿成这成何体统！
沈玄：“……”她们不伤风败俗，但是你穿成这样却会被当成神经病。
飞机降落，甜美清晰的声音在飞机内响起。
这边的机场居然又很挤，有很多拿着牌子的人，他这是又遇上明星下飞机的时间了？沈玄皱眉。
不过这会回跟在他身后的魔比较多，其中不少人高马大的家伙，把脸一沉，放出气势，那些人大多都会下意识躲开，不会挤过来。
闪光灯不时出现，整个机场人声鼎沸，很快就有人出来维持秩序，给即将下飞机的明星让出一条路。
“沈玄？沈玄！”沈玄正要离开，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少主，好像有人在喊你的名字？”弗罗拉小声在沈玄耳边说道。
虽然机场里面各种气息混杂，但是他仍旧感觉到了一点点熟悉的气息，这个气息的主人沈玄又一时想不起来。
沈玄转头，示意现在那个地方的魔往旁边移动几步，而后他就看到了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朝他走过来。
沈玄第一眼看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几秒后他想起来了。
“你不认识我了吗？”女孩朝他微笑，甜美可爱。
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女孩，只不过记忆中的那个女孩没有眼前这个这么光鲜亮丽。
“认识，”沈玄微微点头，“陈雅楠？”
“我现在都叫艺名了，”她将头发撩到耳朵后面，“是陈夏薇。”
“你叫我，有事吗？”沈玄问。这个女孩子是他的初中同学，本来也没有多少交集，没说上过几次话。
陈雅楠看着眼前的男生。沈玄还是一如既然的有魅力，而且看他身后那些人的态度，他的家里一定是有地位的，或者是有钱的。
对于这个大家眼中既有钱长得又帅的男生，当初班级内的女生很多都对沈玄抱有好感。她自己虽然也对他动了心，但是她却觉得自己长得不怎么好看，而且土里土气的，没敢去跟沈玄多讲话。
现在就不一样了！陈雅楠觉得自己跟那个时候比起来如同变成天鹅的丑小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