犄角旮旯一家人完本[耽美种田]—— by:沉思默虑
沉思默虑  发于:2017年0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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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陈威勾着熏子的肩膀,安慰着:“咱爷的身体真出了问题,凭咱俩家的交情,我爸能那样?不提别的早就划拉钱去了,那老实巴交的样儿,不哭一场都难,你说是吧?”
熏子一听有道理,镇定了许多:“你咋这么埋汰陈叔呢?”
“事实,保不准是卤料的事。”
熏子倒是放松了:“只要咱爷没事,旁的都是小事。”
“那倒是,等咱放假再问吧,现在问也帮不上忙。”
两孩子观察了几天,张老爷子和陈爸每天还是早出上该里,回来却不带肉,对于陈威的询问他回答,快要割地了想休息两天,陈威很了解他爸,只要有活干他从来不会说累,陈妈显然知道了这种转变的原因,迎着儿子的眼光都有闪躲,陈威就搞不明白了,里外里也就一个卤料,还真当成天大的事了,陈爸兜里的烟就是纯整景的,熏子还是第一次瞅着陈老大捣鼓那个:“我看到陈叔抽旱烟了,以前没瞅见过呢。”
陈威无力的垂下脑袋:“憋的吧。”最后两人合计着今天下午放学就和家里摊牌,有事咱摊开说,没啥大不了的,他也寻思过味了,面朝黄土背朝天,也没别的想法一年到头就等地里的收成,收割完后也忙到了头,平时的花销就是买点米,买点肉,青菜各家一园子,可自从家里开始卖卤料,他们找到别的挣钱方式,而且不是一年干到头才能看到钱,这笔可观的收入在他们心中占的份量不轻,陈爸也曾说过没想到钱这么好挣,明明有好的发展,突然有一天夭折了,是够打击人的。
两家人都到齐,张老爷子和陈爸一看瞒不下去了,才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菜市场摆摊是有制度的,几排整齐有柜台的都是常年被卖肉、卖菜包圆了,人家付的租金都是按年算,余下几排粉笔灰画圈的,是属于流动性质,一般都是提着东西去卖,卖一天算一天,五分钱是全天价,卖完人走管理员再租给其他人,张老太太卖过鸡蛋也提过这茬,两家大人没当回事,一个农家能有什么东西天天卖的,再加上自从出摊后就算去的再晚也没有过没地摆的时候,为了占个好的位置,爷俩都是去进肉时,先转过去预交第二天的租费,可这一天钱还没掏出去呢,就被告知没位置了,而且几个礼拜都不会有空位,两人傻眼了,细问下才知道,以前他们随时来随时有,那是农忙时各家都紧着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现在是农闲就等着收割了,都熟门熟路知道这个说法,几个人合伙租一摊儿分批摆,一租就租七天,市场也有规定赚多不赚少,别人预租都租一个礼拜,像陈爸这种付一天的费用只占用几个点的,只能往后推,而且这一推八成最少得等一个月。
两人不信邪往后几天一大早就来管理处瞅,还真是来往行人络绎不绝的,这个卖完一起身那头合租的掐着点就过来,这给两人上了一课,原来还可以分摊制,只要一个摊少于三人就能轮着来。没摆摊的地方哪敢进肉呢,看人家收钱两人心里干着急,一连几天没进项老爷子不是腿疼就是脑袋疼,陈爸着急上火嘴上起了好几个大泡,老爷子在村里也打听了,来个合租也成,反正自家只是隔天占几个点儿,村里走到头也没找到一家,找市场里的人合伙,都是眼生的人谁也信不过谁,两人又走街串巷想找个路边摆摆,有好心人劝了一句:大爷,别弄这个了人家有人管的,一来就没收东西,就你这老胳膊腿的,蹽不过人家。
管理员看他们整天往这跑,老爷子还一瘸一拐的也不容易,就提点了一句,让他们租菜市场内的小店面,九平米的店面铁帘子一拉就能开张,1米宽的隔间里面还擂个小炉子,要租这种他手上还真有五六间供选择,一问租金两人直接摇头。
陈爸搬着手指头,在几人面前算:“有柜台的一天4毛一个月12块,画圈的一天5分一个月才1块5,那家伙小店面不单天租,要租就得一次性租6个月呀,说是怕租的短旁人乱祸祸,还说租了是长期经营的还得办&证,你们猜一个月得多少钱?”陈爸伸出三根手指头:“我的妈呀,一个月30六个月180呀,还有啥证呢,要人命呀,等就等吧,咱再租那画圈的地儿咱租一个月,到时咱村谁要摆摊就上那儿摆。”
陈妈问:“你们都合计好了,你还整天拉个啥脸?”
“我这不是上火吗,你说这赶的巧不,他们闲咱也闲呀,这地里不用去就得在家干待呀,人家都预定好了,我们说租一个月赶前面,那管理员都说不行,唉,上火。”左右还是心疼没挣到的那几个钱:“还有……”陈爸看了看自家大儿子:“我寻摸(看)到有人也摆咱家这样的摊了,色看着没咱家好,就是不知道味儿咋样,咱这摊死活摆不出去,都便宜别家了。”
说完这话老太太和陈妈愣了,连熏子都盯着陈威不错眼,真愣愣的问:“咋办?”
陈威还在翻着记账册子,眼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的说:“很正常吧,就像张奶奶卖鸡蛋,别人瞅着卖的好,都跟风也想着多挣点儿,买谁家的得看嘴里品出的味儿,就算外面瞅着一样味儿不是稀罕的,第二次再买也得寻思寻思。”不是自信也不是自夸,以后卤料店熟食店会更多,可就算有一百家店也难品出有几家相同的,开先河很重要,独树一帜也少不了,不然也不会有老字号的说法了。
陈威说的挺白话,可陈爸脑子还是没转过那个弯,拦腰把大儿子抱着怀里左摇右晃的,想了半天才寻思过味,儿子说的有道理他心里也宽松些:“那咱就停一个月呀,那钱少挣不老少呢?”
陈威蹬蹬腿,嫌弃道:“爸我都快十岁了,你这抱娃娃的方法是不是不太适合呀。”
“就算你七老八十了,我还是你老子,少扯犊子说正事,你有啥招儿说说,咱一起合计合计。”
陈威两手一摊,半拉的眼皮:“这都不是事儿,真搞不懂你们有啥上火的,只想着进不想着出啊,那不是啥好事都是你的了?”
“不是大事?”陈爸也不觉得儿子贴心了,把陈威往炕上一扒拉:“你是不当家不知那啥贵呀,这出点儿那出点儿老子都给别人挣了。”
老爷子拦了一句:“你这性子得改小威才说一半儿,你就顺着自己寻思的去想,太沉不住气了。”
陈爸得了训不说话了,陈威说:“就算咱们下个月能排上号占了摊儿,如果只租一个月的话,按照现在的情景,我敢保证年前也只能出这一个月的摊了。”
老爷子听明白了,拍了脑袋一下,只想着眼前的事儿,咋就没长远想,可不是这个理儿呢,陈威接言:“农闲就没位置的话,爸你没有想过收割才费几天功夫,收完之后呢那时不是更闲了,逢年过节都想买点好的,你和张爷爷要想长干就得想远点,你不整明白以后咱家摊出的难,现在就排不上等年底挣钱的时候更是白扯了。”
陈爸懂了,完了真得少攒不少钱,气也短了碰了下自家儿子问:“那你啥意思?你不会想着租那个贵地吧?”
“爸,你算过咱俩家一个月赚多少钱吗,一个月出摊15天,一天就算挣十块,除去七七八八的进货花销,一家一个月最少能进账八&九十吧,付一、两个月挣的钱,余下都是纯挣你还有啥舍不得的,只算小毛小利有啥意思?”陈威也不想打墨墨一口气说完:“我知道你们啥意思,就是心疼不出摊时空着白瞎了,这段不是闲吗,忙了再按以前的时间能亏多少钱,等我俩放假了还能帮把手,咱这是长期买卖不亏,以后有啥好事不得先想着咱呀,首先看着正派别人买着也放心,其次咱起个店名啥的这就属于咱们的牌儿,有啥事咱拿理压他。”看他爸直搬着手指头算,陈威学着平时陈老大的样儿,点着陈爸的脑门恨铁不成钢的说:“办事老突了扣(白话:办不明白事),脑子还不开窍。”可自己的爸就是这样,一辈子农村爬的人,出个门都束手束脚的,没啥花花肠子不会拐弯抹角,老实巴交地活着挺潇洒,除了曾经自己这个败家的儿子给添了堵。
“那……”
“别那了,你们大人合计去吧,熏子今儿个在我家睡,明个儿上该里。”
熏子打着哈欠,眼睛都睁不开了,爬上炕直接卧倒:“总算完事了,我早困了。”
陈威拧了他一把:“你也不帮着寻思寻思。”
“我寻思啥,你想招就成了呗,我听你的。”
老爷子和陈爸琢磨着陈威的话,认同的同时都有些激动,为啥?村里可没有谁能在县城开店,虽说是个小店面那也是店,兴奋过后陈爸、陈妈又开始犯愁,陈威只看大的没算小的,这一个多月进货、补料、车费和摊位费,卤料上挣了200多点儿,扣掉拿出来90当租费,办&证还不知道多少钱,挣的够不够用都两说,两口子对视一眼,还得动老本呀,不然进货的钱都没了。
第二十二章
散会后各回各家,陈妈把被铺上炕,朝自家男人直叹气:“彬子,你说咱俩这养老钱咋就攒不到上百呢?”
陈爸还沉浸在开店的喜悦中,把俊媳妇一搂,眉开眼笑道:“怕啥,你男人能奈着呢,以后你就擎好吧。”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陈妈又想起别的茬,不说心里实在憋的慌,沉默半晌说:“小威……懂的是不是有点多?”她是村里人,没看过啥大世面,看着儿子侃侃而谈、胸有成竹的样她觉得别扭,儿子和她一样都在村里憋着,那些东西没人教咋就会呢?
“你怎么整天五迷三道(迷信)的呢?”陈爸倒没当一回事,媳妇心里总瞎琢磨,他心有感触,这一出出事办下来要不是亲眼所瞧,亲自参与他也不信,农村的娃娃有这个道行,有时不信都不成,陈威就有那个能奈,陈爸想到当初自个的傻了八叽样扑哧笑了:“你也别寻思了改明儿你和两小子出个摊啥都明白了,我第一次陪着去,那家伙平时也没感觉出点啥,正经和城里人面对面了,总觉得臊的慌,人家看咱的眼神都不对,两孩子愣是能把场子支起来,人呀就得闯实,别看没多远的地儿,架不住人多,东一句西一嘴的,听着都能学到不少,就说咱家小青吧,小屁孩崽子一个,和他哥出摊几次,咋样?老有眼力价了,干的比我强,我自个往旁一蹲像二百五似的,人家小青还能撅着屁股找活干呢,媳妇你都没看到咱家小儿子,把装钱的包往脖子上一挎,看着老严实了,他哥一称完他就把包拿起来让他哥找钱,唉,咱家两娃都比咱俩强。”
“真的?”
“怕那地不把握,咱儿子和熏子找的人,知道找的谁吗?大盖帽呢,我的妈呀,一见那身衣服都吓的直哆嗦,那两孩愣是能求动人,啧啧,我儿子太他妈的能奈了。”
店要开了钱就得省了,平时都独自占位的两孩子,都被张老爷子和陈爸抱在怀里,陈威哈欠连天的昏昏欲睡,熏子弹了他一个脑巴崩:“咋那么困呢,你家炕挺宣呼(软)的我昨个儿睡的老香了。”
陈威把身板一挺,恨声恨气的回道:“你还好意思说呢,那家伙你和小青这把试打的,我在中间就挨揍了,拳打脚踢的,要不是怕你削到我弟,早麻溜躲边上去了。”
“是吗?”熏子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咋不知道自个打把试呢,爷我打把试吗?”得了张老爷子的解答后,自己找了个解决办法:“威子下次你给我绑着睡。”
陈威无力的靠在陈爸怀里闭眼补眠,熏子见没人答理他开始捣乱,一会儿搓搓陈威的脸蛋,一会儿掐掐小耳朵,脖子伸的老长看了几眼,问:“叔,威子咋长的像小姑娘呢?”
张老爷子把孙子的身板固定好,替陈爸回了句:“儿子长的像妈有福,”熏子听了猛着就板起了脸,老爷子点了几下他的额头:“你长的像你爸。”看着孙子露了笑脸,老爷子心里叹气,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这个妈倒成了孙子的禁忌,陈威闭上半眯的眼,熏子和他的母亲没有感情,“妈妈”对于他只是个名号,记得上辈子他妈回来过,打扮的很时髦,那次他们家谈了什么,他这个外人不知,不过从那以后只要提起那个母亲,不管对方是谁,熏子准翻脸,这一世呢,熏子混出个人样,他们的母子关系又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市场里的人比平时多了不少,摆出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各家园子种的菜,山里采的山货,各种家禽蛋类,把蹲摊儿挤的满满当当,陈威还真发现新支起的熟食桌子,上前瞄了一眼种类就两样,猪耳朵和猪尾巴,卖货的人显然认出了他,左顾右盼没给个正脸,还没进管理处的门,老爷子低声问了句:“咋样?”他瞅见了陈威往那摊上望的眼神,心里就想有个底,到底是不是对头。
陈爸和熏子也惦记这事,脑袋往人面前一凑听点小道消息,陈威怂了下肩膀:“他那就是用酱油水蒸的或是煮的,他八成瞅着咱家那色像,根本不是一样的东西,抢不了咱的营生。”在这儿信息闭塞的社会,普遍文化程度又不高,想短时间就琢磨出那些东西太难了,当初去买调味料的时候,还有一些名字对方都听不懂的经历呢。
管理处老于看到几口人,一副早有所料的情形,笑问:“回家和娃儿合计好了?这两娃比你们有闯劲,他俩来的第一次我就瞅出来了,那娃儿头上还包个白布条的,那么点儿就敢出来摆个摊,整个市场都找不出来第二家。”
“这两屁娃子,可当不起您的一句夸,”陈爸点头哈腰的把烟送上:“叔,那天您说的那个小店面,我们想去瞅瞅,要行的话我们租。”
“那天说的?都租出去了,你们墨迹了这些天早就让人瞅好拿下了。”陈爸忙划着一根火柴,老胡凑上前把嘴里叼的烟点着,又紧着吸了两口才说:“你们点儿还不错,昨个收上来三家,今儿个一大早又退了一家,你们来得早要想租就去瞅瞅,不过下手得快,不是吓唬你们,过了今儿个一家空的都不待有的了。”
“叔,我们租,瞅好立马就上钱。”
“行吧,”老于把烟掐灭,站起身拉拉衣角,前面带着几个人看起了小店面,空店面没门没窗,一个铁帘子占了一面墙,这就是门了一拉就开张,空店铁帘也没关,站门口就能一目了然,头两家也没往店里走,几个人都闲位儿太偏,第三家陈爸指着墙面直夸人家墙白,老于说了:“能不白吗,为啥不短租就是这个理儿,租一个月的到点人抬屁股就走,店里祸祸的不像样儿,这墙面一月一刷谁能受得了。”陈威站在店门口瞄了瞄四周没出声,第四家陈威进去了,九平米的店面再加上里头用墙隔了不到一米的地儿,里间擂了一个半米高的炉子外加一个小窗户,一共也就十来米,车库试的布局,看着是刚搬走的样儿,还能闻到一股子霉味,老于也看出点门道,走上前介绍:“这家原是卖些粮油、米面啥的,做营生的脑子贼精,算着地里的粮快收了,卖这些的也多,这不租期一到人家就关了,等来年没多少村里来人卖了,人家再过来租,省点是点是吧,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小店面也不是谁都狠下手租得起的,没个好营生谁舍得费这个钱,不过吧……”老于指了指店外:“一般人呀不愿租这家,过道那头就是蹲摊儿觉得乱,用句文化人的说法,这店被趁的没档次。”
店面都看完了,几个人又回到管理处,老于接着抽那半截烟没再开口,张老爷子和陈爸蹲在一旁嘀咕,小的在另头也合计着,两大的也没敢细琢磨,这进来一个人两人就担心也是看店面的,相中的再让人占了先,也就十来分,陈爸开口了:“叔,头两个我们没相中,那一出店就是卖猪肉的和我们家犯冲,第三家挺好,第四家嘛……”
“爸,我和熏子觉得第四家好,”陈威插嘴说道。
“好吗?像叔说的不太有档次吧?”陈爸为难了,又蹲回来和老爷子嘀咕了一会儿才说:“那你说说你的看法吧。”
老于听到这话,把第四家店的出租合同抽出来摆在桌角,扒拉出一根烟继续抽着,两大人两娃蹲成一团开始合计,陈威说:“头两家咱就算了都没相中,第三家嘛,看着是不错可我淆呼店面外头那些柜台挡害,那柜台瞅着得一米来高呢,上面还有青菜啥的,平时为了保证菜新鲜水灵都淋点儿水,泥泞汤汤的,那两排青菜柜台正好挡着那店面,看着不敝亮,还有左边店卖的冷冻货,右边是小副食你们也不怕冲到味?第四家好,左边没个店五六米外就是市场第二个门,右边是批发店咱平时整个塑料袋也方便,前面蹲摊儿不算啥,还隔着三米远呢,再说咱把店整利索了,档次不就上来了,临村卖货的一看咱家都开店了,那是面儿呢,而且他们顶多一个桌子,还不见得总有人愿意租,一出店瞅着多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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