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察觉了什么,卓峰这阵子根本不敢来招惹傅朗,更不敢用工作中的事情来烦放假中的他。
傅朗最近的精神也紧绷得厉害,居然在离上次发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再一次发病了。
这一次,“他”依旧只持续了几个小时,然后又消失不见。
看着傅朗面沉似水却又很快装出没事的模样,萧悦沄的心也隐隐担忧起来。
然而,现在的他还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操心自己肚子以外的事。
七月二十三日,狮子座的第一个天,萧悦沄一大早忽然开始阵痛。
傅朗狮子吼一般的紧急召唤,很快便唤醒了整个四合院,所有人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忙碌。
萧悦沄一直痛到了下午,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萧岳洋见到哥哥这个样子被吓住了,差点哭了出来,李倩倩忙过来把他带走了。
萧岳海也从军事学院赶了回来,一直如定海神针一般守在产房外面,鼓励着萧悦沄。
陆奶奶和白蓉,以及傅家在阳城的其他人都赶了过来,焦急又期待地等着。
傅朗早就记得六神无主了,眉头皱得死紧,脸色奇差无比,听着萧悦沄的那一声声痛苦的呻吟简直就像在剜他的心。明明一点苦都不忍心让萧悦沄受,为什么要答应让他顺产?不,早知道根本就不该让他怀上孩子。
在他立志和萧悦沄在一起后,早就做好了没有孩子的准备。更何况,如果拥有孩子的代价是让萧悦沄如此痛苦,那傅朗宁可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孩子。
然而,现在多想无益。
那是他傅朗和萧悦沄的孩子,现在他即将出生,他可是萧悦沄遭了极大的罪才生下来的,理应被家里所有人爱若珍宝。
傅朗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然而谈何容易,里面躺着的可是他的爱人和孩子。有任何闪失,他的都无法接受。
就在这时,傅朗感觉自己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铃声,那铃声透着诡异,让他不得不介意,傅朗皱眉四下看了看周围的人,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随着萧悦沄又一声痛苦叫喊,他的心神立刻被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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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爽的声音传来:“加油,宝宝马上就要出来了。”
傅朗下意识地站起身,眼睛死死盯着产房的门,恨不得冲进去。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忽然再次响起那若有似无的铃声,这一次居然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空灵诡异的歌声。
傅朗忍不住转头见周围人盯着产房的焦急模样,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朝旁边的萧岳海艰难地问道:“你听到铃声和女人的歌声了吗?”
萧岳海此时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屋内的弟弟身上,哪管得了傅朗在说什么。
很快,一声婴儿啼哭传来,隔着产房的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见是个精神的孩子。
所有人大喜。
等护士收拾好孩子抱了出来后,外面的人一拥而上,争着抢着要围观小宝宝。
还有几个人看了眼孩子后,立刻朝屋内走去。
萧悦沄此时正无力地躺在床上。萧岳海凑到弟弟耳边,轻声说道:“没有胎记,是个健康壮实的小男孩。辛苦你了,安心睡吧。”
萧悦沄闻言,朝他身后看了看,见到了朝自己走来的白蓉和洋儿,却不见傅朗,最后他终是抵不过满身的疲惫,很快便睡了过去。
萧岳海直起身,脸上的微笑瞬间收起,皱眉往外走去,看了一圈,孩子正被陆奶奶抱着照顾,好些人正围着她逗弄,但是人群里却没有傅朗。
傅朗消失了。
**
西南边境某小山村。
“花姐好”、“花姐您好”恭敬的招呼声此起彼伏,那个衣着朴素中带着某少数民族特色的瘦弱中年女人一点也未曾停留地走进了一个大屋。
这座大宅外有不少荷枪实弹的人守着,远处的农田里,人们正在辛勤劳作,大片妖冶的罂粟花在风中摇曳,散发着醉人的芬芳。
“只要帮我报了八年前我丈夫的仇,我就告诉你们那批货在哪。”女人面对一屋子匪气十足的男人,却高傲地抬起下巴,丝毫不惧。
她的丈夫曾经是这里最大的毒枭,拥有漫山遍野的种植园,她本人也曾是这里最富有最尊贵的女人。八年前,经过那场惨烈的斗争,她丈夫被华国抓捕归案,并判处了死刑,火拼中,他十三岁的孩子也被流弹击中,不治而亡,死的时候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手枪。
而她自己也因为藏毒罪被判处了九年有期徒刑,因为在监狱里表现良好,她被提前释放。
这个女人拥有一个很好听的汉名,叫花铃。
不久后,花铃带着自己弟弟和手下扬长而去。
“大哥,真的要答应她?”一个年轻男人问。
坐在上首的男人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浑身散发着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悍气。
他看了看自己的下属,嗤笑一声,道:“先应承着,如果她的计划真的那么顺利,我们出几个人几杆枪也是应该的,再说,这里可不是八年前的‘天堂’了。”
八年前那次行动后,刀疤男继续在外面躲了好几年才带人回来重整山河,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恢复了元气,之后他的行动和安保也更加严密,比之前的孟老大更加惜命。
说起来,他的大哥、兄弟和不少手下都是在那次行动中折掉了,虽然也间接铺成了他的问鼎血路,但是说到底,这个仇也终是跟那伙人结下了。
那伙人是他们所有西南帮的死敌,如果能够杀了那个人,自己也可以收服人心加立威,更何况当时还有那批没来得及出手的货,那个数量足以让他垂涎,并为之铤而走险。
“我就是觉得那个女人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明明孟老大都不在了。”旁边一人愤愤道。
刀疤男擦着自己枪,缓缓道:“你懂什么,她祖上是著名的巫师,至今在楼族中还有不小的威望。你以为当年孟老大为什么能那么快上位,还不是因为她?”
说着,他朝窗外猛地开了一枪。
一声凄厉的惨叫惊起了一群无辜的鸟儿。
血在这片土地上蔓延,很快又被人冲刷干净。
与此同时,萧岳海下了飞机后,弄到一辆吉普,正慢慢朝目的地驶去。
远方,阳城,正在坐月子中的萧悦沄,心底如破了个巨大的洞,没有一刻能够安稳。
理智上,他知道以傅家的能量加上军方和警方的配合,这次营救行动大概率能成功,但是情感上,他仍抑制不住地会为那两个男人而担心。
那是两个对他来说如此重要的男人,如山一样的大哥以及他最亲密的爱人。
与其安安稳稳待在后方提心吊胆,萧悦沄多么希望能跟大哥一起去。
视线下移,萧悦沄凝视着床边的摇篮里,那个已经褪去红皱,皮肤白嫩的胖胖的小婴儿,眉眼间依稀能看到傅朗和萧悦沄的影子。
此刻,宝宝正睡得香甜,仿佛一个下凡的小天使,大人的世界无数的惊涛骇浪都无法影响到他的好眠。
萧悦沄轻轻地摸了摸宝宝握成拳的小手,心里总算平静了下来。
第116章 西南
傅朗没有任何理由会连自己新生的孩子和萧悦沄都不曾看望就离开, 除非他身不由己。
傅萧两家人的反应很快,察觉傅朗失踪后, 警方立刻发动人去搜集线索。在发现傅朗曾用手机银行企图将一大笔钱转进了一个国外的户头后,朗峰和傅家立刻采取措施, 暂时将傅朗所有账户冻结, 那笔款项也卡在了手续中, 追查那个国外账户却没有任何线索。
此后, 傅朗再无音讯。
通过地毯式地天眼搜索,并将搜查范围扩散后,终于在一辆阳城附近的高速公路的监控视频里,短暂发现了一个很像傅朗的人, 他身边还有几个同行者。
沿着方向追查下去,发现那辆车去的是西南方向。可惜很快那辆车就消失了监控的视野中, 当地警方沿线去搜查也是一无所获。
直到四合院收到了一封A4纸打印的信, 并点名让萧岳海来西南,否则傅朗危矣。
已经隐隐有预感的萧岳海没有逃避,这显然已经不是个简单的警方案子,西南这个地方指向性实在太强, 让他不得不回忆起八年前的那场惨烈的生死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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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以后, 任务失败的消息传来,阳城方面彻底震惊了。
他们并没有轻敌, 萧岳海以身当饵,配合当地警方行动,任务目标是营救人质, 并一举将这股近来愈发猖狂的盘踞西南的新毒贩势力连根拔起。
尽管做了周密的部署,事前评估的任务成功几率达到70%以上,但事实却是,在经过了一场森林恶战后,尽管毒贩那边也留下了不少尸体,但警方特别行动组的队员也是伤亡惨重。
而最让人揪心的是……
“傅朗偷袭了萧岳海,两人发生了武力缠斗,之后全都下落不明。”一个重伤的行动队员昏迷前透出了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没有道理,完全没有道理。傅朗根正苗红的个人背景和经历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投敌的可能。
难不成,他疯了吗?所有人疑惑。
这个消息被封锁在了小范围内,立刻有专人来彻查傅朗的生平。
很快地,他的精神病成为了警方的重点。
花铃这个女人也被翻了出来。
当时,警方在逮捕“西南毒霸”孟启良的时候,也将他的妻子花铃抓捕归案。鉴于她的认罪态度和狱中表现一直都很良好,也表现出了自我悔悟和对毒贩的仇恨,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不得不被恶势力逼迫控制的可怜女人的形象,还转做了污点证人,再加上确实没有证据显示她犯过其他罪行,法庭便只追究了花铃的藏毒罪。
警方收到线报,这一次,刚刚出狱的花铃也出现在了西南地区,还与新势力的高层有过接触。
再深挖这个女人后,他们发现,这个花铃一点都不简单。
她的爷爷是西南那个人数越来越少的神秘的少数民族——楼族的上一任大巫。传说,在楼族里大巫是最有权势,最受尊敬的人,因为他掌握着神力,可以让人心甘情愿听命于他。
来自军队医院的精神科主任王培康是傅朗的主治医生,他受警方邀请过来协助案件调查。
他指了指幻灯片上衣着朴素的女人道:“我们查阅了很多资料,研究后判断,这个花铃应该是一个养蛊师兼催眠大师,傅朗很可能在八年前就中了她的毒蛊,并被她深度催眠过。我们一直以为傅朗体内残留的是一种单纯的刺激精神的药物,他自己也说过那是他被擒后刑讯逼供时注射入体内的。傅朗那一段的记忆有被篡改的可能,这段的真相如何目前还不清楚。至于之后,他那间歇性的类精神分裂症状,我们也一直以为只是单纯的药物后遗症。实际上,也的确是后遗症。”
“因为他不发病时候的言行都很正常,也没有暴力倾向,而且近年来药物残留的影响越来越稀薄,他发病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久,我们一直以为他的病已经在好转,而且就快要痊愈。却没想到,事情根本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凭借医疗科学手段并没能查出他患病的真正原因,我很抱歉。”王培康推了推眼镜,叹息道。
有情报显示,傅朗已经再次现身西南,但萧岳海却下落不明。
傅老爷子的眉头皱得死紧,冷道:“所以,您的意思是,傅朗现在很可能失去了自我意识,成为了被那个叫花铃的女人操控的傀儡?”
“有很大的概率是这样。”王培康点了点头。
因为傅家身份特殊,警方并没有对傅老爷子隐瞒案件的进展,而傅兴没能赶回阳城,但也一直在紧张关注案件的进展。
还有几天才出月子的萧悦沄此刻正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身体状况恢复得不错,不过脸色还有点苍白,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手中攥紧的资料。
他和傅朗的情侣关系,警方少数人查案时就已经发现了,傅家和萧悦沄本人都不曾想过去刻意隐瞒,又鉴于他与萧岳海的关系,因而今日萧悦沄也被请到了场。
“经过商议,军区的吴司令这次派出了K1来支援行动,就是当初萧大校所率领的那支剿灭孟启良集团的精英部队。这次的任务目标中比上次多了一条。”一位中校军衔的伍姓军官严肃道,他是之前来四合院喝过乔迁喜宴的人之一。
“救出萧大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伍少校的话铿锵有力,却带着一种残酷的悲情。
“萧大校一定还活着,那么多难关都闯过去了,他不可能折在西南!”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军官坚定道。
同样坚信萧岳海一定还活着的萧悦沄抬起眼,看了看那个军官。
没有人知道,当他听说是傅朗出手对抗萧岳海时,他是多么地难以置信,他的心情又是多么地复杂和沉重。他已经承受过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这一次,挚爱和至亲一起陷在了西南的是非之地,一个成为傀儡、一个下落不明,他简直五内俱焚。
萧悦沄根本不敢假设,如果傅朗亲手杀了萧岳海,他会如何。
事情还不到最坏的地步,萧悦沄只能相信哥哥一定还活着,凭借极大的毅力韧性,他迅速坚强振作起来。
“我们一定尽百分百的努力,完成任务!”对面的警方代表亦是神情凝重,他们清楚任务的难度,却义无反顾地背负起了自己的责任,即使需要付出的代价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生命。
一种热血的荡气回肠充斥在这间会议室里。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悦沄忽然冷静地发问:“如果再次对上傅朗,你们打算怎么办?”
房间内倏地一静,几个负责人暗自觑着傅老爷子的表情,这个一直让人想回避的问题终于被赤·裸裸地摆在了明面上。
怎么办?上一次没有防备,但是这一次,K1出身、熟悉各种枪械弹药又武力非凡的傅朗绝对是行动队防备的重点,如果可以营救,他们自然会尽全力,但如果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情况下……
“让我跟你们一起去。”没等别人回答,萧悦沄无比冷静地说:“我会用枪,而且我的身手不会拖后腿。我会亲自把傅朗和我哥哥带回来。”
闻言,军警双方的代表都皱起了眉头,他们绝对不希望牵扯平民进来冒险,一不小心又是一个现成的人质。
萧悦沄扫视全场,将目光停留在傅老爷子身上,一字一顿道:“请让我去,傅朗不会伤害我的,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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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培康医生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萧悦沄的。他也认为如果傅朗还有一丝主动清醒的可能,那萧悦沄极有可能是那个刺激点。
“我查阅过资料,发现控制楼族的巫蛊之术关键是要杀死母蛊。我不确定那个母蛊是养在人身上还是体外,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一只虫子,毕竟傅朗的体内没有蛊虫。但是,那个叫花铃的女人肯定是解开这一切的钥匙。”
“看来,我们的任务需要再加一条:活捉花铃。”齐警官道。
“活捉难度太大,就杀了她。”王培康冷道,此刻的他比起救死扶伤的医生,更像一个冷血的战士:“我怀疑母蛊有很大的几率就在她身上,逼不得已,你们可以出此下策。”
伍少校道:“傅朗很可能就在花铃身边保护,甚至当人形防弹墙,所以,如果真能牵制住甚至唤醒傅朗,哪怕只有短时间让他不受花铃操控,那都是再好不过的了。”光凭武力值,他很清楚,队伍里没有人是傅朗的对手,单打独斗能赢过他的只有萧岳海,但是他现在生死不明。
或许,萧悦沄真的可以派上大用场?
……
最终,傅老爷子被难得强硬的萧悦沄说服了,力保他作为协助者参与到了那次行动中。
直到多年后回忆起来,那惊天动地的三天依旧让参与到这次任务中的人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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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军警双方强强联合,出动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整个西南地区的正义力量都被调动了起来,很快就摸到了几个毒贩集团核心人物的具体位置。
从跟随K1的专机来到西南那片土地开始,萧悦沄就像他承诺的那般,从来没有拖过后腿掉过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