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担心我,我是怕妹妹……”
“放心,妹妹肯定安全,这次来的是个公主。”
“你怎么知道?”
“太子那边的情报,别外传啊~”
“哦……”唐晏放心了一点,转头又突然反应过来,“你说公主肯定看不上谁?”自己不想娶是一回事,被人看不上那是另一回事!
“额……嘿嘿嘿嘿……”唐沐跑掉了。
宫宴,夷国使团到访。
朝臣,皇子,夷国使团分坐两侧,中间空出位置欣赏歌舞。
唐沐跟着自己老爹和大哥,老老实实地坐在臣子的位置,由于他的身份,并没有官职,他的位置在父亲和哥哥的后面一排。
坐好后,夷国使团表示感谢,皇上客气一下。大臣们说些好话,皇上谦虚一下。各方坐好,暂时安静看歌舞了。
夷国的那个公主也出现了,只是安静坐着,看着面容倒是秀美,大眼睛,深眼窝,颇具异国风情。
不过唐沐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公主那里,唐沐从一进来,就伸长脖子偷偷找太子。找到后,眼睛就再难移地方了。
太子穿着宫宴时穿的正装,蜂腰蚱背,宽肩窄臀,服装华丽浮夸,在太子身上却丝毫不惹人反感,反而觉得富贵荣华,高高在上。
唐沐越看越喜欢。
同时,太子也在偷偷关注唐沐这边,他们俩的位置有点远,看着不是很方便。
唐沐穿的正式,一本正经,看着规规矩矩,可是太子知道,唐沐也一直都在往他这边瞄。看他动筷子的频率,太子就知道,唐沐又挑食了。
唉,太子心里叹气,自己是不是太娇惯他了。同时表面上应付着敬酒的大臣和兄弟。真想和沐儿做一起,盯着他多吃点东西。
吃着吃着,夷国的使团提出了联亲的事,皇上笑眯眯的答应了。但是并没有接着往下说,没有说要让公主嫁给谁。
唐沐远远看着,揉了揉鼻子,得,这饭算是白吃了。一顿饭下来什么都没解决。皇上这太极打的,真是炉火纯青。
再看太子那边,有的大臣给敬酒,但是也有的大臣围着其他皇子转悠。也有在使团那边套近乎的。大臣之间眉来眼去,使团的人也又的彼此之间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一顿宫宴,暗流涌动……
唐沐难得老实,安静地从头吃到尾,不出声,不刷存在。可是,事与愿违。
“七弟啊”皇上开口,“沐儿今日可来了。”
唐沐一听皇上叫,赶紧站出去行礼,“臣唐沐叩见皇上。”
唐璟钰握杯子的手,有点收紧,不动声色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哦,来了啊。”皇上看着很开心,对一边的使团说,“这孩子是明王的二子,小小年纪就是太子的伴读。”
“哦,哦,英雄少年啊。”使团顺着皇上的话发出感慨。
“哈哈,小小年纪才华出众,七岁通晓诗词歌赋,朕很是喜欢这孩子呢。”皇上笑着说,转头对唐沐说,“唐沐啊,来作首诗,助助兴。”
唐沐彻底懵了,作诗?!!能不能别这么高难度。
唐沐开始迅速搜刮自己的诗词储备。
最后只想到一首,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不过,这一首要是说出来了,自己的这辈子估计也就到头了……
“唐沐啊,别紧张,随便作一首就是了。”皇上催促。
唐沐一头汗,坑爹的!豁出去了!
“葡萄……”
“父皇,儿臣敬父皇一杯。愿我大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唐璟钰突然打断,站起身给皇上敬酒,干了一杯以后,又倒了一杯,“再敬使团一杯,使团不远万里,送嫁公主,一路辛苦。”干了一杯,又倒一杯,“最后敬公主一杯,公主远嫁他乡,为我两国和平,巾帼不让须眉,可敬。”说完,喝干了杯里的酒。
唐沐有几斤几两,他最清楚了。作诗?就是让他来首打油儿歌恐怕都难。所以唐璟钰急忙打岔。
皇上,使团,公主都端了酒杯,喝了。
唐沐知道唐璟钰帮忙,偷偷摸摸地想溜走。
“唐沐,太子敬酒,你这太子伴读就作诗来附和吧。”皇上没放过他。
唐沐心里叹气,偷偷看了一下太子,太子面无表情,但是眼中的担心,唐沐能感受到。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唐沐停了一下,有点犹豫,后面的,说还是不说啊……忍不住挠了下头。
“醉……”
“父皇,唐沐做儿臣的伴读多年,儿臣耳熏目染,这后两句由儿臣来做如何?”太子看到唐沐犹豫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出问题了,不管如何,先把矛头转向自己再说。
“哦,这倒有趣,那便由你来好了。”皇上心情很好。
“醉酒欢歌天下庆,秦晋之好青史传。”两句上下连接的并不怎么样,但是好在马屁拍的很到位。
“好。太子殿下说的好啊,秦晋之好,我们正是来修秦晋之好的。”使团很开心。
皇上笑的也很高兴。
大家又夸赞了太子和唐沐几句。这一篇就揭过去了。
唐沐松了口气,赶快缩回去老实坐着了。
宫宴继续进行,唐沐却吃不安稳了。
心里反思,真是过的□□逸了,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神童的身份了。这次虽然是个意外,但是真的提醒了自己,以后得多做准备。
唐沐想再看看太子,谁知刚往上一眇,却碰上了一副别有深意的探究目光。唐沐赶紧躲开那到目光,当做只是随便一眇,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吃自己的。
那目光来源于皇后。
第55章 番外怒气1
那天因为玉坠的事,任子汕发了脾气,掌柜下厨给他做吃的。
饭菜做好后,任子汕吃的香甜,掌柜就看着他吃,想到刚才,这个人老实地站在厨房,人高马大地,实在占地方,没少被他嫌弃,可那人还是老实站着,静静看着他切菜,下锅,盛盘。
掌柜心里矛盾,忍不住开口,“师兄……”
“嗯,这菜真好吃。你也尝尝。”任子汕打岔。看着掌柜的眼里,带着几分祈求。
“……”掌柜不语,看看他,之后静静地拿起筷子,夹了几口。
没错,他看到了任子汕眼里的祈求,祈求他不要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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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挚友,也是他最重要的那人,正是任子汕的师弟,两人受同一个师傅教导,但是任子汕是从小就跟着师傅的,而那挚友是后来去的。
即便不是一起长大,任子汕还是对这个师弟关爱有加。
对任子汕来说,有个一起受苦的难兄难弟,当然开心。
掌柜这挚友与掌柜一同长大,挚友虽然大他一些,但是两人从小很少分开过,可是现在,挚友去拜师学艺,经常被师傅带到深山里去,好久不出来。
挚友家尚武,祖辈以前也是江湖人士,对于任子汕的这位师傅肯收自己儿子,求之不得,所以并不十分担心。
可是掌柜却很担心,因此时常带了吃的去山里看挚友。
一开始他根本找不到方向,年纪又小,有时候到了晚上,就会迷路,找不到路的掌柜不哭不闹,就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等天亮。
天亮回了家,没多久就又出来找。
掌柜家是商人,家境殷实,父母哥哥常常担心他,派人满山地找他,找到带他回来教训,可是他下次还去。
没办法,父母只能和山里猎户打好招呼,拜托人家留心,好在山里并没有什么猛禽,一般不会有危险。
再后来,掌柜聪明,慢慢发现了他们行踪的规律,这之后就顺利多了。
掌柜就隔三差五带东西来看望挚友,也会把挚友的情况带回家去,告诉挚友的父母。
那时,一开始任子汕还以为是师弟家的弟弟来看望哥哥,后来才知道,两人是挚友。
任子汕从小在变态师傅手里长大,这师傅对他的要求也更为严格,任子汕很小的时候就有一身本事,只是受师傅影响,对于他人的生命,格外凉薄。
掌柜知道自己平时不在,只能偶尔来看挚友,平日里挚友全靠任子汕照顾,心里感激,也同样存了讨好的意思,跟着挚友一起叫他师兄,不仅叫得甜,平时带东西也都给任子汕捎上一份。
时间一久,任子汕对这个长的好看,软绵绵的小孩就也更加喜欢了,后来听说这孩子居然自己一个人来山里找他们,就觉得这孩子外柔内刚,很欣赏。
可是这世界真是一物降一物,对师弟,任子汕乐意照顾,对师弟的挚友,任子汕却更为关注,总想着这小孩别在山上出了危险,不想小孩再来,又怕小孩不来见不到,经常在心里纠结。
任子汕的师傅也看中掌柜的天赋,有收徒的意思,却被任子汕阻止了。
用任子汕的话说,你个老妖精,祸害了我师弟还不够,那么软绵绵的孩子,禁得住你折腾吗!
结果被狠狠折腾的人变成了以下犯上,目无尊长的任子汕。
其实任子汕也希望师傅收掌柜,这样能天天见到,可最终还是决定不要了,他可是清楚师傅练人的手段。
虽然没收徒,师傅却还是给了掌柜不少好东西,棋谱,兵书,古籍,各种各样,却都是珍品。
有一次,师傅给了掌柜一个戏本,掌柜翻看后很有兴趣,师傅告诉他,这戏本是师傅自己编的,讲的是皇宫里的故事,很有趣。掌柜来了兴趣,回去拿银子买了行头,再来时兴致勃勃地唱了两句,虽然不伦不类,但是好在任子汕和挚友很捧场。大家都嬉闹地开心。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
大家渐渐都长大了。
后来师傅把任子汕带走了,把挚友留下了,师傅说任子汕还有别的任务,可不能过得太悠闲。
时光一晃。
再后来见到任子汕时,任子汕已经成为江湖中,黑暗势力的帝王,手里有着暗地里最大的江湖势力——冥府。
据说这个势力,流传已久,任子汕正是从师傅手上接来的。
冥府的势力,错综复杂,根深蒂固,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能做到什么,甚至不知道你的枕边人是不是冥府的人。
而接收了冥府的任子汕,再见到掌柜时,掌柜正一个人在京城的街头徘徊。
挚友失踪,失魂落魄的掌柜哭诉无门,只能在京城街头来回查找,企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同时也给家里去了书信,希望家里能给予帮助。
当任子汕拦住已经徘徊街头不知多少天的掌柜,强行把他带去安排好的宅院休息时,掌柜根本没有认出他,也许这时的掌柜,除了挚友,谁都认不出了。
最后当任子汕表明身份,掌柜一脸难以置信,回过神的掌柜一边掉着泪水,一边强压情绪,给任子汕讲了事情的经过。
虽然任子汕表示,他立马派人去找,让掌柜先休息,但是掌柜却依然坚持自己也要去。
任子汕永远也忘不了掌柜当时眼里的坚定,虽然他从掌柜小时候进山找他们,就知道这是一个坚强的人。
但是他依旧被那种执念所震撼,许久不曾有过情绪的他,突然间有了想抱一抱眼前这人的冲动。
后来,挚友找到了,虽然只有尸体。
任子汕有点忘记那具尸体的惨样了,因为他的记忆里,全部都是掌柜撕心裂肺的哭声,以及掌柜不愿相信事实时,那种绝望而又自欺欺人的样子。
那声音,那神情,任子汕一辈子都忘不了。
掌柜昏迷了三天,任子汕照顾了三天。
其实在找人的这段时间里,他没有离开掌柜一步,他也担心他的师弟,但是,他更加担心掌柜。
日日的陪伴,日日的观察,他很快明白了,师弟和掌柜的关系。
看着床上昏迷的人,任子汕心里也明白了自己对床上这人的感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这人担心师弟到担心的睡不着?从这人每天茶饭不思而日渐消瘦却强打精神出门寻找的时候?还是……
不,更早。早到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怎么单独发番外,就连着发了,章节顺序可能会乱,不过……不影响内容。
第56章 番外怒气2
记得那天,他坐在京城的一家酒楼的窗户前,等着属下来汇报,远远的看见楼下有一个人,虽然时间过去很久,大家也都有变化,但是几乎一瞬间,他就认出了那人。
接着他就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看到那人失魂落魄的样子,明知道之后还有重要事要办的任子汕,毫不犹豫地选择先把掌柜安顿好。
可能那人早就在心里了吧,不然他又怎么会一眼就认出来呢……
只不过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自己的感情,一直在不断地发酵……
掌柜醒了,却丢了魂。
再后来任子汕也没办法一直陪着掌柜,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师傅留给他的可不是一副轻担子。
任子汕想带掌柜走,掌柜却执意要留在京城。
任子汕知道掌柜想报仇,不是单纯地杀人偿命,而是要天翻地覆,要让这朝堂换个天。
任子汕替掌柜开了徐记酒家作为掩护,也是为了他之后行动方便。
这酒家的名字是任子汕起的,徐记酒家,因为掌柜的挚友,他的师弟,姓徐。
自此掌柜抛弃了自己的姓名,不许人再提起,用他的话说,原先叫那个名字的人,早就跟着另一个人去了地府了。就连任子汕,也只叫他掌柜。
任子汕替掌柜安排好了家里,安排好了师弟家里,安排好了一切,直到不得不走了,才离开。
再后来,开了徐记酒家的掌柜,不知为何,隔三差五,掌柜就会上台唱上一曲。
也许在戏里,掌柜就能忘了一切,忘了自己是谁。
而掌柜的情绪,也越来越难以捉摸,就如同每天带着不同的面具,而面具下面,却是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掌柜不再提起挚友,任子汕也更不敢提。
掌柜也不再叫他师兄。
任子汕以为,两人会一直这么下去。
直到一次,挚友忌日,长久以来,掌柜一直压抑着自己,大概是那次实在无法抑制,掌柜抱着酒坛买醉。
任子汕得知了,赶过去看,一看掌柜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心疼极了,心胸怒气和妒火上涌,抢过他的酒坛一通狂饮。
酒精的作用下,任子汕大着胆子,伸手抱住了掌柜,头埋在掌柜脖颈,掌柜想推他,却发现自己脖颈处渐渐湿了。
推他的手垂了下去,掌柜任由任子汕抱着他。
早就没了喜怒哀乐的感觉的任子汕,那一次无声地哭了个痛快。
渐渐停住泪水的他,借着酒精的麻痹,决定和掌柜摊牌。
看着掌柜,犹豫着开口,“我……我知道你忘不了师弟,但是,我,我对你……”
“师兄。”掌柜的一声称呼,彻底震醒了任子汕。
师兄……师兄……没有师弟,哪来的师兄,果然他还是不行。果然他还是走不进这人的心。
掌柜看到任子汕渐渐恢复,也没再多说。
任子汕不死心,苦笑道,“真的……只能是师兄了……”
掌柜低头,“师兄,我感激师兄对我的大恩,只是我此生,怕是当不起师兄错爱……师兄若是……”
“好了,别说了。”任子汕打断他,任子汕知道他要说什么,掌柜要拒绝他,如果再说下去,掌柜会说他愿意以其他方式报答。
报答?他任子汕难道图的是报答……
任子汕揉了把脸,“今日是我喝多了,说了胡话,别往心里去。”
掌柜低头不语,轻轻地摇了摇头。
任子汕拎着酒坛子走了。
两人之后就没再提起这个事,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任子汕依旧宠着掌柜怕着掌柜,掌柜依旧平日里风平浪静,夜里独自垂泪。
时间也许是最好的良药,掌柜可能是有了目标的缘故,渐渐比原先有了精神。或者说,越来越疯癫了。
不过任子汕与掌柜的相处,也越来越融洽。
两人都格外珍惜对方,他们心里清楚,他们俩是彼此唯一的慰籍。
所以此刻,掌柜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这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之前他也想要和任子汕说清楚,他不愿任子汕这样一直对他,他不忍心,甚至有些害怕。每每到这种时候,他都觉得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