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来分个上下!完本[古耽]—— by:殷寒山
殷寒山  发于:2017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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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仅止于此也就算了, 然而那本该死的小说里,主角风流成性浪荡不羁,勾搭了好几位年轻俊美的男子,做那事的时候好在下位, 每逢缠绵之处,必有香艳露骨之描写。他之前正看到主角的两位入幕之宾狭路相逢准备大打出手,结果……
萧随意只能在心里仰天长叹。
苏妖孽便在这时合上书,把书扔在桌上,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萧随意脑子转得飞快,正想应该怎么解决如今的尴尬局面,忽然灵光一闪,抱住苏妖孽,顺势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仰头看着他,真诚问道:“……你疼不疼?书上说会疼。”
苏妖孽:“……”
因为才沐浴过,二人都穿得极少,肌肤也十分敏感。苏妖孽察觉萧随意的喘息变得有些重,于是往某人身下瞄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他那儿已经起了变化。
他于是斜了萧随意一眼:“装什么装?”
萧随意:“……”
在这一刻,萧随意对天发誓,天底下绝对没有比他更尴尬的人了。
于是他直接把那个让他尴尬的人按在了桌子上,用行动缓解了自己的尴尬。

苏妖孽来之前便调开了随意楼的眼线,不用担心萧随意的身份被人发现,二人没了顾忌,因此折腾得比上次在随意楼要剧烈很多,等到恢复清明的时候,都已经筋疲力尽。
二人躺在床上,萧随意从背后把苏妖孽抱在怀里,嗅着他的头发,说道:“你最近武功恢复得不错……刚才我们是不是平手?我刚回来的时候……”他说着在苏妖孽耳后轻轻吻了一下,“你武功退步成那个样子,真的吓到我了。”
苏妖孽想了想说道:“两败俱伤吧。真打起来的话,应该是我死你重伤,或者一起死。而且退的是我。”
萧随意用手指梳着他的头发,“那是因为我先动的手。”
“说这个做什么。”苏妖孽翻了个身,在萧随意眉心印下了一个吻,“我们是杀手,跟人正面对上就是输了。”
萧随意看着他的眼睛:“你明天要走?”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
萧随意伸手从背后环住他,没有说话。许久,他抚摸着苏妖孽的背后,摸到了一条很长的伤疤,应该已经愈合很久了。
房里的灯还没有熄,萧随意于是抱着他翻了个身,仔细查看他背后的伤痕。
苏妖孽皮肤白皙,因而身上纵横的伤痕显得愈发狰狞。
萧随意伸出手指,缓缓从一道自上而下、几乎贯穿了苏妖孽整个背部的伤痕上轻轻抚过,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苏妖孽靠在萧随意怀里,任由对方的手指从自己身上陈年的旧伤上抚过,从那伤痕的触感上感受到了一种粗糙的温情,于是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我师父打的。”
萧随意明显没料到这个回答:“什么?”
苏妖孽侧了侧头,用鬓角蹭着萧随意下巴,“很早以前了吧……我大概十二三岁样子,师父第一次逼我偷东西的时候打的。”
萧随意缓缓抚摸着那道伤疤,只觉得心仿佛被揪住了,钝钝地疼。隔了十多年,那道伤痕依然鲜明而突兀地横亘在苏妖孽背后,可以想见当年有多么惨烈。
他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问道:“怎么会打成这样?”
苏妖孽转头看着他,笑了笑说道:“我师父下手贼狠……拿根鞭子照着一个地方往死里打,就成这样了。”
大约是因为刚完事的原因,苏妖孽眉眼间少了平日的凛冽,两道长眉愈发风流如画。他这一笑里丝毫没有自怜自哀的味道,萧随意看在眼里,只觉得妩媚倾城。
萧随意于是心更疼了。
——这是他喜欢的人,值得世界上所有的宠爱。

他抱住苏妖孽的头,让他斜靠在自己胸前,低声问道:“疼不疼?”
苏妖孽抬眼看着他,半晌,一笑说道:“疼。”
萧随意把头埋在苏妖孽的头发里,低声咕哝道:“你师父他不是好人。”
苏妖孽笑,“我也不是啊。”
他动了动身子,从萧随意怀里翻了出去,看着他说道:“从他把我带走起,我就一直从他手里骗东西,这一身武功,还有这个师徒名分,都是我骗过来的……他利用我,我也利用他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头黑色长发张扬地铺散在床上,笑得肆意。
萧随意抱着他在床上滚了一圈,欢喜得像个终于尝到蜂蜜的孩子。两个人就这么翻了个身儿,萧随意再次把苏妖孽压在身下,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许久之后,二人分开,萧随意抬起头,捧着苏妖孽的面颊,看着他的双眼,“巧了,我也不是好人。”
他又蜻蜓点水般尝了尝苏妖孽的唇,然后说道:“天造地设,正好一对。”
苏妖孽环手搂住他的脖子,“天怒人怨才对……白痴。”
萧随意被这句白痴叫得骨头都要酥了,于是埋头在某人胸前蹭了蹭,“再叫两声白痴听听。”
苏妖孽一个翻身把他掀了下去。
萧随意低低哼了一声,继续伸手在他背后摸索着,“那这一道呢?”
苏妖孽感受着他手指的位置,“我想想啊……这个应该是我去肃王府偷天山雪莲的时候,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
萧随意停下了动作,“……偷什么?”
“天山雪莲。”
萧随意一听就明白了,“谁中毒了?你师父?”
苏妖孽轻轻嗯了一声。
“不是我说你……”萧随意重新把他抱在了怀里,“你师父他的确该死。”
“我欠他一条命。”
他说得隐晦,萧随意却立刻明白了——苏妖孽想的不是报恩,而是恩仇两清之后能跟那个叫秋路的人划清界限,从此两不相干。
“那这里呢?”萧随意的手指在苏妖孽后心的地方摸索着,陈年旧伤的粗糙触感顺着指尖传来,“这又是怎么弄的?”
“我来随意楼半年的时候。”大约是印象确实深刻,苏妖孽这次几乎没有思考便答了出来,“梅花针的伤口,你居然还摸得出来。”
萧随意反复摩挲着那块肌肤,没有说话。
这里是后心……之前苏妖孽受伤的时候他也知道个大概,这却是第一次感受到怀里的人儿曾经离死亡是多么的近,近得他胆战心惊。
仿佛是知萧随意在想什么,苏妖孽看着他说道:“运气很好,我那时逃开了,没打中心脏。”
萧随意沉默,只是反复地摩挲那个伤口,半晌道:“……差点就死了。”
苏妖孽看着他笑了笑,“哪天不是呢。”
萧随意双手捧起他的面颊,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从今往后都不是了。”
苏妖孽微哂道:“……想多了。”
萧随意垂下眼帘,伸手从背后抱住他,让他的头埋在自己胸口,低声说道:“等肃王一死,我们就隐姓埋名浪迹天涯,谁也找不着……到时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苏妖孽突然抬起头来,伸手扣住萧随意的下巴,然后吻了上去。
尝到苏妖孽的味道的时候,萧随意欢喜得快要发疯。
许久,苏妖孽终于放开了他,目光在萧随意略显艳红的唇上打了个转儿,然后落到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上,一字一字说道:“我以前和你说过,无论你做过多少事,随意楼都能保证你明面上的案底是干干净净的,但是你拒绝了……其实金盆洗手就是个笑话,手里沾了血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走到天涯海角都逃不过仇杀。哪有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们这种人放下屠刀就是死,佛都不要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在萧随意唇上印下了一个吻,附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畔,声音温柔缱绻。
“我陪着你,我们一路走到地狱里去。”
萧随意翻了个身,将苏妖孽抱在怀里,头埋在他肩上,许久,道:“好。”
“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苏妖孽的手指从他胸前和腰上的灼伤上拂过,“是在鲁王府落下的。这里,”他伸手绕到萧随意后心,轻轻抚摸他后心的伤口,“魏沉刺的。”
萧随意沉默。
苏妖孽的手顺着他背后滑下,落到腰间,“这里是很早以前你暗杀拜月教教主的时候落下的,他剑术很好,整个拜月教就他一个用剑的。这里是去刑部大牢暗杀那个倒霉催的侍郎大人弄出来的,你出来的时候被守卫缠上了……还有这里。”他手指轻轻划过萧随意肩头,“那时候我们合起来演戏骗莫白雨,我干的。”
他轻轻吻了吻萧随意耳后,“……我都记着呢。”
萧随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他从扔在床头的钱袋里摸出一枚铜钱打灭了蜡烛,抱住苏妖孽的脑袋,低声呢喃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苏妖孽时间算得极好,即使带上了非要跟上来的某人,他依然在开战前追上了朝廷大军。
说是开战前也不确切,因为临近南京之后,肃王军和朝廷军之间小范围的交锋就没有停过,只不过双方的主要力量都还是按兵不动。
当然,裕王就是个当摆设的。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裕王这个沉迷花鸟声色的闲王当年当皇子的时候虽然接受过皇家精英教育,荒靡了这么多年,以前学过的兵法恐怕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何况就算裕王殿下没有忘记那些兵书,皇帝陛下也不会敢放权给他。
裕王自己倒是对这个摆设很是满意。
他来这一趟纯粹是苏妖孽逼的,能什么都不干当个摆设自然最好,还能极大地提升自己的生存率。当然,在当摆设的同时,还能和戚半夜夜夜欢|好,日子就更美好了。
虽然军规禁行房|事,但是肯定管不到裕王。
苏妖孽化装成裕王亲兵潜入这尊王爷身边,向戚半夜打了个暗号,从他这里了解到了最近的情况。
朝廷军的前锋已经到了南京城下,朝廷禁军在北,肃王军在南,双方一直对峙着,小规模的冲突不断。南京城内人心惶惶,城门一直紧闭着,只有朝廷军到的时候才开过一次。
裕王所在的中军则稍稍落后一些,比前锋落后了四十里的样子。水师则还在调派之中,由东海沿长江逆溯而上,大约还需要数日时间。
于此相对,肃王控制的长江水师,主力也还停驻在鄱阳湖一带。
此外,戚半夜口中另有一个消息,就是易温酒已经暗中到了朝廷军中。
这一点裕王自然不会主动去关心,是戚半夜自己打探出来的,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易温酒主动向他透露的消息。
苏妖孽蹙眉看着面前的萧随意,问道:“易温酒知不知道你还活着?”
——此时才刚入夜不久,二人都化装成裕王亲兵,正坐在裕王主帐附近的一处偏帐之中,昏黄的烛光把二人相对而坐的影子投在帐篷上。
“我所有通讯的方法都要经过随意楼,所以没有联系他。”萧随意盯着跳跃的烛火,说道:“不过他一定知道你们会插手这里的事,所以主动向戚半夜传讯。”
“这么说来,”苏妖孽若有所思,“他是找我的?我要不要去见见?”他说着伸手摸了摸下巴,“万一他真的以为我杀了你,要杀我怎么办?”
萧随意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妖孽既然敢宣称自己杀了萧随意,自然对可能到来的麻烦做了应对。萧随意对他何等熟悉,知道这只是一句玩笑,笑过之后,正色说道:“其实当初我们在不见山庄定下的计划就是这个……易温酒他毕竟是碧落黄泉帮的人,对长江一带十分了解,朝廷水师数十年没有打过仗了,论及对地形的了解,可能还不如碧落黄泉帮,所以他过来也是正常。”
苏妖孽支着下巴,说道:“只是还不知道他用的什么身份。”
萧随意正想说一句见一见就知道了,却在这时,裕王主帐里传来了一声尖叫!
苏妖孽和萧随意面色微变,霍然起身。
两个人都是裕王亲兵装束,趁手兵刃不在手边。二人对视一眼,同时伸手向桌底取出兵刃,却听裕王主帐里,戚半夜大喊了一声,明显是用上了内力,声音在军帐间传了很远。
“有刺客!”
作者有话要说: 某萧:被媳妇儿抓住我看主受小h文怎么办,在线等,急。
某苏:冷漠.jpg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彼黍
裕王在朝廷军中不过是个摆设, 真正的主帅是颜玉华。然而就是这尊摆设,竟然也有人想要杀他……
苏妖孽和萧随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的凝重。
苏妖孽用唇型问道:“救不救?”
——刺客好不容易潜入朝廷军中, 放着颜玉华不杀,却跑来杀裕王, 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对方是冲着随意楼来的。
萧随意嘴唇微动,无声说道:“我去。”
苏妖孽无声地笑了笑, 抬手放下盔甲的面罩遮住容颜, 将短刀刀刃朝外扣在手上,闪身便出了帐篷。
萧随意只好跟了上去。
他们住的地方离裕王的军帐并不远,此时半个营地都被那句“有刺客”的喊声惊动了,然而士兵们的行动毕竟不如他们迅速,这时候动作快的人才刚刚摸到家伙,动作慢的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军营里有些嘈杂, 然而以随意楼二人的耳力, 还是分辨出了裕王帐中传来的打斗之声。
苏妖孽对自己属下的武功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知道戚半夜用的是一口轻薄的长刀。从兵刃相击的声音上听来,刺客用的应该是软索一类的兵器。
一般用软兵的人, 武功都不会太差。
苏妖孽和萧随意潜到裕王主帐后方, 听声音戚半夜已经渐渐不支, 苏妖孽于是翻手在军帐上划出一道缝隙,准备潜进去救人——他既然来了,就不会看着戚半夜和裕王死在自己面前。
便在这时,一道白色的人影倏地从他们身旁掠过。
苏妖孽和萧随意同时停住身形, 白影消失之后,萧随意这才转头看着苏妖孽,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应该是……易先生?”
苏妖孽微仰头看着白影消失的地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还真是巧了。”
说完之后,他一闪身便钻入了帐篷。

帐篷里,裕王正衣衫凌乱地坐在床上,显然刺客闯进来的时候,他正在与戚半夜欢|好。戚半夜同样也是衣衫不整,手里长刀舞成一片银光,被刺客逼得步步后退,已经快退到了床边。
而那刺客一身深红衣衫,身形曼妙,手里金带更是攻势凌厉,将戚半夜和裕王都罩在了下面。
肃王妃。
——如此便能解释得通了。
朝廷军中,主帅虽然是颜玉华,名声最大的却是裕王。普通士兵自然不懂得朝堂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只知道皇帝陛下的亲弟弟也随军出征了,与他们这些小兵同生死共进退,自然士气大振。
原本肃王造反便是天子家事,亲兄弟反目却要他们这些士兵浴血厮杀。肃王那边还好些,若真的造反成功杀了狗皇帝还能封妻荫子,朝廷这边就一言难尽了……打退肃王有没有他们多少好处,这也不是外敌入侵寸土不让的热血战争,不过是高位者的权力斗争罢了。
……谁家还没个妻儿老母的呢。
杀了裕王,朝廷军的军心便散了大半。
此外,裕王就算再废物,毕竟也是当今圣上血脉相连的兄弟。裕王活着的时候陛下不敢放权,如果这次真的死在战场上,陛下想必不会吝啬于表达一下兄弟之情,回京之后必然是极尽哀荣,能捧多高就捧多高。
与之相对地,与裕王一起出征的将领们都要受到追责,尤其是颜玉华。
再者,心思通透的人都知道裕王不过是个摆设,加上裕王自己也有些荒唐,因此必然疏于防卫。比起颜玉华那重重保护的中军主帐,裕王这里显然更容易得手。何况颜玉华之前一直在北疆活动,未必精通水战,杀死他能不能给朝廷军造成惨重的打击,还未可知。
肃王妃在京城时便知道裕王与随意楼关系非同寻常,选择裕王下手,可能也有这一层的考虑在内,倒不一定是真的发现了他们活动的痕迹。
肃王妃尊贵之身,孤身赴险,想必肃王军的局势不容乐观。
这些念头迅速地在苏妖孽脑袋里转过,一闪而过之后便沉到了脑海深处——当务之急,是应对好眼下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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