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灌注了内力,殿里的夜景弦一下便听出了他的声音,府上?难道是钰儿?夜景弦不顾周身诧异的目光,霍然起身冲向殿外,见到夜景弦,廉贞迫不及待的说:“主子,如意轩失火!”
“钰儿呢?”夜景弦心里一沉,透着隐隐的害怕。
廉贞话哽在了喉咙里,他也不知道钰儿去了哪儿,他不希望钰儿在屋里。
夜景弦已经等不了廉贞的回答,直接施展轻功跳过城墙,直奔王府而去,跟随在侧的七曜等人也随他一同离开,廉贞也回身,跟上飞奔而去的几人。宫里哭嚎的人面面相觑,奕王在这关键时刻走了,何人主事呢?再看看即将承皇位的夜子榛,众臣这才发现那人早不见了身影。跪在殿内殿外的人相互看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继续为宪洪帝哭丧,夜长希低着头,流泪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夜景弦调动全身内力直冲王府而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那边冲天的火光,无尽的恐惧自心底升起,钰儿,你别吓我啊。火势早已将整个如意轩卷入其中,即使心宿带人不停的灌水,依然没什么效果,在夜景弦一只脚踏进王府那一刻,承载了他满满思恋的如意轩,轰然倒塌。
庭院里还有夜子榛的大笑,心宿用尽了所有力气,颓然倒在地上,夜景弦飞奔至如意轩大院,被眼前的这一幕惊的呆在了原地,这一切,都恍如梦境般不真实,让他几乎忘了呼吸。
耳边还有木材烧焦的噼啪声,夜子榛转过头,笑靥如花,他感觉自己脸颊有一串眼泪滑下,可他还是笑着对夜景弦说:“......他死了。”
一瞬间,夜景弦肝胆俱裂,内力忽然爆发,直冲头顶,他不受控制的一掌将夜子榛拍飞,那一下汇集了他所有的力气,夜子榛飞出去的身子撞在墙上,然后掉在地上不能动弹,即使如此,他还是用力的转过头,看着那倒塌的如意轩,狰狞的脸上满是笑意。
“钰儿!!!”夜景弦大喊着直冲如意轩的废墟,七曜和开阳急忙拉住他,夜景弦现在内力紊乱,若再不控制,极有可能失去理智。然而,盛怒中的夜景弦完全听不见周围人说了什么,他只想奔到如意轩,或许他的钰儿就躲在什么地方,他去了,一定会找到他。
七曜从没感觉与夜景弦的对战会如此吃力,以至于他和开阳两人都拦不住他,夜景弦大喊着渐渐逼近那片废墟,对围上来的人下手凌厉,根本没发现眼前的是自己人,他如被遮了眼一般,只想去到那个仍在燃烧的地方。
“滚!全都滚开!!”夜景弦一掌将七曜打伤,眼前出现了一个空隙,夜景弦忽然眼神温柔,“钰儿别怕,我来了,我马上救你出来,你别怕。”
七曜挺着伤势再次上来,那里火势还未燃尽,人若过去,必然烧伤。夜景弦却仿若没看见一样,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被他挥开,夜景弦口里念叨着钰儿的名字,一遍遍的说着不会有事,借着火光,七曜看见夜景弦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没有人能够体会夜景弦的心情,他重生一世,钰儿就是他活着的所有寄托,现在,他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和钰儿心意相通,可为什么会这样,他满心疼爱的钰儿,怎么能离他而去。
“景哥哥!”燕瑰抱着钰儿落在如意轩的外墙上,见夜景弦那癫狂的样子,钰儿心里一紧,急忙唤他。
即使夜景弦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可他还是清楚的听到了钰儿的声音,那一声过后,夜景弦竟忽然停下,机械的转过头,燕瑰从墙上跳下来,放下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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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景弦愣愣的往前两步,然后狂奔着冲向钰儿,直到把钰儿抱在了怀里他也没有减速,就那样抱着钰儿摔倒在地上,钰儿摔痛了胳膊,刚想抱怨的时候,却感觉夜景弦簌簌颤抖着紧紧抱着他,细密的吻落在他脸上,还有夜景弦冰凉的眼泪。
“钰儿钰儿,我的钰儿,没事了,是我不好......不该留你自己。”夜景弦亲吻着他不停的说,他把脸贴在钰儿的额头上,泪水一串一串流下来,一直流在钰儿的脸上,钰儿这才发现,夜景弦的害怕已经让他无法控制自己。
“景哥哥,我没事。”
“没事......对,你一定没事,我不会让他们害你,谁敢害你,我、我一定把他们都杀光。”夜景弦语无伦次,“你不能离开我,你说过的,以后都不会离开我。”
“是,景哥哥,你别怕,我一直在这儿。”钰儿轻抚着夜景弦的后背,以前出了事都是夜景弦轻声的安抚他,现在,这种情况竟然倒了过来,钰儿心里酸涩,抬头吻住夜景弦的唇,紧紧的抱住他。
过了许久,夜景弦终于稳定了情绪,如意轩的废墟上,火苗已经渐渐小下来,点点火光下,夜景弦和钰儿依然坐在地上,夜景弦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一点也不想放开。
“你在房里吗?”夜景弦问道,沉静下来,夜景弦便很容易发现这一次定是针对钰儿的。
钰儿点点头,“......在。”
“不过燕大哥救我出来了。”钰儿把夜景弦拉开,看着他的眼睛,他眼里还有浓浓的心痛,钰儿心虚道:“对不起景哥哥,我答应你会好好练功,可还是让自己有危险了。”
夜景弦下唇蹭蹭他的额头,声音阴冷,“是夜子榛害你。”
钰儿一愣,若他说是,夜景弦一定会杀了夜子榛,“嗯......他说了一些话,他......喜欢你。”
夜景弦抽身欲起,不远处的夜子榛急剧的挣动,不,他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能就这么死了,要死也要拉着那个人一起,他是夜景弦的亲弟弟,他怎么能下手杀他呢。
钰儿急忙搂紧夜景弦的腰身,脸靠在他的胸口上,“景哥哥,那个......我没什么事,他现在情况也不太好,我们......算是扯平了吧。”
夜景弦低头看看钰儿,开口道:“你哪里无事,头发烧焦了一缕,衣服划破了,胳膊上还有几道口子,脸都熏黑了。”夜景弦擦掉钰儿蹭在脸颊上的灰,钰儿听他的话语似乎消了气,便笑笑说:“上次你还想给我剪头发来着,现在正好可以试试,虽然你剪得不好,可总比这个强。”钰儿扯起自己头发给夜景弦看。
夜景弦脸色变了变,把他的头发揽在脑后,然后亲吻着钰儿的发顶说:“他还害我们没了房子,我们在哪里成亲?”
“你的王府那么大,还怕没地方成亲?”钰儿失笑,但为了讨夜景弦开心,他还是说道:“你不是想扩建王府吗,趁着这个机会,你可以禀报皇上,给你多划点儿地方。”
夜景弦不动声色的说:“父皇驾崩了,以后我最大,不必禀报了。”
“啊?”钰儿没想到一句好话竟然没说对地方,他捏了捏夜景弦的手臂,吞吐的开口,“景哥哥......节哀。”
夜景弦抵住他的额头,“我不伤心,以前我就只有你,以后也是。”
第87章 第十八章 黄金牢笼
钰儿无事,其他事情就好说了,夜景弦先命人将夜子榛关押起来,他虽然很想弄死他,可既有钰儿为他说好话,又有宪洪帝的临终遗言在上头压着,一阵烦躁过后,他想了个更好的方法。想伤他的钰儿,直接弄死太便宜。
如意轩的大火已经被扑灭,夜景弦带着钰儿暂时住进了小湖边的一个院子里,七曜和百里后吉带人进行着善后工作,他们在回廊尽头找到了被敲晕的花月和上春,并把府里的一众事宜都安排妥当。钰儿折腾了一晚上,早已困的睁不开眼,可他刚刚躺下,七曜就匆忙前来禀报说:“主子,东院的秋公子不见了。”
钰儿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不见了?远儿呢?”
瑶光把远儿抱进来,说:“我们搜查王府的时候,只见这孩子自己趴在床上,找了一圈也没见着秋公子的人。”
“怎么可能,清秋大晚上的不在房里,难道还能丢下远儿自己出去?”钰儿下床把远儿抱过来,虽然清秋有不辞而别的前科,可远儿在这儿,他不会再次离开。
夜景弦眸色一暗,猜想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看看哄着远儿的钰儿,说:“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
“嗯。”
夜景弦出了房门,话语马上变了调,“可仔细查过了?”
“回主子,属下本以为秋公子可能是看见了如意轩的火光才出来的,可找遍了王府也没发现他在何处。”七曜汇报。
夜景弦眉头紧皱,他早已猜到此事并非夜子榛一己之力所能为,八成还是夜长希搞的鬼,可他针对清秋做什么,清秋又没招惹他,或者说两人几乎没见过面。
“此事先不要对钰儿说,府上寻不着就到城里找,务必将人找回来。”夜景弦吩咐道,清秋是钰儿仅有的好友之一,若他有什么事钰儿一定很难过。
天亮的时候,清秋依然没有音讯,沈洛听说了王府的变故,一早就和夜灵熙一起过来,夜灵熙听了钰儿轻描淡写的死里逃生,气的他叉着腰数落钰儿一顿,并让他以后再也不可与夜子榛接触。宫里已经传出了宪洪帝驾崩的消息,如此紧迫时刻,沈洛催促夜景弦赶快进宫,夜景弦抬抬头,淡淡的说:“父皇传位夜子榛,新帝在我手上。”
三人哑然,只有在床上爬来爬去的远儿还在咿咿呀呀的说话,沈洛脸色变了变,说:“皇上怎么能......”
“真是岂有此理!”夜灵熙不顾自己越来越重的身子,依然还能跳起来,沈洛连忙扶住他,好言道:“祖宗,快歇歇吧。”夜灵熙瞪他一眼,说:“这皇上怎么想的,夜子榛无才无德,更无悲天悯人之心治理天下之能,如此家国大事竟然凭心意决断,也真是绝无仅有了!”
钰儿把爬到床边的远儿抱回去,问道:“景哥哥,清秋还没回来吗?”夜子榛如何夜景弦自会处置,已经与他无关,出了这样的事,他更担心清秋一些。
“清秋?怎么了?”夜灵熙很好的捕捉了钰儿的话。
“昨晚清秋不见了,说不定出门去了,可是已经过了一晚,却还没回来。”钰儿眼里透着担忧,“他平时出门也少,会不会是回了连容山,可是,他也不能丢下远儿不管呀。”远儿似乎听出了钰儿话里的意思,小手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松开。
夜景弦起身,走到钰儿身边,安慰道:“放心吧,七曜已经带人去找了。”
安顿好府里的一众事宜,夜景弦便带着夜子榛入宫,宪洪帝的遗诏有大臣为证,即使有人想推夜景弦上位也说不过去。夜景弦一入宫,便有大臣前来探听他的口风,若他有心□□,那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支持夜景弦了,然而,对每个前来探听的人,夜景弦都回了一句话,“父皇遗旨,不敢不从。”
既然他那么想让夜子榛承皇位,那他便遂了他的意。
三日后,帝之国丧隆重举行,夜辰家家户户竖起白番,商人百姓皆停下手头活计沿街叩拜,夜景弦跟随宪洪帝的棺木一直到了皇陵,这一次,他亲眼看着他下葬,依然只有夜岚启一个人在真心的为他悲痛流泪。
之后,夜景弦整顿了朝堂,将对自己怀有异议的官员迁出京城,把宫里宪洪帝剩下的妃嫔送至城郊行宫赡养,只留下了皇后尊为皇太后。一切处置妥当,夜景弦准备了简单的登基大典,让夜子榛即位,夜子榛身体痛的厉害,几日的疲累让他几乎站立不住,可对上夜景弦冰冷的眼神,他无法反抗。
夜景弦为他准备了一个好的去处,在他登基之后,他寝宫的大门便在外面挂上了锁,夜子榛住在里面,再也出不来。紫宸殿上依然每日上朝下朝,但帝位永远空着无人,夜景弦作为摄政王,代皇帝处理了所有事务,从此以后,那一圈朱红的围墙,成了困住夜子榛的牢笼,以至于时间久了,天下人只知夜辰有奕王,而不知有皇帝。
这段时间,夜景弦忙的脚不沾地,钰儿知他辛苦,也不怎么扰他,可日子久了,这种担忧还是出现在了脸上,清秋一直没有消息,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景哥哥......”钰儿靠近夜景弦,欲言又止。
本来已经到了他们成亲的日子,可是这一连串的变故,亲事早已搁置,再加上宪洪帝刚刚驾崩,夜景弦更不能办婚事,他停下手里的笔,把奏折折好,问道:“怎么了?”
钰儿眼睛盯着脚尖,说:“清秋......是不是出事了?”钰儿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害怕,他一直说服自己相信他没事,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真的没办法再骗自己。
这些日子夜景弦一直都在调查,可以他强大的人力,面对这么多纷乱的事情,还是有些捉襟见肘,他派出了两队人来寻清秋,但都一无所获,夜长希有备而来,他将清秋劫去,夜景弦若不使出全力,估计很难解决。夜景弦猜测他定是故意挑了这么个时候,让他无暇他顾,可是,他劫清秋做什么呢?
见夜景弦不出声,钰儿开口道:“清秋失踪......是不是因为那场大火?”
眼见钰儿又要自责,夜景弦急忙道:“是夜长希。”
“他抓了清秋?!”钰儿惊呼。
夜景弦微微点了下头,钰儿两步跑过来,拉住夜景弦胳膊,急道:“清秋善良本分,不曾惹过他一毫,而且他才回来,与夜长希或岚哥哥都不相熟,他一直以悬壶济世为己任,隐居时就时常帮助别人,回来了也是偶尔才出去看诊,那夜长希与他能有什么仇怨?”
“钰儿别急。”夜景弦把他揽在身前,坐在他腿上,宽慰道:“夜长希自先帝过世便未曾出府,我猜清秋一定在襄王府,只是现在还进不得,等过些日子,我便派人前去探探。”
“你可要快一些,小远儿每日里都要爹爹呢。”钰儿嘟囔着,感觉鼻子酸酸的。
“好,一定很快。”夜景弦说着,在他唇上印了一吻。
“钰儿!”门外传来夜灵熙的声音,“钰儿,远儿醒了,吵着找你呢。”
钰儿推开夜景弦,急道:“你先忙,我去看看远儿。”
“嗯。”
钰儿走后,夜景弦刚刚的柔情渐渐不见,他已问过夜子榛,那一晚的事也猜了个大概,可是正如钰儿所说,清秋与他毫无仇怨......等等!夜景弦双眼倏然睁大,脊背升起一股凉意,不久前的那次试探,难道夜长希发现了清秋身体的与众不同?那么,钰儿......
夜景弦霍然起身,出门而去。
此时的襄王府,夜长希一步一步的走下寝殿的密室。
他从未怕过夜景弦,即使他现在权倾朝野,可以囚禁皇帝率领百官,但他依然不怕他。他手中的实力与夜景弦不相上下,想要暗杀他夜景弦还做不到,他只能通过外力来施压,可夜长希在朝中的形象一直是个受苦受难的闲散王爷,吟诗作画与世无争,夜景弦若明着对他下手,对他的名声恐怕会有极大的诟病,到时候定然有朝官与他离心,他也讨不了多少好。
夜长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一直走到密道尽头,一个锁住的牢房出现在眼前,夜长希把两边的油灯点燃,抱着胳膊笑盈盈的站在了牢前。
清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灯光亮起,他微微抬头,看清了眼前的人后,复又将头低下,沉默着不发一语。
“怎么,还不肯说?”夜长希话里带着戏虐,完全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快半个月了,你还在等夜景弦来救你不成?”
“实话告诉你,夜景弦有那个宝贝在身边,谁都入不了他的眼,他根本就不把救你当回事儿,你乖乖告诉我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解的毒,我便可以放你回去。”
清秋还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夜长希接着问道:“我的化骨丸无人可解,你若真能解得如此剧毒,当是师出名家,你师父是谁?你修习的又是何种药理?”夜长希前些日子刚刚发现了一个新秘密,可以说是他这些年来不断探索的唯一收获,但若能解开,离他的目标就可以近了一大步。
清秋那不温不火的样子让夜长希心中升起一团火气,他打开牢门,进去蹲在清秋身前,轻声说:“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在夜景弦那里难有作为,不如跟着我,既能保你衣食无忧富贵荣华,待我解开了那卷残卷的秘密,更能赏你容颜不改寿命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