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阮七云看看瘫坐在地上的夜容觅,夜昊元挥手让他出去,夜容觅哪敢不从,现在夜昊元就是他救命稻草了。
夜容觅出去后,阮七云上前说:“殿下,刑部那边传来消息,说品香楼里遗留的物证是昭王府的匕首。”
“什么!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阮七云单膝跪下,“请王爷明察,属下绝不敢泄露一丝王府的信息。”
夜昊元终于不再淡然,他来回走了几圈,急道:“刑部怎么说?”
“陛下只让刑部审理,罗大人把品香楼的管事提过去审讯了。”
夜昊元沉默,他相信以阮七云的能力,绝不可能留下物证,可是,府上的匕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他一下就想到了夜容觅。
“这个饭桶!让夜容觅进来!”夜昊元怒吼。
“王爷息怒。”阮七云急忙制止。
“怎么?”夜昊元横眉竖眼。
“王爷,属下觉得,纯王殿下出现在品香楼,并非偶然。”
“嗯?”
“纯王殿下并不知晓王爷的计策,但却刚好在恰当的时间出现,还留下了口实,这......实在不能算作巧合。”
“你是说,有人故意为之?”
“还请王爷仔细问问纯王殿下。”
“来人,把夜容觅带进来。”
夜容觅畏缩着走进来,见夜昊元怒气又重了几分,他也顾不得脸痛肚子痛,扑通一下跪在夜昊元面前,张嘴开嚎,“皇兄......”
“住口!”夜昊元爆喝一声。
夜容觅吓的没了音,夜昊元居高临下的问道:“你昨晚为何去那品香楼?”
“这......我听闻,嗯,品香楼的头牌艳冠京华,便想一睹......”
“从何处听闻?”夜昊元眼神阴鹜。
“是是是......”夜容觅被夜昊元的气势吓的结巴了起来,他小心的回过头,指向门口的一人,说:“是我身边的下人告诉我的。”
“来人,把这蛊惑王爷的奴才拉下去斩了!”夜昊元想到了最直接的方法,不管他是不是夜景弦派来的奸细。
“王爷饶命,饶命啊!”那人叫唤了几声就没了声音,夜容觅吓的一抖,不敢回头。
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昭王府管家急匆匆赶来,“王爷,陛下有旨,宣纯王进宫。”
夜容觅听了,面如死灰。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鼓上之舞
与昭王府紧张的气氛相比,奕王府就显得轻松很多,夜景弦在议事厅与沈洛边喝茶边聊天,偶尔探讨一下事态发展,虽然夜昊元的袭击没有击中要害,可还是让夜景弦受了损伤,单单品香楼的损失就要数以千记,再加上死伤人员的安抚工作,沈洛已经忙了很长时间,并且还要暗中操办。
“最近怎么不见小钰儿?”沈洛问道,这段时间太忙,他忽然想起已经好几天没见钰儿了,以往他每次他来王府,钰儿总会奔过来黏他,碍于夜景弦杀人的目光,他已经不会对钰儿搂搂抱抱了,但是摸摸头夸几句还是少不了。
“在跟榛儿学跳舞。”夜景弦答道。
沈洛眉梢动了动,“你那皇弟,你真信他?”
夜景弦轻笑,“榛儿如何得罪你了,你怎么总是看不惯他?”
“那是因为,”沈洛双手指指自己的眼睛,“他没用那样的眼光看你。”
“榛儿母家身份低微,他依附于我也属正常。”
沈洛不由自主的摇头,“不是这种感觉......可是究竟哪里不对我又说不出。”
“走吧,我们去看看。”夜景弦起身,邀沈洛一起去如意轩,既然沈洛不放心,就让他亲眼看看好了。
如意轩的偏殿,钰儿看着夜子榛派人搬来的一个大鼓,心中兴奋异常,他围着大鼓转了两圈,用手拍拍,问道:“子榛,这是做什么的?”
夜子榛搬来一个凳子放在一边,鼓太高了,要踩着凳子才能上去,他三两下爬上去,说:“既然剑舞你已学会了,今日就教你鼓上舞。”夜子榛读书功课一般,但各种舞都很在行,也正是凭着这项才能,他才与钰儿迅速成为了好友。
“好啊好啊。”钰儿在下面拍手称道。
夜子榛酝酿一会儿,就轻轻抬起双臂,似孔雀起舞,他脚下忽然快速踏着节拍动起来,大鼓在他的踩踏下咚咚作响,钰儿目光跟着他的身影,脸上是满满的崇拜之情。一曲终了,钰儿拍着手叫好,让夜子榛赶快下来教他。
夜子榛爬下来,平缓一下呼吸,擦擦额上的细汗,催促钰儿道:“你上去。”
钰儿不疑有他,也学着夜子榛的样子爬到鼓上,“然后呢?”
“鼓上舞的节奏清晰,与之前我们跳的剑舞很像,只有几个舞步不一样,”夜子榛在地上简单的跳给他看,钰儿蹲在上面一一记下,很快就在心里熟练,“好了,你试试。”夜子榛说着,心里一阵紧张。
钰儿想了想,舞步在他脑中浮现,他站在大鼓中央,轻快的跳起来。跳的入迷,钰儿没有发现,站在地上的夜子榛,眼里一点点露20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出狠意。
清秋许久都未曾来寻过钰儿了,今日本想过来看看他,顺便给钰儿号号脉,看看他的身体,却不想,刚拐过偏殿,清秋就看见了钰儿,他在鼓上跳着正酣,那么危险,而下面的人,手里捏着一颗弹珠,对着钰儿脚下,正要弹出去。
“钰儿!”清秋惊呼出声。
钰儿听到声音,停下来看向窗外,开心的唤道:“清秋,快进来。”
夜子榛转过头,在钰儿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瞪了清秋一眼,清秋心里一颤,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
清秋前脚刚进了房门,夜景弦和沈洛后脚就来了,看见钰儿站在那么高的鼓上,夜景弦怒气冲上头顶,吼道:“你给我下来!”
夜景弦很少会这样吼他,钰儿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刚好到了鼓的边缘,沈洛连忙柔声说:“小祖宗,别动别动。”
夜景弦急忙走到鼓边,张开双臂,“过来。”
钰儿已经感觉到了夜景弦的怒火,不敢再违背他的意思,倾身向前,扑进夜景弦怀里,夜景弦抱着他放在地上,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随即想到两人竟然玩起了这么危险的东西,不免对夜子榛有些不满。
夜子榛感受着夜景弦投来的目光,带着责备,他开心一笑,说:“皇兄,这鼓上舞可是京城名舞,榛儿跳给你看。”夜子榛说完就爬了上去。
夜景弦没有阻止,脸色阴沉的看着,夜子榛是在告诉他,这样根本就没什么问题,因为他可以在上面安全的跳舞,钰儿当然也可以。一曲跳完,夜子榛喘着气站在鼓上,问夜景弦:“皇兄,榛儿跳的好不好看?”
钰儿诚实的点头,“好看。”
夜景弦默不作声,拉着钰儿就走,走到门口,他没有回头,说:“以后别把这些东西带过来。”说完就出了门去。沈洛摇摇头,看看还站在鼓上的夜子榛,他虽然不想与夜子榛有什么交集,可留他自己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便上前说:“九殿下,快下来吧。”
夜子榛没有理他,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沈洛讨了个没趣,悻悻的跟着夜景弦而去,清秋来回看看,跟上沈洛,追了几步,他急切的说:“沈公子,上次你要的药材我已经配好了,公子可以抽空过来拿。”
沈洛一愣,他何时让清秋配药材了?看着清秋眼珠动了动,沈洛会意,朗声道:“多谢,过一会儿就去。”
夜子榛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心中恨意翻涌,那天夜景弦喂钰儿吃果子就让他记恨在心,一直想着怎么讨回来,想了几天,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若是钰儿自己摔下来,夜景弦顶多怪他把鼓拿来,他们有着血脉亲情,夜景弦再怎么样也不会难为他。如果钰儿摔下来,说不定就会断胳膊断腿,到时候夜景弦一定不会再喜欢他,可是今日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钰儿在夜景弦心里的分量。
因为他关注的,不是钰儿能不能让自己开心,而是钰儿能不能平安快乐。
他不知道钰儿从何而来,也不懂夜景弦为什么会把他带在身边,还如此宠爱,今日一事,他才幡然醒悟,他不能再这样盲目,夜景弦那样的人从不会做毫无意义之事,只有弄懂了他们之间那种奇怪的关系,才能真正找到突破口。
夜景弦把钰儿推进房里,嘭的一声关上门,沈洛在门外摸摸鼻子,劝道:“你悠着点儿啊,别伤着了。”沈洛说的当然是怕夜景弦一气之下把钰儿给揍了,到时候还是要夜景弦自己心疼,何苦呢。
夜景弦就当没听见,随手扯过两把椅子摞到一起,“你不是喜欢吗,上去吧。”
钰儿害怕极了,一步步后退,哀求道:“景哥哥,钰儿再也不做危险事了......”
“过来!”夜景弦不肯轻易饶过他,在鄞州的时候,他放任了钰儿和夜灵熙胡作非为,结果就是钰儿差点摔下树来,吓的他心都要跳出来了,现在来了夜子榛,两人还不安分,跳跳舞本没什么,可为什么要在那么高的鼓上跳!夜景弦发现,他必须要让钰儿长长记性了。
“要我帮你?”夜景弦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着钰儿,钰儿连连后退,声音里满是恐惧,“景哥哥,钰儿不敢了......”
夜景弦看着钰儿可怜的样子有些心疼,可他很快就把这些想法抛开,如果不能让钰儿明白自己人身安全的重要,他以后还不被吓死。
夜景弦一步步逼近,扯过钰儿胳膊施展轻功,把他丢在摞起来的椅子上,钰儿蹲在椅子上扶着把手不敢动,夜景弦站在旁边看他,钰儿委屈的大哭出声,“哇啊,景哥哥,我害怕!”
钰儿很久都没有这样伤心的大哭了,一来夜景弦舍不得,二来也没人敢惹他,看着钰儿泪珠成串的滚下来,夜景弦心里狠狠一痛,他轻声问道:“你怕什么?”
钰儿抽泣着,双手紧紧握住椅子把手,都没空去擦眼泪,听到夜景弦的问话,钰儿急忙答道:“钰儿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做危险事......”
“钰儿,你别哭。”夜景弦走过来擦掉他脸上的泪,“你知道现在的感觉吗?当我看见你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景哥哥......”钰儿小心的松开一只手伸向夜景弦,夜景弦心里实在不忍,抄着他把他抱过来。
终于下来了,钰儿瘫软在夜景弦怀里,夜景弦抱着他回到内室,把他放在床上,钰儿哼唧着仍然扯着夜景弦的衣袖不放,夜景弦楼过他躺在他身边,钰儿低声抽泣着,夜景弦一下下轻抚他的后背,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许后悔。
钰儿窝在夜景弦怀里好一会儿才停止了抽泣,夜景弦的衣袖已经被他的泪水打湿了,好不容易停下来,夜景弦亲亲他的额头,说:“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许让自己有危险。”
“嗯。”钰儿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鼻音,他枕在夜景弦肩头,问:“景哥哥,你喜欢子榛的舞吗?”
夜景弦一愣,钰儿为什么会这样问。
只听钰儿接着说:“景哥哥,钰儿是不是一无是处?”
夜景弦抬起他的脸,眉头皱到一起,“为什么会这样想?”
钰儿眼眶红通通的,夜景弦的问话,让他眼里又蓄满了泪水,他嘴唇抖了抖,说:“子榛跳舞那么厉害,清秋精通医术,阿熙更是什么都会,就连阿虎哥,都能帮景哥哥守卫王府,只有钰儿,毫无长处还让景哥哥担心......”
夜景弦猛然紧紧把他搂进怀里,声音带怒,“谁告诉你的?”
“是我自己猜到的,钰儿自小读书不用功,习武也学不会,跳舞练了多少遍都不如子榛跳的好,景哥哥,钰儿也想像他们一样,想变得更好。”
夜景弦心下颤动,原来在他忙着击败夜昊元的时候,钰儿竟然在努力着追赶他的脚步,他一直执着于护他周全,让他开心快乐,却忽略了怎样他才会快乐。
夜景弦摸摸他的头发,柔声说:“钰儿已经很好了,你善良勇敢,待人谦和,子榛清秋和阿熙都喜欢你,”夜景弦想到上一世钰儿愿与他同生共死,不禁感慨道:“钰儿重情重义,日后,一定会有更多人喜欢钰儿,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嗯。”钰儿闷闷的应声。
日落之前,沈洛就来了清秋的小院子,清秋担心一整天,也没见如意轩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他心中更加焦躁。
看到夜子榛想要暗算钰儿的时候,清秋无疑是震惊的,可是夜子榛那个阴狠的眼神,让他无比害怕,夜子榛是夜景弦的弟弟,夜景弦会相信他的话吗?若是他当场揭穿夜子榛,夜子榛极力辩解,夜景弦心里又会向着谁呢?清秋已经习惯了被人忽视,而夜子榛,既然能到了钰儿身边,就说明他对夜景弦来说,已经是不同于其他兄弟一样的存在。
况且,若是夜景弦不相信他的话,再被夜子榛反咬一口,夜子榛一定会想办法除掉他,那时候,更没人提醒钰儿了,自己人微言轻,他只能求助于沈洛,他的话,夜景弦一定会听的。
沈洛叩响了清秋的房门,清秋本就坐立不安,听到敲门声就从床上弹起来,他急忙打开门,沈洛进来,问道:“怎么了?”
清秋咬咬嘴唇,说:“沈公子,清秋在府上住着本就很是叨扰,可是事关钰儿安危,清秋还请沈公子一定要告知王爷。”
沈洛疑惑看着他,清秋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说给了沈洛,沈洛听后,面色沉重,他本就不十分信任夜子榛,听了清秋的话,他更肯定夜子榛会对钰儿不利。
又坐了半晌,沈洛才起身道:“我知道了,你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吧,我会告诉王爷的。”
清秋行了一礼,“多谢沈公子。”
第50章 第五十章 反击之战(中)
那日宪洪帝招夜容觅进宫究竟说了什么,除了当事的两人没人知道,但众人都知道的是,夜容觅从宫里出来后,另一半脸也肿了。夜景弦没有派人暗中打探,只是让红霜那边咬紧了就是夜容觅所为。
他知道,宪洪帝听了奏报心中应该清楚的很,夜容觅只不过是个替罪羊。
过了几日,刑部那边毫无进展,所有证据都指向夜容觅,而宪洪帝却没有下旨收押,刑部尚书谭敬青主审此案,却不敢深入彻查,他感觉,皇帝迟迟未下令,是有意保下夜容觅,只是,皇上一人的决定并不能堵住悠悠众口,这件事在民间已经炸开了锅,看来皇帝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很快,大臣的奏报就一封接一封的送到宪洪帝的案头,内容一致的很,就是夜容觅纵徒行凶,仗势欺人,酿成如此惨案,即使他是皇子也不可姑息。宪洪帝气急败坏,将桌案上的奏折全部扫落在地。
“来人,宣昭王!”宪洪帝怒道,隐约之中,他感觉此事一定与夜昊元有关。
很快夜昊元就进了宫,他坦然的拜了拜,“儿臣参见父皇。”
宪洪帝没空跟他说闲话,单刀直入道:“品香之案,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夜昊元声音平稳,没有一丝动摇。
“那为何会出现昭王府的匕首!”
“儿臣不知。”夜昊元打定了主意,他只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仅仅一把匕首,绝对定不了他的罪,而夜容觅,自求多福吧。
“容觅胆小怕事,唯你马首是瞻,他怎么可能下此毒手,是不是你指使他的?”夜昊元屡次谋害夜宁宣,已经让宪洪帝形成了思维定式,只是,一个小小的品香楼,为何会让他如此在意,不惜牺牲夜容觅也要铲除。
夜昊元轻笑,“呵,父皇怎可如此偏心,儿臣没做的事偏偏扣在儿臣身上。”
“你!”宪洪帝哑然,自从夜昊元把夜宁宣害的卧床不起,宪洪帝就渐渐疏远了他,再加上京中盛传的流言,宪洪帝对夜昊元已经由最初的疼爱变为现在的猜忌,他实在害怕,有一天夜昊元真的会来抢他的皇位,虽然他曾一度想要留给他。
“好,既然不是你做的,朕就把此案交由大理寺审理,到时候结果如何,可别怪朕没给你机会!”
“父皇圣明!”夜昊元俯身一拜,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大殿,宪洪帝一下子倒在龙椅里,他们父子为何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