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顾凉看了沈黎一眼，“沈黎，我对你…”
沈黎被顾凉那想要拒绝她又怕伤她心的样子气得一噎，“我没那个意思！”
顾凉小小地松了口气。
“顾凉！本小姐还嫁不出去吗？！”
顾凉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他其实只是怕林城会砍死他而已，“没有，只是…我是个同性恋。”
沈黎惊呆了，沈黎兴奋了，沈黎的面部又开始抽筋了。
顾凉看着她，心里又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系统的突然出声，他是不会这么说的，事实上他还是直的。
在沈黎说出她哥哥的时候，脑海里沉寂了许久的系统突然出声了。
“宿主，勾搭男主的绝佳机会，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啊喂！”明明是激情四射的语句，配上少年懒懒的嗓音，十分…违和。
“什么好机会？”难道沈黎哥哥是男主？
“bingo~猜对了，沈黎哥哥，就是沈非墨。这时候，宿主你该表现出自己非同一般的性取向，然后勾搭沈非墨，让他包养你！”系统越说越快，隐隐带了兴奋。
“我知道了，系统，你可以消失了。”顾凉有些头疼，说起来一套一套，做起来很难好吗？！
“宿主，你这是要开始卸磨杀驴，过河拆桥，飞鸟尽，良弓藏…”少年喋喋不休，话语一溜一溜的从嘴里蹦出来显示自己的良好语文功底。
“系统，你是不是下载了一些不正常的东西？”顾凉斟酌着用词，“所以进病毒了？”
“再见！”
顾凉满意地舒了口气，完全不在意少年最后的怒气冲冲。毕竟自己菊花残的时候心可更痛呢。
“阿凉…你说真的？”沈黎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扯着顾凉的手巴巴地看着他。
顾凉慢慢地，慢慢地，点了点头。
唉，生活所迫啊…
“阿凉，那你找着对象没？我哥就可好了！不要钱！白送！来，点个头，马上领回家！快点快点啊！”沈黎看着顾凉不为所动，一着急直接上手，按着顾凉的小脑袋往下一扣！
顾凉没注意，就这么被迫地，点头了。
“啊哈！”沈黎放了手，往后跳了一步，恭恭敬敬地给顾凉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大嫂好！”
顾凉额头上小青筋蹦得可欢快。他终于知道系统让他在沈黎面前报性向的原因了。这沈黎，早就存了掰弯自己的心了！
可是…顾凉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小妮子怎么就这么乐观，“沈黎，你怎么就知道我和你哥会互相喜欢？”沈黎一愣，顾凉继续说道，“所以，你先出去，我先起来好吗？”
“哦。”沈黎被顾凉一问，彻底懵了。在她眼里，顾凉和哥哥站在一起就是绝配，两人又都是gay，怎么可能不会在一起？现在苦恼了。
看着沈黎同手同脚地出去了，顾凉赶紧下床收拾好自己，然后逮住刚喝完汤进门的林城，冲还在神游天外的沈黎喊了声：“沈黎，我们先走了啊，学校还有事！”就脚底抹油地跑了。
听沈黎的话，她哥哥等会儿就会回来了。
现在可不是和沈非墨互相认识的好时候。
第29章 第 29 章
沈氏集团确实是财大气粗，这所由它赞助建立的学校修建得像是一个大型公园。
学校的小湖通透明净，映着蔚蓝的天幕，像是盛了一大块琉璃嵌在绿茵茵的草坪上，旁边的小树林里有香甜的青果香味渗透出来，醉人的很。
而另沈非墨心醉的却是那躺在草坪上的少年。
阳光热烈地撒在他身上，额发凌乱着露出的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庞被照亮了一圈轮廓。
沈非墨心中只能想起一句俗气的话来形容这个少年：美得像是天使一样。
他盯着少年，眸光深幽，像是呢喃一般极轻地说了一句，“把他玷污会更美吧？”
大概是沈非墨的脚步声惊扰到了这个少年，少年纤长的羽睫颤动着，睁开了那双最艳的眼睛。
顾凉看着这个有些绝佳容貌的男人，皱了皱眉。看到别人在睡觉就不能走远点？不过也快到讲座开始的时间了，顾凉抬腕看了看表，一撑手臂起身就要走，也没搭理男人的意思。
“呵，同学，能帮个忙吗？”沈非墨信步走过去，跟在顾凉后面。
“这位叔叔，有事吗？”顾凉停下脚步，很是礼貌，觉得以自己高中生的身份喊这人叔叔也没什么不对吧。
“叔叔？”沈非墨笑了笑，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同学，你可以叫我先生。我不知道学校报告厅怎么走，能请你带我去吗？”
眼前的小猫看起来完全没有记得自己啊。
“报告厅？你是…沈非墨？”
“嗯。”
“哦，那你跟我来。”顾凉一扭头走在前面，有种狭路相逢的感觉。
沈非墨看着少年急匆匆的步伐，轻笑了一声，“同学，你在紧张？”
“没有。”顾凉看了他一眼，心道，能不紧张吗？谁知道上次在酒吧他说了些什么？这人不显山不露水的，一脸假正经！
沈先生也没追问，保持着那副假正经的样子，跟着顾凉到了报告厅。被早已等在那里的负责老师一脸惊讶和恭敬地迎了进去。
而顾凉，在沈非墨和老师讲话的时候就偷偷溜到了自己班里的那排座位，坐到向他使劲挥手的林城边上。
“顾凉，你怎么和沈先生一起来的？”林城一脸好奇。
“边儿去，路上碰到的。他不认路。”顾凉推开林城凑上来的脸，举止亲密。
和沈非墨攀谈的老师看着他突然似笑非笑的表情，觉得浑身僵硬。怎么突然书生就变得这么恐怖了？
“沈先生，要不，我们就开始吧？”
“好。”沈非墨点点头，迈着大长腿上了高高的讲台。
一中的学生没想到这位沈先生这么英俊帅气，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浑身的男人味简直爆棚啊！片刻之间几百号人开始窃窃私语，女的赞男的嫉，焦点都集中在沈非墨一个人身上。
顾凉看着台上那人，心里也是羡慕那种阳刚的男人味的，毕竟他这种样貌很难man得起来。
待在系统空间的少年感知到顾凉的欣羡，撇了撇嘴，手指在光屏上点来点去，嘀咕道，“有什么好羡慕的，将来不都给你了吗？啊，新手礼包。”手指点开那图片，一件一件装备有序地排成方形，少年“啧”了一声，指尖没有犹豫地一件一件点了过去，全都往顾凉身上招呼去。
反正是装备，不嫌多嘛。
男人在木质桌子后坐着，温柔含笑，侃侃而谈，尽管讲的是经济这一类对于高中生来说还知之甚少的东西，也能引经据典，听得大家津津有味。
台下的老师看着会场里热烈而不过分的气氛，面上隐隐含了喜色。学校请的这位可是名副其实的大佛！
像沈非墨这样日进斗金的大总裁，其实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学校请了他去。像是请愿的信徒成千上万，那俯视众生的佛如何会把目光投注在小小蝼蚁之上？
沈黎看着自家哥哥，拧着眉头想了半天，校长那张严肃庄重却硬是显出几分恳求的面庞在脑海里晃呀晃的，沈黎一咬牙，说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哥，你怎么会送顾凉他们回来的？”
沈非墨靠在沙发上，手里拿了一本装订考究的书，白玉一般的指点在硬质书皮上，如水色温润。他抬眼瞧了沈黎一眼，淡道，“那不是你的同学？”
“哦…”沈黎的意思显然不在此，对沈非墨的回答也不大在意，却又想起了一茬，“哥，话说，你真的对顾凉没兴趣？难得碰上个性取向相同的。”
“那又如何？”沈非墨显然嫌沈黎太吵，合上书起身要上楼去。
“哎，哥！”沈黎急步上前，有些忐忑道，“我们学校想请你做演讲，哥你能来吗？”
“好。和我秘书去商量。”沈非墨一步未停，径自走进了书房，答应得干脆利落。
沈黎撑在楼梯扶手上，看着书房的方向，半晌，啧了一声。
答应得这么容易，还装得对顾凉没兴趣？
前几年这家伙可是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的。
不说沈非墨当时是因为什么答应的，他现在坐在上面，目光精准地落在顾凉身上，笑容深了一些。
第30章 第 30 章
“好，感谢沈先生的精彩演讲。下面是自由提问时间。”拿着话筒的老师红光满面，一脸意气风发，对台下热烈的掌声很是受用，尽管知道这些都是因为身边那个俊逸的男人。
台下有一瞬间的寂静。尽管沈非墨的演讲的确让他们受益匪浅兴致高昂，可一旦到了独立发问的环节，大家都冷静下来，不想做那出头鸟。
毕竟这样的场合，说错话可就丢脸了。饭，可一日不吃，题，可一日不做，脸，一时一刻一分一秒都不能丢！
“沈先生好，我是高二十一班的顾凉。”拿着话筒的少年长身玉立，眉眼生得极俊，此刻含笑的样子看得那些春心萌动的少女俏脸发烫，“沈先生的才干众所周知。商场如战场，沈先生认为，现在的商场比之几十年前，是更加硝烟弥漫，还是渐趋平和宁静？那么，对于现在的高中生甚至大学生，您是怎么想的？”
这样激烈的竞争之下，这些初出茅庐的毛孩子们，是会激流勇进还是一蹶不振？
清朗冷脆的声音即使是通过麦克风传出来，也如冰坠泉水。顾凉站在那里，不遮不掩地直直看向沈非墨，攥着话筒的手，指节分明。
沈非墨看着那人黑黑的眼珠，低缓地笑了一声，“你们的课本一改再改，科学研究一深再深，竞争，自然也是愈演愈烈。而对于你们，”他顿了一下，整个会场都静寂无声，等待着他的回答，“这个世道可能会消磨尽你们的志气，也可能会逼得你们穷途末路，然后于绝望中，盛放。”
他轻松的靠在椅背上，眼角是谦逊的骄傲，对着这些温室中的花朵，说出最客观最诚实的回答。
沈非墨说话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对着顾凉的眼，一刻也没有错开。顾凉看着，心就忽然漏跳了一拍，随即咧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恶狠狠地瞪了沈非墨一眼。可惜像是挑衅狮子的小猫，举起了爪子也因为可爱的外貌显得像是在撒娇。
竟然以气势压制我？！哼，老男人！
在心里骂人显然是要遭报应的，顾凉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在心里认真检讨了一下。
沈非墨看着发呆神游的顾凉，温柔道，“顾同学那天走得匆忙，貌似落了一样东西？”
“嗯？什么？”讲座刚结束，顾凉就被自己的班主任带到了这个男人面前，明显心虚的顾凉看着这人神色不露的样子头皮发麻。
“顾同学醉倒在酒吧门口，想来如果不是我，到最后如何也不好说，”沈非墨笑了笑，“顾同学，贵人事多，怕是忘记和我说声谢谢了。”
顾凉瞪着他，心里颇有些惊奇。
这人脸皮，好生厚实。
可是沈非墨一点没有厚脸皮的自觉，见顾凉不答话，嘴角笑容淡了些许，“怎么，顾同学不打算认了，不是古语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
这厮是想要赖上他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出去了，留给了两人私密的谈话空间，顾凉忍辱负重地点头认栽，蓦然发现这位沈先生实在不像表面那样正人君子，反而有些无耻。
“顾同学要怎么谢我？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的。”看得更深一些，沈先生不仅无耻，对得寸进尺一招也是使得炉火纯青。
顾凉默道，“我是个穷学生。”
沈先生笑道，“那这事儿于你于我都是有利的。”
顾凉狐疑地看着他，“什么？”
“看来顾同学忘记在重香门口说过的话了。”沈非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顾同学是在，求包养吧？”
那语气微微上扬，疑惑之中更显笃定。顾凉看着他，喉头一哽，几欲声泪俱下。
他竟不知道，自己醉酒后，如此……蠢。
沈非墨坐在那儿，还是那般温柔浅笑的书生模样，顾凉看着，却不知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了。他这样说，难道是想要包养自己？可是，沈大总裁做什么要包养自己一个穷学生呢？
“哦，对了，”沈非墨笑着，却隐隐带了讥讽，“顾同学当时可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知顾同学，想到哪儿高就呢？”
顾凉淡道，“沈先生这话听着，像是在吃醋。”
沈先生点点头，“嗯，对。”
顾凉看着他，面无表情。这要怎么接话？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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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凉想了想，“沈先生真是幽默。不过我毕竟欠了沈先生一份人情，不如下次找机会请沈先生吃顿家常便饭吧？”
“家常便饭？”
“我穷。”顾凉很诚恳地重复了一遍。
沈非墨看着他，笑了一声，“那就麻烦顾同学了。不如，就明天吧？”
顾凉木然点头。
两人初次交锋，看起来很正经很温柔的沈先生在顾凉心中只留下了很无耻很皮实的印象。所以当听闻自家哥哥找了顾凉单独谈话而兴冲冲奔来探听敌情的沈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顾凉的时候，只听到了五个字。
“无耻，且皮实。”
沈黎兼林城都默了。
说起沈先生的无耻，沈大小姐心有戚戚。
沈先生自小就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样子，顶着一张如山水泼墨的清俊面皮，带着春水般温柔的笑意，看着纯善无害，且无辜。
沈家是门风甚谨，在早些时候，就是大家氏族，所以骨子里有着根深蒂固的孔孟思想。沈家子弟早些时候都被送进私塾，到了现在，就是送进公立学校。
而沈先生小时候，对中国式教育必存在的抄写作业，深恶痛绝。于是当他拎着小耽美文库回家的时候，看到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描红的小沈黎的时候，紧锁的眉头倏地就舒展了。
“我沈家的女儿，都是冰雪聪明的孩子。”沈先生说着，抽去了沈黎正在写着的本子，从包里拿出一本本子取而代之，对着小沈黎懵懂无知的漆黑眼珠，笑意温柔，“描红总归不是自己的。阿黎乖，练抄写吧。”
说完，沈先生施施然地走了，留下小小的沈黎看着一个个笔画复杂的字憋红了一张包子脸。
到底是刚学写字的孩子，作业本一交上去，那歪歪扭扭勉强工整的字迹看得老师呕了一口老血，对着沈非墨那张如玉琢磨的小脸怎么也说不出重话，只好干巴巴地问了一句，“这字，怎么和你的不像？”
沈非墨看着那些字，黑瞳水亮，模样无辜，“写累了，就歪着写了，仔细看还是像的。”
老师泪目，觉得除了都是黑色的，看哪儿哪儿都不像！
自此，沈黎被沈非墨一奴役就奴役到了现在的娉婷年纪。
可是，皮实一说又是什么呢？
顾凉冷冷一笑，“沈先生脸皮忒厚，怎么戳都戳不破，结实得紧。”
沈黎捂脸，深觉丢脸。林城却问了一句，“你怎么发现沈先生脸皮厚的？我看着，挺精英范的，还挺和善的。”
“呵呵，”顾凉皮笑肉不笑，看着这傻大个突然就气愤了，“别废话，买菜去！”
差点忘了被沈非墨“施了大恩”的还有这小子，自己既然承包了做菜，买个菜还是由他来吧。
顾凉绷着个脸，坚决不承认是自己囊中羞涩的缘故。
说是家常便饭，顾凉也就没怎么鼓捣，随便弄了个三菜一汤就把金贵的沈先生请上了餐桌。
“粗茶淡饭，希望沈先生不要嫌弃。”顾凉看着对面的男人，笑成两个月牙儿，“沈先生的人情我就这样还了吧。”
一点也没客套，顾凉一句话抛出来是要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了。
“当然不嫌弃。”沈非墨夹了一筷子青菜，青菜翠亮，看得出顾凉的厨艺也是不错的，“顾同学这般客气，倒叫我不知道对舍妹如何交代了。”
顾凉呵呵了两声。
“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沈非墨斯文而快速地扒饭，一边不忘再套一套顾凉同学，“不如在我家招待一下顾同学吧，阿黎想来也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