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他也不称职,当着陈少奕的面打游戏,娘炮被勾的心里痒痒的,但是只能看着花钰玩,那小模样终于让花钰解气了些。
自陈少珺回学校以后,空出来的那张陪护床就空了。花钰坚决要自己一个人睡那儿,不想再和陈少奕躺在一起。
但陪护床又小又硬,他一个一米七几的男生躺上去还是会觉得挤,所以花钰躺在上面的时候几乎都没有睡着。
这样的失眠让他发现了陈少奕晚上的小动作。
娘炮会偷偷地摸下床,然后偷偷地蹲他面前看他。屋子里的光非常暗,陈少奕却能准确地找到他的嘴唇,并且温柔地吻了吻。
意料之中。
花钰没有打破这种静谧的暧昧,他继续装睡,心里想着娘炮偷亲他的时候是不是也会红着脸呢。
一下没够,陈少奕又亲了几下,然后像结束仪式一样亲亲他的额头,这才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过了会儿才回到床上。
花钰在一片黑暗里睁开了眼睛。
嘴唇上还停留着陈少奕唇的触感,花钰摸了摸自己的嘴,然后翻了个身,无声地叹出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恐怕是要完蛋了。
上次来给他们做笔录的警察过来探望了一次陈少奕,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陈少奕的伤构成轻伤二级,街舞社的其他人里有一个指骨折伤,另外几人也有不同程度的皮外伤,所以肇事的那一伙人满足了判刑条件。陈少珺前男友说想见陈少珺一面,让她帮忙跟他弟弟求个情。警察把这事跟陈少奕说了:“如果他们造成的伤害小,调解还是有可能的,但现在这种公诉类案件是不能民事调解的,毕竟受害者并不止你们,希望你跟你姐姐说明一下。”
陈少奕哼了一声:“还民事调解呢,我巴不得他多坐几年牢。”
所以最终的结果差不多就出来了。因为是聚众闹事,影响比较大,前男友被判刑三年,他带的那些小喽啰们则是一年到三年不等,外加赔偿。
花钰特别担心:“听说表现好的话是可以减刑的对吧?万一他出来了找我们算账怎么办?”
“没关系的啦。”陈少奕说,“我会保护你的花花。”
“我并不是怕这个……”花钰感觉自己被小瞧了,“我是担心他对珺姐不利,这很明显就是个记仇的人,现在应该更恨我们了。”
“唔……”陈少奕想了想,“陈少珺她还有两年就毕业啦,比较危险的反而是我们哦。”
花钰:“……”
“不过也没办法啦。”陈少奕用手指点着下巴,“如果他要再找麻烦,我们再想办法解决吧……花花先帮我把这个指甲涂完嘛。”
花钰:“……”
陈少奕的好心态感染了花钰,到了陈少奕出院那天,他也把自己的那些担心给忘没了。
娘炮在受伤之前是个黏人精,受伤以后黏人等级更上一层楼,眼睛多离开花钰一秒都不行。
花钰也比以前惯着他,陈少奕想黏着就让他黏着。
这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他们和隔壁床的女孩儿道别,女孩儿特别舍不得他们走,几乎是挥泪送别。
陈少奕:“人间自有真情在呀。”
花钰:“……”
陈少珺补充:“不,人家只是喜欢看你俩搞基。”
陈少奕捂脸:“哎呀,真是的,说的那么直白~”
花钰:“……”
办完了出院手续,他们就看到陆徐之他们已经等在出口那儿了。陈少珺眼尖,瞅见俩人是手拉手,吹了个口哨。
程祺害臊,马上要甩开陆徐之的手。
陆徐之笑呵呵地又拉紧了些。
这种别别扭扭甜甜蜜蜜的气氛把围观的三人腻到了,陈少珺第一个受不了,提出他们应该先出去搓一顿,庆祝陈少奕出院。
虽然陈少奕觉得没什么好庆祝的,甚至还有点可惜。以后都没有借口可以让花花喂他吃饭,真是太可惜啦。
花钰很明显不知道他的烦恼,一路上都在调侃程祺,程祺被他烦的不行,反嘴问:“就知道说别人,你知道你和陈陈该怎么办嘛?”
这一句话把两个当事人都问怔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并没有在医院嘿嘿嘿这种危险的事情。
陈陈势必是要学会耍流氓的,但是人设不能崩!
☆、第39章 卅玖
程祺的那个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
他们要去的地方刚好到了, 花钰适时地避开了这个话题,他一下公交就走去陆徐之身边, 问他具体该怎么走。
程祺跟在他们后面,低声嗤笑了一声:“胆小鬼。”
走了两步, 陆徐之忽然停了下来, 回头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
“一起走。”陆徐之过来拉住他的手, “别走丢了。”
“谁要你牵,这大街上呢!又不是小孩子了, 多丢人。”
“我们牵手是我们的事,跟别人又没有什么关系。”陆徐之头也不回, 手牵得紧紧的, “我不觉得丢人。”
花钰自觉地离他们远了一点, 随后撞上了身后的陈少奕。
陈少奕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花花?”
这个角度忽然让花钰想起来, 那天晚上陈少奕抱住他亲吻他的耳朵时, 他完全不能挣扎的场面。
他装作不经意往旁边一偏, 走到了陈少奕的旁边。“咱们离他们远点, 腻歪死了。”
陈少奕小心翼翼地看了花钰一眼, 几根手指撮来撮去的, 然后小声问:“花花,我们也可以牵手吗?”
花钰:“不可以。”
“……哦。”陈少奕有些小失落地收了回去。
“照顾一下我的感受。”陈少珺感觉自己被无视的很彻底,冷冰冰地开口了,“再这么乱秀恩爱,老子就烧死你们这种同性恋。”
花钰和陈少奕齐齐一抖,自觉分开了一个拳头的距离。等陈少珺越过他们走远了, 花钰才反应过来。
谁是同性恋啊?
“我以前听琪琪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哦。”陈少奕走到半路,忽然起了这么一个话头。
花钰纳闷:“怎么了?”
“琪琪很少给家里打电话呀,几乎没有过,我听见的那一次好像也是他在和谁吵架。”陈少奕说,“我第一次见琪琪那么凶,而且偷偷哭过的样子。”
花钰回想了一下程祺那张总是吊儿郎当痞帅痞帅的脸,有点想象无能。
“我觉得琪琪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哦,很没有安全感的一个人,所以花花你不要总是问他和陆陆的事啦。”
花钰脑回路一时没转过来,“他们不是眉来眼去很久了吗?哪儿来的没有安全感。”
“不是这个问题啦。”陈少奕蹙着眉头,轻轻叹道:“花花你怎么能那么笨呀。”
花钰:“……???”
他扬起手来作势要打他,“你现在胆子很大嘛,都敢说我笨了?”
陈少奕嘿嘿一笑,抓住他的手握在手里,紧紧抓住没再放开。
“花花。”陈少奕说。
“干嘛?”
陈少奕低头靠近他的耳朵:“喜欢你。”
花钰猛地又遭遇了一记直球,扭头没说话,但红赤赤的耳垂暴露在头发外面,仿佛就是最好的回答。
几个人的晚饭都上全了以后,陈妈妈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让心虚的陈少奕一下没敢接。
他们和校外青年打架的这件事没敢告诉家长,这几天也一直是花钰帮忙在微信上稳定父母的情绪。学院那边应该也不会说,一般都是能压则压,现在对外的说法普通的纠纷。现在猛地过来一个电话,他们一下就联想到他们是不是知道了真相。
“接吧。”花钰想了想,“没事,他们应该是不知道的。”
花钰同学立了一个假flag。
因为陈妈妈很快就在电话里哭了起来,问陈少奕的伤到底怎么样了,怎么可以不告诉爸爸妈妈呢,怎么可以跟人打架呢。
她一哭就把娘炮也说得想哭,委委屈屈地说是对方过来找麻烦的,人家也不想打架的嘛。
母子二人相对哭诉了一会儿,电话又转到了陈爸爸那儿。陈爸爸说:“好样的,爸爸终于看到你变成一个男人了!为你感到骄傲!”
陈妈妈在那边尖叫:“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孩子不是这样教育的!”
鸡飞狗跳了一阵,陈少奕才终于在大家精彩的表情中,心有余悸地挂掉了电话。
“是警察小姐姐他们刚刚通知的。”
听完陈少奕的话,花钰心里就咯噔了一声。
果然,他手里的电话已经被轮番轰炸了。
大姐和二姐几乎是抢着在说话。
“小玉!我是大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学校打架了?伤到哪儿了?都轻伤二级了?是腿断了?……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说!你还是我们的小玉吗!……你们没杀人吧?啊?你快说话啊你要急死我吗哎呀老二你先让我说完!”
花钰:“……没有杀人,真的没有,你们把我想的太厉害了。”
“那就是腿断了?!”二姐几乎是在尖叫了。
“也没有。”花钰一边叹气一边往外面走,“受伤的不是我,就是被人打了一拳,现在淤青都快化没了。”
“到底怎么回事?”电话又到了大姐那儿,“怎么会突然打架了呢,你可是从来没有打过架啊。”
“这个太难解释了。”花钰捂着电话,“是有人过来找我们社团的麻烦……”
“你加的什么社团?居然还会被人找麻烦?!”大姐又抢过了电话。
花钰捂住脸:“……”
他给两个姐姐保证了又保证,回去以后拍个全须全尾的视频给她们审阅,这才被放回去吃饭。
几个人的神色各异,陈少珺很明显是高兴不起来的,怎么说事情都是因她而起。陈少奕抬头和他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程祺和陆徐之正低着头,最后是程祺打破了尴尬:“你们家里人都挺关心你们,这挺好的。”
“过度关心了。”花钰说,“有时候我怀疑我放个屁她们都要追根究底问我今天是不是吃太多了消化不好。”
陈少珺被他这句话搞得没法好好自责,忍俊不禁:“行了……吃饭呢。”
程祺没像往常一样调侃花钰,而是淡淡地笑了笑:“挺好的。”
也许是事先被娘炮说了那些话,花钰听出来程祺语气里居然有些羡慕。
“先好好吃饭吧。”陆徐之说,“你们大病初愈不容易,咱们用果粒橙庆祝一下。”
几个人举起杯子远远干了一杯,陈少奕喝完以后就开始对一桌子的饭菜虎视眈眈。
花钰下意识问他: “想吃哪个?”
“那个,还有那个。啊先要这个!”陈少奕马上美滋滋地开始点菜,花钰就给他夹,但是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送货上嘴。
陈少奕都张开血盆大口了,眨眨眼睛,指着自己的嘴:“啊——”
“你还当自己老弱病残呢。”花钰冷酷地哼了一声,“又不是手断了,自己吃。”
“嘤,好冷淡啊!”
陈少珺微笑着拿起筷子:“我不冷淡,来你要先吃哪个,姐给你塞嘴里去。”
陈少奕:“……”
全场安静了。
花钰私以为鲁迅先生有一句话说得很好:能打败小怪兽的只有奥特曼,能制服娘炮的只有御姐。
他们回到学校以后才发现校门口多了个安全通道,学生统一从那边绕过去。
保安们显然是因为之前疏于管理让社会青年带了凶器进学校的事被教育了,这会儿坐在帐篷底下看得特别仔细。
虽然花钰觉得那个钢管可能就是在学校里捡的……最近图书馆在翻修,旁边经常堆一些边角料之类的,这种能伤人的东西不难找。
陈少奕他们通过了检查,又看见门口挂着的“外卖禁入”牌子,一时悲从中来:“咦,连外卖都不让送啦?”
“估计要等过了这阵风头,这段时间都不能放松警惕。”陆徐之说,“而且又不能明面上说出来让学生害怕,所以只能从其他方面下手。”
“这样不还是会让人害怕么。”花钰无力地叹了一句。
陆徐之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陈少珺在半路和他们分开,花钰站了一会儿,看着她渐行渐远,问回过头来找他的陈少奕:“你现在还害怕她吗?我说珺姐。”
“挺害怕的。”陈少奕怂怂地靠着他,“因为她凶嘛。”
“你眼里谁不凶。”花钰嗤了一声。
“花花就不凶,花花可温柔可好了。”
娘炮现在讨好起人来一溜一溜的,嘴巴抹了蜜似的甜。
花钰居然觉得听着很是受用,勾了勾嘴角,但手上还是推了他一把。
“你可拉倒吧。”
“真的,人家是说认真的啦。”陈少奕又重新黏了上去。
“我说……后面的直男们,别腻歪了。”程祺在前面喊了一嗓子,“大庭广众之下呢。”
“这小子。”花钰笑了,“我迟早把他叫假床的音频放出来。”
陈少奕:“!”
“咦咦咦?”娘炮似乎受到了冲击,“什么叫……假……?”
“关你屁事。”花钰又笑着推了他一把,“离我远点,我可是直男。”
作者有话要说: 鲁迅:我没说过那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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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又来晚了。感觉最近犯水逆诸事不顺,昨天智齿发炎还有点低烧疼的受不了就没码字,今天又碰上论文定稿。然后买男神的比赛门票的钱还出了岔子耽搁了一晚上,所以耽误了更新的时间。
让大家久等了。
然后还要请个长一点的假,之前我在读者群里也说了一次,因为我马上就要论文答辩了,法语系的答辩过程也全是法语,所以要准备的东西非常多,我未来三天都没有时间码字,答辩完的当天还有谢师宴班级聚餐这样的一大堆事,所以只能十四号以后才能恢复更新。
感谢大家不离不弃了,我会尽快回来的!也祝我答辩顺利吧!么么哒!
☆、第40章 肆拾
程祺和陆徐之回宿舍待了还没三分钟, 又齐刷刷地出门了,因为他们需要空间谈恋爱。
520里一下又空了起来, 只剩陈少奕和花钰两个人。扑上床的那一瞬间花钰有种阔别自己的床好几年的感觉,他呈大字型摊在床上, 眼看着陈少奕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坐在他旁边, 又往旁边偏了偏身子, 给他让出半边床来。
陈少奕马上美滋滋地跟着他并排躺上了。
花钰偏头看了眼他还绑着的手,伸出手指在上头戳了一下。
“你手不方便, 以后就睡我床上算了。”
“哎!”陈少奕猛地坐了起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可以吗可以吗?”
花钰:“然后我睡你的床。”
“……怎么这样嘛。”娘炮嘟着嘴。
“你这人能不能有点病人的自觉?”花钰恨不得敲开他脑子看看, “这床这么挤, 平时睡都伸展不开, 你现在受伤了万一压到了怎么办?”
陈少奕又躺了回来, 偏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花钰, 笑了。
“怎么跟个傻子一样。”花钰说。
“花花好温柔啊。”陈少奕轻声说, “我最喜欢花花了。”
“……”他就知道这人告白起来没完没了, 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你今天还要擦身上吗?”
“要!”
陈少奕等他这句话很久了。
之前住院的时候身体清洁是护工在做,毕竟他伤着的是骨头,而且在愈合期,别人没经验不好瞎动,就算他想让花钰帮自己擦身花钰也不敢。现在可算又有了个能近距离接触的借口,娘炮高兴得小尾巴都摇了起来。
花钰当保姆当出习惯了, 服务特别周到,把水温调到差不多了才敢用布巾沾着往娘炮背上抹。
兴许是之前发生的尴尬事件太多,导致花钰对陈少奕的身体有种莫名的感觉。他的目光在碰到裸.露的肌肤时,就像被烫了一下似的,马上缩了回来。
“花花?”陈少奕有点冷,他搓了搓手臂,催促了一声。
“哦。”花钰心里啐了自己一口,也不管手上的力道是不是重了,抓毛巾在他背上瞎几把搓。娘炮觉得有些疼,但是他怕说了花钰就嫌他麻烦不干了,所以瘪着嘴忍着。
直到娘炮一张白皙的后背被搓得发烫发红,花钰这才良心发现,动作轻了些。
“你傻吗?”花钰摸着他脖子后面红得不像样子的那一小片皮肤,“我下手没轻重你不知道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