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孽徒完本[古耽]—— by:容溶
容溶  发于:2017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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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
“汝意已决?”
“吾心坚定!”
“求道艰难,汝无惧?”
“初心不悔!”
一旁的蒲团上,本来端坐着,正在翻看含有醒世之意的大道类书籍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严戒堂长老坐下的第一弟子,也是唯一一个弟子,此刻正不安的坐在蒲团上,屁股东抬抬,西挪挪,难受的不得了。虽说往日里早已习惯了这种一坐就要好几天的苦修,但是今天哪怕让他多待一刻,他都觉得如坐针毡。
偷偷抬眼向斜上方望去,那里是一本正经,如往日一般闭目专心悟道的师父,恩,这没什么奇怪的。可是那笔挺挺跪坐在师父前面的人,却是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啊!
掌门的亲传弟子,北菰玦,一个放在整个修真门派都是响当当的天才人物,此刻正在向他的师父,掌管整个靖栾宫纪律的长老——穆芹,求教。
其实本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个门派里的大师兄,深知自己的职责,跑来向靖栾宫在规矩方面最具权威性的人讨教,怎么说也都在情理之中。
可是那个人是北菰玦啊,从进宫门起就被师父给标上不可教的熊孩子记号的野猴子,虽说现在比起以前是好多了,可是师父让他学的规矩,他还是能赖就赖,从来就没有好好学过,总是能把师父气得几千年的庄严肃穆性子给爆出火来。
但眼前的一切却又是真真切切发生着的,实在是太反常了。
从那人进入屋里行完标准的尊长礼,一丝不苟的理好自己的道服跪坐在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没有一点不庄重的皮样开始,师父的眉眼虽然只是抬眼看了他几次,但是那几次里,一次比一次的赞赏意味浓厚,这些变化对于他这个随时关注师父的神色,好揣摩这次到底该跪多久看那些枯燥无聊书籍的这个可怜弟子而言,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
师父现在对这个改邪归正的北菰玦很满意。
尤其是在北菰玦表明要好好向师父求教时,师父那脸上一副浪子回头、孺子可教的满意之色,虽然被满脸的皱褶和银白的长顺胡须藏得好好地,可是这些微不可查的变化怎么能逃得过他这一双厉眼。
真是……谢天谢地啊,终于有个人可以陪他一道分享师父的无聊洗脑了,不管那人是谁,就算再怎么奇怪他也不介意了,总之北菰玦刚才说了,他要好好在这里悟道,悟什么道啊,他在这里对着满屋子的纪律手册,还有那些什么警世案例以及修身养性的大道书籍,悟出的道就是他快要变成一个不知肉味为何物的和尚了,师父说要戒欲,呜呼哀哉,戒什么欲啊,他修的不是佛道啊。他要吃肉,要找道侣,修道不就是为了随心所欲,风流快活吗(绝对不能让师父知道)。
不过,现在终于有人可以分掉点师父的注意力了,真是太妙了,两个人受难,总比一个人吃苦来的心里平衡舒服些。
北菰玦静静地坐在屋中,神色端庄,好像正派的一丝邪风都无法侵入他体内。
从今天起他的修行就是在这严戒堂里好好看书,打坐,然后继续看书,打坐。哼,看不把那个小冤孽给憋死。
老子我就是不高兴学本事了,那些师父刻印在我识海里的功法,我就是不去触发,看你还能从我这里偷到什么好处。
北菰玦心里面如意算盘打得噼噼啪啪叮当响,面上却是看不出一丁点小心思,一副庄重模样,在这满是教人如何做人行事的大道书海里,越发显得不可亵渎,高高在上。
他现在已经是金丹期了,有的是时间陪一个还没有结丹的白眼狼浩着,可燕青珧,哼,那还真要看他能有几分本事了。
当燕青珧被北菰玦领着一起来严戒堂悟道打坐的时候,小小的孩童没有一点对于陌生之地的好奇模样,乖巧地北菰玦让干嘛就干嘛。
那副听话懂事又有礼的模样,真是让人看着满意。连那个一向不苟言笑的穆芹,脸上都显出了一点赞赏之意。
哼,果然是心机有够深沉的。
想他这个年纪,还不知道野到哪个山头去了呢,这小子倒是会做人的很,这装的,唱戏的的名角恐怕都及不上这小子会演戏。
“吾徒,自今日起汝便与吾一同在此参悟大道,坚定求道心性”
“……是”燕青珧轻轻应下,双手垂握在两侧,几不可查的收紧,却又立刻放松。他不知道北菰玦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像在皇宫里教他念书的老先生一样,满身的酸腐气,一开口就是让人恨不得拔了他舌头的蠢话。
低着头,双眼四处打量这沉闷没有任何修仙意味可言的破屋子。他现在还没有结丹,这样悟道哪能助他修行,不知道北菰玦心里面是怎么打算的,虽然那些功法刻印在他的识海中,可若是没有北菰玦相助,他还是无法自行修炼到结丹的。
难道这个缺心眼的蠢货以为他能与他一样自行悟道结丹吗!
薄嫩的双唇轻抿,他不知道北菰玦这个懒胚是如何创造了那个奇迹,只用了短短二十年就结丹。从他跟在他身边起,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后来确定这个人真的是胸无大志的一个庸人,原本的小心侍奉就变成了万分的嫌弃与不满。
他堂堂皇子,居然要伺候这样一个粗鄙之人,更可恶的是,他必须仰仗这个人才能修道,可是这个人有哪里及得上他。人人都说他是大寒国最聪明的皇子,可是他现在却还要一个下贱的平民来教导。
没错,他已经从其他人的口中知道了北菰玦是一个被掌门捡回来的小乞丐。
他与他,本该他才是那个耀眼的,应该被众人仰望的人,可是他现在却要如此作践自己,被一个贱民压在脚下。
北菰玦,你个蠢货,这样让我修炼,怎么可能顺利结丹。
如玉一般可爱的孩童沉稳地坐在蒲团上,神色自然,也没有因为打坐时间太长而有一句怨言。
这让屋子里的其他两人都是一阵心喜。
穆芹喜得是,不错,这是一颗好苗子。
周季喜得是,太好了,又有一个人来陪他一起被摧残了。
北菰玦时不时观察燕青珧的神色,这小子倒是能装,也能忍。不过,若不是他这么会掩藏自己,他上辈子怎么可能到死才发现他的真面目。
不管怎样,虽然他挺受不了严戒堂这个能把人憋出病来的闷地方,不过现在除了算计燕青珧这混小子,在严戒堂里好好待着,把别人对自己的印象转过来那也是很有必要的,他可不希望再被这小子坑的时候,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表示愿意相信他。呵呵,原因吗,自然是因为他平时就没什么好名声,靖栾宫里的人都认为他好吃懒做,什么坏事都是他干的,就算他没干,也肯定也是因他而起的。
这人的名声一旦坏了,那被扣了多少个屎盆子,别人也不觉得奇怪,你本来就臭的很,再浇点粪,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冷眼扫向燕青珧,那人如今还看不出日后的笑里藏刀样,但是他可是记得很清楚的,自己混吃混喝的时候,这小子装的那个鸟样,现在想想,自己怎么就真的以为他是在为自己好呢,完全是在抬高自己,然后使劲把他往泥里踩啊。
北菰玦想起上辈子那些个破事,不禁一哂,还真是有够蠢得。
他的好徒弟在他这个毫无形象可言的师父身后鞍前马后的紧跟,他是舒服了,可是在别人的眼中,他就是仗着师父的身份,欺压忠心耿耿的好徒弟,那叫一个不识好歹啊,喝,他是何德何能,让一个被所有人奉为真君子的燕师兄(师弟)给当佛爷一样供起来。
四人各怀心思,安静地打坐,万年来总是令人闻风丧胆,躲闪不及的严戒堂,第一次有了人满为患的感觉(穆芹的自我感觉)。
这以后,热闹的日子可就多了!
第8章 第七章
“菰玦师兄,这是我用鲜纯甘霖与百花甜蜜,花了整整5年,用师父的九紫碧炉练成的香魂丹,吃下去,唇齿留香,同时还能提高功力,菰玦师兄,你就尝一颗吧”明丽动人的美人,此刻穿了一身粉嫩裙装,领口恰好落在引人遐想的雪白上方,看不出一点轻浮形态,却又偏偏勾人的很。
北菰玦看着蓝烟儿送到自己面前的那一盘泛着扑鼻香味的香魂丹,一阵头疼。
这种女孩子家家喜欢的东西,送给他一个大男人干嘛,把自己弄得浑身香喷喷的,发、浪啊!
但是这些在北菰玦眼里毫无用处的废丹,却是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艳福。这香魂丹可是女修中,如今送给自己心悦的人,最最时兴的东西了。
虽然男修门也不知道这些女修送这些东西有啥意思,让自己中意的人染上和自己一样的味道,难道就很有意义吗。不过,只要有人看中自己,那还计较些什么,只要人家高兴就行。
至于北菰玦这个从小就只关心今朝的肚子有没有饱,明天的伙食有没有着落的俗人,对于这些仙门雅事,却是半点不识货,谁让这些东西一点实用性都没有。
眼角瞥见躲在暗处交头接耳,鬼鬼祟祟的众人,再低头看向红着一张俏脸,伸出一双细滑手臂,举着托盘的蓝烟儿。莹白的皮肤随着托起的双手,从薄纱中一点一点透出,渐入眼帘,胸前的隆起随着紧张的呼吸加速起伏,娇小的人儿在他的伟岸阴影下,显得无助而又可怜,这番景象,透着股撩人的香艳,却又因为那美人的羞怯,显得纯情无依。
北菰玦头疼地真想一巴掌扇飞了这个爱给自己惹事的女人,但打女人什么的,又是一个弱的只要自己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的女人,真的是很不光彩。
哎,难道还要他以后见了她就躲着吗?从小到大他怕过什么!就连死过一次,也没让他觉得人生阴暗的,就该生无可恋的爱死哪死哪去。难道他以前把这小丫头毫不放在眼里,现在就要因为之前的阴影,一辈子见她就躲吗,简直可笑。
“汝之心意吾胜感激,然,吾所求之道,需舍弃那凡俗留恋,汝之美意,吾弗能受”念完一段文绉绉,连他自己都差点咬到舌头的愚蠢唠叨,趁着蓝烟儿听得云里雾里分心之际,北菰玦一个转身,又闪了。
既然躲起来没面子,打了又不占理,那我就酸死你,反正我就是个迂腐木头,看你拿什么来打动我!
看着那人再一次舍自己而去,蓝烟儿的眼圈泛起一层水光,但是很快又被一抹怒色取代。
真是可恶,这人接二连三地不如自己的意,不给自己机会接近,这样她还怎么找到他快速结丹的秘密。
“小师妹,别难过,你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大师兄不识货是他的损失。这些日子听说大师兄正向那个严戒堂的老迂腐求教,你看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哪能懂你的婉转心思,你这样对着一根蠢木头献意,简直让人心疼”那人说着就要揽上蓝烟儿的香肩,可是蓝烟儿这样自小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的明珠美人,又哪是旁人随随便便可以窥伺的,向来只有她不要的,其他人的妄念岂能轻易近她的身。
“师兄”美人儿转身嫣然一笑,巧妙地躲开了那只欲伸向她的臭爪子“菰玦师兄道心坚定,我们都要向他好好学习,是我唐突了”说罢便轻转香躯离去,徒留那抹馨香萦绕鼻尖,烙印在那名弟子心田,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敲晕了脑袋——这靖栾宫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避开了蓝烟儿的纠缠,北菰玦没有马上回严戒堂继续装模作样,而是随意在宫内四处走动,逮着一个就要来两句宫规教条,把遇见他的人一个个脸都说绿了。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北菰玦这个最不懂规矩的家伙抓着,然后一条条细数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什么穿的不规整,仪态不庄重,走路左右脚跨出的幅度不正确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简直头顶上怒地轰隆隆,恨不得诈死眼前这个满嘴礼义廉耻的二愣子。
老子还要你来教!!!
这些个破规定谁记得,而且又是谁会对这种事情较真!
可是他们左瞧右瞄,就是看不出北菰玦哪里有问题。没错他是大师兄,辈分上他们得听他的,可是他们心里没一个服气,但是对于眼前这个自从进了严戒堂,从头到脚都严谨端庄的一丝不苟的大师兄,就算他们想呛声,也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呵呵,笑话,想他北菰玦这个死过一次的人,其心计又岂是你们这些智力跟不上我的突然转变的狼崽子们能明悟的,哼,就等着被我坑死吧。
心里面这样讥笑地看着眼前这些一脸怒容,却又偏偏不能犯上的同门,北菰玦自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这被同门给冤死的心伤,有那么点爽快地愈合了些。
为求这戏演的逼真,北菰玦就算是遇见了自己的长辈师父们,也是一脸欲言又止,但是眼睛死盯着那犯事长辈的一脸纠结样,搞得那些活了千万岁的厚脸皮仙门老道们,一个个被这火辣辣的视线盯得老脸都要绷不住了。
而北菰玦在回到严戒堂以后,对着穆芹呜呼哀哉了几句,感慨了下这靖栾宫内让人忧心的不正之事,搞得严戒堂长老这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之后这穆芹去找了那些除了他师父,掌门之外的高位者们,谈了些什么,就不是他关心的内容了。
北菰玦坐在严戒堂内,一条条背诵靖栾宫的宫规,模样安然自在,与如今外面人人自危,害怕自己行差踏错,被自己的师父给压着抄上一千遍宫规教条的水深火热来,简直恍若两个世界般安静。
这些天他都乖乖躲在严戒堂内,风口浪尖上,他这个始作俑者就不好再出去拉仇恨了,反正从今往后,他的名声恐怕就要与这严戒堂一样,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了。
这个甚好,与上辈子因为在他人眼中放浪形骸的模样,然后被人嫌弃不愿与他为伍的情况比起来,此等微妙状态,很让他满意。
但是北菰玦满意了,严戒堂里除了穆芹之外的另两人,这日子就难过了。
本来因为在严戒堂修行,周季的朋友就挺少的了,现在这样一闹,更是连愿意跟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反正他是跟北菰玦一块修行的,那么他跟那个蠢木头,哦不,现在是一个脑袋被堵住了的迂腐白痴,就是一国的。搞得周季这本就色彩少的可怜,将近黑白的人生,越发的了无生趣,只得在这严戒堂里,对着三个老中少男人,虚度光阴,哎!
至于燕青珧,他一个根基差,又没结丹的小屁孩,在其他人的眼中简直就跟蝼蚁一样卑微。他们不能对北菰玦怎样,但是师父有错,让这做徒弟的来还点债,总归也是合情合理的。
于是在经历了洗个澡,莫名其妙被人泼了一头冷水,上个厕所,也能踩破木板,搞得一身臭烘烘的之类等等小小意外以后,燕青珧就尽量能不离开严戒堂,就乖乖待着不出去。
这些时刻注意燕青珧动向的北菰玦当然都清楚,心里面那个舒爽啊,别提多开心了,而且照这小子记仇的个性,这些人以后肯定会被他揪出来一个个弄死,一丘之貉,谁弄死谁还不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这些好戏,恐怕他要有一阵子看不到了,哎,可惜啊!
在严戒堂学习了数月,北菰玦便带着燕青珧下了山,说是要去凡世间悟道,其实是去找那个上辈子本该属于自己的机缘。
低垂下双眼瞄了下跟在身侧的燕青珧,北菰玦心中冷笑,若不是怕他一走,这家伙又搞出什么事情来,他也不会把这膈应人的孽障带在身边。
况且在弟子结丹前,按照靖栾宫的宫规,本来他就该时时看顾着自己的好徒弟,他现在这副刻板的形象,可不能自己给自己破了。
不过,上一辈子是他没有看清楚身边人的祸心,这一次,可是绝对不会再犯傻了。
这人多的地方,事就多。
山下的凡人世间,如果连上一辈子加起来一起算,他已经有几百年没来看过了。
只不过一入世,就碰到有人偷自己的钱包,那小贼还真是撞大运了!
北菰玦带着燕青珧,化作凡间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公子与书童模样,出现在嘈杂的闹市中。只不过,这公子穿的衣服看上去较其他人而言,实在是有钱了那么点,华贵了那么点,那俊朗的风姿又招人注目了那么点。
于是,就被眼光晶亮的小贼给盯上了。
难得一下山就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北菰玦不苟言笑地思索着,待会抓住这个偷东西的小贼,到底该怎么再练习如何建立自己正气凛然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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