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喜欢你那我为什么要娶你?这么清楚的事情还需要解释吗?”
“就算你是真的喜欢我,但你也是真的伤害了我。”想到那双加勒比海般的漂亮眼珠,易维清心里一酸,眼中泪光闪烁。
“如果你说的是我把你从二王子手里抢来的事情,那我要告诉你,我这个人向来如此,看中什么东西就一定要弄到手,我这辈子都不会为这件事道歉。”
易维清伤心地低下头,脆弱地攥紧纤细的手指:“你还扇我巴掌,还拿烟头烫我的背。”
辛丰翎皱了皱眉,说:“那是因为……”
易维清鸦羽般的睫毛湿漉漉的,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我每天晚上睡觉只能侧着身子睡,不管穿什么衣服后背的疤都磨得生疼。”
沉默片刻,辛丰翎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道歉:“对不起,我前段时间真是被你气坏了。”
易维清抬起头,用无比忧郁的眼神深深地凝视他:“你是要说,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么?”
辛丰翎帮他擦掉脸上的水痕,动作有些粗鲁:“我是真心喜欢你,你不知道你那些话多伤我的心。”
易维清倔强地扭过头:“你赶走了我的王子,你已经把我的心伤透了。”
辛丰翎装作没听到他说的话,自顾自地往下说:“但是,在爆炸的那一刻,我想明白了。既然你已经跟了我,那不管你什么样我都要。”
“我不明白,我们只在俱乐部见过一面,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我?如果我毁容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这种假设的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我只知道,你好端端地活着,我也好端端地活着,我把你弄到手了,你还怀了我的孩子,那我们就不用去想为什么,只要想怎么办就可以了。”
“那我该怎么办呢?”
辛丰翎把易维清抱进怀里,用未受伤的胳膊紧紧地搂着他。
“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可以了。”
易维清呆呆地摸着自己的小腹,似乎还没有完成身份和思想的转换。辛丰翎低低一笑,凑到他耳边说:“真可惜,你怀孕了我们就不能做得那么多了。其实我很喜欢听你在床上学小猫叫,你一叫我就硬得不行。”
易维清推了一把辛丰翎,羞恼而无力地辩解:“我没学猫叫。”
辛丰翎捉住易维清的手,促狭地说:“下次录下来给你听听,跟小母猫叫春一模一样。”
易维清咬着嘴唇说:“如果我是小母猫,你不也是畜生么?”
辛丰翎哈哈大笑:“我是不是畜生你最清楚。” 说着,他就抱着易维清用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渣去扎易维清柔嫩的脸颊。易维清开始还做出嫌弃的表情,后来被辛丰翎捉弄得发痒不禁笑出声,索性就随他去了。
深秋的月静静地注视着大地,天地间蒙上了一层寒霜般的淡银色。瞿寰辰美丽的金发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秀美朦胧。看守王子的侍卫终于退下,瞿寰辰脚步匆匆地奔向亲王的寝殿。
整个亲王宫的宫人几乎都聚集在亲王的寝殿门外,见二王子到来,众人让出一条通道。瞿寰辰推开大门,直截了当地问:“父王,是你做的吗?”
亲王的寝殿空旷而安静,瞿寰辰听到自己的质问在房间中回响。
亲王妃垂手立在亲王的病榻边,她用那对没有一丝情感的湛蓝眼珠静静地注视着昏睡不醒的丈夫。灯光昏暗烛火明灭,直到瞿寰辰缓步走到母亲身边,他才发现母亲今夜竟然穿着一身无比华丽的宫装,她殷红的嘴唇上似乎沾染着鲜血,美丽的头颅上戴着出嫁时的王冠。
“母妃?”瞿寰辰愣愣地看着陌生的母亲。
亲王妃的红唇动了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二王子殿下——”
一群陌生的侍卫破门而入,为首的侍卫长皮笑肉不笑地说:“女王陛下紧急召见殿下,请二王子马上去王宫一趟。”
亲王宫的侍卫们也鱼贯而去,两方势力遥遥相对。瞿寰辰冷冷一笑:“女王想要我给他儿子偿命,我怎么可能去送死?”
女王的侍卫态度非常强硬,侍卫长的手已经摁在佩剑之上,瞿寰辰向前一步挡在亲王妃身前,千钧一发之际,大殿中忽然响起了一个突兀的声音。
那人说:“女王退位,大王子毙命,站在你们面前的二王子是王位第一继承人。女王没有权力命令二王子,你们也没有义务听命于女王。退下吧,否则将把你们视为叛国者绞死。”
说话者的声音是如此嘶哑,仿佛喉咙被千万根蜘蛛丝紧紧盘绕又浸在沼泽中发出的痛苦嘶吼。然而,那声音的一字一句又是如此清晰明白,女王的侍卫们犹豫又警惕地盯着二王子,而二王子则震惊地转过头,愕然地望着很多年前就已经被毒哑的亲王妃。
“母妃?刚刚是你在说话么?”
亲王妃冷嗤一声,高声道:“新王在此,上帝保佑新王!”
亲王宫的侍卫们群情激昂地应和:“上帝保佑新王,万岁!万岁!万岁!”
站在最外围的一批女王侍卫也丢下宝剑,跟随亲王宫侍卫一同振臂高呼万岁。很快,大部分人都选择顺应潮流臣服于新王,少数的顽固分子被众人当场制服毫不留情地送入了死囚狱。
一场宫廷政变就这样消解于无形,亲王妃往下压了压手,冷声道:“杀害大王子的凶手在此,新王将行使正义。”
亲王若有所感地睁开双眼,浑浊而布满血丝的黑色眼珠深深地凝视着妻儿。
众目睽睽之下,亲王妃从衣袖中掏出一把袖珍手枪,瞿寰辰压低声音焦急地问:“母妃,你到底想做什么?”
亲王妃把手枪塞进瞿寰辰手中,又跪立在病榻边,用哄孩子般的语调劝诱亲王:“俗话说血债血偿,您谋杀了女王的儿子,就必须拿自己的命去平息女王和国民的怒火,否则他们就要杀了您的儿子,您不想要寰辰偿命吧?”
亲王冷冷地盯着王妃,呼吸愈发急促而颤抖。亲王妃伸出右手捂住亲王的双眼。她的手上戴满了黄金宝石戒指,在昏暗的灯光中显得格外珠光宝气。
“动手。”亲王妃下达了残酷的命令。
瞿寰辰缓缓地举起手枪,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瞿寰辰手上。他的食指摁在扳机处,久久无法扣响。
亲王妃叹了一口气,起身夺过手枪,干脆利落地扣动了扳机。
砰。
鲜血自亲王的左胸潺潺流出,很快染红了天鹅绒被,重病已久的亲王濒死时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浑身都在剧烈地痉挛仿佛一条刚刚脱水的大鱼。
瞿寰辰格外不忍地背过身,却被亲王妃强行扳了回来,瞿寰辰不得不闭上眼睛,亲王妃道:“睁开眼好好看你的父亲,这就是凡人为权力死去的模样。”
瞿寰辰不得不睁开眼,刚好看见亲王眼球突出口吐白沫,他竭力地伸出两只扭曲的胳膊仿佛要抓住什么东西,然而一切只是徒劳的挣扎,他的身体宛若急速衰败的冬日枯枝,很快便轰然倒下。
宫人们给亲王的遗骸盖上了洁白的布,亲王狰狞的垂死神态被永远掩埋。
瞿寰辰喃喃地问:“母妃,真的是父王派人安置的炸弹么?”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女王得到了她的复仇,而国民得到了一个新王。”
亲王妃冷漠地看着人们处理丈夫的尸体,道:“寰辰,你听好。辛元帅的军队很快就会攻占邻邦,他会杀了我的父王和我的兄弟和他们的孩子,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瞿寰辰道:“母妃,既然我现在是新王,我就可以去和军部协调,请他们不要赶尽杀绝。”
亲王妃摇了摇头,道:“你在这个国家没有实权,军部不会听从你的意见,但邻邦就不一样了。那里是我的家乡,我很清楚那里的人民,他们固守传统、爱戴王族,这个国家绝不会接受王室之外的任何统治者。辛元帅杀了我的族人后一定会让你去邻?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罴坛型跷唬鹊侥鞘保憔突崾橇礁龉业耐酢!?br /> 瞿寰辰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他毕恭毕敬地说:“母妃,您是血统纯正的邻国公主,应该由您归乡继承王位。”
亲王妃道:“你有瞿氏的血,还有我的血,辛元帅只会同意由你来继承王位。”
瞿寰辰沉默不语,亲王妃转过身,抬起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寰辰,我的孩子,你要记住权力就是一切。你现在还无法控制帝国的实权,但是等你继承了我父王的王位你就会明白,权力就是一切。”
新王的加冕仪式在帝都大教堂隆重举行。
帝都几乎所有人都涌到教堂观摩加冕仪式,帝都以外的地区可以通过电视转播来见证这一历史时刻。大教堂里挤满了军官、政要和贵族,退居深宫的女王也按照礼节送来美好的祝福。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彩色落地玻璃窗在地面上投下绚烂的倒影,鲜妍的花束和红色的丝绒缎带装点着典雅端庄的内室,王室乐队奏响了严肃又不失喜悦的加冕曲。
人们围站在红毯两侧,当新王走到面前要躬身行礼,待他远离方可起身。缓步而来的新王仿佛一缕清风吹过麦田。他穿着缀有繁复刺绣的白色宫廷礼服,肩披白貂皮装饰的大红披风,金发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他那俊美端正又富有异国情调的脸庞是上帝的杰作,这样一个完美的君主与中世纪油画别无二致。
大主教主持了加冕仪式,新王跪在大主教面前庄重起誓,发誓他会遵循上帝指引,按照法律尽心尽力地治理他的国家。于是,大主教庄严地宣布他将加冕二王子为王。
在众人的注视中,大主教取过王冠,端端正正地戴在新王的头顶。这顶王冠是如此沉重,而新王的身形没有一丝摇晃。
观礼的人群凝神注视着圣坛边的仪式。身着军装的军部高官与他们的家属占据了距离最近视角最佳的位置。辛元帅虽然不溺爱孩子,不过他对辛丰翎这个年纪最小又战功赫赫的儿子别有几分怜惜。辛丰翎与他怀孕的妻子都站在辛元帅的左手边。辛丰翎刚出院不久,他的脸上还贴着一块纱布,右手的石膏也没有拆掉。他戴着军帽穿着一丝不苟的军队礼服,黑色的披风顺服地垂在身后。他的军靴擦得锃亮,双手则套着黑色的皮质手套。他拒绝妻子的搀扶也回绝了礼官建议的临时座椅,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撑着手杖,脊背挺得笔直。
易维清被礼服勒地喘不过气,但他顾不上解开脖颈间的衣扣,只是专注地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家人。小姨沈心荟和她的侯爵丈夫都来了,入场时易维清与他们短暂地寒暄了几句。沈心荟说易氏也收到了观礼请柬,易维清寻找许久才在教堂大门旁边找到了弟弟,不知为何,身为族长的易明德没有出席加冕典礼。
易维清凝神端详久未谋面的弟弟。易浩迪穿着一套黑色的三件套西装,他长得更高了,神态似乎也沉稳不少。那次的意外发情之后,易维清本还担心该如何面对弟弟,可是真的见到了弟弟,他又觉得那种事情不是什么大问题。易浩迪看起来是那么沉默严肃,愈发地有父亲的风范。
易维清心想,那次的意外发情不过是荷尔蒙作用下的事故,他和他依然是血浓于水的兄弟,这点是无法改变的。
“你在看什么?”辛丰翎忽然发问。
易维清收回关切的视线,敛容正色道:“没什么。”
辛丰翎沉默片刻,低声道:“你在责怪我吗?”
易维清反问他:“难道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么?”
辛丰翎目视前方,头戴王冠的国王缓缓起身,落座于王位之上。
“我指的是你当不成王后的事情,如果没有我的话……”
易维清惊讶地看了辛丰翎一眼,辛丰翎的军帽压得有些低,深邃的眼神皆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之下。
于是,易维清低下头,轻声说:“这种假设的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
大主教授予了国王权杖与宝球。国王右手持象征宗教权力的权杖,左手握象征世俗权力的宝球,神授君权的他平静而淡漠地注视着自己的臣民。纯净的光线透过教堂的落地窗倾泻入室内,几缕金线斜斜地落在国王俊美年轻的脸上,光影交织完美得宛若天神在世。然而,在场所有人都还记忆犹新,前不久就在这座大教堂中举行了大王子和亲王的葬礼。两位重要王室成员先后毙命给新王的政权带来了抹不去的血色阴影。
大主教扬声命令:“这就是你们的王,你们的统治者,你们无可争议的主宰。向他效忠,向他臣服。”
教堂外的仪仗队齐齐放出礼炮,乐队奏响了更加激昂雄壮的乐曲,教堂内外的所有人纷纷躬身行礼三呼万岁。
万岁。
万岁。
万岁。
新王的加冕仪式之后,辛剑锋元帅代表军部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在演说的结尾,他表示要将邻邦作为礼物奉献给新王。帝国的人民被元帅的演说调动起了深深的自豪与荣誉感,人群欢呼雀跃振臂高呼,仿佛邻邦已经是帝国的囊中之物。
复杂又冗长的典礼结束之后,人群如潮水般涌出大教堂。辛丰翎还要跟随父亲去军部开会,易维清表示自己可以独自回家,但辛丰翎坚持要先把他送回家再赶往军部。
两人正在教堂门口争执不下,忽而听闻一声欣喜的呼喊:
“哥哥!”
易维清惊讶地回头,易浩迪正朝他跑来,看样子是典礼一结束就在门外等候哥哥了。
辛丰翎眯了眯眼,伸手揽住易维清的肩膀:“这是你弟弟?长高了不少么。”
“哥哥,辛少将,我等你们很久了,你们在说什么呀?怎么像是在吵架的样子?”易浩迪分外热情地朝哥哥和哥哥的丈夫打招呼,易维清简直不敢认他了。明明前不久易浩迪还是一个叛逆粗鲁总是对哥哥恶语相向的高中生,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成熟懂事?
辛丰翎道:“你哥哥怀孕了,万事都得多加小心,我想送你哥哥回家,他却不愿意。”说着,抬手掐了一把易维清的脸颊,恨恨地骂道:“又不听话了。”
从前与瞿寰辰在家中举止亲密的时候,弟弟都会流露出嫌恶的表情。易维清怕自己又惹弟弟不高兴,连忙顺从道:“好啦,你要送就送吧,到时候开会迟到可别怪我。”
辛丰翎得意地笑了笑,刚要说什么,就听易浩迪真诚地说:“既然如此,辛少将您先去开会,哥哥就由我来送回家吧。”
“你?”
辛丰翎皱着眉头上下打量易浩迪。
易浩迪穿着黑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手臂里还挽着叠得整整齐齐的风衣。他比易维清高一个头,几乎快与辛丰翎视线齐平,但他的眼神是那样真挚又清澈,看不出一丝问题。
辛丰翎又低头看易维清的表情,易维清仰着脸万分央求地看着他,分明是很期待的模样。辛丰翎短暂地犹豫片刻,终于退让:“那么就拜托你了,弟弟,好好照顾你哥哥。”
“当然。”易浩迪微微一笑,伸手把哥哥牵到自己身边。
辛丰翎心中那点直觉般的顾虑终究被这对兄弟不可争辩的血缘关系所打消,有个军官跑来催促少将尽快动身,辛丰翎嘱咐了易维清几句便跟着军官离开了。
该死的混蛋终于走了。
易浩迪在心底咒骂了辛丰翎几句,忽然感觉胳膊被人搭住。
扭头一看,哥哥正小心翼翼地挽着自己的臂弯,像是想要久违地亲近突然变得成熟懂事的弟弟,又担心弟弟会不会在两人独处时突然翻脸。
笨哥哥,太容易看穿了。
易浩迪暗自庆幸自己想出的捕获哥哥的完美计划。他向来知道哥哥是最疼爱自己的,从上次的意外发情来看,哥哥对自己的爱完全可以与欲望混淆在一起。虽然利用言语辱骂和肢体冲突引出哥哥屈辱羞耻的表情也很有意思,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哥哥弄到手再说。
易浩迪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无限温柔地说:“哥哥,我送你回去吧。”
弟弟不是在逢场作戏,他真的变回小时候那个黏人又可爱的弟弟了。易维清欣喜极了,紧紧地挽着弟弟的臂弯与他一同登上易氏的车辆。
由于易维清嫁给了辛丰翎,所以易家也获得了出入军部住宅区的权限,易氏的私车长驱而入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易维清顺利地把易浩迪带进屋,易浩迪好奇地参观了哥哥与少将的宅邸。他拉着哥哥把客厅、卧室、书房、盥洗室全部转了一圈儿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一楼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