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凉知道吗？”顾旭突然一激灵，家里可不是他们两个人了，还有个孩子，得注意一下影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同性的，虽然现在同性婚姻合法，那也只是少数人。
“我没说，孩子懂事也没问，不用担心。”沈陌想起那个乖巧的小孩，也是欣慰一笑。
“哦，那就好。你明天不用上班吧？”顾旭问道。一般沈陌前天值了夜班，第二天都是不用上班的，只是这次去接了沈凉，时间上有点变化，他才问多一句。
“嗯，不用，我陪小凉去学校办转学手续，周一就可以上课了。”沈陌笑道，“先去睡觉，我去看一看小凉。”
顾旭点点头，站起身趁沈陌不注意在他脸庞上印下一吻，随即飞快地回房间了。
沈陌无奈地看着人的背影，走到弟弟的房间，轻轻推开门，发现孩子坐在床边发呆，有点好笑地走过去。
“小凉怎么啦，不习惯？”沈陌坐到人儿的隔壁，柔声问道。毕竟离开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不习惯也是必然。
“哥哥，小凉没有不习惯，就是有点像做梦，嘻嘻。”沈凉不好意思地笑道。
“傻瓜，什么做梦，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要去学校办理入学手续。”沈陌嘴上笑骂，心里叹气，这孩子还是太敏感了。
“嗯嗯，哥哥晚安。”沈凉笑笑，拉过被子盖好。
“那哥出去了，你早点睡。”沈陌把灯关上，留下一盏小夜灯就出去了。
沈凉等哥哥出去后，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下闹钟，调了明天七点的闹钟，方才沉沉睡去。
第5章 上学
第五章 上学
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了，沈凉看了看时间，起床换衣服洗涑，顺带把被子也给折好，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不知道哥哥和旭哥哥他们起床了没有。
沈凉环顾了一下客厅，没人，倒是厨房传来声响，沈凉挞挞挞地小步跑过去，哥哥他们起来那么早？
“哥哥，早上好。”厨房里沈陌正在做早餐，沈凉看见了乖巧地问好。
“早上好，过来把面条端出去。”沈陌听见声音回头看，弟弟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那里冲他笑。
“好。”沈凉应了一声，小心地端起面条走出去。
饭桌上，只有沈陌兄弟两人，顾旭不在。沈凉好奇地问道：“哥哥，旭哥哥不吃早餐吗？”
沈陌笑道：“旭哥哥周末不用上班，让他睡晚一点，吃完早餐我们就出门。”
“恩。”沈凉端起面条，小心地吹吹，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早餐了，以前跟沈年住一起的时候，因为沈年好赌，又常常不在家，有时候连生活费都会忘记给他，他也只能自己解决，经常饱一顿饥一顿，更加没有热的了。
两人安静地吃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沈陌先吃完，把碗端进厨房，又转身走进房间，从抽屉里面拿出两张卡，和几张一百块。
沈凉还在小口吃面，时不时眯着眼，似乎吃的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沈陌坐到沙发上，等人吃完。沈凉把汤喝完，碗端进厨房，快步走到哥哥身旁站着，自己吃了那么久，终是有点不好意思。
“小凉坐这里，哥有事跟你说。”沈陌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一会去办入学手续，但我有点事先跟你说。”沈陌拿起其中一张卡递给沈凉，“这是公交卡，里面我充了两百块，我会定期充钱进去，学校离家里和哥哥工作的地方都不远，坐公交或者地铁都可以，一会我会带你走一遍，你记住路线，平时下课要么就回家，要么就到哥哥那里，或者旭哥哥那里，知道了吗？”
沈凉点点头，接过哥哥递过来的卡，认真地说道：“哥哥，小凉知道了。”
“还有这张□□，是给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存了五百进去。”沈陌拿起另外一张卡。
“哥哥，我——”沈凉刚想说话。
“你先别说话，听哥哥说。”沈陌打断他的话，“哥哥一个月给你八百块零花钱，你还小，不能带那么多现金，所以我把五百块存进卡里，另外三百块你就带着。给你零花钱没有其他的意思，这是你的正常花费，零花钱随你自己支配，但只一点，不能乱花，自己要有分寸。这三百块你拿好，卡也放好。好了，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沈凉眼眶红红的，他想说他不需要零花钱的，哥哥养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还为他考虑得那么周到，他没有那么多要求，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抽泣。
沈陌一把捂住人儿的嘴巴，惹得孩子不解的看着他。
“旭哥哥还在休息，小凉乖，别哭了，你是我弟弟，这点事都不麻烦。”沈陌递给他纸巾，轻声说道。
沈凉回头看了一眼旭哥哥的房间，点点头，自己把眼泪擦干了。
“走吧，再晚就要失约了。”沈陌牵着人起身说道。
沈凉跟在哥哥身后，哥哥一路上牵着他，就算外面冷风呼啸，却不妨碍哥哥温暖他的心窝。沈陌担心孩子不认路，特意没有开车，而是坐地铁过去，并且详细介绍了路线，让弟弟记住。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市中学，沈陌很快就为弟弟办好了入学手续，并且去见了他的班主任，领了教材，沈陌在监护人那一栏留下自己和顾旭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嘱咐班主任有事就给他或者顾旭打电话，他担心自己要做手术，不能及时接电话。
今天一天，沈陌两兄弟都在外面，从家到学校，学校到他跟顾旭工作的地方，沈陌都陪弟弟走了一遍，沈凉虽然第一次走，但上面也有路标，他还是很快记住了。
“累了吗？”沈陌看着身旁微微喘气的弟弟，体质不行，以后要多锻炼。
沈凉轻轻点点头，他身体不好，走几步路就累了，这让他很挫败，哥哥会不会觉得他很没用。
“不用急，你身体不好，累也是正常的，以后每天抽空跑步半个小时，书房里面有跑步机。”沈陌放慢脚步，说道。
“知道了，哥哥。”沈凉乖巧地应了一声。
时间很快就到周一了，沈凉六点半就起来，按照哥哥的吩咐，先去书房跑了半个小时，哥哥他们平时都是下楼到小区跑步的，跑步机也是有时候才用，不过沈凉来了之后，跑步机就发挥了作用，独他一个人在书房跑步。跑完步后，冲了个澡，换了校服，沈凉把耽美文库拎到沙发上，哥哥就穿着一身运动服从外面回来了，手上还拎着早餐。
“跑完步了？”沈陌把手上的早餐递给他，看着人一身校服说道。
“嗯，哥哥也跑完了？”沈凉笑道，接过手上还热乎乎的早餐。
“你把旭哥哥的那份放进锅里给他温着，等我一下，今天哥哥送你去学校。”沈陌简单说完就回房间了。今天早班不用他，有时间自然送一下弟弟。
沈凉点点头，把早餐拿到厨房放进锅里温着，然后坐在客厅里一边吃早餐一边等哥哥。
没有让弟弟等多久，沈陌十多分钟就出来了，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得体的西装，衬得他整个人更加挺拔俊秀。
“走吧，带齐东西了吗？钥匙和公交卡，午饭你过来哥哥这边，我跟你一起吃。”沈陌条理清晰地说道，对待孩子这么耐心，实在想不出来这是一个从来没有照顾过孩子的人。
“好。”沈凉乖巧应道。
二十分钟后，沈陌的车子停在市中学的大门，打开车门让弟弟下去，自己就驱车返回医院上班了。
沈凉跟哥哥道别后，站在那里看着哥哥的车子驶远，自己才转身走进学校。这几天的相处，他也基本知道哥哥的性子，遇事严肃却又不乏温和，考虑事情面面俱到，而且从来不拖沓，旭哥哥则更加活泼一点，不拘一格，有点像大小孩。
上次哥哥带着沈凉来过教室，沈凉很轻易就找到初一二班的教室，但他没有进去，却是先去班主任的办公室。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要来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他。”班主任李老师进来说道，听到新同学，班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都好奇地看向门口。
沈凉背着耽美文库小步走进来，迎着班里那么多人好奇的眼光，他有点紧张，但还是落落大方地开口道：“我叫沈凉，沈是三点水的沈，凉是凉薄的凉，谢谢大家。”
只有一句话，沈凉就不再开口，紧张地看着李老师。
“沈凉，你的座位在那边，过去吧。”李老师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指着第三排的座位说道。
“嗯。”沈凉点点头，走到座位上坐下，把耽美文库放进抽屉里，就安静地呆在座位上。
“同桌你好，我叫王立。”沈凉正在发呆，视野里就出现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鬼头笑着看着他。
王立是沈凉的同桌，他特别开心，新同桌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只是不爱说话，从坐下来就一直沉默。
“你好，沈凉。”沈凉看了他一眼，礼貌地回了一声。
“喏，给你的，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王立递给沈凉一颗糖果，邀功般开口。
沈凉低头看了看糖果，低声道了谢，也回给他一个笑脸。以前在家那边，大家都不爱跟他玩，因为他父亲是出名的花花公子，也因为他性格内向，所以大家都疏远他。王立是他来到这里除了两个哥哥以外，第一个向他示好的朋友。
“中午可以把你的笔记借给我一下吗？”沈凉想了想开口道，中午去哥哥那边吃完饭可以先把这两周落下的功课做上。
“哎，不用客气，拿去。”王立笑道，递给他一本笔记本，新同桌除了高冷一点，其他的都还好嘛。
“谢谢。”沈凉接过笔记本道了谢。
下课铃响起，王立背起耽美文库对沈凉说道：“沈凉，你住校还是回家？”
经过几节课的相处，沈凉知道王立就是一个很热情的人，所以他也笑着开口道：“我回家，哥哥等我吃饭。”
“嗷，你哥哥真好，还等你吃饭，我爸妈很忙，我在家都是一个人吃饭的。”王立羡慕地说。
第6章 位置
第六章 位置
下课铃响，大家都走了，沈凉跟王立道别后，把耽美文库收拾好，把借来的笔记带上，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才抬起脚步走向地铁站。
现在是中午，地铁站已经很多人，沈凉按照记忆里哥哥带他走的路线，刷卡来到一号线，小心地看着上面的站牌，确认是到市医院的站才坐上去，他担心自己会坐反方向。
地铁里，座位都坐满了，沈凉就靠着最近的杆子站着，周围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穿着校服背耽美文库的学生。从学校到哥哥的医院要坐六个站，沈凉安静地站在那里，听每一个站的广播喊起来，又开出去，十多分钟后，广播重新响起来。
“尊敬的各位乘客，市医院站已经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先下后上。”甜美的女音响起，沈凉背好耽美文库下了车。
出站口有很多个出口，ABCDE五个出口，虽然是同一个站，但不同的出口可能相隔很远，沈凉记得哥哥说要走民康路那个出口，好像是C。
沈凉看着路上的指标，走到C出口，看见果然是民康路，就安心地走出去。
走出地铁站，是一段不长的绿荫道，太阳打下来一片片阴影，偶尔有几个老人牵着小孩走过去，小孩蹦蹦跳跳地在说着什么。沈凉一个人快步走在路上，以前他最羡慕有家人接送的孩子了，幻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够有，但现在他没有伤感，只因为他的哥哥也在等他。
沈陌看完最后一个病人，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半了，弟弟的学校是十一点二十下课，算算时间，弟弟也快回来了。
沈陌走出诊室，关好门，转身向饭堂走去。医院的设施很是完善，饭堂也是不错的，沈陌点了两荤一素，还要了一个排骨汤，让师傅打包好，一会带回休息室和弟弟一起吃饭。
沈陌在饭堂的时候，沈凉刚好踏进医院，他抬头瞅瞅门上的指示牌，抬脚走向内科那边，快到哥哥的诊室，脚步也不自觉轻快了不少。
值班的黄护士正无聊地抬起头，却发现迎面走来一个乖巧的小孩，还背着耽美文库，似乎是刚刚放学过来，住院部也不在这里，难道是看诊？那他就走错了，应该去急诊室那边。
“你好，小弟弟是预约了看诊吗？”沈凉刚走不远，一位护士小姐就友好地问道。这不怪她询问，医院里所有大夫十一点半都下班了，只留下急诊的值班医生，一般病人都不会这个时间到来，除非是预约了。
“黄护士，他是我弟弟，以后他来不用拦着。”没有等到沈凉回答，身后却刚好响起沈陌温和的声音。
“哥哥！”沈凉看见哥哥，笑得开心，当着外人的面也只是羞涩地喊了一声。
沈陌点点头，把人叫过来，道：“小凉，过来，叫黄姐姐好。”
“黄姐姐好。”沈凉刚刚听到问话还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和哥哥的关系，因为自己跟哥哥毕竟是同父异母，这样的关系说出来好吗？但没想到哥哥出来解了围，光明正大承认了和自己的关系。
黄护士连连摆手，笑道：“没事没事，沈医生的弟弟真乖巧。”乖巧的孩子总是惹人喜欢的，更何况是她差点吓到孩子了。
沈陌一身白大褂，手上却拎着一个饭盒，简直是居家好男人的典型。本来他是打算直接回休息室的，但远远看见弟弟走进来，才过来接一下人。
“小凉，回去了，黄护士，我们先回去了，辛苦你了。”沈陌招呼弟弟跟上。
“好。”沈凉连忙小跑跟上去，哥哥大长腿他可追不上。
沈陌把饭菜放到休息室的桌子上，先去洗手，沈凉也跟过去乖乖洗手，间歇偷偷瞧了哥哥一眼。
“看什么？”沈陌心里好笑，弟弟总是偷偷瞧自己怎么破？
沈凉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被发现了，还是小声开口道：“哥哥，刚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沈凉指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是引起什么流言就不好了。
沈陌听了这话，拿起筷子，敲了他一筷子，佯怒道：“会有什么麻烦？少胡思乱想！”
沈凉被敲得手背一痛，立马起了一条红痕，害怕地看着哥哥，整个人单薄的身子都轻轻颤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然而沈陌没有理会，沉声说道：“沈凉你要再胡思乱想，就不是这一筷子的事了，我保证打得你悔不当初。”
“哥哥——”沈陌起身出去了，沈凉想抓住他的衣摆却没有抓到，脑海里都是哥哥生气了的模样，站在原地一个劲地掉眼泪，止也止不住。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沈陌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支药膏，看见弟弟在那里掉眼泪也只是坐到他旁边，撩起他的衣摆，随手扯下他的校裤，重重地拍了几巴掌，一边拍还一边训。
“哥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是我弟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有什么麻烦的，你再这样想，我绝对重重打你一顿。”沈陌拍了十几巴掌后停下手，看见弟弟的臀部细嫩的皮肤已经是红肿一片，料想教训已经到了，就帮人整理好衣服，让人在面前站好。
沈凉咬着嘴唇不敢痛呼出声，他不知道哥哥的巴掌会那么难捱，听到哥哥停手了也不敢有所动作，害怕再惹哥哥生气。
“站好，知道错了没？”沈陌递过纸巾让弟弟擦眼泪。
沈凉动作迅速地擦干眼泪，听见哥哥问话，急急保证道：“哥哥，小凉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哥哥不要生气，哥哥要是还生气，再打小凉吧，不要不要小凉。”说到后面，孩子已经是带上了哭腔。
沈陌看着弟弟这样患得患失也不好受，但孩子敏感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除的，今天也只是个开头，他能够做的，无非是在生活上更加关心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走进弟弟的心。
沈陌看着急急认错的人，悠悠开口道：“错哪儿了？”
沈凉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哥哥，哥哥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神色，沈凉拿不准哥哥是否还在生气，听到问话，也只能沉默，他也不知道错哪里了，以为认错哥哥就不追究了。
“你真的知道错了？”沈陌浅浅地笑了，把人拉过来，握紧弟弟冰凉的双手，认真道：“你错在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你不是我沈陌捡回来的小猫小狗，你是我的弟弟，我是你的哥哥，我们是彼此的亲人，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会成为麻烦和负担，你应该学着相信我。这下知道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