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尼时不时低头走神，哈利时不时地偷瞄维尼，而彼得却盯着哈利不眨眼。
不过，彼得的注视太过直接和无掩饰了，他那么直愣愣地看，很快就被哈利发现了。
他不禁诧异地抬起头问：“嗨，伙计，你不说话总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难道有东西？”
维尼回过神，也抬头好奇地望过去。
“呃……没什么！”彼得回答。
他犹豫了一下，本来不想说，可最终还是没忍住地试探问：“哈利，你知道柯蒂斯康纳斯博士的事情吗？”
“康纳斯？”
哈利挑了挑眉毛，不怎么高兴地说：“你说那个黑心到拿退伍军人做药剂实验，还连累奥斯本名声的坏蛋？我爸昨天为这事气的不行，说真的，这种人就该在监狱里关一辈子。”
“博士没有……”
彼得小声辩解了一句。
“彼得，你居然为他辩解？他可是丧心病狂地做人体实验！”
哈利不赞同地看着他：“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我……”
彼得急忙想了一个理由回答：“我之前在实验室实习的时候，是他一直带的我。”
“真危险。”哈利担忧又关切地问：“他没对你做过什么吧？比如用你做实验……”
“才没有。”彼得急忙回答：“我觉得，博士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谁知道呢？”哈利不以为意地回答：“知人知面不知心。”
除此以外，他还很关心地嘱咐说：“你有空千万记得去检查下身体，一定要确认没事才好。太可怕了，彼得，你这是劫后余生啊！”
彼得不由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
他心虚地低下头，假装努力吃东西，想让自己忘记那个猜测。
但那个可怕的猜测，却一直停驻在他的脑袋里，反复徘徊，无论怎么做，都挥之不去。
另一头，尽管诺曼奥斯本做出了非常从容地应对，顺利甩锅。
但他的日子依然不好过。
人体实验问题太过敏感，奥斯本企业实在难辞其咎。
而且，这并不是简单地扔出一个实验室主要负责人当替罪羊就能顺利解决的事情。也许政府会好糊弄一点儿，可无孔不入、纷纷涌入、或者说之前就潜伏在奥斯本企业的特工们，却不吃他那一套，在他们的行动和调查下，再生药剂一事的主谋，简直是呼之欲出。
为此，诺曼心烦意乱，颇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
偏偏到了好不容易能休息的时候，哈利却跑来他的办公室，鼓足勇气，表示想要和他认真谈谈。
这个时机，来谈私事，结局可想而知了。
诺曼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直接挥手秘书请他出去。
“你最好提前预约，哈利，或者换个时间。”
他语气非常冷淡地讽刺说：“我现在忙得要死，实在没时间给你当临时保姆。”
哈利非常沮丧，但依旧没办法违抗他。
可第二天在学校里的时候，却一点儿没有表露出来，完全不像以前那样，偶尔会对着维尼和彼得诉说委屈。
事实上，在所有人没注意到的地方，他也正在努力尝试着让自己成长。
所以，他做出了很多的尝试。
比如，不像小孩子那样一不如意就抱怨；努力面对和对抗自己所有害怕的东西，坦诚自己懦弱的地方，尝试克服；以及……在没把握做到之前，尽量不去承诺。
尽管……他其实很想和维尼恢复恋爱关系，想的快疯了。
但这一次，他真心实意地想和维尼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流逝。
如果按照正常的进展和计划，哈利应该已经和自己的父亲进行了两到三次的对话，不管父亲是同意还是坚决反对，初步表达了自己在恋爱自由方面的意愿。
但是，诺曼奥斯本最近太忙了，忙的根本顾不上他。
虽然明面上没人知道人体实验是由谁指导，但这种事只要露出一点儿蛛丝马迹，就犹如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样，立刻会被人挖掘出深层次的真相。
神盾局是最先知道真相的。
其中，蜘蛛侠也起到了一点儿作用。
这个较真又正直的孩子，为了康纳斯博士四处调查。
在得出一些结论后，他决定试着寻找一些帮助，比如钢铁侠。
于是，他从维尼口中套出托尼的动向，穿上蜘蛛侠的红蓝网格制服，算好时间跑过去，将康纳斯的事情告知了托尼。然后，在犹豫了几秒后，他还是讲出了‘诺曼可能才是真正幕后黑手’的这个有些让自己为难的猜测。
托尼并没有立刻相信。
不止没信，他还起了疑心。
因为，彼得太没经验了。
他在得到托尼行踪后，没有去制造巧遇，反而提前守在那家卖甜甜圈的甜品店前，露出一副‘没错，我就是守在这里等你的，我提前知道你要过来’的样子。
这让托尼十分的不安。
要知道，当年他在阿富汗惨遭绑架，就是奥巴代出卖了他当时的行程和路线。
在吃过一次行踪泄漏的亏后，他看似高调，其实，一直很注重这方面的事情。
所以，尽管蜘蛛侠和自己统一立场，属于超级英雄，他还是立刻派出贾维斯收集情报，交叉对比分析，寻找蜘蛛侠的真实身份。同时，也要调查到底究竟是谁，居然会把自己的行踪说了出去。
不幸的是，彼得刚变异的时候，行为草率、疏忽，遗留下了不少痕迹。
这直接导致，在他还无知无觉地时候，马甲掉的简直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
托尼望着彼得帕克的大名，再想想自己出门前，儿子接的那通电话，瞬间知道自己的行踪是怎么外泄的了。
他一时有点儿无语。
不过，维尼居然会和朋友聊父亲。
这点儿在托尼的脑补中，还是挺可爱的。
除此以外，他深深地觉得，自家儿子在交友方面也是厉害了。
随便一个好兄弟就是蜘蛛侠；随便一个好兄弟就是疑似反派……的儿子。
但既然是儿子的好朋友，他也不想多做计较了。
于是，他一边爱屋及乌地让贾维斯帮彼得清扫之前的遗漏和痕迹，一边将彼得传递给自己的消息，通知了神盾局。
本来就正在调查这件事的神盾局，更加肯定了之前的调查。
他们行动迅速的根据彼得传递的消息，终于在反复验证后，确认了这一结论，真正进行人体实验，最终导致蜥蜴人暴动的，正式奥斯本企业目前的掌舵人——诺曼奥斯本。
不过，由于诺曼奥斯本做事很小心，一时间很难抓到足以让他被治罪伏法的直接证据。
而且，奥斯本企业在美国规模庞大，一旦出问题，可能会导致大批职工失业，甚至可能会造成整个行业的动荡。所以，在没有绝对把握前，神盾局投鼠忌器，暂时也不想对其赶尽杀绝。
他们私底下招募了蒙冤的康纳斯博士。
然后，又间接通过一些渠道，向奥斯本的董事会不断施压，要求他们先尽力将诺曼奥斯本驱逐出公司。
同一时间，屋漏偏逢连夜雨。
美国军方也再难容忍奥斯本企业在超级血清上的碌碌无为了，加上这次药剂实验，居然还利用了退伍军人做实验……
这直接导致，军方再没有一个人对诺曼奥斯本抱有好感了。
最起码，明面上绝对不能表露好感，否则，必然会犯众怒。
军方这次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撤销订单。
奥斯本实验室将再无后续资金，即将面临被关闭的局面。
而董事会那些早有准备的股东们，立刻以此为借口，开始了最后的逼宫。
他们联合起来，试图一鼓作气，将诺曼奥斯本永远的赶出这间公司。
股东大会上，他们突然发难。
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诺曼奥斯本在猝不及防，没想到自己在努力为公司发展奋斗的时候，却遭遇盟友们的背叛，几乎节节败退，无力抵挡。
“诺曼，董事已经决定，将在三十天内签署你的辞呈。”
他们摆出一副同情的表情，惺惺作态地说：“我们对此很抱歉。”
“奥斯本公司是我一手创建的，你们不能这么做！”诺曼愤怒地喊。
但所有人都不去看他，目光望着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没用的，你已经出局了，诺曼。”
一位平素和诺曼意见经常不合的股东用平静地语气说。
“是吗？”
诺曼神色阴冷地环视了一圈，会议室中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他视线，不与他对视。
最终，他冷笑一声，愤而离席。
忽略奥斯本那边的一堆烂事。
维尼终于收到了史蒂夫报平安的短信，这次，两人默契地都没再提那个恐龙的问题。
不过，‘感动’于维尼在工作上的‘帮忙’。
史蒂夫承诺说，等他痊愈回来，一定请他吃东西。
维尼挺高兴的。
于是，他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开始翻附近美食了。
半个小时后，那位弗莱士汤普森也提前邀请他，让他周末去看自己的一场篮球比赛。
维尼又一次高兴的答应了。
以为这就完了吗？
不止。
那位近期一直没什么消息的黑绒绒，也送来了一封信，居然是猫头鹰放在门口的。
托尼看到监控的时候，表情非常好看。
那位很久没见的内向孩子，居然在信里说想和维尼见面说说话。
维尼立刻用一种‘我看着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会主动社交，请我出门聊天了’的欣慰表情同意了。
回信的时候，他按照克雷登斯的意思，把信放在了卧室窗台上。
猫头鹰叼着信飞走的时候……
“你不觉得古怪吗？”托尼问他：“猫头鹰送信？”
“！多酷啊！托尼，这是21世纪啊，用猫头鹰送信怎么了？过去还用飞鸽传书呢！”维尼振振有词地说。
然后，格温也打电话过来，让他有空记得回斯黛西家，乔治爸爸和她都很想念维尼。
维尼也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且，承诺明天放学就回家。
托尼莫名地觉得，儿子日常交际范围居然比自己还广，而且，还挺忙？
除此以外。
他又一次苦恼地觉得‘我养的其实是个女儿吧？’
按照道理来讲，如果是养儿子，和男人出去吃饭，自己应该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的；
可现在养了个儿子，只要一和男人约出去，他莫名地就开始各种担心起来。
最最可恨的是，维尼不是那种特别安分的孩子。
当然也不算熊孩子，只是他开朗自信，颇有点儿持靓行凶的架势，日常单身状态下，会主动扩展交际面，去和周边长相身材都在线的男子搭讪、聊天。
他看到帅哥，就好比一些正常男人看到美女一样，未必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可却会凑过去说说笑笑，彼此聊得来，就交换联系方式……
可这发展模式，托尼生生看的无比的眼熟。
‘嗨，这不是我以前泡妞常用手段吗？除了没送礼物，没递名片，没开房……’
但都交换联系方式了，离开房还远吗？
托尼整个人都快斯巴达了，恨不得一天24小时地给维尼普及生理卫生知识。
如果单纯就这样看来，还不如让他和哈利那个小子在一起。
起码，哈利那小子看起来挺安全的。
托尼默默地回忆哈利奥斯本那瘦削的身材，苍白到有些病态的肤色，以及看起来就纤细的骨架，想必压倒不成问题。
……比起让维尼胡乱向外发展，找不知道的什么人，好像还不如干脆找这么一个呢。
非常难得的，托尼居然有点儿后悔自己之前的捣乱行为了。
但很快，他又有了更后悔的事情。
周二的时候，维尼下午没什么课，就早早地回了复仇者大厦。
因为，托尼在大厦里，给他安排了个超大空间的房子，除了卧室外，还能隔出一个杂物间和训练室。维尼对训练室的使用频率不高，不怎么去健身。但那个杂物间，起初被他拿来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来，他开始在试着里头偷偷搞一些物理化学课本上的小实验。
当然，出于某种青少年的自尊心，以及担心那个天才却十分坏嘴巴的托尼嘲笑自己。
他压根没提过这事。
所以，当他秘密地鼓捣完自己的小实验，从屋子里走出来后……
惊讶地发现，他终于在复仇者大厦里，遇到了除钢铁侠以外的复仇者了。
还是一位有点儿面熟的超级英雄。
“啊，你是那个……就是……救了本叔，射箭超帅的那个？”
维尼不由自主地感叹说：“我早该想到了，谁的箭射的百发百中，谁的臂部肌肉线条那么好看，谁穿着那么娘气的紫色制服，却看起来是个硬汉……只有鹰眼啊！”
这特么都是什么鬼形容？
简直是赤裸裸的骚扰！
“你怎么会在这里？”可怜的鹰眼特工，一脸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地复杂问。
他差点儿被维尼无意识调戏地维持不了一贯的高冷形象。
‘很好！’
他于是一边顶着维尼那种明明放肆，却又很自然地欣赏目光，一边在心里默念着‘非常好，我不想搬进复仇者大厦的理由，除了看不惯钢铁侠自大的样子外，又多了一个……’
“钢铁侠的儿子，正在觊觎我的肉体。”
他异常认真严肃地和黑人局长申诉说：“所以，我非常担心，某天，在那孩子凑上来骚扰的时候，我一个不小心把他揍成脑震荡。然后，这大概会导致钢铁侠向我寻仇，从而，将给复仇者联盟未来的团结问题，划下一个非常引人深思的问号。”
“你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口气，我听着有点儿耳熟。”
弗瑞答非所问，侧着脑袋，眯着独眼思索着说。
鹰眼沉默了三秒后回答：“是的，sir。”
他不动声色，但眼睛中藏着一抹隐隐的痛楚，然而，语气依然平静地补充说：“我的直属上级，曾经是您最得力、也是最熟悉的下属——菲尔科尔森探员。”
“哦，我想起来了。”
尼克弗瑞忍不住感叹说：“当年你来神盾局的时候，由于太刺头，没人要你。如果不是科尔森，我早就放弃你了。你俩没见过几次面，但他确实经常隔着通讯器给你各种行动指示……”
鹰眼沉默地没说话。
与此同时，
维尼正兴冲冲地问托尼：“爸爸，你和那个身材好、性格酷、射箭超帅的鹰眼，熟吗？”
托尼警惕地睁大眼睛：“你想干什么？”
“只是认识一下啊！”维尼无辜地回答。
然后，他似乎想到什么，无奈一笑后，才用一种仿佛父母哄孩子的口气，温和地哄着自己的父亲说：“你别又乱想啊，爸爸！他可是你的同事，我就是想，改天可以请他一起吃饭……拜托他以后工作的时候，能多多照顾你。”
‘请吃饭？你直接说想约好了！还见鬼的拿我当幌子？太无耻了吧！’
‘见鬼的照顾我……我现在反悔，把复仇者大厦，再改回斯塔克大厦还来得及吗？’
第44章 为人父的复杂心情
尽管托尼对自家儿子的某些‘轻浮’行为十分不满意。
但这正如当年霍华德对他一样，看不惯又干不掉，只能忍。
风水轮流转，终于体会到为人父感受的托尼，心情十分复杂。
而这份复杂的心情在一次和维尼的谈话中，发展到了极致。
“你为什么总和一些……唔，一些……”
托尼纠结着选择用词说：“一些看起来高大、强壮的肌肉男搭讪？我记得，你之前喜欢的哈利，不是这个类型啊？”
“其实，哈利才是那个唯一的特例。我一直喜欢的，就是美国队长那种身材比例……”维尼叹了一口气，神色向往地回答。
然后，他又回顾了一下之前的恋情，简单地解释说：“在和哈利的这段感情中，刨除最后他处理问题的软弱方式外，如果硬要说我对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话，那绝对是他太瘦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壮的？”
“你可以理解为个人喜好。”维尼想了想，举了个例子说：“这样，被拥抱的时候，会更有安全感。”
托尼惊讶地问：“嗨，boy，难道你平时很没有安全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