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别想回房。
朱墨刀倒是很开心,一放到地上就飞快地抖着触角跑去了——虽然没有石头吃起来爽,但是木头也很好吃啊!比不给吃的强。
陆小凤和花满楼干脆找了个地方坐着聊天。
巫常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那块石头上,托着下巴看远处的落日,看上去有点落寞。
重熙想过去,却还是止步,最后到林子旁边看着朱墨刀去了。
而另一边,马头村那里,阵法已散,一片狼藉。
因为司空那一嗓子而略有分心的西门吹雪,一瞬间的松懈,被盗无从外面强行打开阵法,满身是血的余喜那么清楚地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心底的一切杀戮哀嚎都化为虚无,只剩下眼前这一个人。
司空趁机带着暗雪他们去抓试图逃跑的人。
“还好么。”盗无身上也有几道伤痕,手上扶着已经晕过去的余喜,问愣愣地站在路中间的西门吹雪。
白衣染尘,但依然是那个不染纤尘的西门吹雪。
只是他的目光,第一次看向一个人有了温度。
“他只是失血过多昏过去了,先带他回去吧。”盗无准备将人交给他,自己去帮司空摘星。
西门吹雪手指微动,却没有接过来。
“替我把他送回去。”
留下一句话,西门吹雪的身影已经消失,然后就听到四面八方传来惨叫声,夹杂着司空气急败坏地喊声——留活口啊!
等朱墨刀停下的时候,整座林子已经消失不见,光秃秃的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层亮晶晶的黏液一样的东西。朱墨刀每次吃东西都是这样。所以根本不知道性别,就定义为儿子了啊,毕竟小时候脏兮兮的都是儿子。
陆小凤拒绝靠近,顺道拉着花满楼。
巫常还在装深沉,而且就算不装他也不会亲自动手,重熙只能再次一个人进去找。
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了,果然就好找的多。没多会儿他就拿着一个沾着泥的匣子过来。
“这里面就是纳灵符?”陆小凤觉得这些老前辈大概都是太无聊了,就拿这么两件东西坑自己后人。
“要怎么用?”花满楼很好奇。
重熙擦去匣子上的泥土,打开之后果然是一块暗色的手帕,看上去比噬无符颜色要深一点,幽幽地似乎上面有一层暗光。
“应该是跟那只胖老鼠有关吧。”陆小凤走近看了看,“不然也不会一直养着那老鼠。”那只雪啮水鼠到现在还没派上用场呢,除了相貌恶心点。
重熙点头:“雪啮水鼠是这两道符的载体。只有靠它才能让这两张符合二为一。”
花满楼不解:“可是阿喜说噬无符上的毒大部分都解了,纳灵符上的也在麻衣白跳崖之前解开了,现在让它们合二为一还有什么用呢?”
“噗。”抑郁完了的巫常忽然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而且看上去还挺开心,“你们还真以为这两张符是培育什么疯子草傻瓜草用的啊?一棵破草能掀起多大风浪。”
等陆小凤和花满楼看过来,他又不说话了,微微抬着下巴,一副你们快来求我的表情。
“难道是地图?”陆小凤不理会他,拿过盒子来看,“能画在布上的,地图的可能性最大吧。”
“没错。”花满楼点头,“城里没有人听过弱水这条河,大概是很久之前有过的,岁月更迭地形变化干掉了也有可能。”所以所有人千辛万苦找这两张符,大概就是通往弱河的路线图了。
巫常愤愤,小孩子太聪明果然不好玩!
不过他还有糖在手:“那你们知道弱水之畔有什么?”语气很是洋洋得意。
“不如先把地图搞出来。”陆小凤依然不接话,拽过重熙往回走,“走吧,先去拿胖老鼠,再回去找余喜那噬无符,他们那边,应该也有收获。”
重熙一脸懵逼地被他拉着走出好几步,才问:“为什么一直针对他,他对你们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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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很想拉着你走么,呵呵。
重熙保持缄默。
后面巫常正在跳脚,花满楼已经走过来:“好了,先回去把事情解决了,再说你们的问题吧。”
“你不好奇我让他想起的事?”巫常看着他没有落点的双眸。
如果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这双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
因为它里面仿佛已经有日月星光,世间万物。
“好奇。”花满楼老实点头,“但我知道,无论他有过怎样的回忆,无论将来会有什么回忆,他都是陆小凤,这就行了。”
“哼哼。”巫常撇嘴,“秀恩爱了不起厚!”
花满楼摇头失笑,却被他挎着胳膊往前跑:“不行,快点跟上他们,要不然我那个傻瓜随从,就被你的聪明小凤凰把老底儿全套出来了!”
花满楼替他抱着小豹子,慢悠悠的。
不着急啊,不着急。
第124章 跌宕
拿了精钢笼子罩着的雪啮水鼠,再回到秦府,盗无和司空他们已经回来了。
“抓到几个人,招了么?”陆小凤问司空。就见他伸出一个手指头。
“......”陆小凤简直要气死,“忙活了这么半天你们就抓到一个人?”然后看盗无,你都在现场还能让他们只抓到一个人,这天下第一总捕头的名声还想要么!
总捕头大人无辜摊手,你不如去问西门吹雪。
花满楼已经去看余喜了,听完暗雪的回报他就猜到了现在余喜状况不大好,但没想到去了连房门都进不去。
因为西门大侠在守门。
余喜其实没受什么内伤,就是失血过多,但是大概再触心伤,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我进去看看他。”花满楼同西门吹雪打商量。也有点生他气,虽然余喜绝口不提,但看得出来,两个人之间曾经发生过很多事啊,余喜受的伤,绝非今日造成。不过余喜咧咧神来雾去的,每天嘻嘻哈哈一点事儿没有,也更让人心疼。
西门吹雪想了想,忽然侧身,竟然是让他进去了。
但是在花满楼踏进门槛的时候,他忽然开口。
“等他醒了,我要带他回去,你跟陆小凤说一声。”这里的事,就跟他无关了。
“回去做什么?”花满楼回头。
“成亲。”西门吹雪倒是不犹豫。
花满楼对他的答案也不意外,只是思忖片刻,他还是说道:“成亲并不是喜欢一个人的唯一方式,也不是困住一个人的牢笼。如果真的想跟一个人在一起,不如把他困在自己的心里,也让自己住进他的心里。”所以不要再忘记,相守白首,才是成亲的意义。
西门吹雪沉默。他总会忘记一些事,他是知道的。忘记曾经两个人在一起过,似乎也很正常。但是大概唯一不同的是,他两次遇到这个人,都觉得该成亲了。
他是自己孤独的终结者,多少次都是。
但是对他,的确不公平。
仿佛是没有办法的死局。
“会好的。”花满楼叹一口气,“我相信阿喜。”
进去之后,余喜苍白着脸,对他眨着眼睛笑,虽然楼楼看不到,但他一定能体会自己的心情。
情之一字,本就难解。
随他,终会有解。
秦大大已经被程围和暗风他们抓了起来,正在审。现在府里主子都没了,下人跑的跑,连厨子都只剩了一个,还是刚跑出去就碰到了盗无他们,被逮回来了。
所以这顿晚饭啊,吃的真是食不知味。
陆小凤已经偷偷吩咐暗雪去外面踅摸点好吃的点心给花满楼晚上加餐。
巫常戳了几筷子忘记放盐的青菜之后坚决拒绝再吃。
于是很快盘子筷子被请下去,换成镶金戴玉的笼子里,趴着一只蔫蔫的雪啮水鼠。
“怎么弄?”桌子边围满了人,除了还在房间里养伤的余喜和西门吹雪。都目光灼灼地盯着白老鼠。
巫常似乎很喜欢热热闹闹的环境,蹲在凳子上兴奋地使唤重熙:“去,给他们看看。”重熙拿着那两张符,径直走过去,打开笼子,然后给雪啮水鼠喂到了嘴里。
尖尖的嘴巴很久没碰过东西,一塞就狼吞虎咽,很快就吃下去了。
......
陆小凤摸着鼻子在花满楼耳边低声说话:“如果一会儿地图是这只老鼠拉出来的,这件事我们就再也别碰了。”
花满楼看不到发生了什么,闻言一脸茫然——啊?
其他人不说话,但看脸色明显都赞同陆小凤的话,司空甚至暗戳戳点了点头,是啊是啊,要是从屁屁拉出来,打死也不能碰!辣么脏,手会断也说不定。
巫常嗖嗖几道犀利眼神甩过去,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娃!
然后雪啮水鼠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起来,一直大到成为第一次见它时的样子,几乎要从笼子里溢出来,像一只光滑白皙近乎透明的圆球。
重熙伸手过去,像朱墨刀之前做的那样,在它身上找了一会儿,几个灵活的动作,众人只觉得眼前白晃晃的晃啊晃,再仔细看时那只球已经不见了,仍然是笼子里蔫蔫的模样。
而重熙的手里,已经多了一张老鼠皮。
......
“当年妙应就是拿雪啮水鼠养的天蚕蛊,只有它能让这张地图恢复原样。”重熙把地图摊在桌子上。
因为没人接。
巫常也嫌弃地让他站远点。
真是好可怜。
“倒是藏东西的好地方。”司空围着雪啮水鼠打转,这东西要是不臭的话还真想养一只啊。
巫常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小药瓶来,扔给他。
“干什么?”司空对他没什么敌意,虽然之前貌似算计过他们,但看着挺顺眼。
“能去味道。”巫常朝雪啮水鼠努努嘴,“你可以养着,笼子也送你。”
盗无嘴角抽了抽。
司空倒是很高兴,拎着笼[-o子去找自己可怜的小徒弟玩儿了——西门吹雪那笨蛋,就让他在房顶上坐到羽化好了!
既然有了地图,那么接下来的事就清晰了。
“盗无留下来处理止戈城的事,我们去找这条河。”陆小凤很积极,对盗无道,“秦大大和海成仁那里,用你的法子审,想必很快会有结果。”
“让暗风他们几个帮你。”花满楼同意。
盗无自然接受,只是司空一定会想跟着去凑热闹啊,真是又要好好哄。
也挺好哄。
“喂喂。”巫常戳的桌子咄咄响,“谁说要带你们一起去?还有,谁说弱水是一条河?”
“不然呢?”陆小凤直接忽视第一个问题,“不是一条河,难道是一条江,一片海?”
巫常得意地一指重熙——告诉他们这些小毛头!
重熙替他倒了杯茶,三言两语讲完。
原来弱水是三百年前蒙古人留下的一座宫殿,供奉着他们认为是天神赐福的至宝,蒙古语称之为弱水之灵。这座宫殿就被称为弱水宫。
后来战火纷飞,蒙古人战败,退回漠北,这里又远离中原,就渐渐荒废了。知道这座宫殿的人死的死,迁的迁,甚至没有人知道,当年的蒙古大将军撤退之前,根本来不及取走弱水之灵。
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珍宝,就这样被掩埋在尘土之中,三百年。
陆小凤无甚惊喜地听完,摊手:“所以江湖传言并没有错,虽然纳灵符和噬无符不能起死回生包治百病,但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上面。”
巫常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传言嘛,本来就可信不可尽信的。世上所有传言,俱是无风不起浪,又添油加醋的,难不成还要一个个去查证?”
“那你们呢?”陆小凤道,“你们抢这个东西,还有别的用途吧。那个百阙,他抢这个,该不会也是为了起死回生?”之前就一直在抢宝贝,怎么会这么大方把事情告诉他们。
“你见我抢东西了么?”巫常瞪眼睛。
花满楼道:“既然不是抢,那就是不抢,你们是在阻止别人得到?”
巫常沉默。
“行了,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们也不多问。明日就去找那个弱水之灵,找到之后再做打算。”陆小凤拉着花满楼起身。
盗无也不多待。
只剩下巫常和重熙。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心也好,或者你可以告诉他。他说不定能帮到你。”重熙忍了忍还是开口。
巫常放下腿,在凳子上坐好,细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描画着不知名的痕迹,闻言淡淡一笑:“他或许能帮到百阙之流,却帮不到我。”
已是这世间一缕幽魂,无所求,无所期,又如何能帮,又有什么需要帮。
陆小凤和花满楼回房,盗无走之前被他拉过去说了几句悄悄话,才去找自家师弟。
“你觉得巫常隐瞒的事是什么?”进房之后,花满楼随口问了一句。
“管他呢。”陆小凤不在意道,“有些事只能自己做,他不想让别人碰的事,我又何必去多管闲事。”
也对。
爱管闲事也不是什么都管。看心情。
花满楼揉揉鬓角,坐下喝茶:“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陆小凤眼珠一转:“我说了的话有什么奖励?”
花满楼取出一包糖炒栗子放在桌上,暗风他们刚买回来的。“说一句奖励一颗。”
“喂喂,”陆小凤走过去坐在他对面,香喷喷热乎乎的栗子,很甜,却不及眼前人。“这可是我让暗风去买给你的,我发现你越来越狡猾了啊花满楼!”
花七少剥了一颗栗子塞进他嘴里:“现在能说了么?”
陆小凤嚼着栗子笑眯眯点头。
能得花七少亲手喂栗子,才是奖励啊!
“你还记得这个么?”陆小凤拿出一块木牌,让花满楼摸了摸。是余喜身上那块人像小牌。背后写着牧天。
“我今天晕乎乎的,脑子里不停闪过的画面,就是和这个人有关。”陆小凤停顿一下,戳手指,然后张嘴。
三句话了。
花满楼着急听,一下子塞给他三个。
陆小凤鼓着腮帮子往下讲:“你也知道我是荒岛上出来的。但是师父们没跟我说过我是怎么到岛上的。我还一直以为我是他们捡回来的孤儿,或者是附近岸上渔民的孩子。可是我今天脑子出现的,却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地方。仿佛是什么塞外城邦一样,我在一座巨大的宫殿里,这个人,”他指指木牌,“坐在最高处,底下的人来来往往有将军有文人,我被一个女人抱着躲在暗处。”
“然后呢?”花满楼栗子都忘了剥。
“然后就是那女人带我不停地跑,大概是后面有人追,然后在一处断崖上遇到了巫常他们,嗯...”陆小凤搔了搔下巴,那个巫常看着跟现在不一样啊,冷漠,且高贵。
“然后巫常就把抱走了。不过我离开那个女人怀里之前,她在我头顶说了几句话。”
花满楼听的入迷。
“这句话不能用栗子来换,再吃肚子该爆了。”陆小凤往前凑过去,低声在花满楼耳边说了什么。
花满楼耳朵顿时变得红通通,把剥好的整捧栗子推到他面前。起身去洗漱。
爱说不说。
陆小凤在后面伸懒腰:“唉,好故事,没人听啊,真可惜。”
花七少洗脸的速度明显加快,而且洗完就让人倒掉,也不吩咐换新的。
呵呵,脏着睡吧。
夜已深,灯火已息。有只厚脸皮的还没洗脸的小凤凰啊猫着腰往床上走。到了床边顿时凶相毕露,饿狼扑食一样往上一趴。
不料床上的人却早有准备,月色一乱,眨眼之间,不老实的小凤凰被压在了下面,上面却是笑的狡黠的小少爷。
“我好像说过,我也是能出聘礼的。”小少爷漂亮的眼睛里有细碎微光,白白的手指从自己压着的人脸上轻柔而暧昧的划过,最后停在那双小胡子下的嘴唇上。
软软暖暖的,总爱说好听的话,有时候也很气人。
小凤凰被勾的火烧火燎,想动胳膊攥住那在自己身上点火的手,却被压的更紧。两人的身体隔着薄薄的内衫,几乎是完全贴在了一处。
“我来出聘礼。”小少爷虽然意志坚定,但声音有点不稳,带着撩人的气息,还有淡淡的花香味,缭绕,缠人。
小凤凰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双手牢牢掐住上面人的腰,传来的温热和柔韧让心里的火越稍越旺。他一用力翻身,将人抱在怀里压在被子上,鼻子在他脸上蹭来蹭去,蹭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忍不住闭起,睫毛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