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忍了几秒，还是不由噗嗤出声，连忙赶在0137发飙前跑去问一个路过的女生借了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凌千阳，等消息显示发送成功后，又仔细把记录删掉，这才道谢着把手机还给人家。
“不用谢不用谢。”借他手机的女生连连摆手，看着他的笑容，倒是有些看呆了。
校长室那边，凌千阳修长的双腿相互交叠，闭目倚在椅背上，手背搭在眼睛上，呼吸舒缓平稳，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几位校长和那名女生面面相觑，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按理说，应该有人把凌千阳喊醒，然后继续进行之前的教育行动，但不知怎的，凌千阳冰冷的眼神一直在几人心里徘徊不去，竟然让他们潜意识地不想再去招惹他。
算了，就让他安安静静待在这里等待处分吧，也挺好的。几位校长不约而同地想着。
欧阳校长胡子抖了几下，眼睛一转，掏出一把钥匙递给那名女生，示意她过去把门从里面锁上。大校长转头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欧阳校长搓了搓手，转头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句：“这小子看起来不像是个老实的，我这也是怕他跑了。”
大校长皱着眉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刚想说些什么，一道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就在这时突兀地在房间里响起来，让几人有些神经过敏地小吓了一跳，下意识不约而同地摸出自己的手机。
这时候，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凌千阳突然动了动，搭在眸上的右手摸索着掏出自己的手机，举到自己面前。
果然是他的短信。
“大王，我找到线索了，学校后面的小巷子里面见。——白菜。”
凌千阳原来还有些懒洋洋半眯着的凤眸在看清短信内容后一下子完全睁开，黑亮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兴味的光芒，随即把手机塞回自己兜里，直起身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房间里的其他几人不约而同随着他站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回家。”男人随手把右手插进兜里，轻轻摩挲着手机的表面，嘴角罕见地挂着一丝笑意，让他先前如同寒冰一般冷凝的神情稍稍变得柔和了一些。
“你还不能走。”欧阳校长皱着眉开口，“这件事影响很大，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市里的领导下来。”
“你们随意就是，跟我没什么关系。”男人显然没有把自己划归进欧阳校长口中的“我们”一列，迈开长腿径直走向房间门口。
欧阳校长看着凌千阳的背影，再看着手里袁莎莎锁完门还给自己的钥匙，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有未雨绸缪的天分，不由得意地扫了其他几位校长一眼。
还不待几人高兴几秒，却听到“咔吧”一声脆响，那紧锁的房门把手，竟然被凌千阳生生拧了下来。
“学校的门锁是不是该换了。”男人皱着眉抱怨了一句，随手把被自己扯下来的把手扔到地上，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次倒是真没一个人敢拦着他了。
房间里几人均如同石塑一般愣愣看着凌千阳消失的方向，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均是冷汗津津地互相看了一眼。
“真是邪门了。”欧阳校长猛地把手里的钥匙扔到桌面上，忍不住咂舌，他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凌老师还是个练家子！
大校长沉默几秒，突然抬头对着变得有些坐立不安的袁莎莎说：“这件事我们校方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先去隔壁休息室歇会吧，等你的父母到了我们再详谈。”这话便算是给了她一个保证了，袁莎莎虽然脸紧张害怕得泛白，好歹因为他的话稍微松了口气，连连点头，推开门离开了。
“校长？”袁莎莎年纪小听不出来，几位副校长都算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大校长把她支走是有话不方便当着她的面说。
“我们再把现在所有的照片和视频看一遍。”大校长有些沧桑的脸上布满严肃的郑重，“凌千阳和袁莎莎的反应都不太对劲，我觉得这件事说不定还有隐情。”
听他这么说，几位副校长不由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整件事情的发展，隐隐约约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也有问题。”却是另一外副校长开口了，“明明照片上是凌千阳和袁莎莎亲密的行为，顶多是师生恋，怎么也谈不上猥亵，凌千阳猥亵女学生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在校园里传出来的？”
经过他这一提醒，大家都有些回过神来。
这件事，看来还有人在推波助澜，针对的目标是凌千阳袁莎莎，还是他们A高，还真不太好说了。
“照片和视频上明显都是凌千阳本人，”欧阳校长还是有些火大，“就算猥亵是有人刻意误传，单凭这些照片，我们学校都不能再留他了。”
这句话落下，几位校长都沉默了。
他说的不错。不管这件事另有什么隐情，都会成为凌千阳教师生涯中的污点，他的教学之路，算是到此为止了。
“……不管怎样，都得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大校长深深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我们再把所有资料看一遍吧。”
走出房间的凌千阳倒没有校长们那么沉重的心思，毕竟教学只是他漫长生涯中打发时间的一种消遣方式，大不了换个消遣方式便是了。不过，自己因为觉得无趣主动放弃这个职业，和因为被人设计背上黑锅憋屈离开，还是有很大一段区别的。
也许因为安逸太久，他倒是很久没有露出自己的本性了。这次，他还是应该让背后的策划者好好体会一番他的“谢意”才行。
斯文俊秀的男人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丝细微的笑意，不是素日伪装的温暖和煦，却也不是怒极的冷笑，反而含着隐隐的兴奋和嗜血。
刚刚迎上男人的莫默第一眼就被男人嘴角诡异的笑容结结实实吓了个透心凉。
“……大王，你能不要这样笑吗？”
“嗯？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下一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把我吃了。”
凌千阳：“……”
莫默觉得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凌千阳在听到他的话后，表情变得更吓人了。
因为之前从系统商城兑换的变大丸子有效时间没剩多少，再加上也不太好跟凌千阳解释他突然能自己变大的事情，所以莫默干脆取消了丸子剩下的有效时间，直接回复成巴掌大的小人，被0137大呼败家。
只可惜这么一来，行动倒有些不方便了，他还真怕自己这么一小只稍微有些不注意就被哪阵风卷跑了。
想了想，还是得变大。
莫默纠结了一会儿，终究觉得正事要紧，只得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把自己托在手心的凌千阳。
凌千阳：“……别这么看我，有话好好说。”
“大王。”巴掌大的小小少年一双墨瞳亮晶晶的，“你能亲我一下吗？”
凌千阳的手瞬间抖了一下，差点把莫默抖下去。
少年抱住男人的手指以防自己真被他抖下去，然后认真地继续说：“还有，一定要记得伸舌头。”
凌千阳显然被他热情大胆的话吓了一跳，沉默了好久，才低下头垂眸看着他道：“何方妖孽，怎么这么没有眼光，竟然敢附身在这棵没用的白菜精身上。”
莫默：……靠！
看来热情泼辣约炮风对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来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莫默也只好实话实话：“大王，我就是想向你借几口精气吸吸……”
凌千阳问：“你要吸我精气干什么？”
窝在他手掌里的白菜少年扭扭捏捏地看了他一眼：“我想变大些，现在太小了。”
少年说完，又有些怕男人不同意，连忙解释道：“我之前混进A高校园里，在花坛边遇到一朵开灵智的小花，大体知道幕后策划者的位置。只是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有些不方便行动，我怕拖大王的后腿。”
“你进了A高的校园？”凌千阳的眉头立即就皱起来了，声音冷得像块冰，“你不知道自己修为有多低吗？就这样冒冒失失闯进去，你是想找死吗？”
这话说得有些重，倒把少年吓住了。
莫默刚想反驳说自己没有问题，但转念想到要是自己没有系统的加持，如果当时那只暗鬼也和自己一样化成人形藏在人群里，并且真的发现了他，就凭他这具身体的能耐，还真妥妥是送菜的节奏。
这么一想，倒也觉得自己真有些冲动了，只得老老实实低下头认错。
凌千阳看着手里少年垂着头可怜巴巴的样子，原先的气恼和后怕消了不少，倒又有些心疼起来，不由后悔自己话说得太重，琢磨着要怎么说两句软话再哄哄少年……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多变起来。
第123章 世界七 牛嚼牡丹（十三）
莫默最终还是如愿变大了。不过凌千阳没有亲他，只是拉过他的手看起来很嫌弃地舔了一口。
莫默表示不服。
“这不能怪我。”凌千阳冷笑一声，“谁叫你太小了，嘴巴的位置都不好找。”
莫默：“……”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无力反驳。
“不过……”男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堪堪到他下巴的清秀少年，眸色渐渐转深，他的手搭在少年肩膀上向后猛地一推，便将他抵在小巷的墙上，“现在可以亲了，不是么？”
莫默一直到后背撞上墙面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看着男人：“……大王？”他们不是正在紧张地寻找幕后真凶吗？画风是不是转得太快了？
凌千阳低头看着他。少年的嘴唇说话间一张一合，厚薄始终，颜色也十分粉嫩，看起来美味极了。
他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大王？”莫默抬起头看他，便接触到他看起来很火热的视线，瞬时间便是一惊，脖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一缩。
这眼神，怎么看起来像是要吃他的样子！他不会……真的要被做成一道菜了吧？或者，直接生吃？！
莫默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有些警惕地看着压制住他的男人。要是男人真的敢动口，他就算去系统商城赊欠积分，也要兑个火箭炮和他拼了！
凌千阳虽然不知道少年脑子里都在转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但一看到他如同小动物面临大灰狼依然要誓死守卫粮食一般的眼神，倒也能猜到个两三分，不由低声笑起来。
他的身体很有力，死死压在莫默，一笑起来，莫默都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传到自己身上。不由更加警惕地看着他道：“你要干嘛？”
两人贴的太近了，这一开口，竟像是贴着凌千阳的面容呵气一般。气势半分没有不说，莫默自己倒被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凌千阳显然很享受少年的“主动亲近”，他垂眸看着身下的少年，伸手从他颈间抚摸到后颈，然后轻轻一捏，少年便不由地闷哼一声，墨瞳泛出些许湿润水色。
凌千阳修长食指挑起少年下巴，凤眸之中带着几分戏谑，缓缓低头，薄唇渐渐地，凑近少年的唇：“你不是想让我吻你么……我不过是在满足你的心愿。”
偏僻的小巷之中，俊美高大的男人死死抵着少年，强势地把少年禁锢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他一手撑着墙面，一手轻捏住少年小巧的下巴，两人的唇凑得极尽，仿佛只要稍微前进一厘米，两人便会瞬间碰撞出热烈的火花。因为男人身材比少年高大得多，男人不得不弓起自己背部，看起来竟有种别样的性感。
凌千阳凤眸微垂，凝视着秀气的少年，低声道：“闭眼。”
少年的脸红晕遍布，水润的墨瞳眨了两下，最终还是被眼前的美色迷惑，长睫轻颤，慢慢阖上眼睑。
小巷清冷偏僻，两人间的气氛却格外火热。
“哐当——”
物体撞击墙壁的巨响突然在小巷里响起，莫默一下子回过神来，下意识就抵住凌千阳的胸膛要将他推开，脑袋一转，便往旁边声源处看去。
这位不速之客，此刻正用两只爪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脑袋，显然刚才那一下子撞得不轻。莫默仔细看了半天，才勉强认出，这好像是一只……没有毛的狐狸？
这年头狐狸也开始流行剃毛了？莫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等到他再转过头的时候，顿时又是被吓得一抖。
凌千阳俊脸黑得简直能滴墨水了。
莫默有些尴尬地轻咳几声，使劲推着凌千阳：“你先放开我。”
“不放。”凌千阳很不爽地一手抓住他两只乱动的爪子禁锢在他头顶，另一只手再接再厉地捏住他的下巴：“我们继续。”
“不行！”有旁观者在一边，莫默顾不得怕他，胆子越发肥起来，抬头瞪着他，“有人看着呢，不给亲！”
凌千阳黑眸危险地眯起来。
白菜少年一抖，还是很坚强地抬头瞪着他。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最后还是凌千阳败下阵来，犹有些不甘地贴着少年的身体狠蹭几下，又撩开他的长发，在他侧颈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道暧昧不明的牙印，他才终于深吸口气，缓缓松开他。
莫默被他蹭得火气，摸了摸自己侧颈的牙印，只觉得被咬的地方很痛，但又有些酥麻从伤口处一阵阵地传过来，倒是觉得比刚才更热了。他看着男人站的挺直的背影，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被撩成这样，还不如刚刚直接亲个痛快。
另一边的狐狸显然已经发现自己坏了主人和白菜的好事，此刻正缩在离他们挺远的角落瑟瑟发抖，看起来倒是分外可怜。
“什么事。”凌千阳很不爽，声音冷得像是能把人冻死。
“主主主主人，”狐狸抖着声音回话，“小狐奉命保护白菜大人和兔子大人，现在白菜大人已经和您回合，小狐就是来请示一下，下面该干什么……”
“你一直在保护我？”莫默一惊，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难道这只狐狸已经目睹过他吞丸子的过程？！
莫默抿了抿唇，不敢看身边凌千阳的脸色，后背不由渗出冷汗。
“这……”狐狸显得有些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白菜大人赎罪，高中这地方人气太旺，小狐实在不敢凑得太近，所以也只敢在远点的地方蹲守。”
虽然狐狸的回答让男人的脸色更差了，但莫默倒是偷偷松了口气。转而又想，好歹自己系统还在身上，要是它凑过来，也会给出警告才对，倒是自己白担心了。
“没用的东西。”男人十分不满地抛出电视剧里反派BOSS的经典台词。
“主人饶命啊！”狐狸很配合地接过他的台词，跪地长嚎。
莫默：“……”
还好现在正事要紧，男人也没空怎么处置这只被拔了毛的狐狸，只是让它守在A高附近，以免有人偷袭，便带着莫默出了小巷。
“据我所知，这只暗鬼没有直接出面，而是找了人类当帮手。”莫默一边按照系统导航给凌千阳指着方琳姐妹家的方向，一边整理着整件事情的脉络，“这个帮手是一名叫做方琳的女生，应该就是她在一旁拍的亲吻照片，也主要是她负责在校园里推波助澜。”
“方琳？”凌千阳仔细回忆了一下，还是摇头道，“我不认识她。”
“果然，方琳应该也是被利用了。”莫默说，“方琳的妹妹被不明生物咬掉了两根脚趾，我看方琳的意思，她好像知道你的真身，并且认为是你害得她妹妹残疾，所以才想用这种方式把你赶出A高。”
“是那只暗鬼在假扮我？”凌千阳脑子转得很快，紧接着就问道。
莫默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凌千阳皱眉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能理解：“那只暗鬼跟我素无瓜葛，为什么要针对我？惹怒我的下场，可不是那么好。”
莫默沉默着摇了摇头。他总不能跟男人说，因为这是一个破坏者，所以想要通过破坏男女主命运轨迹来获取能量？他又不傻，就让这只暗鬼自己来说吧。
等两人到了方琳家，天色已经不早，莫默向系统核对了一下方琳的位置，确认她现在还在家里，便对着凌千阳点点头：“她还在里面，不过我猜过一会儿她应该会去找暗鬼的。”
“那就等一会吧。”马上就要看到害得自己丢了工作的罪魁祸首，凌千阳倒是一点都不激动了，还有闲心琢磨起其他的事情来。
“……大王！你在干什么？！”莫默满脸黑线的看着再次把自己压倒墙上的男人，“现在我们在干正事好不好。”
“我现在干的也是正事。”凌千阳脸上是一本正经，身体却已经紧贴着莫默蹭动起来，在他耳边呵气道，“之前在巷子里，你已经有感觉了对不对，嗯？”最后一个字，简直是贴着他的耳廓低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