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罪者完本[奇幻年下]—— by:桐川林
桐川林  发于:2017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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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罪者》作者:桐川林
不正经版文案:
爹不疼娘不爱,五岁被送去当血袋,幸亏,吸血鬼还有良心在。
西瑞尔:你那么好,我想和你谈恋爱。
菲利克斯:……就做个安静的美血袋吧。
装B版文案:
人类如尔,怪物如我,但凡活物终有一死。
正常版文案:
这是一个关于爱哭小男孩被冷淡年上折腾成阴郁小狼崽的故事,有养成有恋爱,恋爱之路有点曲折,何况,还有打怪。
主角第一位攻,第二位受。
是HE!!!
内容标签: 年下 奇幻魔幻 西方罗曼 异世大陆
搜索关键字:主角:西瑞尔,菲利克斯 ┃ 配角:反正不重要 ┃ 其它:吸血鬼,蒸汽朋克

☆、第1章

马车里的男孩抬头朝窗外看去。夕阳是冷的,花园是死的。棕黄的爬山虎抽长枝条钻进桃心木窗棂,灰色的墙砖上凝结着一层乳白色的冰。
车辙在雪地里留下两道漫长带泥的痕迹,他屈膝跳下马车,风卷起飞扬的雪粒,长长的斗篷拖进雪里,他小心翼翼把下摆抱了起来。高大的棕红马匹喷出冗长白雾,他畏惧地缩着肩膀绕过这高大的牲口朝着灰色的宅邸走去。
在雪地里留下两串小小的脚印。
站在门口的女仆年纪很大了,一张脸像揉皱的蜡纸堆着皱纹沟壑,看人的眼神略有些呆滞迟缓,穿着一身旧长裙,裙摆上还打着补丁。她看着拎着小行李袋走得吃力的他,表情冷漠,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你、你好,我是西瑞尔·穆勒。”男孩走上台阶,歪着肩膀拎着沉重的行李,将头顶的小帽子递给了女仆。老女仆拿过帽子扣在她另一只皱得像橘皮的手上,没说话,瘪着嘴的样子像极了绘本里的邪恶巫婆,转身便朝屋里走去。
西瑞尔跟在女仆身后走出两步,听见身后传来马的嘶叫声。他在风里回头,看见胖车夫拉着缰绳赶马掉头,棕马缄默垂下头,拉动马车在雪里压出两道新的辙痕。
他轻轻“啊”了一声,扭头看看身影渐渐隐没进阴影中的老女仆,又看看渐渐走远的马车,神情焦急,下意识追下了台阶。皮鞋踢起雪粒,手中的行李重如顽石,他费力地用双手拖着它跑出几步,呼出的白雾被风吹着拍打在脸上,脚下却被长长的斗篷绊住。
他摔进了雪里。
冰冷的疼痛自手掌与膝盖传来,他轻轻抽噎了两下,忍着痛从雪中抬头,马车已经远在他再也追不上的地方了。
“父亲……”
眼眶越来越热,鼻尖越来越酸,眼泪落进了雪地里。他啜泣着爬了起来,抓着头蓬用力擦了擦湿润的眼睛,揉揉疼痛的膝盖,弯腰捡起掉在身旁的行李袋,转身认命地朝灰色宅邸走去。
老女仆不知哪儿去了,西瑞尔不安地走进昏暗前厅,悄悄打量着宅邸的装潢。与他那在城中伯爵府邸的家相比,这里既不富丽也不风雅,墙上缺了画像点缀,空空荡荡。虽然烛台上插着蜡烛,可两三根蜡烛根本无法将这偌大前厅照亮,反而更透出几分诡异的幽森。黑漆漆的壁橱里堆着木柴,却没生火,风穿过前廊涌入,这里冷得像冰窖。
来之前只知道是要去偏僻乡下的庄园,庄园里就住着赫肯叔叔和……他的“仆从”,其余的一概不知。也想象过是那种被果树和花圃环绕的房子,每个房间里都飘散着果实与花的香味;说不定叔叔会养几只羔羊和几条牧羊犬,如果那里的仆从也不爱理睬他,至少他还能和动物待在一起。可这阴森宅邸与男孩的想象相去甚远,他宛若迷失般站在前厅中央,任由一双脚在浸了水的皮鞋里愈来愈冷。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走廊中,男孩回头,只见一道颀长剪影斜斜倚靠着门框,凭借微弱的光,他只能看清那人用来把长发绑起的红色发带。拖着小行李袋走到男人身前,他颇有礼貌地将右臂横过胸前朝对方鞠了一躬。
“赫肯叔叔,我叫西瑞尔,是穆勒伯爵最小的儿子,很高兴见到您。”他说完抬头,瞪着一双宛若海洋的蓝眼睛打量着男人。
头发是金色的,看起来很柔软。
眼睛是绿色的,像父亲戒指上的猫眼宝石,陷在阴影里,高深莫测。
皮肤透着病态的白皙,睫毛很长,眼窝很深,耳朵微微有些尖,脖子纤细,搭在腰上的手生着长长的指甲。
父亲从没提起过赫肯叔叔,他是从仆人口中得知自己即将见面的这位叔叔是个怪人的,可他追问叔叔究竟怪在何处,却没人答得上来,若他继续问下去,仆人们只好支支吾吾地说他们也难得见上那位绅士一面。
现在看来,这位未曾谋面的叔叔确实有点怪。
西瑞尔不禁忐忑起来,习惯性地缩了缩肩。他像面对父亲那样垂下头,不安盯着自己的鞋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接着他就听见嗤笑声。
“连自己的叔叔都不认识吗?”
下巴被手捏住,长长的指甲抵着喉咙。那手指和声音同样冷得出奇,西瑞尔禁不住抖了一下,被迫抬头直视长发的男人。
“很高兴见到你,西瑞尔,我叫菲利克斯,是赫肯——是你未来的仆从。”
“仆从”这个词让男孩陡然绷紧了身体,令他的视线不由自主集中在了男人的嘴唇上。男人笑着说话,双唇张开又闭合,一对尖锐犬齿若隐若现。他惊恐地倒吸了一口气,身体晃动着,只觉得脖子上掠过刺痛,抽噎着抱着手里的行李躲开。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男人会被激怒吗?会生气吗?会像父亲那样用手杖打他吗?还是直接撕碎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菲利克斯?”
又一个声音响起,懒散冷漠,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并非真的出自关心。
西瑞尔偷偷抬眼,另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比名叫菲利克斯的男人矮了一些,同样用红色的发带将头发束起,同样苍白,双眼有些浮肿,样貌普通,不如父亲那样端庄威严,也不如身边的菲利克斯英俊迷人。
“你侄子。”菲利克斯说着放开了西瑞尔。
“我侄子?噢……噢。”赫肯顿了顿,这才无精打采地点点头,终于扭过头正眼打量着站在幽暗之中的男孩。
那眼神让西瑞尔感到难受,像有人放了数十只壁虎到他背上,冰冷的轻微刺痛令他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僵硬地朝叔叔欠身,又做了一次自我介绍。
“果然很像莉莉安。”赫肯说着也伸手捏住了男孩的下巴,像看牲口般扭过他的脸左右端详,毫无神采的眼中终于燃起星点光彩,嘴唇不由自主地扭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五官简直一模一样。嘿,小东西,就是你害死了莉莉安,对吗?”
男孩在母亲的名字里狠狠抽搐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颤抖着嘴唇呢喃着在父兄姐姐面前说过成千上万变的道歉词句,眼泪毫无征兆地自眼眶中涌了出来。
“可怜的小东西,”赫肯弯腰为男孩拭去眼泪,微微撅起嘴用哄骗的语气说道,“你的原罪比我们可都多了一笔——天生的杀人者。难怪大哥急不可耐地把你送来这里。”为男孩擦去眼泪的动作很温柔,言语与唇畔的笑容却是肆无忌惮的恶毒。赫肯一把拉过男孩说要带他去房间看看,撇下菲利克斯,穿过长廊,一级一级踩上台阶,有关伯爵是如何憎恨这个小儿子的话题就这么对着男孩说了一路。
那天晚上,西瑞尔没有下楼和叔叔共进晚餐,亦没有人上楼叫过他,仿佛他是多余的,这里没人记得他。
男孩饿着肚子缩在阴冷的房间里不知不觉睡着了,夜半醒来时发现壁炉里不知何时生了火。火焰驱散了寒意,房间里亮堂堂暖烘烘的。他从床上坐起来,睡意在惊诧中烟消云散,茫然揉着饥饿的肚皮,他爬下床想从自己的行李袋里找本书看看,又诧异地发现有人帮他把东西拿了出来。他打开衣柜,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小礼帽正放在一堆衣服的最上面。书也被摆在了桌上,不过有两本放反了,看来为他整理东西的人根本不识字。
男孩怀着虔诚的感激之心将那两本书放正,又凑到壁炉前烤了一会儿火。虽然饥肠辘辘,他却依然满怀感恩,扭头再次看了看衣柜,乖乖爬回了被子里。

☆、第2章

翌日男孩是被一双手粗暴地摇醒的。睁开眼看到一张布满皱纹宛若女巫的脸,他吓得倒吸了一口气,双手下意识抓紧被子想蒙住脑袋,那刚刚离开他肩膀的干瘦双手便捧来了衣服示意他换上。
睡意在惊吓与冬季的寒冷空气中渐渐散去,西瑞尔想起眼前的妇人便是昨天出门迎接他的老女仆。绷紧的双肩放松下来,他惭愧地爬出被子,摊开双臂让女仆为自己换好了衣服。
“谢谢你……呃……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他将双脚放入女仆拿来的皮鞋里,抓着头发不好意思地问道。
正系着鞋带的老妇人闻言抬起头,张开嘴发出哇哇啦啦的几声,又举手比划了几下,男孩这才意识到原来她是个哑巴。他一边道歉一边将小手伸到妇人跟前,说可以把名字写在他手心里。妇人迟疑地缩了缩身体,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他,看起来很是忐忑。天真无邪地男孩就这么伸着手站在她面前,带着小心翼翼的微笑等待着。
干瘦的手终于抓住了男孩的手腕,手指轻轻触碰他柔嫩的手腕,像担心自己粗糙的皮肤割伤了他。另一根手指在男孩掌心里写下歪歪扭扭的四个字母。
“玛——丽——”男孩跟着妇人写下的字母一边缓缓点头一边念出了她的名字,“谢谢你,玛丽。”
妇人闻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堆积到一起,干瘪的嘴唇咧开,露出了她残缺不全的牙齿。她慢慢放下男孩的手,继续为他系好鞋带,接着将他带到了楼下的早餐室。
比起家中的早餐室,眼前这房间简直小到堪比柴房。西瑞尔左右环顾着叔叔家的早餐室,由女仆领着坐上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之后玛丽又匆匆离开。即便已经很饿了,西瑞尔还是拘谨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叔叔的到来。
时间已近中午,阳光透过排窗照进早餐室里,在浅灰色的地面落下霜白的光块,像那里铺了一层细细的雪。那光让西瑞尔无端感到寒冷,他搓了搓手臂,扭头看向另一侧同样没有生火的壁炉。
不一会儿,赫肯便跟在玛丽身后走了进来,西瑞尔立刻跳下椅子朝他鞠了一躬,乖巧地向他问早安。赫肯仍是昨晚那副没精神的样子,双眼的浮肿还没消退,苍白的皮肤在冰冷的阳光中显得愈发病态,泛着令男孩担忧不已的灰败。面对侄子的问候,他只是点点头,抬手示意玛丽把早餐端上来。
庄园的厨师也是个老人,不像玛丽那么枯瘦,脸色红润,身材甚至称得上健硕。他在为主人和新来的小少爷端上早餐后便离开了早餐室,什么话都没说。很久之后西瑞尔才发觉原来他也是哑巴。
男人和男孩沉默地吃着盘中的豆子和饼,待赫肯吃完了盘中的食物,举着餐具的西瑞尔这才迟疑地问道:“为什么菲利克斯不和我们一起吃早餐?”
童稚的嗓音令起身正欲离开的赫肯停下脚步。他转身看向坐在餐桌另一端的男孩,脸上渐渐浮起一抹厌恶与残忍交融的笑容。这笑容在他青白肤色的显衬之下显得格外可怖,而他毫无自觉,一手搭上身旁的椅子,他故意用温柔的语气说道:“伯爵大人没告诉过你吗,菲利克斯不需要这些——我们的血才是他的食物,”看着男孩血色尽褪的脸,他仿若很满足,伸出红艳的舌尖舔了舔嘴唇,“你和我都会死在他手里。”
一席话令西瑞尔犹遭雷击般僵在那里,瞪大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叔叔,他轻轻抽噎起来,努力想为自己和父亲辩白几句,却也只能无能地重复着“不是的”。
看着侄子又痛苦又恐惧的脸,赫肯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将西瑞尔一人留在了这冷得叫人牙关打颤的早餐室里。
男孩也不是没听说过“仆从”的事,都是从父亲那里知道的。除了父亲,家中的仆人、乃至他的兄长和姐姐都不知道这个。而他是那座宅邸中第二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父亲只告诉了他——在他被送来这里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前天夜里。晚餐过后从不会主动与他交谈的父亲破天荒将他叫到书房,他受宠若惊,在兄长与姐姐们诧异的视线中怀中忐忑与欣喜推开了书房的门。
他见父亲搬出了家谱在他面前摊开,尽管识字不多,但先人的名字他还能勉强辨认。男孩好奇地伏在家谱上将那些名字一个个读出,一直读到他这一代,一直读到最后。
他发现了不对劲。
家谱上没有他的名字。
困惑地抬头看向父亲,他正想询问,父亲却率先开口跟他讲了一个以“很久很久以前”开头的故事。他说祖上某位勇敢的骑士在无意之中与某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签订了契约,对方发誓愿意成为穆勒家族的仆从,愿意为穆勒家族做任何事,直到他死。
“他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骑士求之不得,”父亲语气冰冷,仿若没有看见他亟待解释的焦急眼神,“但他有一个条件,即只能认穆勒家族之中的一个人为主,他只听从主人的命令,而主人为他提供一切的生存所需。他是拥有永生之人,穆勒家族每一代都会选出一个子嗣成为他的主人。他现在和你的叔叔赫肯住在乡下的庄园里。西瑞尔,明天我会送你去他那里。”
赫肯叔叔?
被父亲故事吸引的西瑞尔本已全然不记得家谱上没有自己的名字这件事,可听这个陌生的名字从父亲口中说出,才惊觉它也不在家谱上。
“你是那仆从下一任的主人。”父亲说完这些便合上家谱,又将它放回了高高的书架上。男孩站在父亲的椅子旁边愣愣盯着桌上的烛火,知道看见父亲背着手要走出书房,这才心急地追过去拉住了他的袖子。
高大的男人陡然止步转过脸,猛地从他手中扯回袖子,面色阴沉地盯着他。
父亲只会对兄长和姐姐们和颜悦色,而这些,西瑞尔早已习惯。他伤心地咬咬嘴唇,怯怯问道:“为、为什么我和赫肯叔叔的名字不在家谱上?”
父亲闻言只是冷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的发问,径自离开了书房,而他很快也被匆匆赶来的女仆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还来不及将这个离奇的故事告诉兄长和姐姐就被送上了一早赶来的马车,在风雪中赶了半天路,直到傍晚雪霁天晴时才来到这座死气沉沉的庄园。
而父亲并未告诉过他成为“主人”的结果是死在仆从手中。
恐惧倏然攫住西瑞尔小小的身体,他试图用颤抖的手再次握住落在桌上的刀叉,却屡试屡败。眼泪落进纯银的盘子里,他突然跳下椅子冲向宅邸门外,在雪地里跑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逃出可怕的庄园,惴惴回头,却发现那座被爬山虎包围的房子依然伫立在视线之中。他紧张地吸了吸鼻子,抬手胡乱擦掉眼泪,迈开酸软步伐企图继续逃跑,衣服的后领却被陡然伸过来的一只手抓住。
男孩吓得尖叫起来,一边哭一边大叫着“不要”,还在手脚并用地挣扎,试图逃脱这恐怖的桎梏。谁料身体忽然腾空而起,他像一捆柴那样被人猛地扛到肩上,无论怎样踢打,握在他腰上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
直到他又被带回了庄园。
那双手一将他放回地上,他便再次拔腿就跑,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抓了回去。那双手索性把他抱住高高举了起来,一路就这么举着上了楼进了房间。
他被扔进了床里,在柔软的被子里狼狈地滚了两圈。抬起惶恐的双眼,只见一个异常高大的老人站在床边,正双手叉腰地喘着气。老人脸上同样布满沟壑,双眼几乎被皱纹埋住,鼻子很小,嘴却很大。他穿着同厨师一样的粗布衣服,戴着一顶漏了线的帽子,双手也大得出奇。
老人难辨颜色的眼珠在几乎小得看不见的眼睛里转了半圈,走过去抓住西瑞尔的肩用力按了两下,这才离开了房间。埋进被子里的男孩见他走了,急忙又爬起来跑出门外,不料才跑到楼梯口便看到玛丽略略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
他不知她会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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