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见状,只好趁李承乾神志不清之时,用了一个只有他与李承乾才知道的“独门秘技”:挠痒痒。
这几乎算是李承乾在床笫之间极为隐私的秘密,称心也是在与李承乾同榻而眠时偶然发现的。李承乾对于挠痒痒这件事,就好像全身长满敏/感/点一般。一旦称心施予,他就全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面对不肯合作的世子,称心缓缓地伸出了魔爪。意识处于半清醒状态的李承乾果然承受不住,放开了称心,却下意识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称心锲而不舍地伸出魔爪,终于让李承乾保持了一个合适的姿势。当甲胄被脱下来的时候,就像是坚硬的外壳终于被剥开,露出了柔软的内在。
李承乾的眉头依然紧皱着,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嘴里还隐约念叨着什么。
称心难以抑制住好奇心,俯身去听李承乾说了些什么,却只捕捉到了一个字:疼。
称心有些疑惑,为什么是疼,不是痒?
来不及多想,称心便已经解开了李承乾的衣衫。忽然间,他敏锐地察觉到李承乾的亵裤上,有几处还未干透的深色痕迹。
称心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那分明就是血迹,难怪李承乾会喊疼。在京之时即便是骑马,也从没有走过这样颠簸的路途,也没有骑这么长时间。李承乾又是一贯娇养着的,受伤也是正常。
还不待称心替李承乾处理伤口,军医便匆匆忙忙地赶来了。一见世子这副模样,顷刻间便皱起了眉头。
一番诊断过后,称心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的病症严重么?”
那军医摇了摇头:“眼下并无大碍,从前世子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外头烈日当空,有些中暑......只是这一路还要走上许久,世子的身子,还要麻烦郎君多加照看才好。”
称心即刻颔首道:“我明白......只是,世子腿上似乎也有伤......”
那军医一愣,经由称心提醒,才留意到亵裤上的血迹,当即便“哎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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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心一听,便苦了一张脸:“您有所不知,这骑马,是秦王为了锻炼世子,特意吩咐的。”
古时的医者,大多有一颗父母心,听了这话便气愤起来:“荒唐,即便是要磨砺意志,也得看世子的身子受不受得住......”说着,目光瞥到了一旁的甲胄,蹙眉道:“这是什么?”
称心连忙应道:“这是兵部为世子特制的甲胄。”
军医伸手一摸,脸色更是铁青:“这可是铁甲?”
称心颔首道:“正是。”
那军医“啪”的将药箱一搁,看着床榻上的人,一叠声道:“真是作孽......那铁甲哪里是人穿的......”
正说着,那军医一抬眼,就发现称心脸色微变,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身后,登时有种不妙的预感。还没等他转头,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把低沉的声音:“难道本王不是人?军中的千千万万将士不是人?”
那军医听见秦王的声音,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李世民一进来,军帐中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称心自觉地让开一条道儿给李世民,只见他先上前将李承乾的伤势查看了一番,旋即笑道:“这么点小伤,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想当年本王南征北战,身中数箭仍旧奋勇杀敌,还有外头那些将领,一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大丈夫。他们的子孙后代,也是军籍,从小就跟随父亲在军队中效力,凭什么到了我的孩子,就要例外?就要坐马车?”
李世民一番话,说得是有理有据。那军医丝毫不敢争辩,只能诺诺地答应着。
就在这时,原本在榻上阖着眼的李承乾,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冲着李世民喊了一声:“父王......”
李世民原本的脸色并不好看,可见李承乾转醒,还是缓了缓,低声问道:“好些了么?”
李承乾由着称心喂了些水,润了润快要冒烟的嗓子,才答应道:“父王放心,孩儿好多了,是孩儿没用,让父王担心了。”
原本李承乾要是诉苦,李世民还能训斥两句。可此番他主动认了错,李世民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徘徊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只留下一句:“不要耽误队伍的速度,骑马这样的事,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你被磨得皮开肉绽,下一次你便适应了。”
李世民的话,至少在军中是无人胆敢反驳的。李承乾应了,李世民才满意地点点头,在军医羞愧的目光中,慢慢地走出了军帐。
第54章
秦王走后, 称心看出了军医的窘境, 好心解围道:“现如今世子的伤应该怎样处理才好?”
军医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应道:“上......上药......”
称心一怔, 就见军医从药奁里取出了一小瓶摩膏,递到他的手中:“此摩膏经数次煎制而成,涂于患处能止血散瘀。”
称心拔出瓶塞, 立刻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间脸上就皱成了一团。
军医见了称心的表情, 急道:“郎君, 你可别小瞧这摩膏,虽然味道刺鼻, 用的却是军中良方。那些皮糙肉厚的将士,用了这个马上就见效。”
称心仔细地听着,又亲自将那军医送到帐外,才折返回来, 将信将疑地挖了半指药膏,想为李承乾涂抹伤处。
可李承乾却夹紧了双腿, 一脸警戒地看着称心。末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绷着的脸慢慢软化下来,只是合拢的双腿,还是不愿意分开。
称心当真是哭笑不得, 遥想上辈子,李承乾身上的哪一寸他没瞧过?就连李承乾身上有几颗痣,大小颜色他都一清二楚。那时的李承乾, 可以毫无顾忌地在称心面前“遛鸟”,哪里像如今这般。
“世子保持着这个姿势,不觉得别扭么?”称心开始了劝诱的第一步。李承乾果断地摇了摇头,一面伸手想去抢称心手上的瓶子。
却被称心不着痕迹地虚晃了一下。没抢着。
“伤处要快点上药才能好,总是这般耗着,耽误了进程,又得挨训了。”称心晃了晃手中的瓶子,却听李承乾咬牙道:“你将我当孩子哄?”
称心挑眉道:“可不就是孩子么,连上个药都那么费劲儿。”
听了称心这半真半假的抱怨,李承乾再也忍不住了,他“哗啦”一下将腿张开,动作的幅度实在有些大。称心一眼,就瞧见了重点部位。
李承乾看着称心纠结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话,面上却还是那副正经的表情:“赶紧的,不是要上药么。”
称心还是第一次被人耍了个不伦不类的流氓,心头也有些气闷,便一下子将药膏摁到了伤处。
李承乾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倒不是称心用了多大的力气,而是这黑乎乎的膏药涂到伤处,就像把皮肤放到火上烤一般,疼得他眼前一黑。
称心也被李承乾的反应吓了一跳,擦药的手就此停住,再也不敢动了。
李承乾缓了好一阵,才从那阵子惊人的疼痛中解脱出来,气愤道:“这哪里是伤药,分明是催命符!”
称心一怔,赶忙去捂他的嘴,圆场道:“方才军医说了,这药见效极快,军中的将士都用它。”
李承乾恼怒道:“可不都用它么,本宫和他们能一样么?”他一着急,把上辈子的称呼都带了出来。称心飞快地怔了一下,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笑道:“世子暂且忍耐一下,如今在军中,各项条件肯定无法和京城比,只是这伤虽然不重,却要及时医治,否则会越拖越重。”
李承乾听着这一句句妥帖的劝,只觉得从头舒坦到脚。要是换作在旁人面前,这药擦得肯定没那么费劲儿,他也没那么能来事儿。
或许连称心都没有发现,自己哄人的同时,嘴角总挂着一抹笑意,这俩就是周瑜和黄盖,全都乐在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性子也使完了,李承乾才觉出那药真的有奇效。方才还火辣辣的地方,现在就跟没受伤前一样。
李承乾颇有些难以置信,他忽然拉住了称心的手,引着他摸上伤处:“你摁摁看,用力。”
称心红了脸,他可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一本正经地耍流氓。
李承乾看他不动作,便只能一叠声地央他:“摁摁,赶紧的。”
称心被他央得无法,只能手下稍稍用劲儿。李承乾感觉地到那指腹的力量,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惊喜道:“想不到,这世间竟有这样的良药,今天我算是开眼界了。”
知道了这神奇的药效,李承乾就完全是一副躺平任宰的模样,由着称心折腾他了。只是“哼哼”成了改不掉的坏毛病,无论称心手下用多大的劲儿,他一准哼哼。力气大了直接开嚎,力气小了就喘着嚎。最后称心轻触一下,李承乾的腿抖了抖,居然发出了一声一波三折,余韵悠长的喟叹,直把称心折腾得没脾气。
这一天夜里,两人又再度同榻而眠。称心总担心李承乾的伤,再加上有些认床,这一宿睡得迷迷糊糊的,猛然间又感觉李承乾的手,缠上了自己的腰际。
习惯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埋藏在你记忆的最深处。哪怕大多数时候称心会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实际上,一旦契机来临,往昔的习惯便会如同潮水一般,将人淹没。
即便李承乾的躯体变小了,他的手却被赋予了一种魔力。只要这只手圈在称心腰上,就会让称心觉得格外安全。
今天吃了些什么,跟着军队走了多少路,头顶的太阳有多毒辣,该怎么攻打王世充才能取胜,距离洛阳还有多远,所有的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称心乱哄哄的脑子,在那一瞬间变得格外安静。
他慢慢地睡着了。
李承乾却是睡得很香,他实在是太累了,已经空不出脑子去想任何的问题。确定了身前的人是称心,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手自然而然地就禁锢住了对方的腰身,像上辈子无数次那样,拥着爱人进入梦乡。
两人是被帐外频繁的脚步声,和间或夹杂着的人声吵醒的。称心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很是警觉。他这一觉睡得不算沉,醒来的时候,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身处在军营之中。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了李承乾搁在自己腰间的手,披衣起身到外间查看。床上少了一个人,李承乾潜意识里失却了安全感,很快也醒了过来。比起清醒的称心,他依然十分迷糊,大脑甚至有些转不动。
潜意识告诉他,宫里头不会有这般嘈杂得让人头大的动静。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了:自己还在军队之中,跟称心躺在一张床上。
可是,称心呢?
称心从帐外端了水进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李承乾,那模样分明是还未醒透。
称心不慌不忙地用水绞了帕子,在李承乾毫无防备地情况下,将帕子贴上了他的脸。
冰凉的帕子让李承乾瞬间清醒过来,一双眼睛愕然地盯着恶作剧成功的称心。
称心笑眯眯地将那帕子递给李承乾,解释道:“世子,你忍耐一下,营中都是凉水。”
李承乾抹了把脸,嘟囔道:“我哪有那么娇弱,就是平日在王府,我向来也是用凉水净脸的。”
洗完脸,称心又想替李承乾将剩下的一切料理好,却被李承乾抬手止住了。
李承乾稳稳当当地将外袍穿好,又正式地套上了铁甲,重量重回身上的那一刻,李承乾忽然感受到了一份沉重的责任。他看了一眼同样已经将铁甲穿好了的称心,先一步走出了营帐。
对于李承乾的准时,李世民也有些许吃惊。他原想着,这从小养在府里的郎君,今日一早,就会拿昨日的伤情做借口。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又将铁甲穿上了。
“承乾,到父王跟前来。”李世民朝站在行伍最末端,明显矮下去的李承乾招了招手。
这一回,在一众将士的注视之下,李承乾缓缓迈步走到了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当着众人的面,替他理了理铁甲:“今日做得很好。日后也要保持,不能懈怠,更不能生出别的心思。在这军队之中,你并不比寻常兵士高贵多少。”
称心在一旁听着李世民的话,虽然这样的要求,对年幼的李承乾来说,有些苛刻了,但称心不得不佩服李世民的治军方略。也正是因为他这种军中无贵贱,草莽出英雄的态度,才得以网罗了一众人马为他效命。
称心环视了一周,果然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听到李世民的那番话,无不心悦诚服。
李承乾回到了行伍当中,李世民却忽然牵了一匹马,走到两人跟前。那马比寻常的战马个头要小一些。
李世民冲称心道:“直儿,承乾有伤在身,寻常的战马对他来说太过高大了。索性你领着他骑,还能顺便教他骑术。”
称心伸手摸了摸李世民牵着的那匹马,能看出是很好的品种,脚程也绝对不慢,只是性子格外温顺。见称心摸它,既没有抖身子,也没有撅蹄子,而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确认称心并无恶意,便又偏过头去了。
称心心下有些动容,李世民昨日去后,必定花了许久的时间寻来这么一匹马。在他对李承乾极为严格的锻炼背后,埋藏着的,是对儿子的疼惜。那匹被李世民牵着的马,便是最好的证明。
第55章
大军一路东进洛阳, 且进且打。不过三月时间, 洛阳周围的郡县, 就全部被唐军所破。原本被众星拱月的洛阳城, 如今却变成了一座孤城。
洛阳不好打,这是彼时所有军事将领都认同的一件事。
同西京长安相比,东都洛阳的防范措施, 在经过隋炀帝大力修缮之后,可谓是固若金汤。即便是唐军的人马那样浩浩荡荡地开到洛阳城下, 强攻却也没有胜算。
王世充想必也是看到了这一点, 他据城不出,任由唐军在城下如何挑衅, 就是沉默以对。
称心领着李承乾,从乌压压的大军队伍中,抬头望向洛阳城,轻叹道:“王世充这是打算跟我们耗到底了......”
称心话音刚落, 就听见身侧传来一声嗤笑。称心疑惑地望过去,就见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将领正瞧着他。
“你放心, 王世充坚持不了多久的。”那将领见称心瞧过来,便主动和他攀谈起来。
“将军何出此言?”称心有些不解他的笃定。
“我曾在王世充帐下效力,他待部下,那是呼之即来, 挥之即去,完全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王的部下实际上早已是满腔怨愤,不过是苦于没有机会投降罢了。”
“竟有这种事?”称心有些惊讶, 因着他身在唐军阵营里,看到的都是将帅和睦的景象。没想到王世充的军队里,却是这般状况。
那将领笑得颇为不屑:“有什么好奇怪的,王世充就是个一脸奸相的老匹夫。需要你的时候笑脸相迎,不需要的时候才不管部下的死活,而且任人唯亲,但凡和他沾亲带故的,在王的朝廷里都能如鱼得水。”
那将领一说,称心便明白了,王世充的军队凝聚力有多脆弱。他这一路走来可是亲眼目睹了的,而如今王世充闭城不出,城内粮食的储存总有告急的一天。粮食没了,人心自然也就不稳了。一个原本就脆弱的君臣体系,必定会生出叛徒。真要到那个时候,恐怕还会生出开城献降的事情。
李承乾在马上打了个哈欠,立即将称心的注意力拉了回去:“世子累了,要喝水么?”
李承乾只是盯着称心看了会儿,却并不接话。直到称心端起水囊喝过了,他才就着称心的手,灌了两三口。
自从李承乾认定了称心的身份,便时常会做些在旁人看来一笑置之,却让称心觉得十足暧昧的事情。喝完了水,他浅浅地打了个哈欠。片刻就接到了命令,在洛阳城外安营扎寨。
李世民打的,确实是和王世充耗下去的算盘。洛阳城的确是个繁华富庶之地,若它本身是通达的,经济繁荣就成为了它的优势。可一旦被围困,洛阳城就陷入了绝境之中。
城中那么多的百姓需要粮食和各种生活资料,即便洛阳城的储粮再丰富,又能怎么样呢?如果不想洛阳变成一座死城,王世充唯一能做的,就是开城献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