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廖汉皱眉,问:“赵三又打你了?”
“就前天的事了,赵三找到我,说坚决不能和我离婚,我没有同意,他就打了我。我从家里跑出来,到你这里,你们家没人。”朱莎莎愧疚的说。
“那天有事,后来你去哪里了?”
“我,我觉得头疼的受不了,就去了医院,医院说我有些轻微脑震荡。”
“脑震荡?那你不在医院,来找我做什么?”廖汉有些急,这又不是什么小病,脑震荡不在医院休养,这么随便跑出来真的合适吗?
“我想跟你道…歉…”朱莎莎有些激动,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一般,说着话呢就要晕过去。
“莎莎,”廖汉扶住朱莎莎,转头对周聪喊道:“周聪,快过来帮忙、”
周聪听到这动静,自然是不能再装睡了,站起身,走到门口也没有伸手要帮着扶一把的意思,对廖汉说:“现在立刻打电话叫她家人过来,把她带回家。”
“先弄屋里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朱莎莎还有点知觉,依靠在廖汉胸膛微弱的呼吸着,她也能听到一点周聪的话,觉得周聪真的好冷血啊!
“不行,不叫她家人,那就叫救护车,不能往家里弄。”周聪生气,他好不容易将廖汉从舆论的中心给挖出来,现在朱莎莎就是昏死在大瓦房门口,那也不管廖汉的事。
有病就去医院,有事找自己家人。
“周聪,你别闹。”廖汉不明白周聪怎么突然间对朱莎莎态度这么强硬,只不过是到屋里休息一会,这人毕竟是病着呢!
“我胡闹?前几天的事你已经忘了?你要是真喜欢她,你就慢慢等她离婚,别现在就开始自以为好心的帮助她。”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
“名誉就不重要吗?”周聪没有听廖汉的辩解,皱着眉头反问道:“现在她也不一定是单纯的喜欢你啊!你想清楚!”
周聪心里清楚,什么舆论什么名誉,都不是他的重点,重点是周聪不想朱莎莎再次踏入大瓦房。
周聪这个人领地意识很强,他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朋友,他根本不知道分享是什么。周聪是自私的、利己的,他可以去随意的侵占别人的物品,别人却不能动他的东西。
本以为自己认识廖汉之后,这种极端不好的行为意识已经改变,但是周聪此刻才明白,他的领地意识,全都跑到廖汉身上了。
别的东西他都已经无所谓了,只有廖汉,是不能与别人分享的。
大瓦房作为周聪自以为的,和廖汉两个人的共同的家,自然是将这里划做自己的领地,朱莎莎并不是什么客人,而是随时能让廖汉背负名誉受损问题的形象,周聪自然不似以前接受朱莎莎的程度高,甚至非常排斥。
“你听话,这人都要晕了,我先把她放进屋躺下,然后我立马给她家人打电话。”廖汉想的很简单,朱莎莎就是一个病人,名誉什么的,正如周聪所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周聪紧握着的手松了劲,心里空落落的,他搞不懂廖汉了,要是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亲他?给自己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只是伤的更痛罢了。
廖汉抱着朱莎莎走进客厅,发现客厅沙发上放着好多文件,他一皱眉,将人抱进了周聪的卧室。说是周聪的卧室,周聪其实就在这屋睡了没几天。
周聪面色冷峻,走进屋里,一颗心更是被摔得稀碎。
廖汉…竟然把人…放在了他的黑色大床上。
周聪低着头,觉得鼻头很酸,眼前有些模糊,突然对大瓦房生出一股陌生感。
大瓦房不是他的家了。
他又是孤身一个人了。
“就算她是拿你当浮木,紧紧抓住你,只是为了拯救自己走出那段要她命的婚姻,这样也可以吗?”周聪站在门口,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浮木,不就是帮了她一下吗?”廖汉看到周聪有些情绪不对,想要走出来询问一下。
哪知朱莎莎抓住了廖汉的手臂,轻声喊着:“阿汉哥。”
作者有话要说:
小聪弟也是为了汉哥操碎了心。
农民夫夫的家庭观其实是相同的…
我觉得我下一本也要采用微博放图的办法,
这锁文来的悄无声息的。
第25章 赌一把
周聪转身离开了屋里,脑子里空空的,只想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周聪在村子里没有目的的游荡了一番,看着整齐的马路,热情的跟他打招呼的村民,和非常忙碌的分装点。突然想到,廖汉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啊。
朱莎莎、萱萱、大瓦房。
公司也运转起来,保持现状就能赚不少钱,现在只要和物流谈妥合作,周聪存在的意义其实不大。
周聪站在田间,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功成身退了。
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和勇气,再帮廖汉筹备婚礼什么的,那他伤痕累累的心,可真的是要泡进醋桶子里了,又酸又疼。
“你好,常总,我是周聪。”周聪拿起电话,给常哉之打电话。
常哉之有些惊讶,他们这还没有到家呢,怎么周聪又来电话了。
“周总,您是有什么事吗?”常哉之问道。
“嗯,您上午提到过的合作,可不可以加快一些速度,我今天就想考察一下你们公司。”
“周总,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您如果很着急的话,可以今天到市区,我来招待您,明天马上带您参观我们公司。”常哉之说。
“好,谢谢,我最晚八点到。”周聪松了一口气,他纯粹是找个借口离开这,参观公司哪天不行啊,非逼着人家今天。
“您直接到市东区的维也纳小区。”常哉之虽然不明白周聪为什么这么着急,可是他通过短暂的交往,知道周聪不是个没事找事的人。
反正合作是最快越好也好,这样才能抢占市场。
“好。”
周聪没有心情开车,用手机打了一辆出租车,也不管价钱,就往市区赶。
廖汉好不容易安抚下朱莎莎,大瓦房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周聪,心里便疑惑人去了哪里。
没一会儿,朱家将人接回了家里,他们发现女儿在医院里不见了,老命吓得去了半条,还是廖汉打来电话,才知道朱莎莎的去处。
廖汉在家里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周聪回来,他便出门去找,村子总共这么大,下午看到周聪的人还不少。
“周聪啊?我看到他去村委了。”
“周聪,哦,是来过,又往农田方向走了。”
“周聪?嗯,好像是在这站了一会儿。”
廖汉问了一圈,都说见过周聪,但是没有人知道周聪最后去了哪里。廖汉有些慌,嗓子眼都干了,他给周聪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只能站在路上急的直打圈。
“小廖啊,你在这做什么呢?”一个老伯问道。
“老伯,你有看到周聪吗?”这老伯一直坐在街上,说不定知道周聪去了哪。
“就你那个表弟,他可真怪,在村子里绕圈,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就坐着出租车走了。”
“出租车?”廖汉又问:“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嗯…我听他跟那个司机说,是要去市区的。”老伯不太确定,毕竟人老了,有时候听话不会那么准确。
廖汉喃喃自语道:“市区?他去市区做什么?”
廖汉给周聪打了好多电话,周聪就是不接,廖汉已经是六神无主,他的驾照还没有考下来,不能开车去找周聪。即使他有证,也不敢出门,因为周聪什么都没带,就带了一个手机。
万一周聪回来,自己又没有在家,这岂不是就错过了?
廖汉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周聪为什么会不辞而别,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好惹他生气了吗?
朱莎莎有病,他帮了朱莎莎一下,然而那炕是廖汉和周聪的,所以廖汉不可能将朱莎莎安排到炕上,放到周聪那屋实在是无奈之举。
廖汉双手抱着头,他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
“周聪啊周聪,你到底在想什么?”廖汉喃喃自语道,满脸被抛弃的悲伤。
周聪坐着出租车,一路沉默着到了维也纳小区,他刚下车,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常哉之。
“常总,真是麻烦你了。”周聪心里有些愧疚,其实这事就是自己逃避不想面对,搞得常哉之这么麻烦。
“下班时间就不要叫常总了,叫我哉之就行。”
“那你也喊我周聪。”
两个人换了称谓,关系亲近了不少,常哉之带着周聪回到他住的地方,说:“周聪你要是不嫌弃,就住在我这,我这里还有好几个房间。”
“那最好了。”实际上周聪没带钱包没有卡,连身份证都没带,只有一个手机。
周聪进到屋里,才发现常哉之和梁光是住在一起的,梁光看到周聪探究的目光,有些窘迫,急忙辩解道:“我是借住在哉之这里的,我家里被水淹了,住不了人!”
“这样啊。”周聪笑了起来,看着常哉之盯着梁光非常温柔的目光,感觉有种恋爱的酸腐味道,心里生出一丝不确定,他来这里确定不是来被虐狗的?
梁光给三个人倒上水,端到客厅,说:“我真没想到你能到家里来,毕竟我们见面的次数还很少。”
“眼缘这个东西挺奇妙的。”
梁光不会做饭,都是常哉之下厨,所以梁光就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常哉之家里很大,装修也走得是黑白简约风,就是这么一个风格,有一整面墙,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漫画书。
一切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却又异常和谐。
常哉之去了厨房,将两个人现买的食材处理一下,做点家常菜,梁光顺着周聪的目光看了过去,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我的漫画书,是不是和屋子的装修不是很搭。”
“不会,很好。”周聪由心的说道。
“哉之本来有些专业书,为了我这些宝贝,专门将这一块都给我用了。”梁光笑着说。
“常哉之很喜欢你。”周聪语气里有淡淡的羡慕,话说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常哉之和梁光也不见得是一对,自己怎么就自然而然的将这俩人凑在一起了呢?
谁知梁光点点头,异常认真的说:“我知道他很喜欢我,要不然谁会愿意把自己的个人空间,给另一个人用啊。”
“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恋人之间的那种…”
“我知道啊,哉之把书架全给我用,床也给我一半,明明家里那么多房间…”梁光认真的数着常哉之的好处,“我不会做饭,哉之其实也不太会,不过现在厨艺越来越好啦。”
“床给一半…”
“他要是对我没有意思,干嘛要给我一半床!”梁光反正是想通了,觉得常哉之是全天下最好的恋人,谁都比不上,“当然啦,我也对他有意思,要不然要他一半床做什么。”
梁光的话没什么大道理,却落落大方,一点都不隐藏自己的感情,反观周聪,因为一个朱莎莎就如此反复,甚至比不上那缩头乌龟,没有危险都将全身紧缩在壳中。
他现在好想赶回村里,赶到大瓦房,亲口问一问廖汉,验证一下梁光的言论。
对啊,明明他有卧室,为什么廖汉却总是让他谁在热炕上?明明可以就近将朱莎莎放在炕上,怎么会选择离门口比较远的周聪的卧室呢?
廖汉啊,肯定是让给了自己一半的炕。
周聪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饭,没一会儿就觉得肚子有些饱,常哉之见他有些走神,便问:“周聪,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很好吃。”
“对,超级好吃!”梁光肯定的说。
“我看你吃的很少,当然了,我的手艺是赶不上廖总的。”常哉之说。
周聪一听常哉之提到廖汉,更是安静不下来,放下碗筷说:“哉之,我看见今天是不能住在你们家里了。”
“怎么了?”
“我家里还有一口呢,那傻大个肯定没吃饭,再说,你们家不是就一张床吗?”周聪下定了心思,人也轻松了不少,便打趣道。
“那好吧,我帮你叫个车。”
“行,麻烦你了。”
周聪走的时候,常哉之还给他打包了一些饭菜,说让周聪家里那口别饿着。周聪笑嘻嘻的接受,说:“过几天我肯定会去你的公司看看的。”
“随时欢迎。”
夜色静谧,出租车在无人的街上开的飞快,但是也赶不上周聪回到大瓦房的心。
到了村口,周聪把身上的零钱都给了出租车的司机,大晚上的多亏了他。
周聪快步走到大瓦房,院门没有关,屋里漆黑一片。
周聪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下,他就是赌一把,赌廖汉分他一半的炕,是因为喜欢他。
关上院门,周聪熟门熟路的走进屋里,黑暗中准确的找到了电灯开关。
开灯的手有些抖,仿佛这灯一开便是最后的审判。
灯一开,周聪对着开门没好气的念叨:“大晚上的怎么不开灯啊,要是绊着我怎么办。”
他一回头,只见廖汉双眼通红,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
周聪清了清嗓子,将打包的饭菜放在桌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瞅了一眼自己那屋,房间里空空的情景让他忍不住弯了嘴角。
“没吃饭吧?我就知道我不在,你不会好好吃饭,”周聪暗自得意的说道,“快点吃,都要凉了…”
只见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廖汉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在周聪看来像一只黑熊似得,直接扑向了周聪。
廖汉不善言语,说不出很多情话,表达不了他想表达的,可是这短暂的分别让他知道,自己绝对离不开周聪了。
廖汉趁周聪愣神,两只大手捧住周聪的脑袋,想都没想的直接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差了一点勇气。
小聪弟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却也敏感懦弱。
而大汉哥不是个主动争取的人,因为这差点错过真爱。
梁光出场虽然少,不难看出他是个软萌的小伙子,
但是呢对待爱情很坚定大方。
人就是这么的复杂。
第26章 赌对了
黑熊抱住白熊,登上了他们最爱的海岸,开始了一场欢乐的冒险经历。
冒险结束之后,那欢乐的感觉让周聪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也许是赌对了。不过有些话他没有听到廖汉说出口,就不会安心。
周聪躺在廖汉身边,稍微平复了一下气息,问:“廖汉,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廖汉抓住周聪的手,将人拖进自己的怀里,说:“我当然知道。”
“我不是一个好人,刚才的事我现在仍然可以当做是一场误会,要是你现在不走,可就被我黏上了。我这人可比狗皮膏药还厉害,不会放开你的。”
“我发现你这个人…”廖汉想了想,说:“对待感情怎么总是逃避?”
周聪有些紧张,他现在和廖汉是原始的状态躺在一张炕上,可是有些事情,周聪不把最坏的情况全盘托出,他就做不到两个人真正的贴近:
“你以前是喜欢女人的,你的人生规划应该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如果和我在一起,你知道你会失去什么吗?”
“我知道,从咱们俩第一次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廖汉充满爱意的看着周聪,“我给我爹娘磕了头,希望他们能理解我。”
“廖汉…”周聪的眼圈红了,他不知道廖汉那么早就确定了心思,这些日子的兜兜转转简直浪费了大把时间,“我妈不要我,我爹拿钱打发我,我没有朋友,就想找个人好好谈恋爱,你要是…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我…”
廖汉侧过身,和周聪对视,虽然自己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还有一些紧张,但是仍旧认真的表白:“我很喜欢你,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伴侣,周聪,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一辈子。”
周聪没有说话,他哭了。
廖汉的话无异给了周聪最想要的,一次性的,全都给了。廖汉擦掉周聪脸上的泪,静静等着周聪的回答。
“我愿意,表哥。”周聪哭完立马笑了起来,带着些恶趣味的叫着廖汉。
现在‘表哥’这个称谓简直就是一剂猛药,廖汉立马就精神抖擞起来,原来温馨的气氛变得春意盎然,然后两个人又再次开始冒险。
—v—
第二天一早,周聪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廖汉将人往怀里揽了揽,眼睛都没睁,亲了周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