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郑洵觉得反正不急于一时,余恪白今晚不来,那他就好好睡一觉,“别明晚了,你早点回来,到了直接来我家。”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余恪白在外面又站了一会儿才回去。
高扬好奇地问:“谁啊?”
“啊,是我的论文导师。”余恪白随口胡说道,“学校有点事情。”
高扬觉得更奇怪了,之前两人联系的时候余恪白就说过早就答辩完了,现在就只是安心等着拿毕业证就好,论文导师还找他能有什么事呢?
不过他没多问,给余恪白把水杯里的水倒满,说:“快吃吧,等会儿咱们俩得去一趟商场,家里缺的东西要尽快补齐。”
余恪白跟着高扬在商场里买东西,各种生活用品,新的床单被罩,高扬看起来兴致很高,他却有些意兴阑珊,总是拿起手机按亮屏幕又再将其按灭。
没人再找他,余恪白自己也清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颗心悬着,好像始终惦记着什么似的。
买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跟高扬一人拎着三四个袋子往回走。
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两人分完买来的东西,各自回到房间去收拾。
余恪白是昨天才过来的,这房子确实离市中心远了些,但环境很不错,屋子又宽敞干净,跟郑洵住的地方没法比,不过已经超出了余恪白的预期。
主要是性价比确实高,房租便宜得他有些不敢相信。
高扬一口气付了一整年的房租,余恪白来了之后把自己的那份转账给了对方。
两居室,客厅差不多五十平米,有一个大阳台,白天的时候家里很亮堂。
余恪白很喜欢这房子的格局,他跟高扬的房间互相对着,中间夹着的是卫生间,卫生间不算大,不过洗澡也不会很不方便。
一切都不错,余恪白收拾东西的时候想:这就是我未来生活的地方了。
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去冲澡的时候刚好看到换了身家居短袖短裤的高扬从房间出来。
高扬是那种高高瘦瘦的男生,爱笑爱闹,在学校里很受欢迎的那种,余恪白一直觉得他们俩如此不同性格的人这么多年还能保持着联系,实属不易。
“洗澡?”高扬手里拿着毛巾,问了余恪白这么一句。
余恪白迟疑了一下之后说:“你先洗吧,我待会儿再洗。”
他不等高扬回答就先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隔壁传来水声。
等到余恪白也洗完澡,坐在床上发呆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
他看向窗外,一丁点儿的睡意都没有。
拿着手机,随手看了一下朋友圈,发现一小时前郑洵发了一条朋友圈,是他在酒吧跟人掷骰子的照片。
余恪白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他觉得等到他们两个的关系彻底结束,郑洵就会开始不断地在这个分组里发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余恪白从来不发朋友圈,他不喜欢被别人窥探自己的生活,但郑洵不同,那人的朋友圈分了好多组,余恪白不知道自己具体的分组叫什么,只知道郑洵给他们这些“寻常生活以外”的人设置了一个单独的分组。
他没有那么多好奇心去猜测对方如何给他们命名,余恪白只是看着,并且接受着关于郑洵的一切,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马上就要结束了。
半夜两点,余恪白依旧睡不着。
他的失眠愈演愈烈,余恪白已经决定去找医生看一看。
他翻来覆去,心情焦躁,打开购票软件,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买了天亮后第一趟航班回去。
他觉得自己倒是没有那么想见郑洵,他只是在尽自己最后的责任,在一切关系结束之前,让郑洵尽可能地满意。
因为说不准哪一次,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了。
十
余恪白下了飞机直接去了郑洵家,就是对方提出让他毕业后搬过去的那栋房子。
从机场打车过去,花了将近二百块钱,这放在平时,余恪白是怎么也不会舍得的,但是一想到郑洵在等着他,就觉得这钱也没那么重要了。
毕竟,郑洵给他的钱可比这二百块多得太多了。
到了家门口,余恪白又有些犹豫,他知道这栋房子的开门密码,郑洵特意告诉他的,可他始终觉得自己就是个外人,随随便便进人家家里,实在不太好。
余恪白还是先按了门铃,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
他觉得大概是郑洵出去了,于是按了密码开了门,决定在这里等郑洵回来。
然而,他一进去,就听到卧室的方向传来暧昧的声音。
是女人的呻吟声。
余恪白在玄关处愣住了,那一瞬间就好像被人提了一桶冰凉的水,从头顶淋了下来。
他天真的以为郑洵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等着他,然而事实却是,那人终究耐不住寂寞,找了伴儿。
更重要的是,郑洵找的是个女人。
而这女人,还不是梁潇。
余恪白知道郑洵的未婚妻不能说话,所以,发出呻吟的女人必定不是她。
余恪白站在那里,锁紧了眉,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换了鞋,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下,盯着没有打开的电视机,一直等到房间里的声音消失。
时间差不多持续了二十分钟,那女人很放得开,听得余恪白面红耳赤,不住地幻想郑洵跟女人做`爱的场面。
他之所以非要留下来,并不是故意想听别人的墙角,只是突然有些好奇,当郑洵跟那女人出来,看到他在这里,会是什么表情。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恶劣,但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留下。
郑洵从卧室出来,看见端坐在沙发上的余恪白时吓了一跳,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等他问完,这才想起来之前好像确实听见了一阵门铃声,但那会儿他懒得去开门,想着反正能来这里找他的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索性就假装没听见。
余恪白看向他,表情有些不太好,脸色也泛着惨白。
“来了有一阵了。”余恪白看了他一眼之后,又低下了头,就像是心虚,好像在房间里乱搞的人是他一样。
“来了怎么不吭声?”郑洵开门进了卫生间,丢下一句话说,“我上个厕所,你先进屋吧。”
余恪白又皱起了眉头,郑洵出来了,那房间里一定还有另一个人。
他不想动,不想进去,不想看?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桓龉饬锪锏呐颂稍谀钦糯采稀?br /> 虽然那张床也并不属于他,但他暗暗希望,也不要有别人躺在上面。
这股突然升起来的占有欲让余恪白有些厌恶自己,他咬了咬手指头,等着郑洵出来。
“干嘛呢?”郑洵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余恪白坐在那里看着阳台外面,咬着手指。
他笑着走过去,把人扑倒在沙发上,亲了亲余恪白的嘴唇,问他说:“去哪儿玩了?”
“不太远的地方。”余恪白双手抵在郑洵胸前,他很怕这家伙在这里就要他,他可不想被别人听现场。
“这么快回来,是不是想我了?”郑洵笑得露出了虎牙,非常邪恶地将手往余恪白背部摸去。
“别!”余恪白赶紧往后窜了窜,抓住他的胳膊,制止他说,“还有人在呢!”
“啊?”郑洵疑惑地问,“谁啊?”
余恪白抿了抿嘴,指向了卧室的方向。
郑洵回头看了眼卧室,转过来瞪着余恪白说:“你该不会是去开天眼了吧?妈的,你别吓我啊!”
“什么啊……”余恪白不高兴地说,“你房间里的女人……”
郑洵被他吓着了,立刻念了一遍“阿弥陀佛”。
“你干嘛呢?”这回轮到余恪白疑惑了。
“我干嘛呢?”郑洵觉得脊背发凉,烦躁地说,“我还想问你干嘛呢!好端端的说我房间有女人,你存心吓我吧?”
“啊?不是吗?”余恪白彻底懵了,“我听见你们……”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随后,郑洵爆发出一阵笑声,搂着余恪白笑着说:“我的小傻子,我是在看AV啊!”
十一
余恪白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愚蠢过,忐忑不安了这么久,原来对方是在看AV。
他回忆之前听到的声音,不禁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下。
“你吃醋了?”郑洵咬了一口他的鼻尖儿,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带到了卧室。
“你不是要去洗澡?”余恪白被扑倒在床上的时候,眼神闪烁,不好意思看向郑洵。
他觉得自己今天实在太可笑,一举一动都泛着蠢气。
“等会儿我们一起洗吧。”郑洵含住他的嘴唇,双手一起扒掉了余恪白的裤子。
没几天了,余恪白分开双腿迎接郑洵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些悲壮,鼻子突然有些酸。
虽然大概是没动过感情,但毕竟是一起走过了两年的。
郑洵算是他的恩人,要不现在,余恪白大概早就已经去投胎了。
他们做`爱的时候,余恪白不小心瞄到了放在床边的电脑,屏幕上暂停的画面是AV最后,女人一丝`不挂,害羞捂脸的画面。
郑洵在看AV,而不是GV,目的是什么,其实余恪白心里也清楚。
他收回视线,发现郑洵正在看他。
“不专心。”郑洵狠狠一顶,刺激得余恪白眼角渗出了泪。
“你婚礼那天,我就不去了。”
两人做完,躺在床上消汗,余恪白犹豫了很久,还是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之前郑洵问过余恪白要不要来参加他的婚礼,甚至说可以给他预留一个好位置。
余恪白觉得郑洵这人大概是太爱炫耀,做事挺成熟的一个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幼稚的叫自己包养的情人来参加婚礼。
该说他点儿什么好呢?
“嗯,不去就不去吧。”郑洵翻身抱住他,在余恪白脖颈间蹭了蹭,“我也不想去。”
“你别闹。”余恪白拍拍他,“走吧,去洗澡。”
明明郑洵大他很多,可有时候余恪白又偏偏要像是哄孩子一样红着郑洵。
更有趣的是,余恪白不觉得烦,最多有些无奈。
两人挤在同一个花洒下面,洗了好一会儿,余恪白始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郑洵其实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本来不想多问,因为觉得就算问了,余恪白也不会告诉他原因。
这家伙就是这样,从来都不愿意对他坦诚一些。
可是等到余恪白拿着毛巾给郑洵擦身体的时候,郑洵终于忍不住了,他低头看着余恪白,问道:“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
余恪白的动作停住了,他愣在那里,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就说。”郑洵突然觉得,大概不会是什么好话,但这两年,余恪白始终都挺懂事的,没做过什么让他为难的事。
“你马上就要结婚了。”余恪白说,“但是我们的合约还没到期。”
郑洵皱起了眉头。
“可既然你结了婚,我想,我们就该……”
“别说了。”郑洵突然夺过余恪白手里的毛巾,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他挑着余恪白的下巴,冷着脸问,“你的意思是,提前结束?”
余恪白依旧眼神闪躲,轻轻地“嗯”了一声。
外面钟声响起,准点报时。
两人在这声音里僵持着,直到安静下来,郑洵咬着牙说:“没想到你是这么高尚的人。”
余恪白很少会觉得委屈,更少会掉眼泪。
自从父母离世,他觉得所有的情绪都已经远离了他,他对这世界早就麻木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听着郑洵明显愠怒的声音,突然就很想哭。
感觉终于要告别这样的生活了,告别这个男人,以及这个男人曾经带给他的一切。
回忆起来,没有不堪,没有痛苦,绝大部分都是温柔的亲吻和温暖的拥抱。
这一瞬间,余恪白有些舍不得郑洵,但就像他想说的那样,郑洵结婚了,就要学会对自己的妻子忠诚,余恪白不允许自己跟有妇之夫发生关系,那样的话,他或许会更加瞧不起自己。
“郑洵。”余恪白鼓足勇气看向郑洵,他眉头微皱,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内侧,然后说,“这两年,谢谢你,以后我也是真心希望你幸福。”
郑洵的吻落了下来,两个人在浴室里,拥抱着。
余恪白突然有一种预感,这将会是他们之间最后一场性`爱。
十二
郑洵抱着余恪白回了卧室,二话不说直接掰开臀瓣插了进去。
余恪白被这突如其来的进入弄得轻哼一声,声音还没落下就被吻住了。
郑洵心里堵得慌,他没想到余恪白竟然怀着这样的心思,如果是别人,他会觉得是在跟他吃醋闹别扭,但余恪白不会,他说出来的就是他的真实所想。
这人就是准备离开他了。
郑洵狠狠地顶入,再全根抽出,再顶入。
每一下都用尽全力,像是恨不得把余恪白插坏。
他很少会这样对待余恪白,他自己也说不准为什么,就是只要是面对这个人,他就狠不下心,动作往往也变得温柔起来。
唯独这次,他觉得不痛快,身体和心里都是,怎么做都不痛快。
他发了狠,丝毫不留情地折腾着余恪白,而余恪白被他弄得除了疼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甚至到了后来,原本勃`起的性`器就那么软了下去。
郑洵太用力了,余恪白根本就招架不住。
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趴着、躺着、侧着、跪着,各种姿势都被迫摆了一遍,郑洵这次射得很慢,在他射`精之前,余恪白就晕了过去。
全身都是汗,他彻底倒在了床上。
郑洵吓了一跳,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抓着余恪白的手,略显慌张地叫他:“小白?”
见那人没有反应,郑洵彻底慌了,他赶紧抽出来,疼惜地吻着余恪白,把人抱在怀里,不停地叫他的名字。
郑洵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因为他从来都不是这么粗鲁的人。
他有些手足无措,想起了什么,赶紧起身去开窗,然后抱着余恪白倒在了窗户旁边的沙发上。
叫了几分钟,余恪白终于醒了过来,脸色惨白,连汗都冰冰凉凉。
郑洵见他睁了眼,总算松了口气,抱着人亲吻额头,连连道歉。
余恪白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有些虚弱地对郑洵说:“对不起,扫你的兴了。”
“傻不傻?”郑洵心疼了,他想用力抱一抱余恪白,却不敢,生怕这人再有什么闪失,“你快吓死我了。”
余恪白心里是过意不去的,最后一次,他竟然把金主先生给吓坏了。
“我休息一下,我们再继续吧。”余恪白浑身发软,指尖发麻,这会儿还觉得有些缺氧。
“不了。”郑洵把他抱起来,重新放到床上,然后把人圈在怀里,亲了一下余恪白的脸说,“好好休息,不做了。”
那一瞬间余恪白鼻子有些发酸,他其实很想好好跟郑洵做完这一次。
郑洵是他第一个男人,说不准也会是最后一个,他想完整地跟这段关系告别,不想留下丝毫的遗憾。
可他还是闭上了眼睛,就像郑洵说的那样,好好休息。
他太久没能好好休息了,感觉自己已经马上就要扛不住了。
郑洵看着余恪白,用手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天黑,双双入睡,再到天亮,郑洵留下一纸便条,等余恪白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郑洵在便条上写:如你所愿,我们的关系提前结束,你可以留在这里,这两年我为你做的不多,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尽管开口。
没有称谓,没有落款,跟便条一起留下的还有被郑洵收起来的那份他们俩的关系协议。
余恪白把协议和便条都放进自己的包里,彻彻底底地洗了个澡。
离开时,余恪白带走了一套郑洵的衣服,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想拿走点儿那个人的东西留作纪念。
关门的时候,余恪白觉得仿佛在举行什么仪式。
随着关闭的这扇门,他生命中最脱轨、最不可思议的两年也结束了。
这是彻底改变了他命运的两年,郑洵是改变了他命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