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原本的鲜红的伞盖也在一波波天蓝光圈的流经下,就好像雨水冲刷大地一般,那鲜红也越来越淡了由原先已经红的发黑的暗红伞盖,缓缓的变成酒红、玫红、艳红、粉红、淡红,直至又恢复成那流萤的晶蓝。
而在那伞盖颜色慢慢渐变之时,身处于伞盖之下的祭坛,也犹如光层刷过一般,守候的伤势,身上的血迹,地上的红布,甚至于守候体内那早已荒芜的体力,这种种的一切都在这光层刷洗之下恢复如初。
而这时候,头顶的那小太阳,已经开始微微颤栗起来了,就好像到了积蓄的凝结点一般,没让守候从指缝中等待多久,那颤栗的小太阳好似发射的炮弹一样笔直的冲上那天穹,那头顶之上的一弯蓝湖。
“咚……”如同重物入水一般,天穹破了,湖水倾泻而下,天穹也在那湖水一点点的冲击下,从那破裂口延伸出越来越多的裂痕。
“啪……”天穹终于完全碎了,但那碎片却没有如同玻璃碎片一般落下,而是在破碎的那一刻就化为流萤融入了那倾泻的湖水之中,像瀑布、像大雨倾盆、又想小雨滴答,以守候虽在的祭坛为中心,由内向外,在这片黄土,不应该可以说黑土之上,演绎着水的涌动,由中心的水柱,到核心的瀑布,到核心之外的大雨,一直到最外围的小雨拍击。
祭坛由于伞盖的笼罩,避过了冲击力最凶猛的倾泻水柱,慢慢的祭坛周围的水位越来越高,黑土之上形成了巨大的浪涛,
而那一直被守候关注着,倒在地上的轩,被那汹涌的浪涛冲的翻腾了起来。
这一刻守候心中再一次响起,临别前轩所说的话。
“你心中所希望的都会实现!!!”
“现在这一刻已经到了,而我所希望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再次见到你完好无缺的出现在我面前。”
他被浪涛冲离了地面,接下来该是完好无缺的出现在我面前了,他会出现吗?
下一刻答案就已经出现在眼前了,他的身躯没有在浪涛中消失,就连身上那沟壑和伤口也都未曾又任何变化,更别说他会恢复了。
浪涛把他冲上了水面,他依旧紧闭着眼,但嘴角却微微的上扬了起来,可能是他赶到了规则之力的消逝,感到了湖水的包围,他知道守候成功了。
他漂浮在波涛上抬起双手挥了挥,这也许是示意,这也许是庆贺,但也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再见,这一想法刚刚在脑海中浮现出现,就被守候强制性的甩出脑外,因为他绝对不能接受这种可能。
哪怕这种再见,仅仅只是这次再见,下一次还会再见,而不是永远的再见。
守候也无法接受。
可惜命运的方向并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那漂浮在浪涛之上伸着手对他的示意的轩,还是被这浪涛带着越来越远。
“不,不要,不要……啊……”守候看着一重重浪涛推动着轩的躯体向那遥远的地方飘去,他怕了,他激动的想要冲出祭坛,想要拉回他或者跟随他而去。
可惜最后,守候被那伞盖给温柔的弹了回来,他再一次站起来,伞盖之外的轩已经飘到了遥远的天边,守候哭了,
他知道他被骗了,但心里更加害怕的是那早已被丢弃的想法,再一次浮现在他眼前,也许以后还会有其他可能,但在这一刻他相信了这种自己不想相信的可能。
“如果他还会回来,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呢?”
“如果我们还会在相见,为什么你不能在分别时明确的告诉我呢?”
“如果你我不会永不再见,为什么要用那残酷的微笑和再见与我告别呢?”
“为什么??”
心中那一直支持着自己就算爬也要爬到祭坛完成任务的支柱塌了,短短时间里的大喜和大悲让本就强硬支撑的守候再度昏了过去。
迷迷蒙蒙之间,不知过了多久,守候一直感觉到有一个身边在耳边呼唤着自己。
“守候,守候,快醒过来,我想要告诉你…………”
“守候,守候……”
“……”
这个声音越来越弱,但此刻守候的心里却有种感觉,自己必须要睁开眼必须要见一见他,必须要听一听他要告诉自己的话。
强烈的意志还是让守候睁开了双眼,睁开后引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辰轩那苍白的脸色和那渐渐扬起的微笑。
守候正想开口询问却发现喉咙异常的干枯,干枯的阻碍了自己那即将问出的话。
而就在这时,辰轩开口了,依旧是那边温柔的如在耳边轻声细语的说着。
“你还记着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吗,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嗯??什么问题,我怎么不记得我问过什么问题了呀?”
守候在脑海中如是的想着,而这边的辰轩随之又开口说道。
“说一句喜欢你真的很难,因为……我爱你……。”辰轩边说着边用那只紧挨着守候的手,用力的握住了近在咫尺的那一只手。
好似这一握真的用尽了辰轩所有的力气一般,在守候眼前那面色苍白的辰轩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那一双缓缓闭上的双眼和那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让守候再一次想起了梦境中那挥手远去的轩,这一刻,辰轩的倾诉就好像是梦境中轩的延伸一般。
而这一句“我爱你”就好像是轩那挥挥手作别后将要说出的答复,只是到了这一次才迟迟来到一般。
缓缓的眼前这一张苍白的睡脸慢慢与力疲后躺在地上的身躯重合了起来,就好像这一刻他再一次见到了轩,而眼前的轩也是那深藏在心底的辰轩。
但不论最后在心底存在的是哪一个亦或者是同一个,他们都讲离自己远去,都在面前闭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眸。
想到这里,心底最深处升腾起一道不甘的气息,汹涌的冲天而上冲破那久久未能颤动的喉咙,化为一声不甘的絮语,或轻叹、或迷茫、或愤怒、或悔恨的从那微有血色的薄唇中轻启而出。
“不……”
最终那种种的话语,种种的一切情绪还是只化为这一个字,久久在两唇之间回荡的,可惜对面那一张薄唇已经无法在给予他回应了。
最终不知是刚刚苏醒过来的回光,还是心中那两影的重合却都在面前死去,还是纯粹的虚弱身躯后的再一次伤神。
他也闭上了双眼,是的,守候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但那已经平稳下来的呼吸有预示着,他只是睡着了。
“混蛋,你这混蛋,你快点给我醒来,快点给我睁开眼睛,辰轩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输血救你,你难道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吗。
快点给我醒来,快点…………。”
“三少,三少冷静点,让老道长来诊断诊断,……老道长,你请。”
坦克匆忙的板开三公子手中那紧拽着的衣领,随后才一步一步把三公子拉到一旁,这才转头开口对着老道士招呼着。
而司徒仁被坦克强制的拉开后,他就停止了挣扎,眼中含泪的望着那闭上双眼脸色苍白的辰轩,这时候其余众人都未曾怀疑过司徒仁会对辰轩有何种别样的情绪,都只是单纯的认为,司徒仁会如此做只是出于对辰轩的友情。
这边司徒仁被拉开后,那边老道士也顺应的放开辰轩的脉搏绕过辰轩所躺的床边,来到了守候身旁摸着守候脖颈的脉动,随后才细细把着手腕上的脉搏。
好一阵后,老道士才再次起身来到等待的众人面前,面对着众人期待的目光,老道士缓缓开口说道。
“我已经检查过两人的情况了,嗯……,守候那里基本算是救过来了,现在只要让他好好休养一阵,他就会自己苏醒过来了。”
最终考虑一阵后,老道士还是先坦诉了守候的情况,随后在再一次开口诉说辰轩的情况。
“嗯……至于辰轩……。”
开口说道辰轩,就连还依旧被坦克困在怀中的司徒仁也暂时收起了伤悲,凝心的倾听老道士的结果。
“至于辰轩,应该算是三清保佑了,他侥幸没有在输血中输掉他那一条命,但是……,
唉……,但是他能不能好转,甚至苏醒过来,还是最终逃不过天命最终还是命归黄泉,就只能看他造化了。”
“那我们难道什么都不能做吗?”
稍微冷静一点的袁桐生还是开口了,直接就是一针见血的问道。
“有,老道后山山巅有一悟道崖,崖边有一闻道洞,洞中有一寒玉床,可以把他躯体放在那里,在保持他生命温度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降低那躯体所需的能耗,
接下来就看到底是他生血的速度,能不能在身体因能耗而衰弱之前,造出身体最低能耗的精血。”
“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辰轩身体里的血液能在身体衰弱之前达到一定的标准量,那他就一定能活过来是吧!”
袁桐生听着老道士的诉说,总结式的说道。
“理论上是这样!!”
“那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给他输血呢,给他直接输血不就马上就可以达到标准量,甚至都能达到满血状态。”
听到这里的司徒仁也插嘴说道。
“司徒施主误会了,如果只是输送普通的血,就能解决的话,那为什么老道会不在一开始就用普通的血来给守候施主换血呢。
所以,普通的血是完全不行的,甚至现在输送普通的血给他的话,可能还会导致他溢血。
司徒施主你要知道,人体中的血液中,有百分之九十是普通的血液,而剩下的百分之十才有可能是精血,记住哟,是有可能。
而这些精血一般都会深藏在眉间、心头以及双肾之中,所以常常也会有人用眉间血、心头血和肾经血来代称精血。”
第75章 尽人事听天命
而这些精血一般都会深藏在眉间、心头以及双肾之中,所以常常也会有人用眉间血、心头血和肾经血来代称精血。”
“而这一次用来给守候换血的来源就是辰轩的精血中的一种,但他这种精血又不是常意上的精血,在当年的典籍中是这么记载着,以情意为引,以精血为根,再辅以同根鲜血混合后,方可换之。”
“道长的意思就是说,辰轩哥现在要恢复的不仅仅是普通的鲜血,还有那稀少的精血和所谓的情意?”
依旧是袁桐生解说道。
“是的,鲜血好求,精血难求,那情意就更是只能顺其自然,让其酝酿了。”
“老道,精血还能说的过去,那情意怎么就只能顺其自然了,这万千男男女女你生情我生义,你断情我绝义,那都是分分钟的事,怎么就变得比所谓的精血要难了?”
“呵呵,司徒施主着相了,你可知你对辰轩的情和他对辰轩的意能是一样的吗,恐怕不一样吧,正如你们红尘中男女常问的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各有各的情各有各的义,施主你觉得呢?”
莫非这老头看出我对辰轩有那种感情了?!
嗯,不能再问了,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有时候人人都知道那只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但却没人有勇气去戳破他。
司徒仁心里默默的想着。
“那道长,除了让他躺在那寒玉床上,我们还能做什么吗?”
“尽人事听天命吧!!!”
听着老道如此,最后众人还是无奈的同意了老道的建议,最后辰轩就在宗人的合力下一起抬往悟道崖放置于寒玉床上。
第二天,这边众人离去,独留守候依旧躺在那房间内,临走前袁桐生也曾试探问过老道长,最后老道长给出的答复是。
不需要带回城市医院修养,现在守候只是伤势初愈之时情绪波动过大而陷入沉睡而已,相比于城市中那医院,老道着青山绿水更有助于他的修养。
嗯……,而且我还有件事想要问一问这个小施主,所以袁施主你回去后,找一个他最亲近的人来照顾他就是了。
见老道长都已经如此说了,袁桐生便也不再说什么了,而一直站立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司徒仁全程听了袁桐生和老道士的对话也终于算是放下心来。
虽然说他恨守候让辰轩冒这种生命之险,但这也是因为司徒仁把辰轩看的太重了,经过昨天把辰轩放入悟道崖上,看着玉床上辰轩那安详的脸庞,司徒仁也慢慢冷静下来了。
同时也是在那一刻,他打定主意想要留下来陪着辰轩,那么辰轩会一直这么睡着,他也只要一直看着辰轩就好。
而今天他会跟随袁桐生和坦克一同归去,都是因为昨晚他对着坦克说出自己的决定后,坦克几经思考后,最终婉转着提出让司徒仁先一同回去做一些准备,然后再来。
坦克看着司徒仁思考了好一阵后吐露出答应两字,心中提起的巨石也算是落下了。
坦克之所以委婉的这种迂回的方式,实在是自家三少同辰轩之间从相识到如今的感情莫逆,他都是见证者,这时候如果他直接提出什么大少爷不会允许的,或者,这么做不行的什么有损司徒家名声,
那到时候估计结果肯定是以失败告终。
好,话题转回,这边众人离去的第二天,一直被安置在客房的守候终于醒了过来,坐在石床上好一阵发呆缓了缓脑中的众多信息和思绪,回过神后,才发现原先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已经有人守在了自己床边。
“施主醒过来,可感觉一切还好?”
“道长,我还好,只是……?”
“我明白施主想问什么,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想让小徒给你弄些东西吃吧,你在这昏睡两天了,再加上你本身就是昏迷着来山上的,我想你胃早已经空空如也了吧!!”
“呃……,好……。”
见守候答应了,老道士便让小道士去准备点稀粥,随后继续说道。
“嗯……,不知施主你可否告知这戒指的来历呢,嗯……,说起来本该等施主修养好后才来打扰的,但是这戒指对于贫道来说有着不凡的意义,所以冒昧的提前打扰了。”
老道士边说着边拿出一个戒指,这戒指赫然就是当初守候在医院用来表白的那枚戒指,守候看着戒指依稀想起当时这戒指交给辰轩后,辰轩就脸上骤变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沉着脸收下了戒指,那是守候第一次怀着忐忑的心告白。
但现在这个戒指怎么会在老道长这里。
“道长,这戒指怎么会在你这里?”
“哦,这么说来,辰轩施主是没告诉你这断情戒的来历是吧,既然如此那待会儿我就顺道把着断情戒的来历告诉你好了。”
“嗯,稀粥已经端来了,守候施主就先吃吧,等你吃完了,我们再细聊,我会让小徒留在这里,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他就是了。”
尽管守候此时心里疑虑满满,但是老道长已经如此说了,守候便也不在说什么,只能安心的吃着稀粥。
就这样好一顿收拾后,守候被小道士带到了老道士的房间,两人席炕而坐。
就这样老道士缓缓开口说出戒指的来历,随之在与守候的一问一答下,守候也随之了解了自己昏迷后,辰轩是如何把自己带来这天炉山,如何冒着那九死一生的几率救下自己的。
原来,
在医院里,辰轩把那颗药丸混合着自己的鲜血给守候喂下后,见守候情况稳定后,便直接决定启程天炉山。
当辰轩带着司徒仁、袁桐生、坦克以及昏迷的守候等人,来到天炉山见到老道士后,老道士看着辰轩在见到其身后的昏迷的守候,
这样的情景对于老道士来说既是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当初算到自己小徒身上有一段尘缘,他就携带者小徒遵循着那冥冥之中的命运来到了辰轩面前,小徒顺利的找到了那个时常会在小徒梦中出现的人,老道见自家小徒找到了那个应缘人,随之对着辰轩的一阵推算。
尽管那时候自家小徒与辰轩的那段缘究竟为何,依旧掩藏在迷雾之中,但是推算之中另一件与自家传承有关的一件事却在辰轩身上应验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老道士最后书写下了两个锦囊还特意的让小徒亲自送于其手中。
在当时老道士算到这件事,就打算写个锦囊也仅仅只写一个锦囊让小徒送去,但不知道为何当第一个有关于断情戒缘由的锦囊写好了,老道士心里莫名的感觉到还缺点什么,于是在这种情绪的引导下,顺势写出了第二个有关于救治的锦囊。
当第二个锦囊制作好后,老道想着送一个也是送,既然第二个锦囊都写好了,那不如一起送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