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弹得不错，来，去试试我家的琴。”
“好的！”声音洪亮干脆，就差立正敬礼了。
八卦三人组自然跟上，何晓是对楚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朋友充满了好奇，楚沄和沈嘉瑶纯粹是想看看自家老师怼人。
然而事实注定让他们俩失望了，何老听完方子珺的弹奏的后怼的还是他们俩，搞到方子珺在一旁连忙解释说是自己也是最近为了准备比赛才恢复练琴的，完全是突击来的效果。
折腾完了方子珺，楚泽自然不会被放过。楚泽乖乖的做到琴凳上等何老吩咐了。
“来来来，我们出去聊会天。”小何亲昵的搂住方子珺的肩膀往外走。“这里没戏看了，一会这两人准是继续探讨什么‘情感’问题。”
“情感问题？”方子珺不住的扭头看楚泽，和一个老头子能探讨什么情感？！
“嘿，我说的是曲子的‘情感’啦，反正听他们聊天超无聊的，不如我们到外面喝茶去？”小何看着方子珺那紧张的样子有点好笑，这就让他更好奇了。他师弟是怎么和这家伙勾搭上的。
楚沄和沈嘉瑶似乎也很认同，两人手牵手走出了琴室。
“我刚还纳闷下你昨晚不是当众表白么，怎么今天不是陪妹子而是来看老头子了，想不到啊想不到。”何晓一脸八卦的看着方子珺，“来，给哥哥透露下，你们俩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谁追的谁？”
四人正坐在客厅里，已经重新上了热茶，还有些小点心，不远处的琴房半开着门。幽幽琴声从那边传来，真是一个非常适合吃下午茶的好时机。
“呃……就自然而然……”方子珺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严格上算楚泽追他不？但是在座是三位都是对方亲友，这话好想不太合适说。
“唉，我要早知道阿泽喜欢男的，我就不出国蹲着在这追他了。”小何状似遗憾的摊在沙发上扶着额头感叹。
“那估计你得重新投胎才行。”还没等方子珺说点什么，沈嘉瑶就先怼为快了。
“我怎么了？？？好歹老子现在在外也算个万人迷好吗，追我的妹子可是遍布七大洲四大洋，一看就特别风流倜傥。”
“呕~”沈嘉瑶放下茶杯，扶着楚沄的肩膀，假装要作呕的样子说，“阿沄你赶紧去帮我端个盘子来，我被恶心到了，何晓竟然连鱼都不放过。”
何晓就是何家孙子，本着好男不和女斗是绅士风度也懒得理沈嘉瑶的浮夸演出，转而继续和方子珺探讨人生。
“阿珺同学，话说你和我那小师弟一起多久了？发展到哪一步了？一垒？二垒？还是本垒？”
沈嘉瑶见何晓越说越没谱，抄起桌子上的一个核桃就朝何晓扔过去，正中额头。
“卧槽。”何晓捂住了额头哀嚎道，“楚沄你快管管你老婆，君子动口不手啊，你们楚家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暴力啊，我刚被你家小弟踹了一脚现在还疼着呢。”
“绝对活该。”沈嘉瑶又哼了一声。楚沄在一旁默不作声，模范男友的准则就是瑶瑶说的都是对的！
“阿珺，你是几岁开始学钢琴的？我们之前都不知道你会呢。”为了避免何晓再次带歪话题，沈嘉瑶主动换个新话题。
“几岁啊，应该是三四岁吧，因为我是跟我妈学的，所以也没什么系统跟老师学的过程。”方子珺努力回忆了一下，估摸自己要上幼儿园那会亲妈就抱着他在钢琴上乱按了。
“哇哦，你妈妈是钢琴老师吗？”
“不是啦，现在就普通的家庭主妇，不过她大学的确是学音乐的。”
“哇哦~”沈嘉瑶瞬间脑补了一出用音乐维系的跨国恋，怎么想怎么浪漫。
不远处琴房里的琴声停了一会，现在又响起了，竟然是那首《少女的祈祷》。
“终于弹到这首了，我们差不多可以准备去吃饭了。”何晓百无聊赖的说。
“阿泽是不是很喜欢这个曲子？”方子珺对何晓的话感到有些奇怪，事实上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圣诞节弹这个，丽江时也弹这个。
“哈哈哈，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充满了怨念才对。”
“？”
“刚在外面我不是说过，那块石板是被阿泽摔裂的么。”
“这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大着呢，我们这些人学钢琴不大多都是小时候被家长押着说要培养点艺术细胞嘛，阿泽呢，是主动要求学的。也是我们几个里面唯一一个去比赛玩过的人，当时他在同龄人里算是弹得非常出色的了，至少我爷是这么说的，结果信心满满的去就得了个第二名，赢他那小孩弹的就是《少女的祈祷》，大概就此怨恨上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难听，阿泽明明是喜欢好吗，他自己当时也说自己是弹不出那个感觉啊。”
“嘿，不就是输了不服气嘛，不然干嘛狂练这首啊。”何晓当年可是也在现场的，候场时楚泽就对那个小孩没啥好脸色，大概是觉得对方太吵了，也是想不到自己会输个这么个人。
“不过你说这曲子不是女生会更喜欢吗？当年那小男生弹这个曲子还能弹出感觉来也还真是有点意外啊。”何晓一边回忆当年19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的事情，一边感慨的说。
听了何晓的话，方子珺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之前说那破石板时何晓就说当年楚泽应该是十岁左右。很不巧，他和楚泽一样至今只在参加过一次钢琴比赛，也很不巧的就是在S市，如果他没记错，那应该是他三年级结束的那一年暑假，他弹的也非常不巧的，是《少女的祈祷》。
世界怎么会那么小……
方子珺突然想起楚泽第一次去薇薇安家，在他房间时，似乎问过当时那奖杯的事，就说是那会楚泽就已经认出他来了？为什么这么久竟然没提过？
另一边，楚泽的练习已经结束了。
“这曲子你还终于弹出了那么点意思了。”何老甚是欣慰，钢琴讲究技术，但是如果缺乏的情感表达，就算你把所有音符一个不差的弹奏出来，那也不过是一具华丽的空壳。楚泽算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学生，可惜钢琴之于他不过是爱好而不是事业，小小年纪因为天赋和自身勤奋的原因，的确很快就技高于同龄人，但是音乐总归是用来传达感情的，乐曲所包含的信息不是能一下子就能理解、能表达透彻的。当年心高气傲的小楚泽，缺的就是这点理解。所以被那么一首明明不算难却能弹出感觉的钢琴小品打败后，楚泽算是对着充满青春气息的曲子彻底着迷了，现在终于找到了方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外面那个人。
晚上四个年轻人陪着何老一起到外面吃了晚饭，晚饭期间，本来作为何老的贴身护卫的何晓被一竿子支到最远的位置。楚泽和沈嘉瑶被钦点坐在何老的两侧。何晓倒是乐得自在，坐在方子珺和楚沄中间，明明和楚沄更熟，却是一个劲的和方子珺打听他俩的事情，顺便和方子珺分享下楚泽小时候的嗅事，真是八卦到不行。还好两个暴力倾向的人离他远着呢，他一点都不怕。
“老师，我和楚沄打算周五摆订婚宴，就自家人吃个饭，想请您也一道来。”沈嘉瑶突然说。
“啊……”何老发出了一声惊叹，接着很是感叹的说，“看来阿沄很急啊，这么早就要把你给绑稳了啊。”
“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能不着急么。”楚沄在一旁笑笑说。“就怕瑶瑶不肯绑我了。”
“行，一定来一定来，”何老欣慰的说，“我也很久没见你家那两位了，回来后都还没有时间和老朋友聚聚呢。”
“到时候阿珺你也一起来哦。”沈嘉瑶说。
“恭喜学姐和楚大哥了，到时候一定到场。”
“哎，阿沄你怎么那么快就要抛弃自由的生活啦。”何晓比楚沄小了一年，也算是同龄人吧，谈恋爱还好说，突然说订婚什么的有点让他不适应了。
“就你小子还在天天胡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好意思和你表妹那些同学玩一堆，也不害臊。”
“哟，初中生，三年起步哦。”楚泽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喂喂喂，那次真的是，我就出门想买个鞋，想不到被李雯雯那逮住了非要我请她们吃饭，我真的冤啊，那群小女生还吃了我两百刀呢！”
“哟，何家大公子怎么连两百刀都舍不得请人吃了，不是说刚换了个新车么。”沈嘉瑶在一旁继续补刀。
何晓真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他无端端被一群初中女生敲诈了一顿饭怎么还好像还当了坏人啊，这世道单身狗特别好欺负的意思咯？！
第55章 往事（一）
第五十五章 往事（一）
吃过饭，何晓载着何老回家，剩下的四人则是由楚沄来当司机了。
“先送你回校？”坐在驾驶座的楚沄转过身问方子珺，他们家距离餐厅不远，他们今晚肯定就是回家去了，虽说早就接受了这位‘弟媳’，但是他又莫名不太想收留方子珺又睡自己弟弟房间去。
“阿泽，我今晚能去你家吗？”方子珺问。
“可以啊。”楚泽理所当然的看着方子珺。
“那就打扰了。”
楚沄一脸不爽的发动车子，不知自己该不该生气！
“明天早上过来载你，回去早点休息。”楚沄先把沈嘉瑶送了回家。再往自己家去。
楚家一片漆黑，完全是没人在家的样子。
“我爸妈他们这周一起去出差了，明天再回来。”楚泽说。
“就算这样，你们俩也给我早点睡觉。”正在上楼的楚沄扭过头对这两人说。不知为何他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你先去洗澡？”大夏天在外面一整天，浑身都是黏黏腻腻的，方子珺之前来都是冬天，都是成套的睡衣，夏天的话楚泽在家都是套头衬+大裤衩，随意的很。
“穿这个可以吗？”楚泽举起一件衣服问方子珺。
“行啊。”方子珺更没所谓了，感觉他们明明不是住一起但是衣服也总是混穿。
“那你在我房间洗，我去楼下洗。”昨晚的天气明明还好，但是今天似乎是一下子升温了不少，空气都是闷的。
“天气预报说有台风要来了。”
方子珺洗完出来，房间里不见楚泽，听到楼下隐约传来写钢琴的声响，也便沿着声音走了下来。
楚家的琴房在一楼的一角，是半凸在外的玻璃琴房，外面就连着花园，设计上别致得很。
楚泽正以一个很随意的姿势，盘腿坐在那琴凳上。一本书被他摊在了琴键上。刚刚那钢琴音正在书本按到琴键发出来的。
“洗完了？”楚泽转过头问方子珺。“进来吧。”楚泽把腿放了下来，在琴凳上挪了挪，给方子珺让出了位置。
“在看什么？”方子珺坐下好奇的看过去，才发现原来不是书本而是一本相册。
“你不是想问这个么？”楚泽翻开了其中一页。
楚泽手中的大相册一页可以排四张照片，翻开两页就是八张。而现在翻出来的八张照片看起来都很相近，应该就是拿着相机连拍的。
照片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坐在琴凳上，穿着一白色衬衣和西式短裤，一脸严肃的弹着钢琴。如果不是头发剪得短，绝对会让人以为是女生。
“看你今晚吃饭心不在焉的，我就猜八成是何晓那个大嘴巴又在说当年的事了。”
“世界怎么这么小。”方子珺翻着这本厚重的相册，拍摄者似乎是想记录下楚泽这一次独特的体验，从候场开始就在拍。喝水的楚泽、看谱的楚泽和别人说话的楚泽。
方子珺在照片里还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候场时就和楚泽隔着一个人的位置，吊儿郎当的在那不知和照片之外的人聊着什么。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方子珺对这次比赛的印象不深，只是记得自己不知怎么就报名了这个比赛，薇薇安跟着来一直都很吵，自己弹了方太钦点的曲子，然后拿了个奖，现在那奖牌就放在了薇薇安家的房间里，他们前前后后在S市呆的时间似乎也没有一周，没多久又飞去别的地方了。
“我也不太记得了，唯一有印象的是你们那会真的好吵。”楚泽有些好笑的看着那张方子珺意外入镜的照片。
“明明当时全部小孩都很安静的坐着等，就你和旁边那大一点的女生一直在用英语聊天，既听不懂又让人心烦，当时恨不得有工作人员进来把你们拎出去。”楚泽冷静的控诉着当年方子珺的罪行，
“哎？是我很吵吗？明明是薇薇安很吵啊，我印象中是她一直都在噼里啪啦的说话，我也觉得她好烦啊。”
“不，你也很吵。”楚泽随手指了指照片上的一个人，“你看，你不觉得这人的表情也是在嫌你烦吗。”
……是……吗？
“整个候场的地方都是你俩的声音，结果你们聊天的内容我只听懂了一句，你说你没见过萤火虫，firefly是我当时刚学的新单词。”
楚泽这么一说，方子珺突然回忆起一点那天的事，那天他们本来计划晚上去看个什么萤火虫展，当时他可能是在和薇薇安讨论这事呢，想不到最后还是没去成。
“所以你才带我去看……”
“因为当时真的觉得你好闹，而且这个那么闹的人还赢我了，想不记得也难。”楚泽合上了那本相册，钢琴上又发出了一个“”的声音。
“当时在你房间看到奖牌时，真的觉得世界怎么那么小，你现在比小时候可爱多了。”楚泽把相册放到了钢琴上，又默默的强调了一句，“当年真的烦人。”
“有吗……”明明是很奇妙的缘分，怎么好像都变成楚泽对自己的控诉了，真的不是因为输了所以才记到今天吗，他小时候不也是人见人爱的吗？
“那你后来真的没去看过？”楚泽随意的按了两个琴键，这次发出的清脆的“叮”的一声。
“没有，H市其实近年来也有萤火虫展，但是我还真的没去看过，想来是命中注定要等你带我去的。”方子珺想起他以为的第一次见面，咖啡厅一角那个惹眼的人，当时怎么也想不到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关系。
方子珺的右手也放到了琴键上，随意的弹起来until you的一段间奏，就像歌词一样。
It feels like nobody ever knew me until you knew me
“噔”楚泽按了一个白键。“最后一个问题，你说你那会小小年纪怎么懂什么少女心啊？”
“这个啊，因为这是我妈最喜欢的曲子啊。”方子珺右手立即换成了《少女的祈祷》的前奏。
“听我妈说，当年我爷爷带着我爸去找我外公谈生意，我妈就是在练习这曲子的时候我爸在窗户外经过，我妈就一见钟情了，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我妈一直都说她是用这个追到我爸的。是不是特别戏剧，特别少女心？”
“原来是这样……”
“我也被你用这曲子追到了。”方子珺的气息贴近楚泽的耳廓，最后准确的捕获到了那迷人的双唇。
“叩叩叩”琴房外突然传来粗暴的敲门声“你俩在这干什么。”
楚沄黑着脸站在琴房外看着琴房里那两人。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本来他就打算下楼喝杯水就去睡觉了，结果琴房这边传来的琴声有一段没一段，有时还蹦出几个单音，都不知会不会被邻居告他们半夜扰民，就打算过来看看他们在搞什么，结果还看到了那么辣眼睛的一幕。
楚泽这才发现原来琴房的门没有关好，怪不得把楚沄给招来了。
“练琴。”楚泽坦然自若的又弹了一串音符，完全无视了亲哥的黑脸。
“两个人练什么琴。”楚沄觉得此时自己的表情应该是超凶，震慑刚刚辣眼睛的那个谁。
方子珺己欲站起来，被哥哥看到什么的真的好那啥。
只是楚泽一手拉住了他的动作，继续四平八稳的说，“练四手联弹，给你和瑶瑶的订婚宴加点气氛。”
楚沄气绝。
“赶紧给我去睡觉！小心被隔壁投诉！”楚泽咬牙切齿的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还蹬得楼梯“踏踏”响。
“啧，那么不爽他咋不爬墙去。”楚泽面无表情的又吐槽了一句，哥哥就是嫉妒！
天气预报果然是准的，台风如预期般来了，也如预期般走了。台风过后的天清气爽，对星期五楚沈两家的订婚宴毫无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