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彬干脆利落地说:“不。”
“啊?”程小天彻底傻了眼。
“你以前那间卧室被我用作储物间了,现在家里只有我卧室的一张床,”居彬顿了顿,玩味地看着他难堪的神色,“你还要住下来吗?”
第50章
程小天挣扎了起码三分钟,眼看着居彬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程小天才小心翼翼地说:“那沙发,可以吗。”
居彬冷淡地说:“随便你。”转身回自己的卧室了。
程小天苦恼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这应该是勉强同意的意思,于是忐忑不安地道了谢。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非常不靠谱的决定。
沙发虽然足够软和,但是面积实在有些狭窄,翻个身都要担心摔下来。
程小天脑袋晃下来好几回,正有点晕晕乎乎地想吐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一个温暖宽大的东西接住了。
程小天放松下来,把自己完全交付了出去,朦朦胧胧感觉有人把自己移到了一个宽敞绵软的地方,但是脑袋实在昏沉得厉害,醒不过来,干脆也就不去想了,舒舒服服地睡沉了。
长时间以来的生物钟迫使程小天在五点钟的时候就迷迷糊糊醒了,条件反射地在床头摸衣服,却只触及到一个毛茸茸的物体。
一下子吓得清醒了。
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趴在床上,身旁躺着一个人,耳旁的呼吸声很清晰。
因为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屋内光线很弱,一片昏暗之中,身旁人优雅俊美的脸部轮廓依旧清晰可辨。那人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微微敞开的领口显得很性感,整个人弥漫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程小天的身体大半被居彬揽在怀里,双腿被他健硕的大腿压住。
昨晚他明明睡在沙发上的,怎么会睡到居彬床上?!是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梦游了,还是……居彬抱他上床的?
程小天偷偷缩了缩屁股,感觉后方没什么异常,稍微放下心来。
心还是咚咚跳得飞快,不知道是该装傻继续睡下去还是偷偷爬起来离开。
正犹豫的时候,居彬翻了个身,一下子把他压在了身下,顺势摸了他脸颊一把,指腹在锁骨处蹭了蹭。
……
他能告职场性骚扰吗。
最要命的是,程小天发现自己的下身被某个热乎乎微硬的东西顶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也许是感觉到异常,正当程小天紧张地头脑风暴的时候,居彬悠悠然地醒转了。
和居彬来了个尴尬无比的四目相对。
也许是刚醒,头脑还不清楚。居彬撑起上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精神昂扬的老二,竟然轻笑一声,重新俯下身覆住程小天颤抖的身体,下身用力地向前顶了一下。
!!!!!!
程小天欲哭无泪,感觉自己那处也蠢蠢欲动地抬起头来,赶紧一把推开居彬:“我,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居彬哪听他说什么,一把把他按在被子里:“不许吵。”
听上去脾气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起床气犯了。
程小天絮絮叨叨地小声向他解释:“我们商场很忙的,早上要是没人去开门,一大批店主和搬运工都要在外面干等……”
居彬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扯到自己面前,干脆地堵住了他的嘴。
唾液交换间,嘴唇被吮吻得麻木而滚烫。
好不容易放开了唇舌,锁骨和脖子又遭了殃,被反反复复地吮吻舔舐,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程小天挣扎不得,正欲哭无泪的时候,隐约听见居彬喃喃地说:“我给你做蟹黄豆腐……”
程小天愣住了。
居彬也怔住了,面色僵硬地一把推开他。
从眼神看来,似乎是彻底清醒了。
居彬语气有点暴躁地说:“你怎么在这儿。”
程小天还懵着,脑子转不过弯来,呆呆地看着他。
“滚出去。”
程小天还是呆愣地坐着,居彬愠怒地一把推开他,自己下床了。
直到听到浴室里的淋水声,程小天才惊醒过来,脸色通红,不知是尴尬还是难堪,匆匆忙忙穿好衣服走了。
他有点不明白,居彬为什么脸色瞬间就变了。
明明前一秒还温柔霸道地抱着他吮吻,后一秒就翻脸不认人了。
或许是清早刚醒的时候,脑子不清醒,才吻了他。
等清醒过来之后……觉得恶心了吧。
可是明明自己才是被强迫的那一方啊。
程小天有点难过,然而半年以来的经历让他遇到再大的挫折都能够自我调节。
于是果断地翻了个白眼,强打起精神来。
居彬一定是事业下滑感情不顺,说不定是向谁表白遭拒,才这么饥渴。居然猥亵员工,真是人面兽心。
程小天一边腹诽着,一边慢吞吞地向批发市场的方向走。
天色还很暗,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都还没开张,偶尔经过一两辆叮铃铃的自行车,车篮里装着带着露珠的新鲜蔬菜。
程小天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没办法坐公交。幸好起得比较早,走上一两个小时,应该也能……到批发市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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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熟悉的刻板女声响了起来:“程先生,请上车。”
程小天诧异地回头,看见了驾驶座上板着脸的秘书。
突然遇到熟人,程小天有点惊喜:“这么早,你怎么在这儿?”
秘书姐姐面无表情:“工作。”
“工作?什……”程小天刚想问什么工作,突然就明白了。
程小天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有骨气一点:“请你转告他,我不……”
“您和我们老板之间的事,我管不着。但是这是我的工作,你拒绝会让我很难办,可能会扣奖金。而我还有父母和五只狗要养,希望程先生配合。”
程小天成功地抓错了重点:“你养了好多狗啊。”
秘书沉默片刻:“……我也刚从床上起来。”
程小天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暗骂居彬压迫员工,叹了口气,乖乖地上了车。
车子迅速行驶到了成衣批发市场门口,程小天跳下车,向秘书再次道了谢,然后缩缩脖子走了进去。
秘书目送程小天进去,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已经送到了……是的,很顺利。”
电话里传来以水声为背景的低磁男声:“辛苦你了,双倍奖金已经打到你卡上。”
秘书难得地抿了抿嘴:“多谢老板。”
程小天买早饭的时候跑了一趟报刊亭,无意中瞥见陈阅要办夏季原创设计大赛的新闻,下意识地就把报纸买下来了。
陈阅财大气粗,奖金和评委设置都是业内一流,得一等奖的设计师可以直接签约到旗下,不少尚未成名的设计师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程小天想了想,觉得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心里没来由地不舒服。
大概是因为陈阅在采访里意味深长地强调了“原创”,说无论设计师多么大牌开了多少工作室,一旦发现抄袭,立刻取消参赛资格并拉入公司合作黑名单。
新闻配图也特意配上了居彬开发布会时的照片。
指向如此明显,程小天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心里有点烦躁,把报纸团成一团塞进抽屉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早晨居彬的态度很清楚地表明了对他的厌恶。
程小天一整天都在等经理告诉他以后不用去做助手的消息,然而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
程小天现在进步最大的一点就是懂得了人要有自知之明,因此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安安心心地在商场上夜班。
今天生意不太好,快到晚上八点的时候,陶大姐拎了一袋卤凤爪、鸭脖什么的来找程小天聊天。
陶大姐这两天有点奇怪,找他的次数有些频繁,说话也奇奇怪怪,经常拐着弯儿打听他的家庭状况和生活习惯。
程小天没多想,笑着说只有一对在老家务农的父母,自己一个人住在旧式公寓里。
陶大姐把鸭脖往程小天跟前推了推:“你吃呀,还是不喜欢吃?你好像没吃晚饭,要不我们去喝粥吧,我知道有个地方,做粥啊小菜啊这些最好。”
程小天笑笑,婉拒了:“晚上还要守夜班,没事,我习惯了。”
陶大姐忽然绕过桌子,亲昵地翻起他的衣领,替他扯掉了一小段线头:“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容易粗心。没个女人家照顾,自己就过得糊里糊涂的。”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有点欲言又止的暧昧感。陶大姐靠得太近,身上的廉价香水味刺得程小天鼻子一阵发痒,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打喷嚏的欲望。
陶大姐又凑近了些,胸部几乎要贴上程小天的面颊。
程小天顿时尴尬得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儿好,不自觉地往后躲了一下。
“两位这是玩什么躲猫猫呢?”
一道又油又腻的男声插了进来,陶大姐身体顿了一下,不紧不慢地抽回身体,回头瞪了说话人一眼,嗔骂道:“就你话多,讨厌。”
经理哼了一声:“大白天的注意点市容好不好。”
程小天急忙辩白:“不,不是……”
“不是什么?”经理一边剔牙一边慢悠悠地说,“对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蒋先生放你假了?”
程小天刚想回答,就听见不远处一道冷冷的声音:“我没有批准过什么假条。”
居彬只穿了一件白色低领线衫,脸色不太好。
经理回头一看是居彬,满面笑容地走过去:“您怎么又来了,我刚跟程小天说呢,”经理戏谑地说,“搞对象也不分场合,要是有客人来了看见多尴尬,您说是不是。”
居彬平静地看着坐立不安的程小天,慢慢地说:“……搞对象?”
第51章
陶大姐一边笑着一边作势要打经理,衬得旁边两个人愈发低气压。
程小天尴尬得要命,看见居彬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突然又懒得辩解了。
低下头默默地收拾东西,然后向外走。
居彬拽住他的胳膊:“去哪儿?”
程小天吸了吸鼻子:“去仓库登记货单。”
居彬居高临下地说:“我付工资给你,不是让你无故旷工的。”
程小天低声道:“是你今天早上让我滚出来的。”
居彬一愣。
程小天的确是心理强大了很多没错,但不代表他被人无缘无故地戏耍、粗鲁地随意对待之后也能够若无其事。
白天他还可以自我安慰说反正两人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就当早上的遭遇是做梦,尽量忘记了就好了。
可真的面对那个人,还是忍不住地生气,为他的莫名其妙的亲吻和随之而来的挑刺。
他当他是什么呢?
一个方便的泄欲的工具,用完了就可以随便推开,装作没事发生了?
他程小天现在好歹也是个有血性有脾气的大老爷们儿,赚的是辛苦工作的钱,又不是他包养的地下情人。
再多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经理察觉出气氛不对,试探地看向这边:“程小天做错什么事了?”
居彬有点烦躁地扯了扯衣领,简单地说:“没事。”
硬是把程小天一路踉踉跄跄地拉到了汽车副驾驶座上。
程小天反抗地挣扎,发现反抗没用之后也就放弃了,有点呆呆地看着前方。
居彬没有询问他的意见,就径直地开走了汽车。
一整个晚上程小天都在消极怠工,时间到了之后也没有再问居彬,就径直离开了,坐上了最后一班的公交车。
离开的时候居彬站在书房门口,眉头紧锁,看上去有点暴躁。
程小天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解释,哪怕只是说,我今天早上睡糊涂了抱错人了,或者抱完觉得恶心了,都好过不言不语,一句都不解释。
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被丢弃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既然他不说话,那就大家都不说话好了。
可居彬又偏偏不放过他,第二天一大早就从批发市场借走了他,说自己工作实在繁忙,需要程小天的全部时间来帮忙,把时间从每天晚上改成整整一个月。
程小天在心里冷笑,知道对经理说了也没用,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居彬让他做什么他就照做,不辩解不拒绝,全盘接受,其余的一句废话都不说。
居彬察觉到了他的抵触,显得有些茫然和焦躁。
到了晚上的时候似乎终于忍不住了,把茶杯重重地放下,暴躁地说:“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
程小天微微抬起眼皮,又很快地移开了,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居彬一把把他抵到墙上,强硬地说:“我在问你。”
程小天平静地说:“这和我的工作没有关系。”
居彬完全是不讲理的样子:“我是付给你工资的人,我问什么,你就要答什么。”
“我记得我签的不是卖身契。”
“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把它变成卖身契。”
程小天被他气了个半死,看他还要吻上来,当机立断,“啪”的一个巴掌拍到他右脸上。
其实打得一点都不重,充其量就是碰了一下而已。但是程小天从来没有这么暴力过,居彬一瞬间愣住了。
程小天趁他一愣神的工夫拔腿就跑。怕被抓住,也不搭公交了,趁人多钻进了地铁站。
在地铁里暗暗下定决心:再也不为了那劳什子3000块钱把自己送上门,要是居彬敢在逼他,他就直接换一个城市或者回乡下老家。
哪怕搬砖,有手就饿不死。
总好过成天提心吊胆,被脾气古怪暴躁的色狼觊觎屁股。
虽然是在人来人往的车厢里,不是在大马路上,程小天还是有种怪怪的不安全感。
老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着,下一秒就要……
“程先生。”
程小天听见这道声音,浑身抖了一下。
颤抖地转过身去,看见秘书不苟言笑地向他点点头:“好巧。”
程小天感觉一股怒气冲上头顶:“又是居彬让你来的?!”
秘书愣了一下,摇摇头:“刚才偶然看见你也在这节车厢,所以想和你打声招呼。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我就不做了。”
程小天缓过神来,知道自己无意中迁怒了,慌忙向对方道歉:“抱歉,我刚刚……出了点事,口气有点冲。”
秘书理解地点点头:“您是要回家吗?”
程小天勉强对她笑笑:“是的。”
秘书走近了些,略微迟疑地说:“我不知道你和老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和你聊一聊?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绝对不会勉强你。”
这种时候程小天真的一点不想再听到和居彬有关的事情,但是他生性不太会主动拒绝别人,所以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明天可以吗?今天实在太晚了。”
“当然可以,”秘书微笑道,“晚些我将地址发给你。”
程小天点点头,目送她出车厢。
“那么,明天见了。”
程小天气喘吁吁地赶到茶吧,抱歉地对早已等候在里面的秘书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是趁午餐时间跑出来的,半个小时后还要赶回去。”
经理自从知道他和“蒋先生”闹翻了,一直不给他好脸色。商场基本全年无休,请假也没办法请,他只好自己硬挤一点时间出来。
秘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程先生请坐,要喝点什么?”
程小天犹豫了一下:“白开水就好。”
这茶吧里一杯茶就能抵掉他一天的工资。
“程先生工作繁忙,那我就简单直接地说了。我们老板最近,过得很不好。”
程小天微愣:“公司运营出问题了吗。”
秘书摇摇头:“居先生和安晨彻底撕破脸之后,安晨一再在公众媒体上诋毁JWU。在居先生的全力运作下,公司的运行尚可以维持。我说的很不好,指的是心病。”
程小天不自在地说:“你告诉我做什么,我不是心理医生。”
“程先生,”秘书简洁地说,“你我都很清楚,居先生的心病是因你而起的。你与他的关系可能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工作状况,我放弃三百万年薪拒绝陈氏集团的挖墙脚,不是为了看JWU一步步没落衰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