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
钟博明开口：“陆总，虽然n市没有临界线的分公司，但是……那边有一家方洲的分公司。”
陆平川故作深沉：“方洲……钟秘书，帮我查查，那边那家分公司现在的负责人是谁。”
钟博明眼皮子彻底抽经：“你这意思……陆先生，恕我驽钝。”
陆平川微微一笑：“我突然觉得……钟秘书，你在临界线待了这么些年了，经验也积累了不少，差不多……也该往上走走了。”
揣度了一会儿陆平川这厮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个什么药却不得其解之后，钟博明只能暂且先硬着头皮：“那我先帮你看一下方洲那边的业务吧。”
陆平川点了点头，低头又去看自己的手机。钟博明乘此时机瞟了几眼，他虽然戴着眼镜，但视力并不是特别差，加之眼镜的辅助，勉勉强强倒也把那手机上的画面看了个模模糊糊。
画面中，站着一名穿着睡衣，身材高挑的瘦削青年，此时这青年正有些紧张地左顾右盼了一下，似乎是在做贼心虚。等确认周遭真的没人之后，才稍微红了下脸，谨慎地拿起了一件放在床头柜边的衣服，贴着自己比划了两下。
待确认尺寸合适之后，那青年才眼一闭，磨磨唧唧地脱下了绣满了小黄鸭的童真睡衣，露出了白皙的臂膀和稍微有些单薄的胸膛。他像是赴死似的，心一横，把床头柜上的衣服抄起来，拉起袖子就一个劲地往身上套。
钟博明又眼皮一跳，瞅了陆平川一眼。
那牲口似乎看得正开心呢，一脸说不出的迷之猥琐，似乎是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发现了他在干些什么龌蹉勾当。
此时，手机里显示的那年轻人已经把衣服换好了。
那是一件黑色的修身军装。
青年穿着军装，衬得身线愈发地挺拔了几分，只是似乎面色有些别扭，比起那些冷若冰霜的军官，更像是刚刚上任的新人警察。
其实换衣服的这人钟博明也认识——或者说，他单方面的认识对方。
毕竟陆平川手上掌握的不少对方的资料，都是自己负责找人调查了。
楚解先生，钟博明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下对方的名字，被这么个死变态喜欢了四五年，真是……真是……
辛苦了。
如果不是顾忌着陆平川是自己的上司，钟博明有时候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想一脚踹死这变态，然后赶紧报警，为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做出绵薄贡献。
等欣赏完自家已经确定了关系的可爱恋人的身姿之后，陆平川才收起了那副嘴脸，人模狗样地一抬头。
“咦？钟秘书，你怎么还在这儿？”
言下之意就是你他妈不是去查方洲那边的业务了吗？
钟博明咳嗽了一声：“陆总，除了n市方洲那边的事情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陆平川想了想：“那你顺便再去查查trick游戏的分公司t市的位置，然后给我结合一下它和方洲的距离，取个中间值。”
钟博明觉得自己总算消停了下去是眼皮又开始狂跳了：“陆总的意思是……”
“我说钟秘书啊，”陆平川不太愉快地冷眼斜了钟博明一眼，看得钟博明险些吓出一身冷汗，他怎么就忘了，陆平川这厮一向是个不好伺候的主了，“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
“明白了……我马上去查，请问陆总，是需要公寓还是小型别墅？”
“还是公寓吧……嗯，跃层的就行，跟我现在住的那地方差不多就可以了，”陆平川摸了摸下巴，这才似乎满意了些，“别让谢谢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为好……不然人怕是得被我吓跑了。”
钟博明默然。
楚先生，他又一次默默在心中念了一下楚解的名字，顺便画了个十字。
真的是，辛苦了！
虽然心里对陆平川的各种行为都腹诽不已，但钟博明能凭着普普通通，毫无背景的出身，混到现在的位置，能力不可谓不优秀。
在陆平川下了指令之后，他很快便调出了位于n市的方洲分公司的资料。
“方洲”也是国内有名的外设公司，跟“临界线”一样，都是归于东乾集团名下的品牌。
和主打专业性，基本专供办公使用的临界线不一样，“方洲”主要走的是豪华顶配路线，除此之外，东乾集团旗下还有走性价比路线，面向大众的低端品牌海天星。
而东乾集团……则是陆平川背后母方的家族企业。
钟博明对于陆平川的身份问题，算不上知根知底，但也知道他是东乾的嫡系太子爷，跟着陆平川混久了，多少也接触得到一点他们那圈子里的东西。
不过……
钟博明看着手上的资料，稍微有些面色不太自然。
方洲分公司那边最近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麻烦，似乎是因为公司大厦的物业问题跟相关方产生了矛盾。那物业方面似乎是仗着自己背后有n市当地政府的势力，狂妄得很，居然狮子大开口，想要提高分公司的使用佣金。
对方身后的势力好像姓冯来着？钟博明想了想，在陆家的黑白名单上都没有需要注意的人员姓冯，想必，不是什么大人物。
不过，这或许也是个机会？
钟博明想了想，反正好像方洲那边也有意这两年拓展拓展规模，分公司，差不多也该挪挪地儿了。
他请示了一下陆平川。
“陆总，不知道……你有没有最近放个假的打算？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过你不用担心，全部交给我就行，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第25章 一朵水仙
tc.c工作室是trick游戏公司旗下的游戏工作室之一，虽然对外挂着公司的名号，实际规模却并不是特别大。
因为赶进度立项的原因，楚解在与陆平川商量（或者说通知）了要尽快入职的事情后，收拾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便正式前往了tc.市任职。
只是……
楚解打了个哈欠，看着正一本正经地开着车的陆平川。
此时两人坐着陆平川的私家车，载着楚解并不算多的行李，慢慢吞吞地堵在高速公路收费站前。
是的，堵车。
“靠，今天又不是什么节假日，怎么还能堵车啊。”见前面实在是堵得厉害，估摸着得塞了几公里的车，陆平川索性松了把着方向盘的手，一脸郁卒地抱怨着。
楚解坐在副驾上，正抱着一袋薯片吃得起劲，见陆平川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出声道：“我之前就说了，我自己可以去坐动车啊，反正n市离我们这儿也不怎么远，而且东西也少。”
之前陆平川送他去n市和tc.c人事部的负责人签署劳动合同就让楚解觉得已经够麻烦陆平川的了，现在去就职也让陆平川护送，让楚解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龟毛家长千里送子的错觉。好像陆平川把他当成了个瓷娃娃般的角色，经不起一点儿磕磕碰碰，非得让陆平川好生看着才行。
陆平川耸了耸肩：“我不放心啊。”
楚解忍不住啧了啧嘴：“我又不是小学生。”
他吃着陆平川给他准备的膨化零食，吃完一片，见手上还沾了些薯片的残渣，忍不住把手指都舔了舔。陆平川心头一动，笑嘻嘻地转头凑到楚解跟前，指了指自己。
楚解“嘁”了一声，颇为嫌弃地用两根手指夹起一片薯片，递到了陆平川的嘴巴边。陆平川张嘴，一口把楚解的两根手指都给含在了嘴里，还十分色情地舔了舔手指的指腹。
“你耍流氓啊你！”楚解骂他。
陆平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爱对你耍。”
等了老半天，塞在高速路上的车流才开始慢慢吞吞地挪移起来。陆平川见状，也顾不得再去招惹楚解了，赶忙踩了油门。
不过虽然车流开始动弹了，但整体速度依旧如同龟速，看着陆平川一副火急火燎，却又不得不受制于车速而露出一副憋屈的模样，楚解忍不住嘻嘻哈哈地嘲笑起陆平川来。
陆平川见他一副嘚瑟的小样儿，当真是忍不住，差点没想把这货给就地车震了。他憋着一肚子邪火，险些把嘴巴里都给憋出几个燎泡来。
趁着堵车的闲暇功夫，楚解又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玩。
他点开了一个app。
这app的名字看上去正儿八经，隐约还透露着一股子王霸之气，叫《我欲成仙》。
可惜的是app的图标与整个游戏非常的不搭调，在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是一只眼圈黑黑，看起来又像兔子又像熊猫的奇怪生物。
点开app，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俊秀男子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属于白袍男子所说的对话框。
楚解点了一下屏幕，一个当日日程表便显示了出来。
他今天的行程是在晚上六点之前赶到n市，运气好的话能直接到tc.c为他安排的员工宿舍落脚，省去了住酒店的麻烦。
这个程序，正是楚解之前根据黄赫他们把熬夜当修仙的调侃而产生的灵感制作的app。
按照分类来说的话，这个app应该属于辅助工具。其作用一是修炼：即规划日常行程，二是防止修炼到走火入魔：即安插了半强制灭屏待机的插件，提醒使用者在自行设定的时间准时睡觉，禁止修仙。
不过在这个基础功能之上，楚解添加了不少养成要素。
程序第一次使用时，使用者便可以依据自己的习惯，在“温和大师兄”，“傲娇小师妹”，“喜感吉祥物”（即app图标生物）这三个选项之中，选择一名人物，作为自己的修仙护法人。
每天如果遵守日程规划行动，并准时休息的话，能增加护法人的好感度，与之对应的，倘使没有遵守，便会减少好感值。
当好感度升到一定程度或是降到一定负值时，还会触发剧情事件，得到相应的cg奖励。
……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这玩意儿跟养成游戏差不多。
当然，app毕竟只是个程序，而且灭屏功能也仅安插了半强制的插件，如果使用者真想作弊的话，也十分容易。不过因为游戏是全程联网校对时间的，因此就算使用者可以自行规整护法人的好感度升降，但还是只能每天一点点地来。
并且负值有一个楚解设置的阈值，触发了好感度冰点cg之后，护法人便会以使用者实在是没有慧根为名，离开护法人，“游戏”直接badending。之后再启动，就又是从头开始了。
app的所有立绘和cg都是由黄赫绘制的，这一次，这厮换了画风，没用以前给《阿特莱亚：战略版》做人设时的厚涂色调，转而使用了透明度很高的水彩，看上去十分清爽。
借着黄赫漂亮的画风，app上架之后的下载量还是让楚解十分满意的。
最关键的是，他在app上也进行了标注，app会定期进行更新，追加好感度cg，一次付费，终身免费更新，无疑延长与增加了app的寿命和吸引力。
而且app的售价也不高，被列在了app商城的一元企划里，只需付费一块钱就能下载，就算是作为单纯的日程表使用也可以接受，因而受到了不少好评。
不过嘛……
楚解琢磨了一下，要不要在好感度cg的基础上，再增加些好感事件？反正都成变相的养成游戏了，再加点其他元素也不是不可以……
见楚解拿着手机点点画画，且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样，陆平川忍不住斜眼瞅了他一眼。
然后，他就看见楚解正对着手机上那言笑晏晏的白袍青年发呆。
陆平川：“……”
那不成楚解真正喜欢的是这种小白脸类型的？陆平川莫名感到一股子危机感，毕竟他人高马大的，骨架摆在那儿，再装文质彬彬也装不到哪儿去啊！
他忍不住出声：“谢谢啊，其实吧，有件事我一直想问问你。”
听到陆平川的声音，楚解抬了抬眼皮，疑惑着：“干嘛？”
平常嚣张跋扈的陆平川难得的有些忧郁：“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的长相啊。之前我就注意了，你每次看我的时候好像都有点嫌弃的样子。”
楚解小声问：“……你是想听实话还是听假话？”
陆平川沉吟：“说假话吧！”
楚解划拉了一下手机：“我喜欢黄赫那长相的，哦对了，黄赫就是之前和我们打过枪的那家伙，那小黄毛。”
“那实话呢？”陆平川挣扎。
楚解笑了一下：“实话啊……我就喜欢我自己这样儿。”
陆平川：“……”
第26章 开了假车
在高速路上磨叽了好半天，两人这才踩着点的到了n市。
此时已时近晚上七点，比楚解预定好的六点晚了整整一个小时，让楚解不由得哀叹了一声。而且更尴尬的是，现在正巧是晚间高峰期，tc.c所在的地界在n市二环以内，员工公寓也卡在了二环上。楚解估摸了一下，如果他今晚还想去tc.c的员工公寓住的话，算上堵车和跟员工公寓的负责人交涉的时间，自己恐怕得熬到凌晨才能休息了。
如果只有楚解一个人的话，他倒也不嫌麻烦，只是现在……他这边还有个陆平川。
琢磨了一会儿，趁着陆平川在收费站缴费的功夫，楚解开口问道：“要不，我们今晚上就先不去tc.c那边了吧。”
tc.c给他安排的住处肯定是单人小公寓，甚至还有可能要和tc.c的其他员工合宿，如果把陆平川带去……楚解自觉自己不应该在一开始就和未来的同事们起些完全可以规避的矛盾。
陆平川愣怔了会儿，等车子开进城区，才逮着空档，猥琐地摸了楚解的大腿一把：“谢谢……你是在邀请我吗？”
“你的脑袋里就不能装点纯洁的东西吗？”楚解被陆平川这番**的动作给吓得差点没把舌头给咬了，“……我靠！你看着路开车啊！”
就着陆平川开车的时间，楚解跟他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就算楚解现在就去tc.c的员工宿舍，送他的陆平川也不好在宿舍里住一晚，肯定得去酒店歇着。
那倒不如两人今晚就凑合着去找个酒店住了，反正标间两张床，楚解自认为两个人去住要比一个人住合算。再且，他去员工公寓肯定还要整理东西，可能会打扰到也许会有的合宿人。
陆平川一边开车一边应允：“那也行，对了，谢谢啊，我们先去吃饭还是先去找酒店？”
楚解想了想，忽然打了个激灵，想起了什么。
“那什么，陆平川……你先在路上绕绕，我才想起来，有个朋友住那儿，我去问问他有什么推荐。”
陆平川“哦”了一声。
楚解拿起手机打起电话来。
这电话一打就打了快十分钟，他边打还边在笑，笑得极为开心，看得陆平川心里一个咯噔。等打完了电话，楚解才笑嘻嘻地开口：“等等啊，陆平川，你开导航查查，n市东区那边有个茂林小区，你看看位置在哪儿，开到那儿去，我朋友就住那边。他让我们也别去住酒店了，去他家歇息一晚。”
陆平川的脸色顿时有些精彩，一会儿青一会儿黑，他抽了抽嘴角：“男的还是女的？”
楚解随口答道：“男的啊，怎么了？”
陆平川松口气，毕竟楚解在他眼里那是就连打喷嚏都优雅可爱的小天使，他看谁都感觉像情敌。
这会儿楚解说他在n市有个好友，他自然心理活动变得极为诡异起来。
他一面想着楚解现在归自己了，瞅上他的小天使的人只能干瞪眼，不禁得意洋洋；一面又想着万一楚解觉得他不够好，不跟他处对象了，投奔情敌的怀抱该咋办？
还好是个男的……等等，他记得楚解只喜欢男人的啊，是男的不是更危险？！
陆平川咳嗽了一声，装作不甚在意地开口：“你打电话的那人……是哪天那个……嗯，叫黄赫是吧？是那黄毛么？”
说完赶紧在心里把黄赫列为了a级戒备目标。
顺带一提，s级是罗安晟。
楚解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后，才慢慢吞吞地说：“是……以前一个一起玩游戏的朋友，认识很久了的。之前他跟我说过他住n市，上一次过来的时候我没想起来，现在记着了。”
“哦……那人多大年纪啊？”
“跟我差不多，我估计他还比我小一点儿。”
“长得怎么样啊？”
“嗯……长得就那样吧，就是看着特别实诚一人，比我矮点儿。”
“性格和作风如何？”
楚解发现事情不大对劲了：“陆平川，你这是在查户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