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第三个心宗女弟子,瓜子儿脸,条儿顺,俏!”
“右边第四个剑宗女弟子,鹅蛋儿脸,杏眼桃腮,美!”
叶长笺手拿窝窝头,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啧啧两声,“你还真是慧眼如炬哦。”
他们这窃窃私语,也有人对他们虎视眈眈。
伤势痊愈的唐兴走了过来,神色夸张道:“燕鹿遥,你炼了个什么法宝啊?听说你炼成那日,云水之遥上空都变色了呢!”
他们三人对唐兴都无好感,当做没听到他说话,顾自吃饭。
唐兴继续说道:“听说你从皎月峡谷里带出一支破笔,你不会炼了一只笔吧?你要用笔参加斗法大会吗,这是武斗,不是文试哇!嘿,我们剑宗出了个酸秀才呢!”
哄堂大笑。
方才燕无虞看上的两个女弟子也捂了嘴偷笑。
叶长笺将窝窝头丢回盘里,猛地站了起来,不耐烦得看着唐兴。
“你记性不好是吗,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唐兴嗤得一声笑,“顾念晴,这里是云水之遥,你拳脚打人算什么事?有本事你就用你炼的法宝打得我们心服口服!”
他也不知炼了个什么稀罕玩意,趾高气昂的。
叶长笺闻言也不恼,点了点头,笑道:“你说的对。到时候你们一个也别跑。”
他说着斜睨唐兴身后那几剑宗弟子一眼。
燕无虞也站了起来,“我吃饱了,走吧。”
他说完便拉着李君言的袖子将他拽离了座位,后者连忙揣了两个素包,一个叼嘴里,一个塞袖子里,跟着他们两人一同出去了。
一出门便迎面撞上唐将离。
叶长笺当没看到他径自绕过。唐将离脚下转了个弯,不疾不徐得跟在他后头。
燕无虞见状,忙道:“我先和君言回寝舍了。”
说着就拉了李君言往剑宗后院奔去。
叶长笺回到了竹苑,仰头灌了一大口六月霜,才把满肚子火降了一点。
他嗤笑道:“唐将离,你说你们云水之遥的弟子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死活呢?”
他以为过了几百年,云水之遥的风气会有所改善,没想到还是这般喜欢自作孽不可活。
“他居然让我用法宝和他拼斗,我真是……”
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有些词穷,又觉得有些好笑,竟然低声呵呵地笑了起来。
通天阴阳镜,阴面一出,绝无生还。
第46章 斗法大会1
他见唐将离不语, 吊儿郎当道: “唐将离, 你们剑宗的弟子再这样发展下去不行啊,唐门会不会毁在你手里?”
“需不需要我帮你清理门户?”
唐将离微微颔首,“留他一命。”
叶长笺一愣,随即失笑。
他忽然又想到,品性高洁的唐门弟子都留在了姑苏, 在云水之遥的都是些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被宠坏的孩子。
唐将离又道:“吃了亏才能记住。”
叶长笺眯起眼打量唐将离,“你小时候不会也是这个鸟样,然后被打服帖了?”
唐将离微微歪了歪脑袋。
他发现只要唐将离不想回答他, 或者不知如何回答他便会有这个小动作。
“唐将离, 你以为你是我的小虎吗, 怎么可以若无其事得卖萌?”
他义正言辞得说着, 捧着唐将离的脸正寻思着往哪里下嘴。
最后还是选定了他白嫩的脸颊, 迅速得“吧唧”一口,亲完了便放开了他,“哈哈哈”地笑着撒丫子跑了。
调戏过唐将离之后,他的心情大好,负着手悠悠地闲荡, 经过练武场时, 看到剑宗弟子掐诀练剑,嘴里齐声喊着口号, “斩妖, 除魔!剑祭, 天下!”
这些弟子都是唐门的宗亲,有直系的,也有旁系的。
负责监督他们练剑的是掌罚师兄,唐玄。他与唐将离自小一起长大,熟悉得能穿一条开裆裤。
唐玄自然认得他,对他颔首示意,问道:“顾公子,大师兄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叶长笺摇了摇头,道:“唐玄,听说你和唐将离很熟,你知道他小时候的事儿吗?”
唐玄道:“所问何事?”
叶长笺道:“唐将离小时候是不是特别顽皮,不知天高地厚,然后被你们狠狠得打了一通后就听话了,变成现在这幅沉默寡言的冰块脸模样?”
唐玄闻言神情古怪。
他踌躇半晌,道:“你知道他的称号吗?”
叶长笺道:“十步斩一妖,千里不留行,一剑封禅么。”
唐玄道:“大师兄从小克己复礼,恪守门训。唐门剑宗世代斩妖除魔,自他十二岁时起便孤身背着一把桃木剑,行走于尘世妖魔间。”
“十步斩一妖,千里不留行,就是从那时候传出来的。”
“随后年纪稍长,他在云水之遥毕业的那年斗法大会上,以一己之力,群战四大门派的弟子,最后得到一剑封禅的称号。那一届的云水之遥,因为有他在,许多学生都没有毕业。”
“……不是我们打他,是他打我们。”
最后这句话,唐玄说的有些难以启齿。
鬼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连番车轮战都消耗不了唐将离源源不断的体力与灵力,那种恐怖的场景他再也不要经历第二遍了!
叶长笺:……
唐将离太酷啦!
真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他心里如是想到。
云水之遥的内部斗法大会全权交由四大门派的首席大弟子举行,他们皆是四大修仙世家的下任宗主,因此唐将离整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燕无虞每夜不落地在乱葬岗修炼,叶长笺也?4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没持茉獾哪四钋绲娜馍怼?br /> 小虎坐在一旁翘着脑袋注视着他。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叶长笺与燕无虞同时睁开了眼,身旁的小虎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燕无虞道:“你这只小老虎还挺神秘的吗,来无影去无踪的。”
叶长笺仰起头哼了一声,“也不看是谁的虎。”
燕无虞一脸嫌弃,“你可真自恋。”
叶长笺道:“你这副伶牙俐齿的模样留着准备对付那帮兔崽子吧。”
燕无虞对他眨眨眼睛,端的一副纯善的模样,“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扮猪吃老虎吗?”
“燕鹿遥,你可真坏。”
“彼此,彼此。”
“承让,承让。”
燕无虞大笔一挥,两匹骏马跃然纸上,他轻轻拂袖,骏马昂首嘶鸣,从宣纸内走了出来。
叶长笺足下一点,翩然跃至马背,双腿轻轻夹击马腹,马蹄翻腾,向云水之遥奔去。
燕无虞紧跟其上,策马疾驰。
叶长笺扭头向一旁高声喊道:“鹿遥,下次画个会飞的呗。”
燕无虞摇了摇头,“修为不够,画不出来。”
他接着又喊道:“给我一年!”
再给他一年的时间,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两人猫着腰钻过了狗洞,一双黑色的靴子立在他们眼前。
叶长笺抬眼一看,李君言怒气冲冲道:“你们两个又背着我偷跑下山喝花酒了?”
他奇怪得问,“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李君言道:“抽签的比武顺序一大早就放榜了,大家都起来看榜单去啦。”
“一二轮比武时,剑宗对战心宗,丹宗对战医宗。大家的顺序都打乱了,因此比武的时候,你可能会碰到同门,也可能会遇到心宗的弟子。”
“第三轮决赛,剑宗、心宗决出的一二名弟子再与丹宗、医宗决出的一二名弟子比武,最后胜出的两人即为今年的优秀学子,可以去四大修仙世家游学。”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榜单,首轮抽签会有轮空,不知是谁这么幸运。”
当叶长笺看到轮空名额下写着顾念晴三个字的时候,周围都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燕无虞意味深长道:“我大概猜到大师兄最近在忙些什么了。”
叶长笺啧啧两声,“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唐将离。”
“优秀学子选拔会之后,便是四大修仙世家的首席弟子比武会,往年魁首都是大师兄,幸亏他明年就要回姑苏接任宗主之位了,不然其他三个世家都要起义造反了。”
叶长笺冷冷地笑道:“技不如人,有甚么好说的。见不得别人好么。”
李君言耸耸肩,不置一语。
他们三人抬步走到了剑宗、心宗斗法的比武场。
比武场约莫百丈长宽,中间是比武台,北面有个十几丈高的瞭望台,东面是白衣金边的心宗弟子,西面是蓝白修服的剑宗弟子。
叶长笺抬头向瞭望台看去,唐将离穿着一身蓝白修服,挺直背脊立在那,身如玉树,出尘脱俗。
他像是感受到这道视线,也低头朝叶长笺望了过来,眼里带上些暖意。
这个场景,极度熟悉。
如果唐将离身上穿着的不是蓝白修服,而是一袭华贵的云纹白袍,简直与前世一模一样。
“远思,远思?”
燕无虞扯了扯叶长笺的袖子,将他的思绪唤了回来。
“怎么了?”
燕无虞指着比武台,“君言上去了。”
叶长笺抬眼看去,与李君言比武的是心宗弟子。
李君言抱拳道:“唐门剑宗,李君言。”
心宗弟子抱拳道:“云山心宗,云果果。”
剑宗擅长剑决,心宗擅长符咒。
两人互报家门后,心宗弟子先发制人,一道定身符滑至双指间,倏地向李君言肩膀拍去。
李君言侧身闪避,伸手抓了云果果的手臂,后者顺势出脚往他脚下一勾,一绊。
李君言连忙放开了他的手臂,一个踉跄就要跌倒,燕无虞看得提心吊胆,只见他登登登得往后退了几步,后足站稳,随即双腿分开与肩齐,神情肃穆,伸手结起手印,“雷震子借法,疾!”
他伸出二指,从指尖迸发出一道蓝色的电光,射向云果果的膝盖。
云果果足下一点,往后一跃,堪堪避开这道电光,还未站定便从腰间抽出一根九节银鞭向李君言打去。
“啪!”
银鞭打在李君言方才站着的地方卷起一阵尘埃。
李君言一抬手,从袖中嘶嘶飞出一根血红软绳。
台下的燕无虞问道:“那是什么?”
叶长笺看了半晌,道:“捆仙索。”
李君言不知是什么来头,竟然有十大神器之一的捆仙索。
只见捆仙索绕着云果果团团旋转,顷刻间便将其捆成了一个五花大绑的粽子。
叶长笺道:“越挣扎捆仙索绑得越紧,能嵌进你的血肉,锁住你的灵力。”
云果果已不能动弹半分,李君言从怀中摸出血骰子,向天空一掷,一颗血骰子分成了无数血骰子,围绕着云果果。
血骰子迅速得旋转着,令人眼花缭乱。
李君言手下掐诀,“变大!”
原本巴掌大小的血骰子逐渐变成人的脑袋大小,前后左右夹击云果果。
“收!”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悬浮在云果果胸前、背后、左臂、右膀的血骰子向云果果撞去。
他头顶上还悬浮着一个血骰子,也依言往下撞去。
“咚”得一声,云果果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站在瞭望台上的云想容温声道:“这一场,剑宗弟子,李君言获胜。”
第47章 斗法大会2
他头顶上还悬浮着一个血骰子, 也依言往下撞去。
“咚”得一声, 张果果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站在瞭望台上的云想容温声道:“这一场,剑宗弟子,李君言获胜。”
李君言摊开掌心,几个血骰子融为一体, 红光闪过,血骰子又恢复了原貌,呈巴掌大小落在了他手心里。
李君言下场的时候,正巧轮到燕无虞上场。
正所谓冤家路窄。
与燕无虞比武的是屡次找他不痛快的唐兴。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 “唐兴可真倒霉。”
李君言奇怪得瞧他, “鹿遥能赢吗?”
叶长笺回他一个燕氏微笑。
稚气, 纯真。
他翘起嘴角, 道:“刚开刃的刀, 正好练练手。”
此时的燕无虞就像浅显的刀口,锋芒毕露。
唐兴并不想对他施礼,但是唐将离还在瞭望台上监督着,因此他只能随意得施了一个礼,不屑道:“唐门剑宗, 唐兴。”
燕无虞并没有回礼, 面带纯真微笑道:“唐门剑宗,燕鹿遥。”
唐兴也算是唐门的旁系弟子, 燕无虞连一个门客都算不上, 却对他如此无礼。
新仇加旧恨, 满腔怒火烧得他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他缓缓从背上抽出一把剑。
那把剑通体赤红,弯弯曲曲,在日光下泛着盈盈血气。
剑柄上刻两个小篆,“泽蛇”。
叶长笺负手淡道:“唐兴的剑也是用人血浸泡成这幅模样的。”
他说着又啧了一声,“是把好剑,不过好剑配脓包,可惜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台上台下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唐兴怒不可遏,点剑而起,只听“刷刷”声,血光闪闪,向燕无虞胸口刺去。
燕无虞足下一点,轻跃相避,唐兴不依不挠,手腕转动,剑尖窸窣地抖动,一道日光打在泽蛇剑身上,反射的刺眼光芒迷了燕无虞的眼睛。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只这一小会分神,只听“撕拉”一声,泽蛇剑已经划开了燕无虞衣袖的一道口子。
燕无虞连忙向后退去数丈,唐兴“哈哈”两声笑,恶狠狠道:“酸秀才,快拿出你那支破笔来看看啊!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仗着锦城那个败家子给你撑腰吗?离了他,你什么也不是!”
他叫嚣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比武场上。
台下心宗与剑宗的弟子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燕无虞平静地看他。
叶长笺冷冷笑道:“不知死活。”
他高声喊道:“燕无虞,你不把这瘪犊子打得跪地求饶,晚上罚你倒李君言的洗脚水!”
李君言的脚奇臭无比,每次他脱鞋,燕无虞都要在鼻下塞两根葱花去味。
闻言,燕无虞苦了一张脸,不甘不愿地从怀中掏出惊鸿笔,“我原本想说杀鸡焉用牛刀的。”
叶长笺高声笑道:“你就当杀一头嗷嗷叫的猪吧!”
燕无虞稚气地笑道:“好嘞,不过这猪这么臭,我可不吃他!”
话音一落,提笔而起,惊鸿在空中划过一道蓝色的弧线,成千上万朵飒飒墨点向唐兴袭去。
明明只是一点墨汁,却好似有着千钧之力,势不可挡!
唐兴提剑格挡,墨汁与剑身相击,发出“铛”得一道沉闷声响,从剑身上传来的力道迫使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
“嘿,挡好了,又来了!”
“了”字一脱口,又是一道蓝色光芒闪过,带着凛冽的寒气,墨汁纷纷化为冰刃向唐兴周身打去。
“撕拉——”
冰刃割破了他手臂上的修服。
数不清的冰刃继续向他打来,他衣服上划破的口子愈来愈多,脸颊上也添了几道伤口,血丝顺着下巴滑落染红了颈间的白衣,滴在地上。
叶长笺啧啧两声,“鹿遥,他全身上下也就一张脸有些用处,你可要下手轻点啊,不然残废了还得赖上你了!”
燕无虞画得不亦乐乎,对他单纯地笑道:“他生得这么丑,卖到勾栏院也没人要他!”
他的话一说完,唐兴的脸上已经被墨汁画成了一只滑稽的大王八。
“哈哈哈……”
台下一片哄笑声。
唐兴抹了一把脸,摸下一滩黑色与红色相交,黑色的是墨汁,红色的是他的血,他气得发抖,举起剑向天一指,口中念念有词,“雷公借法,天雷速现!”
狂风呼啸,乌云密布,电光连闪。
他念得是高阶御雷术的法诀,召唤的是天雷,李君言闻言脸色一白,转头去看叶长笺。
只见叶长笺嗤笑一声,“不自量力。”
唐兴根基不稳,就算念对法诀,也不一定能召来天雷。
果不其然,只见一道闪电笔直得朝燕无虞打了下来。
燕无虞抬起衣袖,从袖中飞出一张洁白的宣纸,李君言不知他意欲何为,只急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画画?”
宣纸悬浮在半空中,燕无虞大笔一挥,刷刷得画了起来,最后一笔勾勒完毕,众人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