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禩比之先帝,更加为国为民,带着鸿夏更上一层,对内广开恩科,重农励商,人民衣食丰足。对外平叛西北部落,与大弩王结义共盟。
夏禩在位,深得民心。
大舜七年,西倭的新王登基,野心勃勃,纷纷联合其他部落,想要扩充边界,不停进攻鸿夏边境,残杀鸿夏子民。
天子震怒!双方与西北交战,夏禩御驾亲征。
战场上,西倭被夏禩打得节节败退!狗急跳墙之下,派出两队死士,绕过战场,乔装来到夏京,趁夜袭击皇城,要掳走夏禩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太子。
不料计划有变,西倭的死士被发现,与皇城守卫,拼死相搏。混乱中,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太子不见了……
西北战争继续,最后一场西漠大战中,西倭被彻底击溃,再无翻身之力,而鸿武帝夏禩也在这场战役中阵亡。
鸿夏因为夏禩的逝世,举国哀悼,陷入一片灰色低迷中。
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夏禩去世,小太子踪迹不明,为了稳固国家社稷,作为贤王的夏祯继承皇位。
夏祯登基,年号不变。
祭天那日,夏祯发下天誓,昭告天下,他只是暂代皇位,只等找到小太子,他便将江山交还正统。
小太子,或者说前太子,这一找就是二十多年……
大舜三十一年,也就是去年,夏祯身体抱恙,将皇位传给夏玄,自己退居幕后,成为太上皇。夏玄登基,年号依旧为大舜,同时,也宣读了当时天誓。
只是暂代皇位!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
可,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民间,信服武帝,拥护皇室正统的人还是大有人在。
沈顾玉微微皱着眉,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沉默好一会,抬头问夏玄,“若只是贴纸条,街上的百姓不会害怕吧?”
“不仅是贴纸条,还杀人!”夏玄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纸条贴了五个晚上,期间死了四个人!”
“怎么说?”
“贴纸条的人,每晚出来贴的时候,还要一个杀人。每个人的死状都是一剑穿心……跟当初的武帝一样。据说,这叫血祭,贴纸条的人,在祭奠武帝。”
“所以,城中百姓才会这么草木皆兵?”
“对对!”夏玄点头,“夏京的百姓现在是人人自危,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祭品!”
“作案者有什么线索没?”沈顾玉问。
“就是因为没有任何线索……”夏玄摸摸鼻子,“所以,我才把这个案子推到了你头上。”
“……”
“顾玉啊!你不要怪朕!”夏玄赶紧挥着双手,解释道,“朕那天也是气昏头了!”
“朕本来把案子交给刑部了!可刑部什么都没查到,还给朕说,是鬼神作祟!朕当时很生气,就斥责刑部的人,办不好差事,推卸责任!刑部那群老滑头就找理由说,这个案子是个人都无从下手……然后,朕一拍桌子!”
夏玄说道这里,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看了看沈顾玉:“朕说……这个案子,要是沈顾玉在的话,一定能解决!!”
“……”
“顾玉啊,君无戏言。”夏玄讨好地拍拍沈顾玉的肩,“你可一定要帮朕,破了案子,让刑部那群人好好看看!不能让朕失望啊……”
“……”
“顾玉,你生气啦?”夏玄伸着脖子,一双桃花眼在沈顾玉面前无辜的眨啊眨。
沈顾玉微微叹了口气,久久,说道:“臣……尽力而为。”
“顾玉!你最好了!”夏玄张开双臂,手舞足蹈地去抱住沈顾玉。
沈顾玉微微躲开,起身为夏玄斟酒。
夏玄悬在半空的手臂,转弯抓了自己的头发,咧嘴笑了笑,与沈顾玉一同用餐。
两人吃完饭,夏玄要送沈顾玉会王府。
沈顾玉婉拒。
夏玄略显失望,不过想到,沈顾玉答应接下案子,皇帝又满意起来,跟着暗卫们回皇宫去了。
沈顾玉目送夏玄的背影,最后,转身向反方向走去。
回王府的路,有些漫长,沈顾玉望着脚下的青石路,似乎没有尽头一般,双腿麻木地走着,可脑中却专注地反复回演着与夏玄的对话细节。
皇宫,无人发觉,五个晚上,死了四个人……五……四……
沈顾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夏玄啊……夏玄啊……”沈顾玉闭上眼,喃喃了一句。
第28章 变向同居
从赢时阁回到王府,只需要穿过两条街,沈顾玉低着头,恍惚走了许久,慢慢后退的街道,像是倒影在摇曳的水面似得,在他身后氤氲一片,模糊而扭曲。
微微叹了口气,沈顾玉望了一眼似乎没有尽头的街道,他还要在这条道上走上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尽头?
没有答案……
沈顾玉自嘲一般,轻笑了一声,继续低头走路。
直到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视线里,沈顾玉才停住的脚步,缓缓抬头。
时间像是被施了魔法的沙漏,碎沙流动地异常缓慢。四目相交中,似乎连上下睫毛轻触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岳戈的脸就这么一帧一桢地投影在沈顾玉眼中的……先是线条冷毅的脸庞,然后是瘦硬高大的身躯,最后向上,凝住在那双专注纯粹的眼睛上……
岳戈安静站着,投影在沈顾玉精致的眉眼中,凝住了一片特殊的光晕,糅着他的身后的背景,一座气派的府邸,那是沈顾玉最熟悉的自家王府。
沈顾玉如坠梦境一般,他恍然觉得,这条时刻尾随在他身后的,扭曲的,冗长的街道似乎有了尽头……
“沈顾玉?”
看沈顾玉失神,岳戈伸手在他眼前一晃。
沈顾玉眨眨眼,恢复了心神:“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在王府等我吗?”
“王府?”岳戈绷紧了脸,严肃地摇了摇头:“你说的不是王府,是家,让我在家等你。”
目光灼灼望着沈顾玉,岳戈将“家”字咬着重音。
沈顾玉心中骤然一慌,之前为了让岳戈避开夏玄,先回王府,他确实这么说了。直觉告诉他,岳戈会听他的,当时他没深究,或者说下意识不想深究这句话。
在家等我……
何为家?
那不是一个地方,不是一个房子,而是一种归宿。
归宿!沈王爷被这两字猝不及防的击中,再次定住!
“怎么了?”岳戈再次在沈顾玉眼前晃晃,“又走神。”
沈顾玉干咳一声,眼神左右飘忽了一圈,似乎有些躲避,显然不想任由岳戈继续进行“家”这个话题。
“你参观过王府了吗?”沈顾玉指指岳戈身后,由太后亲点,太上皇御赐的恢宏沈王府。
岳戈摇头。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点头。
“……”
“等你回家。”岳戈说道。
沈顾玉再次避开某人的目光,神情一派淡定,只是爬上脸颊的淡粉色,有些出卖主人的情绪。
“走,我带你参观王府。”沈顾玉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王府。
“等等。”岳戈拉住沈顾玉手臂。
“怎么了?”
“你脸红了,是发烧吗?”
“……”
不等沈顾玉说话,岳戈熟捻地伸手,按上了他的额头。
“没有发烧。”岳戈点头,老实地说道。
沈顾玉脸色更红,颇有些恼羞成怒,眯着眼,呵呵一笑,带着几分内力的手,握住岳戈的手。
本想给岳戈一些小教训,可当握住岳戈的手时,沈顾玉的动作忽然顿住了,手中的内力也像瘪了一样,瞬间无力。
王爷眉毛微颦,直直盯着岳戈的手……
一条扎眼而狰狞的疤痕,像楚河界限一般,从岳戈的手心横穿而过,形状像一条恼人的蚯蚓,让人看着心下犯赌。
其实,岳戈的手本来很耐看,手指修长有力,手掌宽厚,带着一层均匀的薄茧。如今,这份耐看,被一条丑陋的疤痕消毁殆尽。
沈顾玉对着岳戈手心的疤,神情有些复杂,这条疤本来应该在他背上的,岳戈当时却想都不想,赤手空拳为他挡住。
“我那里有生肌的药。”沈顾玉轻轻松开岳戈的手,“你跟我去拿。”
“好。”
岳戈其实是不在乎什么疤痕不疤痕的,但是沈顾玉似乎很在意,岳戈就只好从命,跟在沈顾玉身后,走进王府。
进了王府,岳戈一改平时目不斜视的习惯,边走便环视王府四周,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隐隐的好奇与喜悦。
沈顾玉看到,不由轻笑:“我这一路上,还没见你露出这种表情呢。”
什么表情?岳戈微微不解。
沈顾玉边走边说:“你生活在交界地,按理说当初在大弩坐船游湖,你应该会新奇的,可你当时一派淡定,我还以为什么都不能引起你的兴趣呢。”
“坐船为什么要新奇?”岳戈反问一句,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船上又没有你的气味。”
沈顾玉脚步一顿,心中忽然明了,但口中难免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你……是说,你对王府好奇,是因为……?”
岳戈微微打开双臂:“这里,都是你的味道。”
沈王爷本来消褪的红晕,又不受控制涌出来。
“你是狗吗?!”沈顾玉丢下一句话,转身快走。
“不是狗。”岳戈始终与沈顾玉保持着半步的距离,眼角带着丝丝笑意,“是岳戈……”
“……”
沈顾玉似乎什么也没听见,继续走着,只是脚步有些乱了。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书房。
看了一眼岳戈,沈顾玉抬手推来房门,岳戈跟着进去。
书房还如同沈顾玉离开时一般,被收拾的干净整齐,一尘不染。
沈顾玉走到一排书架旁,抽出一本厚重的书籍,在书籍后,出现了一个镶在墙壁里的暗扣,沈顾玉当着岳戈的面按下暗扣,墙壁中自动弹出一个,雕琢大方而精致的黑色八宝盒子。
沈顾玉缓缓打开盒子。
盒子中空荡荡的,只有中间躺着一个白色细颈瓶,沈顾玉看到颈瓶的瞬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微隆,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排斥与戾气,但很快消弭。
轻轻取出颈瓶,沈顾玉又叹了一口气。
“这里面还有一颗药丸。”沈顾玉拿着白颈瓶,递给岳戈,“将药丸分成两半,一半内服。另一半和水融化涂在手上,包扎好,五天之内不能碰水,第六天你的手就能完好如初了。”
岳戈接过颈瓶,点头。
沈顾玉将盒子放回原位,一转头,岳戈还在原地站着。
“我接着带你参观?”沈顾玉“啪”地一声合上盒子。
“好。”
于是,王府的下人们见到了这么一副景象,自家温文儒雅的王爷带着一个高大冷峻的男子,仔仔细细地将王府走了一遍。
期间,还附带介绍。
听说王爷买回一个奴隶?可这怎么看,都像是知己吧??
………
最后,沈顾玉将岳戈带回安排好的住所,一间稍微偏远的客房。
岳戈,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
沈顾玉点头,离开。
这一天,就这么平静而过。
早上,回京城的沈顾玉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上早朝。
天还没亮,沈顾玉起身。
外面,打着哈切的沈小晌抱着盛着温水的水盆进屋……
沈顾玉洗漱完毕,坐在镜前。
沈小晌掂起脚,将他头上白色发带解下,换上黑玉冕冠,玉笄穿过,栓结发髻。
期间,沈顾玉垂着眼,轻轻摩挲着手边被叠得十分齐整的官服。
官服是明紫色的,布料是上好的云锦,上面用银丝线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驾着祥云,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抓破衣服,直冲九霄,袖口处是祥云暗锦的纹饰,华贵而低调。
沈顾玉缓缓穿上官服,挽好那条镶玉的银白腰带。
沈小晌在一旁,熟捻的拿起一枚被金丝镶嵌的白玉玉佩和一个精致香囊,系在沈顾玉腰间。
一切就绪。
沈小晌打量一下自家王爷,顿时瞌睡虫也一下子消失了。
贵气盈盈,俊美无俦。
“王爷,我好久没见你穿这身官袍了。我就说嘛,整个鸿夏,谁也不能像你一样,能把官袍穿的这么好看!”沈小晌捧着下巴,由衷感叹,“您这一下朝,不知道又要迷倒多人了!”
沈顾玉无奈摇头,刮了刮他的脸蛋,“油嘴滑舌。”
“是实话实说!”沈小晌跟在沈顾玉身后出门,可没走两步,撞到了自己王爷的背。
“岳大哥?”沈小晌从沈顾玉身后,探出头。
院子正中间,此时正站着一个人,虽说天未亮,看不清长相,但对方高大挺拔的身躯,除了岳戈,沈小晌不做第二人想。
“你怎么在这里?”沈顾玉也发问。
岳戈从怔忡中回神。
他视力很好,从沈顾玉一出门,就看清了他的官服装扮,然后怔住。
习惯了沈顾玉只穿黑白两种颜色衣服,头发随意用发带束起。如今明紫外衣,玉冠束发,却另有一番滋味。
岳戈摸了摸自己加速的心跳。
“你怎么在这里?”沈顾玉走下台阶,又问道。
“我一只在这里。”岳戈说着,指了指沈顾玉院内的一颗树。
“一晚上都睡在树上?” 沈顾玉皱眉,不对!重点应该是,他怎么都没察觉!
“你对我安排的客房不满意?”
“房子很好。”岳戈说道。
“那你还……”
“可,离你远。”
“……”
“……”
沈顾玉抚额,心中闪过许多他不想深究的感情,当然现在也没时间深究。
上朝时间快到了。
“小晌。”沈顾玉临走前,叹了口气,说道,“把我旁边的客房收拾出来。”
“好嘞!”
第29章 早朝风云
沈顾玉的轿子停在皇宫城门外,轿夫压下轿子,沈小晌掀开轿帘,王爷微俯身缓缓而出。
巍峨的宫门在眼前大展而开,两旁各站着一排面无表情的守城侍卫,一个个跟雕像似得纹丝不动,若不是鼻息呼出的白气,还真看不出一丝活气。
“王爷,您路上慢点。”沈小晌凑过来,仰着脸嘱咐着。
“就几步路而已。”一个带着调侃的亮堂声音在沈小晌身后响起:“你家王爷都走了六年了,丢不了。”
“欧阳统领!”沈小晌见到来者,眨了眨圆眼,声音兴奋。
“小家伙,几个月不见,好像长高了嘛。”那人走到沈小晌面前,一张英气逼人的脸,鼻梁高挺,眉毛上扬,乌黑的眼睛弯成上玄月,带着一份闲适与洒脱,他伸手亲昵地捏了捏沈小晌的脸蛋似认真似玩味地问道:“想我了没有?”
“呃……”沈小晌眼睛飘忽,有些气势不足,“想,想了……”
“小家伙真无情啊。”那人夸张地苦着脸,又趁机捏了捏沈小晌的包子嫩脸,“我可是很想你呢……”
沈小晌脸在人家手里,又不能挣扎,扁着嘴,苦哈哈看向自家主子。
“欧阳,别逗他了。”沈顾玉出面说道。
欧阳帆意犹未尽地松开沈小晌的脸,对上沈顾玉。
“呦,顾玉。”欧阳凡扬手招呼,语气自然熟捻。
“好久不见了。”见到老朋友,沈顾玉面露微笑。
“好久不见。”欧阳帆说着,手痒地又想捏捏刚逃脱魔爪的沈小晌。
“早朝时间快到了!”沈小晌赶紧护着自己的脸蛋。
欧阳帆耸肩笑了笑,对沈顾玉努努嘴,“先上朝,等下朝了,咱哥俩找个地方好好喝上一杯,叙叙旧。”
“好。”沈顾玉微笑着点了点头,与欧阳帆并肩走进皇城。
城外,沈小晌踮着脚,抱着狐裘,给沈顾玉它们挥手了手,喊道:“欧阳统领,我们王爷今天还是拜托你了!?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br /> 欧阳帆闻言,往后转头,嘴角挑起,对小晌挤挤眼睛,伸出大拇指,点了点自己胸口。
沈小晌回赠一个灿烂的笑容。
欧阳帆咂咂嘴,自言自语:“唉,这小家伙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欧阳干咳一声,扯开话题,“话说,自从那次你被太上皇罚跪殿外受杖刑之后,小晌就怕你在朝堂上吃亏,每次见到我,都不忘托我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