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流动,如一弯穹顶,从那个细小的剑伤处片片纷飞开来。
像是一场色彩斑斓的大雪,纷纷扬扬。
这些凌乱的力量回归大地与天空,冲刷向观众席上的群龙,一时间,那点儿惊讶甚至还来不及使他们呆在原地,力量的冲击却使得整片石峰群震荡起来。
科尔文瑞根本不管他脚下石山的震荡,只是轻轻振翅,便已飞到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人类身前。
他巨大的爬虫眼睛盯着这两个渺小的人类,法术的浪潮伴随在他舌尖的真言汹涌起来——只需一个字,一点念头,便可将这两双胆敢平视他的眼睛就此抹去。
伊莉沙丽斯忙于稳固山脊抚平元素动乱,瑟特里尔正在庇护同族与此间万千生灵,其他龙光是理清自己身上的麻烦和保护自己的所属就有够手忙脚乱,此时此刻,谁能阻他?
莱奈尔顽皮地笑着,那是种看见别人一脚踩进自己恶作剧的陷阱时得意洋洋的顽童的笑容。
他一手覆上了赫伯特的双眼,“别睁眼哦。”另一手扯下颈间镶着宝石的剑坠。
这三颗宝石中贮藏了自得到后他所见过的一切光芒。
清晨的朝阳,河水倒影的波光,鲜花怒放时映照得人脸染上颜色的艳光,金银宝石的闪光,铜器铁器的钝光,金发闪烁的流光,萤火与繁星,明月与烛影……
婚礼上喜极的葬礼上悲哭的泪光,刀剑捅进柔软的人体飞溅的血光,决裂的背影上洒满的夕阳,遮天盖地冻饿死老弱生物的冰雪肃杀的反光……
还有他所爱的人笑起来时眼中那一湾柔柔的眼波,比繁星更加璀璨,比宝石更珍贵,比生老病死更加无可抵挡,比一切都灿烂的光芒。
他挥手将这三颗宝石朝着科尔文瑞巨大的眼睛扔了出去。
“照耀吧。”他早在科尔文瑞动念前已说出了话语,“做你本性该做的事,照耀吧。”
无数光芒骤然爆发。
之前破碎的光屏与此刻相比,仿佛微薄的萤火之于夏日灏明。
科尔文瑞痛呼,他的双眼被无穷无尽的纷乱信息所袭击,比之只是被闪瞎眼的其他观者,伤害更为深刻而痛苦。
他黑色的双眼中泪如泉涌,流淌到地面上,形成两道落地的天河。日后,大竞技场的水脉由此改变了流向,不过,那也是日后的事了。
光芒只是一瞬。
光芒中的人影,消失了。
在前面埋了好久的伏笔终于可以一口气爆掉了,古怪规则的战棋啊,伊格拉笑赫伯特是刺头毛虫啦(现在人家会飞了ww),搞来收集光芒似乎毫无用处的宝石啦等等,并且再度埋了新伏笔,幸福地等着后面揭晓_(:з」∠)_
第四十四章 暗河
石山之下的暗流并不受其上混乱的影响,依然按照千百年前自行冲刷开的水网静静地流淌着。
如果在这片漆黑的水域中生活的盲鱼们能够向其他种族讲述它们在水中感知到的异象,那么,在数千提利尔之上的高空中愤怒搜索那两个胆大包天的人类的龙族们,或许能得偿所愿。
不过,显然这个前提不成立。
所以,莱奈尔正开心地拥抱着赫伯特,在水中畅快得像一尾鱼一般,顺着被加快了速度的水流,向着东南的方向飞快地遁去。
赫伯特有点儿不太适应,他下意识地想要呼吸,好险地在吸进一肺管的水前堪堪停住;莱奈尔窃笑不已,他常年这么玩,早已习惯在水下直接驱使风元素透过每一寸体表的肌肤直接供给呼吸这手段了。
微弱的蓝色荧光环绕着他们,照亮了四周不过小半提利尔距离的水道,堪堪可看清彼此,前路却还是漆黑一片,分不清方向和距离。
赫伯特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想要开口说话,又差点儿灌进一口水去;莱奈尔膝盖一发力,往上蹭了些许,正好让两人的嘴唇贴合在一起。
他含糊不清地就着这个吻发问,“要问什么,赫伯特?”
从自己的嘴中沿着颅骨传递而来的声音听上去怪怪的,和平时听到的声音相当不同,赫伯特勉强压下这份怪异感,坚决地把发问完后就伸进他嘴里细细舔舐到处作乱的舌头推了出去。
这套堵人问话的手段他可是不吃的,“你的手在摸哪里呢?”
“啊?你说这个?”莱奈尔稍稍提起上身,沿着两人中间的空隙向下看去。
[hide=1]莱奈尔的手正开心地隔着裤子抚摸着赫伯特的阴茎,这条平时特别冷感的东西如今正跃跃欲试着誓要顶破束缚,愉快地投奔对它如此好的双手铸成的爱巢。
赫伯特皱眉,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何时勃起了,注意到后便打算不管它,反正泡着冷水呢,一会儿就过去了,但是莱奈尔一副很想继续玩下去的样子……
“嘿嘿,你绝对猜不到你啥时候勃起的——从你一刀放了那最开始冲上来的家伙颈子上的血的时候,你就开始兴奋了,越到后面杀得越多,这个就越明显啊。你抱着我时一直顶着,害得我被吓得算错了两次屏障的破开点呢!其实你是对血腥杀戮有性欲了吗?”莱奈尔嘟起嘴,仿佛是不高兴,手已经沿着赫伯特腰线处衣裤的接口滑了进去,在冰凉的水中,温热的人体实在是太令人满足,他一只手爬上赫伯特的腹肌,一格一格地跳下来,又对着肚脐眼弹了弹指头,对赫伯特呲牙咧嘴,吐出一个大大的气泡来。
气泡悠悠地流到赫伯特耳边,爆开,赫伯特听清了莱奈尔“威胁”的话语,“给我玩啦!不然我就从这里戳进去,然后你就漏水沉底了哈哈哈哈。”
简直被气笑了,赫伯特一把抓过莱奈尔后脑勺的头发,正好长长了,满满的一把,挣也挣不脱。他狠狠吻上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咬进他的嘴里,将他嘴中仅存的一点空气全部榨尽。
他习惯压抑一切欲望,攻击杀戮的欲望,愤怒爆发的欲望,爱欲本就是凶狠的,会令人受伤——也因此在他解放自我时一齐喷发了出来。
流水声掩盖了唇齿相依发出的黏腻声,唇外的水是冰冷的,唇内的水是灼热的,这之间的差别令人更加沉溺和投入。
无需呼吸,便也无须停止,在漫长的黑暗地河中,没有时间的流逝。
莱奈尔的手无意识地握上了顶在他腹股沟上戳来戳去的阴茎,觉得碍事,把它撇到一边去;被嫌弃的家伙抖动了一下,反而鼓得更加火热了。
这股灼热引得莱奈尔大发慈悲之心,反了手背贴上柱身,沿着筋脉上下拂动;若即若离的一点儿抚慰令这个大家伙颇有些不满,抖着伞头呼唤更多——然后赫伯特放开了莱奈尔的头发,探下手去捉了那只正拿着他的阴茎把玩戏弄的手,把那些手指一根根捻起锢在柱身上,带着那只手掌上下撸动起来。
“喂,有点儿不公平啊,我的怎么办呢?”莱奈尔眯起眼,看着赫伯特的眼睛。
在他眼中,那一汪对他如水般温柔的蓝色里如今像是海底火山爆发的前夕,水波震荡,静影破碎,欲望的黑色烟雾游走飘浮,一点点隐约的火光在深处闪烁,是凶兽贪婪饥渴的模样。
赫伯特另一只手从莱奈尔的后腰滑下去,沿着臀线深深陷入那两块弹性十足的肉的包裹之中,慢慢挪动着,一点点地细细搓揉又抚平,所过之处撩起无数火星,缀连成线,最终停在他的会阴处,轻柔地搅动那片敏感的皮肤。
赫伯特明显感觉到贴合着自己的人体难耐地震动起来,他放开被他咬得艳红的嘴唇,对着眼神凶狠的莱奈尔露出个安抚的笑,再从他的腮边慢慢一路吮吻过去,手指却并不满足他的渴望,只是在那片光滑的皮肤上前后来回折腾,扶着自己的阴茎慢悠悠地用头在莱奈尔的肚脐边戳刺着。
“现在是谁要被戳进肚子里去呢?”他在莱奈尔耳边低语,含糊的字句吐出口便被水流吞没,未竟之意随着他的牙齿滑到他的颈动脉上,舔吮戏弄。尖牙似乎下一刻就会像猛兽咬断猎物的咽喉一般合上,却总是在主动推送过来的血管上有意无意地错开了去。
赫伯特终于抚摸上莱奈尔那根早已立起来兴奋地和它肖想了很久的同伴来回磋磨的阴茎,五指轮流开合摩挲,让手上粗糙的剑茧、指缝间细嫩的皮肉来回交错过蘑菇头顶细小的眼去,他又分了拇指在底侧来回拨动那一双小球,其他四指两两分开夹弄着肉茎,拉扯着向上浮动的耻毛。
他们模糊地呻吟着,像快冻僵了一样磋磨爱抚着彼此,或者说没有什么彼此,那种种快感热感都失却肉体的界限,彼此融合,如同唯一。
就像贴合在一起的冰融化来开,重新凝结后汇为整体一般。
一阵颤动自这一块肉体的头顶发起,波澜过修长的身躯,最后在脚趾间划起水纹,阵阵传开去。
两股乳白色的灼液很快在水流中弥散为无形,他们的肉肢软搭搭地交缠着,飨足地考虑着爬到对方栖身的地方一起休憩的可能性。
最终他们维持着半敞着衣裤的姿势相拥睡去,风的元素轻柔地抚慰他们的肌体,水将他们带走,走到谁也无法辨识这黑暗中的庞然大物真相的地方去。
他们在水流中足足漂流了三天,才终于离开了暗河,回到了阳光之下。
暗河中的鱼虾肉质鲜嫩,但连续生吃了三天,纵使是惯于野生的莱奈尔也嫌弃起自己满身的鱼腥味来。
他懒懒地咬上赫伯特胸口的乳头,那粒原本粉嫩的肉珠被他的牙齿压迫着扭来扭去已经涨得紫红,牙痕把它周围挤得肿肿的,“我饿死了,再不给我找点儿有嚼劲的东西啃啃我就吃你了。”
赫伯特对胸口传来的疼痛只是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双腿蹬水,向着岸边游去。他抱着?0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负醪谒砩系睦衬味狭税叮皇肿搅怂@档募一锏淖熳笥乙患罚懦鲎约旱娜橥防矗硪皇忠廊晃任鹊赝凶懦な奔涫┓ㄒ丫行┩蚜Φ睦衬味纳硖澹蜃藕影侗叩拇粤肿呷ァ?br /> “想吃什么?目前看来,你只有各种小鸟肉、兔鼠肉、蛇肉和虫子可以选择。”赫伯特扫了眼四周,考虑着哪些是可食用的野菜,一枚被啃了大半的野果突然从高处砸向他的头,他眯起眼偏过,野果被奇妙的力量停在空中,转了一圈,莱奈尔张开嘴,那果子自动凑到他口中去。
“呸,又酸又咸。”他鄙夷地朝着树林高处叽叽喳喳着跳动、扔下更多酸果子的野猴子们比了个中指,“我要吃猴肉!”
午餐是烤猴肉抹野果汁,还有几种树木的嫩芽作为配菜。虽然简陋,但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接下来要去哪里呢?我们这应该会被所有的龙和人类通缉了吧?”莱奈尔扔了没多少肉的猴尾巴,满足地舔着油油的手指。
“反正被通缉,去哪里都一样。你不是很想去看看精灵吗?我们朝着精灵的王国走吧。”赫伯特答道。
“好!”莱奈尔满意地决定了下来。
第四十五章 杂草们
他们在这片丛林中又走了六天,才终于看到了明显的人类活动的踪迹。
大片开阔的冲积平原上种满了密密麻麻的庄稼,与他们故乡的麦田不同的是,这些结满了肥厚谷穗的作物并不是金黄灿烂、饱满冲天的,而是沉甸甸地压低了穗头,一排排地垂了下去,随着田坎的分块,这些外形相同的作物甚至连颜色都不同,浅青的、紫红的、金黄的、乳白的、粉彩的、棕黑的,远远望去,像是一幅色彩绚烂的图画。
“哇噢,有点儿漂亮啊。”莱奈尔发出欣赏的惊叹,“这意味着我很快就能吃上点儿主食了吗?”
赫伯特轻轻捧起一支谷穗,它毛茸茸的,柔和地垂着头,像一支大号的狗尾巴草,谷壳还很潮湿生嫩,显然离成熟还有段时间,“你说主食,而不是面包或者蛋糕,那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了?”
“应该是谷子吧,在书上看到过,只有大陆中部才会种植的粮食作物。这一带毕竟不像我们那儿一样雨水丰厚,更不像南方——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呢!”
一声惊呼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好大的猴子!”
奥罗拉是个栗色头发的十三岁女孩,天生眼睛不太好,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她家的农田接近北面的季河森林,常常有些顶顶讨人厌的猴子野猪鸟雀蹿了出来糟蹋庄稼,因此,家里的每个孩子都要在收获季将近的时候,轮番地牵了家中的狗巡守边界处。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猴子也会进化的,还这么大只。
可怜两个野外生存了两个月又泡了三天水,把本就简单的战斗装束搞得破破烂烂的家伙就这么被当做了猴子;更惨的是,奥罗拉一惊,手上抓着狗的链子就松开了,三只闻到了陌生气味又见到了小主人受惊的忠心大狗立刻猛扑了上去。
“听见没,赫伯特,人家骂你像猴子,你再不修一修胡子我也要把你当猴子烤了吃了。”莱奈尔揪了根赫伯特手臂上的汗毛,随手打了个响指,三只大狗顿时就发现自己身体不听指挥了,屈辱地四脚朝天打起滚来,尾巴摇得欢实极了。
这才跑近了的奥罗拉终于发现猴在地上对着她家谷穗戳来戳去的家伙,是两个衣不蔽体的成年男人,顿时惊吓得叫破了音。莱奈尔觉得脑子里什么“砰”地断了,干脆倒地不起,给了赫伯特一个“靠你了”的眼神,熟练地装死了。
遥想十多年前,不爱吃蔬菜水果的小莱奈尔被德勒克斯太太、特蕾莎姑姑、唐提斯家老太太等满心怜爱的女人们追着满屋子跑,要他好好吃东西;被逼到了墙角眼瞅着跑不掉又不知道如何应付女性这种可怕又可敬的生物的小莱奈尔就会干脆利落地装晕——这样醒来后还可以混碗多加蜂蜜的牛奶喝。
十多年后对付还不到他胸口高的小姑娘,他居然还是这么无耻的一招。
本来又惊又怕的奥罗拉见一个陌生人突然倒地不起,潜意识里感觉安全了不少,终于有心细细打量来人。
赫伯特哭笑不得地踢了踢地上的莱奈尔,然后单膝跪下,右手抵在心口行了一个礼。
“抱歉吓着你了,女士。请问,这里是哪里呢?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的同伴休息一下,补充食物的吗?”
奥罗拉的脸在她自己意识到以前刷地红透了。
“原来是阿依丹大人的属地,天啊,这可真是糟透了。”赫伯特做出一副伤脑筋的表情来,他的彬彬有礼很轻易地为他赢得了这个陌生的小姑娘的好感。由此看来,虽然各处风俗礼节不同,阿飞克里亚斯学院培养的高材生还是足以运用自身魅力适应各种交流困境。
“我们来自西边赛茜莉丝大人的属地,因为半个月前北方突袭的洪水与一同进山打猎的伙伴们分开了,我和他迷失了道路,好不容易才走出了森林,没想到竟然已经跨越了边境……”他皱起眉头,显得颇为忧心。
没有经过龙的允许擅自离开属地会招致相当严厉的处罚,有的龙领主十分担心自己精心培育的人类偷偷混血,因此最重的惩罚可能导致犯过者整个家族的覆灭。奥罗拉虽然年纪不大,这个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她听祖父说起过,越过西北边的季河森林就是另一位龙领主的属地,因此,绝对不可以深入丛林太多,哪怕前面有更多新鲜的蘑菇和野果,也不可以走到天黑前出不来的深处去。
她不禁为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担忧起来,他们会不会被他们的领主处罚呢?
最终她带着这两个筋疲力尽的人偷偷回去了住在村落最外沿的祖父家。
她的祖父年轻时也是经常进山的猎人,还曾经去过阿依丹领地的中心城市,可谓是见多识广,她习惯把难以解决的问题分享给她的祖父一同思考并解决。
“谢谢祖父!”她亲昵地拥抱了一下和她同样有着一双紫眼睛的老人,脚步轻快地牵着狗回家去了。
老人放下烟斗,示意两个年轻人坐到地上的软毯上,又给他们端上来一大锅粟米粥来。
莱奈尔喝了一口,粥很稠,但不怎么香,浅黄的米粒没什么味,好在其中还混了些新鲜的菜豆,倒也不难入口。
老人就慢慢抽着烟看着他们吃饭,等到莱奈尔开始考虑刮碗底时才开口,“你们两个小子,不说真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