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道而驰完本[耽美]—— by:芒果馅粽子
芒果馅粽子  发于:2017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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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背道而驰》
作者:芒果馅粽子
文案:他这一生有过两次一见倾心

洛江是一座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旅游小城,恰逢旅游淡季,入了夜,街道上就没有什么车辆行人了。
小徐放缓车速,一边往路两边看一边问副座闭眼休息的邢琛:“邢主任,你看路边哪个酒店合适?我下去定房间。”
邢琛睁开眼,打着哈欠看向窗外,一连扫过几家酒店的名字,都没让小徐停下。车驶过一个巷口,邢琛看见巷子里暗黄的灯光,微微眯眼看清楚那几个字——安城客栈。
洛江是少数民族聚居区,自从开始发展旅游业,不少当地的居民将自家的房子改造成小型客栈,虽然不如街道两旁的星级酒店高档,但胜在价格低廉,并且具有当地风情,到了旅游旺季,这些客栈比星级酒店还要抢手。
小徐顺着邢琛的视线,说道:“这种小客栈环境一般,叔叔阿姨住着习惯吗?”
后座的邢家二老也看向巷子里,邢母笑道:“酒店哪里不能住,昨天说好了这次来洛江就住本地的客栈,正好这客栈叫安城,跟咱们有缘,小徐,你去定房间吧。”
小徐麻利地穿上衣服:“好嘞。”
小徐进了大门踩过一段鹅卵石路走到院子里,环视一圈,两层小楼,上下房间加起来估计不超过十间,院子里有涓涓的流水声,在夜里听起来极清灵。小徐高声叫了一句:“老板!”
一个年轻的男声从房间里传出来:“来了。”
小徐:“老板你先带我看看房间,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定三间房。”
客栈老板侧过身,带着小徐往里边走:“我这里有单人间和标间,我都带你看看。”
小徐跟在老板后面查看房间,客栈的风格果然和酒店不同,房间里都是雕花的床和桌椅,就连屋顶的灯也是古代的样式。卫生环境也非常不错。小徐满意地随着老板去开房间。
小徐一切办妥后去外面叫邢琛和两老下车。
邢琛走进院子里,正在开走廊灯的年轻老板转过身,对他们道:“你们定的房间都在二楼,楼梯就在你们右边。有什么需要可以打前台电话或者直接在二楼叫我。”
邢琛扶着母亲往楼梯走,要上楼时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年轻男人,因为逆着灯光,只隐约看得出轮廓,看不清长相。邢琛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很快又消失了,他凝眉沉吟一秒,摇摇头上去了。
邢琛将父母安顿好,就拿着房卡去了自己的房间。邢父上个月办了退休,无事一身轻,邢琛一直说要带父母去个清净地方待几天,好不容易最近几天单位没什么事,他就请假和父母来到洛江。邢琛三十出头就提了副主任,于事业上是个让父母十分骄傲的儿子,但眼瞅着一年又一年,家里两个老人始终见不到儿媳妇的踪影,他在父母面前便慢慢带了亏欠。所以平日里父母若有什么愿望,他能满足的都会尽力满足。
乔千岩在楼下看到四位客人都进了房间,才回到屋子里。
第二天天刚亮,小徐就下楼向老板咨询美食和景点。乔千岩从桌子下面抽出一张地图递给他:“这是洛江的游览图,我们这里出名的小吃和景点,都特意标注了。你带着这个出门就不会找错方向。千万别看手机地图,因为有很多小路在地图上没显示,容易走错。”
小徐听完他的话道:“老板是安城人?”
乔千岩点头。
小徐笑道:“一听口音就是。我们也是安城人,都是老乡。”
乔千岩在洛江住了两年,客栈迎来送往,起初他遇到故乡的人还会觉得亲切,后来习以为常,闻言淡淡道:“是吗,真是有缘。”
小徐问完事情便回到楼上等领导们起床。
乔千岩看看时间,老太太该起床了,他去厨房准备早饭。乔奶奶每天早上要在院子里打一套太极,看见从楼上下来的几个人,声音洪亮地对他们道:“巷子口就有早餐店,我们这里的豆腐花,好喝的很。你们可以去尝尝。”
邢父看着她道:“老太太,听口音您和我们是老乡啊。”
乔奶奶笑起来:“是,我也是安城人。”
邢琛往房间里看一眼,没见到昨天的老板,便和父母一起出门了。
乔千岩今天需要去建材市场买油漆,因为院子里供客人休息的木秋千和茶座都掉漆严重,他得趁着这几天天气好,重新刷一遍漆。再过一个多星期就是国庆节,到时候游客就会多了。
乔老太太几年前得了老年痴呆,经常不是忘了这个就是忘了那个。所以每次乔千岩出门办事,都会把手机系在奶奶的腰上,隔一阵给她打个电话。乔奶奶知道自己有这个病,加上洛江本地人说的都是少数民族的方言,她听不懂。所以她一般不会出客栈。
邢琛和父母吃过早饭便沿着街道往古城遗址的方向走,乔千岩骑着电动车从他们身边经过,邢琛不经意间看到了乔千岩的侧脸,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
怎么……这两天总像是见到了他。
邢琛又摇摇头,他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人,现在应该是个呼风唤雨的青年才俊了,怎么会在这偏远的小城里开一家小客栈?
邢琛一路的游玩都显得心不在焉,邢母以为他累了,在景区吃过午饭后便提议回客栈休息,晚上再出来玩。
一行人回到客栈,邢琛踩过那段鹅卵石时心跳突然很厉害,他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又在害怕什么。他这些年摸爬滚打,练就一副铜皮铁骨,加上混迹官场不能暴露什么众所周知的爱好,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悸动的感觉了。这种感觉他似曾相识,回溯起来,上一次也是因为乔千岩。
邢琛走进院落,先是闻到一股油漆味,接着看到正蹲在院子中间给秋千刷油漆的乔千岩。
昨晚他没有看清楚,此刻乔千岩整个人站在日光下,从头发到脚踝,都清晰可见。邢琛眯起眼,甚至能看到乔千岩手腕处的血管。
邢琛走到秋千旁边,下意识要开口叫“乔千岩”三个字,嘴巴还未出声就觉得这样太奇怪,所以换了句家常的话:“老板,在忙呢?”
乔千岩放下刷子直起身,看着邢琛微笑道:“给家具刷刷漆。”
乔千岩眼睛的线条舒展流畅,他如果笑起来,眼尾就会微微上扬,波光潋滟,整张脸显得十分生动。
邢琛记忆里的脸与此刻面前的人重叠,他无法确定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模糊,还是眼前的人变了。这笑容让他面熟,可又十分陌生。
到底哪里不一样?
乔千岩五官气质没有变化,依然是走哪都能吸引视线的底子,只是……眼神似乎不一样了,从前他笑起来眼珠子亮的惊人,现在却像是镀上一层雾,有点平淡和疲惫。
乔千岩见对方盯着自己看,偏转视线弯下腰继续刷漆。
邢母见儿子站在那里出神,大声唤道:“阿琛,我们先上去了啊。”
邢琛回过神来,也跟在父母后面上楼。他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无比熟练的输入一个网址,手指在敲回车键的时候短暂地停留了一下,然后啪一声敲了下去。
这个网址是他大学的论坛,他离开那个城市后就再也没进过论坛,如今打开发现不少界面都改版,找起东西来需要挨个点开看看。
他输入乔千岩的名字,点击搜索框,下面随之近百页的资源和帖子,这个数据几年前无人可战,现在也没有人能超越。邢琛随便一扫,时间最近的帖子发布于一个月前,一位校友在问乔千岩如今的去向,回帖人均表示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人名了。
邢琛按照回帖数重新排列页面,找到当初让乔千岩一夜成名的视频贴,帖子记录了乔千岩大二参加的“春桥杯”大学生辩论赛,整个赛程共六场比赛,他带领同学一路过关斩将,最终顺利夺冠。原本赛程录像只是在乔千岩所在的商学院传播,后来被人上传至论坛,很快全面扩散,一夜之间,乔千岩成了学校的名人。
如果乔千岩长相普通,如果他性格温吞,如果他后续没有持续出类拔萃,这个视频的热度也只会延续短短几天,不会成为后来无数新认识乔千岩的校友们挖坑回顾的宝藏。
邢琛当时是大学所在街道办的主任,辩论赛是市宣传部联合高校举办的活动,他作为校友,被领导派去统筹现场。所以从乔千岩第一场露面到最后夺冠,邢琛全程都在现场观看。
邢琛鼠标停在帖子标题上有些犹豫,他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下定决心远离,后来又是如何忘记。这几年他的生活里没有乔千岩这个名字,似乎并没有太大影响,他在按照最初的理想走一条符合父母期待的路,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邢琛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但是出身官僚家庭,父母又只有他一个孩子,他无法坦然出柜。也曾谈过几次恋爱,后来回想起来更多的是身体的冲动,一分手便把对方忘个干净。二十七那年,他第一次见到乔千岩,摧枯拉朽,魂牵梦萦,这些听起来无比抽象的词汇,那时的他都懂了。
后来,他的位置越走越高,精力都花在工作上,偶尔遇到一两个入了他的眼的男孩,便留在身边几天。可那些男孩子于他来说就像路过商店偶然相中的装饰品,买的时候就是随性而为,买到手之后就忘到一边了。从政的人都有些信命,人不可能处处都如意,邢琛事业上春风得意,他便知道自己不会有圆满的家庭了。这些年他平步青云,忙忙碌碌,几乎忘记了乔千岩。
可他同样也忘记了什么是心动。
他了解自己,只要再次点开视频,当初他是怎样一见钟情的,现在依然逃不过。

坐在辩论席上的乔千岩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不发言时手里拿着笔,眼睛看着对面的辩友,墨黑的头发有少许散在额角,将一双明亮灼人的眼睛半遮。从鼻梁到下巴画出一条完美的曲线,仿佛是画家按照想象一点点细致地勾出来的,不像旁人那样粗糙随意。轮到他发言,乔千岩站起身,清朗的声音透过话筒落在会场各个角落,言语利落,逻辑严谨,语调不急不缓,偶尔还带着轻松地调侃,引来观众的一场哄笑。不过笑声往往未平息,他接下来一条条论据就宛如开光的利刃毫不留情的一支支射出去,配合他清绝的眼神,对方很快溃不成军。
邢琛看着视频里的人,所有记忆一瞬间复苏,从他第一次在现场见到乔千岩到他离开那座城市,短暂的时间里仅有的几面之缘,都像是被打包冷冻在冰箱里,当他再次打开冰箱,他以为已经忘记的东西仍然是从前的模样,与他当年放进去时一模一样。
这些年他只是让自己不去动那个冰箱,所谓的遗忘,其实是自欺欺人。
邢琛看完视频关掉电脑,他知道如果将学校论坛里的帖子从前到后看一遍,或许能扒出一点蛛丝马迹,进而搞清楚大二就能在人人艳羡的企业里实习的乔千岩怎么会在偏远的洛江做一个客栈老板。可他没有翻阅下去,说不清楚是好奇心不够,还是对那些事有抵触,似乎他认识的乔千岩,一直都该是那个骄傲耀眼、浑身是刺的少年人,不该是楼下院子里沉静的男人。
邢琛从房间里站起来,从窗户能看到楼下,乔千岩仍然弓着腰刷椅子,后背的脊线让衣服鼓出一条长线,从邢琛的角度,几乎能凭眼睛丈量出乔千岩细瘦的腰围。
该用什么语言形容此刻的心境,邢琛想起去年春天去外地出差,路过一条小河,那河面原本结着冰,他和几个同事站在河边晒太阳,突然就听到河面破冰的声音。他低头一看,晶莹的冰块在阳光下突然裂开,冰块下的河水立马汩汩流出。
邢琛走到门外,趴在栏杆上看下面的人,高声问道:“老板,去千方口该怎么走啊?”
“去千方口有段路塌方,要过几天才能修好。如果想去那边玩,最好坐本地的旅游车绕一段盘山路,你们不要开车过去了。”乔千岩仰着头回答他,“东街口有汽车站,那里每天都有发往各个景区的旅游车。现在游客不多,你们可以包一辆小面包车,玩起来比较自由。”
邢琛:“过去需要多久呢?”
乔千岩:“五六个小时吧。”
“这么远?”邢琛想起父母的身体,让他们坐五六个小时的面包车,那就不是旅游是遭罪了。
乔千岩:“年轻人过去没问题,老人确实不太合适。不过洛江景区很多,你可以选择就近的。”
邢琛:“我在网上查了附近有个湖,可是地图上显示的都是小路,找起来太麻烦了。”
乔千岩:“你说的应该是鲁湖,那里确实不好找。不过我这里有导游的电话,要不给你们找一个本地导游?”
邢琛从楼梯上走下来,慢慢踱到乔千岩身边,看着他道:“老板是安城人吧?”
乔千岩点头。
邢琛用手指了指父母所在的房间,笑道:“我怕父母不乐意,他们年纪大了喜欢听家乡话。不知道老板你下午有没有时间?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当次导游?”
洛江的私人客栈里有很多脾气和善的老板,有些还会让游客们和自家人一起吃饭,游客遇到什么问题,他们也都当亲人似的提供帮助。淡季的时候,很多客栈老板愿意给游客当导游,额外赚点钱。这些都是网络上的游记里透露出的风俗,邢琛前两天搜索过。
乔千岩看看在屋子里缝窗帘的奶奶,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奶奶身体不大好,我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如果你们不愿意要本地导游,我去找找其他的,有些是外地过来工作的,普通话很标准,你们不用担心。”
乔奶奶听到乔千岩提到自己,在屋子里问道:“千岩,怎么了?”
老太太一开口,邢琛看着乔千岩的眼神立刻晦暗了几分。
邢琛在心内苦笑,原来这个名字于他,依然是一提起就直击灵魂的几个字。
乔老太从房间里走出来,知道邢琛的意图后,看着乔千岩道:“要不……你就给他们当回导游?我没事的,我又不会乱走。”
邢琛连忙道:“老太太您身体最重要,不过我看您腿脚很利索。不知道鲁湖的路好不好走,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一起去。”
乔老太闻言眼睛一亮,她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个院子,平日做点活吃个饭,一天就过去了。乔千岩得守在店里,乔老太也不想让孙子浪费时间带自己出门去逛逛。所以虽然来洛江两年,除了门外两条街,其他地方她都很陌生。
乔千岩看到奶奶的眼神,心里软了几分,看着邢琛道:“这样……你父母方便吗?”
邢琛一笑:“很方便,他们最喜欢热闹。”
于是等到邢家二老午休完,一群人一起出了门。
乔千岩刚开客栈的时候为了能回答客人的询问,特意花费一段时间跑遍洛江大小景点,摸熟了各个近道。
小徐带着三个老人在前面慢慢走,时不时提醒他们小心脚下的石头。乔千岩和邢琛走在他们的后面,方才出门前邢琛已向乔千岩做了自我介绍,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将话题扯到大学,乔千岩得知邢琛是自己的学长时笑道世界真是太小了,他们既是老乡又是大学校友。邢琛身上的领导味虽不明显,但机关单位工作多年的人难免给人感觉老成,乔千岩好奇他的年龄:“你应该有孩子了吧?怎么没带着一起?”
邢琛:“……”
前面的小徐差点笑厥过去。
邢母佯怒地看着乔千岩:“小乔老板,我儿子看起来很老吗?”
乔千岩连忙摆手:“不是,邢琛这职位,一般都是四十岁上下的人。倒是他看起来像三十出头。”
邢琛没想到自己在乔千岩眼里这么老,面无表情道:“我刚过完三十二岁生日。没结婚没孩子。”
“……”乔千岩梗了一下,尴尬道:“邢主任……可真是年轻有为。”
鲁湖的岸边有供游客乘坐的猪槽船,可以乘船到湖中心的小岛去拜拜本地的神女庙。小徐要扶邢母上船,她却让过身子道:“你先扶老太太上去,我们自己来就行。”
乔老太笑道:“我腿脚还成,让这位小伙子先上去坐船头,我们三个年纪大的就坐中间。”
于是小徐坐最前面,三个老人坐中间,乔千岩和邢琛坐在最后面。船夫从他们上船就开始给他们讲这个湖的传说,少数民族相信神祇,对于自然万物都充满敬畏。绕过一个小岛后,船夫指着远处的山脉对他们道:“那就是我们的神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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