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脸皮！西来瞪圆了眼睛，它明明是在安静地忧伤着！
虽然苏苏上了厚脸皮的当很可怜，但是厚脸皮会帮它报复姓楚的，那么……西来努力维持着没有表情的猫脸，在屋子里来回扑腾了两圈，又面无表情地趴了回去——为了霸气侧漏的明天，必须从现在开始做起！
#如何成为一只冰山猫#
不不不，西来舔舔爪子，它是神兽白虎不是喵~
#论冰山男神的养成#
嗯，这回对了~喵……嗷呜！
于是第二天……
“修界的东西，倒真与凡俗不同，小初就格外通人性，今儿又见了这灵猫，竟这么懂事的。”福伯瞧着西来安安稳稳地端坐在凌琛肩上，也没有之前跳脱模样，毛色似雪，竟生出几分威仪一般。
西来近来的确乖得有些诡异，或许不能说乖，苏牧眨眨眼，伸手要把西来揽过来，他怎么总觉得小西来是在学凌琛板脸呢？可是一张猫脸有什么好板的？苏牧是很喜欢当年自己写出的白虎杀神，可是让会卖萌会炸毛的猫崽子变异成那样，是不是有点过啦？
凌琛故作无意地让西来避开了苏牧的手，笑道：“西来长大了。”
经了楚非事件之后，凌琛反倒意识过来，西来是会化形的，师兄都很少摸他的头，怎么能让西来这家伙占便宜？
西来仍旧不吭声，就算它知道凌琛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也一样，它灵巧地从凌琛左肩跳到右肩，又是半阖着眼一副大爷样。
苏牧意味深长地看了它一眼，唇角翘了翘，“长大？”
比起突然高冷起来的西来，小初还是一如既往的蠢萌，欢欢喜喜地追着自己的尾巴绕圈，还把湿漉漉的疑惑目光投向昨天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小伙伴的尾巴本来一晃一晃的，现在却被盘在身下，动都不动。
“小初看着也比去年大了一点。”苏守曾见过小初忠心护主的模样，所以就算再看着它卖蠢，也觉得小初是很好的，不过既然提到了小初，他就不得不说起一个和小初有过牵扯的人，“华素公主近日已归，大哥怕是有的热闹看了。”
之前苏牧是不记得什么华素的，可昨天才被韩平拿这个名字嘲讽了一番，他也就想起来了，华素公主是个刁蛮任性的，一心认为谁都要绕着她打转，到了苏牧这里却碰壁了，尤其是再向苏牧讨要小初不成，就更把苏牧恨上几分。苏牧不记仇，除非他那仇没能当场报了，而对上华素，从来都没有他吃亏的时候，所以苏牧对华素没什么印象真是再正常不过。
“镇之何出此言？”
但凡沾了公主二字，怎么也能混个女配来当当，尤其是在苏牧不可免俗地在笔下给某人添了不少艳遇，虽然最后都被弄死了，但是……卧槽，师弟还小，华素公主难道要老牛啃嫩草！
苏守听他发问，也不介意说道说道皇家的事，皇家与世家，其实总是此强彼弱，若有人以国士以待，那谋一世君臣相得的佳话也不错，若不是，那更迭几代的皇族与流传千百年的世家相比就是个笑话了。
“宁朝皇族原是没出过修士的，偏巧那华素公主在前两年的升仙会上入了隐世门派，一朝回朝，当真是被追捧得厉害。”
那捧字说得格外意味深长，可不就是捧……杀，也不知皇帝是怎么昏了头，真以为自家女儿成了修士就能使宁朝千秋万代？一改了原先礼贤下士，竟是把世家子弟都当作自己的奴仆，真是好一个明德帝。
在凡俗界，一个修士的确可以改变很多，但真的要论起来，又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因果缠身，可不是修士追求的，不过一个家族有了修士，至少就没人敢动那起子斩草除根的心思。
曾经便有过一个元婴修士闭关百年，出关时感应到本族血脉断绝，便直接屠戮了下暗手的那个家族，以命换命，很公平，也不会沾染上多大因果。凡人的阴谋诡计，在修士的眼中，竟有如无物，当然，前提是这个修士足够强大——华素公主的水平，显然不够。
“越发不堪。”苏牧忍不住掀了掀唇角，他幼时见过明德帝，看似是极会隐忍的，如果能把眼底那抹暗色藏好就更好了，既要徐徐图之，又留下那些破绽，这是恨不得世家不反呢。至于那个华素，苏牧看了一眼凌琛，声音轻飘飘的，“不知那个华素如今可还那么傲气。”
事实证明，华素公主是更傲气了，或者说是更嚣张了。在听见那宫中来的小太监语气随意地表示公主口谕，传苏牧和凌琛入宫觐见时，苏守的脸都要黑了，倒是苏牧自己浑不在意。
要立威，没有比狠狠地来一次打脸更好了，苏牧想想就觉得自己棒极了，维护小师弟的节操，他是一个称职的师兄！
“师兄想去瞧瞧热闹，我便也一起走一趟。”凌琛靠得离苏牧近了一些，手中长剑折射出凛凛寒光，现下的事儿比起他受过的折辱来说已是太轻了，然而这人辱及师兄，不若……
苏守也猜出一些苏牧的心思，只是看向凌琛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不过这都可以留后再说，他如今还有要事在身，不去管等在门外不断催促的阉人，苏守理了理自己的广袖直裾，举步向内室走去，“大哥可把步伐放慢一些，镇之且去换套衣衫，也当去做点什么了。”
大哥要做什么是一回事，他作为苏家家主也当有所作为，为君者不贤，他当有一谏。
苏牧立刻明白苏守想要做什么了，他默默在心里给明德帝点了个蜡。
若论风流雅致俗称装逼……苏守肯定是不如他的，可要说起引经据典掉书袋子，苏守是个行家，人家天生的过目不忘又很刻苦，去谏言时能说上一天一夜不带重复的话，噎得人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偏偏板着张脸显得十分实诚。而苏守幼时生活并不算富裕，也结识了不少寒门子弟，都是有些奇才的，如今苏守就要带着他那一群奇才朋友去砸场子了。
那哪里只是奇才，说是奇葩都可以了，更别说其他世家肯定也看不惯皇帝这态度，瞧着苏家被怠慢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少不了要跟着附和几句。这么一想，苏牧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便对凌琛轻声说道：“慢行一些，才能撞上好戏。”
他们果然是慢悠悠地往前走，引路的小太监急着催促两次，再回头看见苏牧闲庭信步，尤胜漫步云端的模样就说不出话了，苏牧是在云端，就把这太监比到泥里去了，一时之间，那催促之声也停了下来。
华素公主所在华熙宫奢华程度竟不比皇帝寝宫差上多少，只是少了龙纹雕饰而已，可见明德帝对自己这位可以修仙的女儿寄予了多大的厚望。苏牧并不习惯这样的风格，换句话说就是——眼睛都要被闪瞎了！偏偏那里头的人还摆着架子，一个个地传话出来，宣苏牧和凌琛觐见。
凌琛未动，他被人拦在门外，既然是去见贵人，当然不能携带兵刃，可是让一个剑修离了他的剑，那是万万不能的。凌琛的剑没有鞘，平日看着都只觉得古朴却平凡，如今凌琛眸光渐冷，手中的剑竟也隐隐冒出一种气势来。
“罢了，携剑而来又如何，本宫还瞧不上那江湖把式。”这声音明明是从殿内传出，却好似有人在耳边低语一般，这就是华素公主特意使了法子要来个下马威，“那猫猫狗狗的也一并带进来，本宫近来很爱这些。”
既然带了进去，那被看中了，自然就是要留下了。
不过是个筑基期，比凌琛的筑基圆满也差着呢。凌琛随意一探便已明了，而不用探就可以明白的，是华素公主道心不稳，心有所执不都是错，可偏执到离了自己的通天之路，那就是愚人。
却说华素公主叫苏牧两人来也不是单要炫耀自己威势的，而是真正想要再看看韩平与她说的灵猫灵犬，据说都是有灵性的，她也还记得小初几年前就可以以爪裂石，说不准就是谁走了运捡到了灵兽，这便是她的机缘。
不过世间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想的总是比现实要好。华素还未再使手段威慑一下苏牧，就听见远远的有古朴钟声响起，嗡嗡回音蔓延在略嫌沉寂的宫殿中，有人上谏！
韩平匆忙从大殿的方向跑来，经过苏牧身边的时候眼神格外诡异，只是仍旧直直冲到华素公主身前，“公主，皇上让您尽快过去，这……这门外的两个，也一起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果然长篇写起来比较累，码这篇就一天写个千八百的，多了也就一章三千，然而昨天突然想写的短篇，五千字一发搞定……我对酒茨才是真爱吧。
第20章 汪汪
银亮的剑光冲天而起——凌琛没有拔剑，出剑的是殿内的那位公主，其实也不能算是出剑。
纤腰削肩的女子凌空而起，足下踏的便是一把精致灵剑，身上的宫装似乎是改过了，少了几分繁复，多了几分飘逸，便衬得她更是娇颜如花，即使过于骄纵傲气了一点，也因为那美貌让人消了一些怒气。
“灵力消耗得太快了。”苏牧喃喃出声，他在凡俗界筑基，灵气稀薄，真的是恨不得把一丝灵气掰成两半用，哪怕到了修界这习惯也没改过来，用起灵力十分精打细算，务必做到不浪费一丝一毫。而像是华素这样，没两步路就御剑而行的，真是算奢侈了，何况还十分不得其法地让火系灵力几乎形成赤色虚影绕在剑身周围。
可以理解华素大概是想要立威，但是……筑基期灵力本就不多，凡俗界要恢复灵力又麻烦，这要灵力耗尽又碰上仇敌，这是傻逼不是装逼啊。
凌琛的感觉大抵比苏牧还复杂一些，他是个剑修，一眼便看出华素公主的剑空有傲气，却无傲骨，但看那剑上各色宝石，各种阵法，倒挺能唬人的，但那样的剑……还是剑修的剑吗？
“不愧是仙家手段！你们两个，看什么看，跟上！”韩平咧着嘴，好半晌才收回自己看着华素公主的目光，又见另两人也看得格外出神，便更得意了，“苏牧，你当日可想过有朝一日你悔悟之时，公主已和你是云泥之别。”
“……”救命，脑补成这样真的好吗？苏牧都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是小说里那种原先对女主不屑一顾，然后有朝一日女主华丽大变身就准备跪舔的集渣贱于一体的蠢货了，但是明明只是因为一只狗！
心塞！凌琛胸口一下子堵了口气，莫非师兄真觉得那华素公主有几分美色不成？他竟是带了几分幼稚极了的心思，开口问道，“若让师兄选上一选，那位公主和……”和我这个师弟，师兄更看重哪个？
“选小初！”苏牧本就在脑洞大开，凌琛问话问到一半停住了，他的回答却是脱口而出。
可是小初现在连化形都不成呢！
人不如狗！糟心！哪怕那个人不是自己，凌琛冷着脸保持沉默——幸好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小初虽然灵智已生，却不能明白凌琛的抑郁，反倒是听出自家主人的意思，乐颠颠地跑过去开始蹭大腿。
“还是蠢。”苏牧嫌弃地推了推小初的脑袋，蠢狗每次都毁他形象，一点都没有最早的时候小小的一团那么可爱了。然而，蠢就蠢吧，他总觉得小初和上辈子陪他的哈士奇是同一只，于是纵容得很。
缓步行到朝堂之前时，华素公主正站在明德帝身侧，居高临下睨着一众朝臣学子，越听越是冷笑不已。
苏守本为领头之人，对着那华素公主刻意降下的威压也是视若无睹，只是面色愈加冷肃，言语间却慷慨激昂，还即兴做了篇骈四俪六的文赋出来，直至发现了苏牧，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口=！为什么我家弟弟是个话痨！苏牧算了算自己磨蹭掉的那些时间，再瞧瞧已经一脸倦色的明德帝，不禁摇了摇头。
华素公主的目光掠过苏牧，她早年就与苏牧见过不少次了，只觉得这人虽然温和却少了锐气，偏偏还对自己也与对旁人一般无二。如今升仙会已过，苏家多年未有修者，苏牧也过了年纪，必是没有灵根无法修习之人，她心中十分解气。
目光落在执剑而立，隐隐有剑气环绕的凌琛身上，华素眸光一闪，竟是素手一指，一道气劲直击低头立于下方的苏守。
灵犬护主，苏守不是小初的主人，却是苏牧的弟弟，小初扑将过去，低吼一声吐出淡青色风刃，消抵了华素的含怒一击，凌琛身上杀气霎时迸发出来，身周有如数九寒冬，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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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前程？”凌琛把这四字重复了一遍，已经是想要出剑了，而剑出当见血。
苏牧冷眼瞧着，竟觉得是不是每个遇见主角的妹子都会智商降低，然而想一想少年时这位华素公主在自己这里吃的亏，就恍然大悟，华素明显是属于一直都智商低的那种，她有意无意地突显出腰间一块无暇白璧，上书着玉心芍华四字，便是玉心宗亲传弟子的证明。
单看之前华素出手，苏牧已猜出她应是木火双灵根，火粗木细，木助火势，还沾染上些许龙气气运，得了这身份也是应当的。
想想那奇葩的昆梧诀，苏牧不禁哂笑，日后他寻来异火收入丹田，木中藏火，却是正好相反了。
“何必着恼？芍华仙子若是看上我家灵犬……”苏牧话音一转，一贯温润的表情收敛了一些，露出微微冷意，“不如做过一场？”
华素先是为一句芍华仙子翘起了红唇，浅笑盈盈只等苏牧向自己低头，再听了后半句，就只认为苏牧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便是苏牧也有机缘，有那万分之一的幸运入了修途，又如何比得上自己的资质，加上毕竟是皇家子弟有一丝龙气相助，她的进境比一般单灵根也不差，她已是筑基八层。
筑基八层和结丹，这隔的可不是几个小境界，而是整整隔了一个大境界，想要以弱胜强哪有那么容易？再说对于苏牧这种总是被炼虚期揍的人来说，临阵经验也是打熬出来了。
单手掐了个法诀，苏牧含笑一礼，“那么，清牧和芍华仙子较量一番，也看看……你如何与我师弟通天前程。”
清字辈？华素有种不详的预感，此刻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她见苏牧从容不迫的模样，猛地想起能让她看不出修为的，不是未修真就该是比她境界高了，难道真的只有动用师尊所赐灵宝才行？
一个锋芒毕露，一个温吞内敛，偏偏华素却是始终被苏牧压制的那一个，而温润也仅仅是苏牧的表皮而已，木系自然是主生机，可也没人说过木灵根修士就不可以杀伐果断。
缠字诀看着是不显杀机，只有被条条藤蔓紧紧勒住的华素心里清楚，苏牧一动念便可取她性命。她虽傲气，有时还有点蠢，但关键时候还是识时务的，境界之差太大，之前苏牧不过是看她逗趣才让她出了两剑，之后那藤蔓看似柔软无力，实则完全没有给她抵御的机会就限制了她的行动，便是拼了命去动用法宝，也只会是两败俱伤，这并没有必要。
玉心宗是专收女子的宗门，玉心宗弟子多与其他几大宗门弟子结为道侣，没人愿意为了一言不和去杀了玉心宗弟子并结下如此多的仇怨。华素公主出身尊贵，而后拜入仙门也是地位不低的亲传弟子，从来不必以色侍人，这并不意味着她不知道自己的容貌能带来多大的好处。
低低地垂下眼，咬紧下唇苍白了脸色，一张美人面已少了骄矜之色，华素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于是她仍是努力扬起脸，握着长剑的手在微微发抖，“输了就是输了，我肯定是认的。苏师兄的境界远高于我，芍华输的不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