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纪寒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任极看起来则是高兴极了,哈哈一阵笑之后索性抱着人就势躺倒,若不是莫纪寒及时喝住,他恨不得再打上两个滚。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个半章上来,下半章还在纠结中。。。。。。。。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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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这话听在莫继寒耳里恍如绽雷,一瞬惊起轻叫:“什么?!”到底全身还无力气,又软软摔回去,却使力捉了任极手臂,摇头道:“哪里能如此轻率。”
他深知如今这开明之世来之不易,又是百废待兴,战乱方歇并吞一国之力,事务之冗杂非常人可想,又正是兵事疲痺要休养生息之时,一个处理不好国事飘摇,旁边虎视眈眈的诸侯小国少不得借机生事,即便动不了国本,趁机大打秋风也是够让人头疼了,受苦受难的又是边疆黎民。区区十年,岂能让国本坚如磐石,堂堂一国之君耳鬓厮磨间说出这番话,当真是轻率了。
任极却当说的是别人的事般满是漫不经心,“轻率个什么?这位置本来也不是我乐意坐的,这仗也不是我乐意打的,也不知我是生了个什么命,倒霉事全砸我头上了。不过也还好,没把祖宗的这点儿家底输个精光。”眼睛一斜,手在那人腰上横竖又摸了两把,笑起来:“当然这都算不上什么,最好的是居然一把抓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了个媳妇。”
眼疾手快的翻个身把人压着,听莫继寒怒骂:“胡说八道!”,条条有理的反驳:“哪里胡说八道了,你这媳妇本就是我一把抓来的。若非你们的那个昏君贪功冒进,连下七旨逼你仓促进兵,结果被我抓住了机会,现在尸骨无存的当是我了。你一定不知当初我有多忌惮你,简直是害怕了。”
那具矫健的身体上还有些当初的旧伤,虽已是痕迹浅淡却毕竟再无法消去,任极手指在上面一条条划过,说话的语调轻轻的,有些令人无从捉摸的感叹。
莫纪寒也是头一次听任极说起这些,不由惊讶,微微睁大了眼听他继续说下去,反倒没有注意到那在自己身上划来划去的手指。
任极嗤笑一声,“你别不信,我那个父王跟你以前的主子也算差不多,天下太平的日子太久就以为真是天长地久。都是一样的草包,生的儿子也是一个比一个惫懒,偏偏一个一个都盯着龙座,觉得坐上去了就是老子天下第一,可以呼风唤雨了。我却比较特别一点,只想游手好闲当个王爷就行,一样吃吃喝喝玩玩美人,有武艺傍身,闲时又可逍遥江湖,不比被定在那位置上强多了。”
“偏偏为了个连脸都没瞧见的女人打了起来,居然还把那老头子活活气死。我那几个兄弟哪有不红眼的,结果斗到最后一个接一个的呜呼哀哉,你是不知道,当年的情况既惨烈又可笑,若你的主子耐心再多一点,肯多下点功夫打探下情报,而不是着急忙慌的逼你出兵,甚至打都不用打,等我二哥真弄死了守灞关的韩将军,国中再无将才,你就能直接兵临宫墙了。”
任极一手揽着专心听他讲话的莫继寒,伸长另只手捞了茶碗喝口冷茶润润喉,“可惜想当皇帝的都没当成,我那时已在回去封地的路上,只想离这是非远远的。二哥已然胜券在握,却偏偏认为我执意离开是居心叵测,一路击杀。到最后我身边人尽数被诛,只余我孤身一人,你知我干了什么吗?”
虽则任极的语气漫不经心,但稍一想象便知当时的惊心动魄,不由追问:“干了什么?”
“你知我武功,我生平唯一愿意吃的一点儿苦全在这上面了,也算有点天资,学得不赖。只剩我一人时,反而易于隐藏形迹,我一路潜回,就在龙床上砍了二哥的脑袋。然后发现,皇家血脉竟只剩我一个了。”
“也是阴差阳错,当时守灞关的韩将军属太子一党,太子死后他处处便与二哥作对,适逢吃了你一个不大不小的败仗,情势又不容乐观,故据关而守拒不出兵。你那时也不肯冒进,毕竟当时优势尽在你手,只扎营驻守等粮草援兵补给,打算徐徐图之。韩将军道你是不愿意多添无谓伤亡,他便也明正言顺使一个‘拖’字诀。我二哥急着当皇上,若能此时胜了你当大书特书,这样一个大战绩怎可放过,哪里容得他拖着?便派了自己心腹私授帅印准备寻隙弄死他取而代之。偏偏你被你家主子催来攻城,韩将军思来想去觉得一味缩着不好交代,决定出去打两场,输了更有理由拖着。那元帅来时他正在与你交战,没见到人,却被守城的副将发现了不妥,结果一把给扣下了。”
看莫继寒听得一脸五味杂陈不知作何感想的模样,任极笑笑:“所以说凡事都是命,这些都是后来韩将军与我说的。他虽在你手上吃了不少亏,却对你的兵法推崇备至,当然这是后话。于当时的我来说,你的捷报简直就是让我惶惶不可终日。”
“你可知道,我才从自己兄弟手上捡上一条命,虽然不情愿却也坐上了龙椅,可不愿意命和椅子还没捂热就全给丢了。彼时朝廷内外乌烟瘴气,全无可用之才,我懒散惯了也没培养几个心腹,不得已,只好用了些非常手段。”
他又轻轻抚着莫继寒的背脊安抚,“当时也算一把豪赌,总算我可能还有些开国先祖的血性,又有些运气。你看此上种种,单是缺了哪一个都不会是如今的局面。”
“当时我是非常好奇的,你七八年前不过双十年纪就已官拜上将军,此战又将我方有数名经验老道的武将逼得节节败退,终于抓住你后便极想见上一见,便让人将你弄到上京来。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莫继寒阖起眼,心里纷纷扰扰乱作一团,如今才知所有事情真相,实在是不知道该对这笔糊涂账作何感想,又觉木已成舟,想之无益,索性先抛到脑后,只说道:“既是得来如此不易,你现在又如何轻易就……”
任极侧卧着说了这半天话,也累了,索性翻身仰躺,让人趴在自己身上,回道:“实在是觉得腻味,总会有人揣着自己的心思说话做事,成天的防完这个防那个,累得慌。再者,老子我都打下这大一片江山了,凭什么还要老子守着。老子儿子要真是个废物,等我两腿一蹬他也照样得死,没差别。”
这种混帐话当真也只有他才讲得出来了。
莫继寒轻轻叹气,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折腾一夜他早已疲累,脑子里又被这样的前情后果搅得纷乱,任极轻拍在背后的手让他精力再撑不住只想缓缓睡去。只是深心里,对着那将来的继位者,有了一丝同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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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三月后,热夏已过,落了几场雨,天气便一日日凉爽起来,浓绿渐渐染上金黄,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中秋佳节转眼即至,向来对年节不甚上心的皇上这次却一返常态,大开赏月宴,封赏了一众臣子,连大婚后就再不出现人前的皇后这次也破开荒的露了脸。脸庞清秀只薄施了脂粉,腰身沉重,显是即将临盆了。皇后也未久坐,只进了几口小点便由侍女搀扶着下去了。
五日之后,皇后临盆,足足生产了三天三夜才产下了一名男婴,皇帝大喜,当即便立为太子,赐名驰风。然而还来不及欢庆,皇后却因难产血崩薨于当夜。帝悲难自抑,誓终身再不立后,举国丧,赐谥号端娴,入帝陵为长伴君侧。
是夜,宫中撤下一切靡华之色,代之缟素,宫人哀声戚戚,内外连绵一片白绢灯笼,影影绰绰中衬出几分森凉阴郁。一辆没有丝毫装饰的马车棱棱沿宫墙而来,马车漆黑,黑马拉车,车夫也笼在一身宽大的黑斗蓬里,马蹄都被裹了起来,只有木料的轻微倾轧声一路至一处小小的偏门边,那里早有人候着。提一盏小小的白绢灯笼,整个人都笼在昏黄的烛光晕出的摇晃的阴影里,从那车夫手里接过小小一面令牌,就着灯火细细验过,开门放行。
直到目送那马车完全融入夜色中,那小门才轻轻闭上。轻晃的昏黄烛光倏然熄灭,腾越起的黑影如甫张双翼的大鸟,无声轻灵的滑入禁宫深处。
那影子几个起跃便已来到一处小小院落,无声的落到游廊下,花木影影绰绰将等在那里的人只映出一个暗色的轮廓,一手托起收在胸前,似是揽着什么东西。那人单膝跪下:“陛下,已经送走了。”说罢探手入怀,将那面令牌双手奉上。
笼在花木阴影中的人走出一步,将那令牌拿起:“派人盯着,有异动立即报来。下去吧。”转身大步走了。
偏殿里静悄悄的,侍侯的人都被早早遣走,莫纪寒倚在窗边翻着书册。屋中点了数枚蜡烛,照得颇为敞亮。他看得似是入了神,连任极进来也未发觉,只是轻轻翻过一页,嘴角轻轻抿着,带出一点笑意,倒是难得看到他这样放松惬意的模样,让任极脚步放得更轻了些,又瞄瞄手上的襁褓,不觉也带上了些笑意。
悄没声息的走过去,本想偷看一眼他看的到底是什么书册,看那轻松的表情,肯定不是兵书,难得看些闲书可真是惹人好奇啊。不想才摸过去三步,那人已被惊动,抬头道:“你回了,要用些……你抱的什么?”
莫纪寒瞪着任极右手上的襁褓,虽然包裹得极为严实,一点儿也看不见里面,但就是再没常识,瞧着也只能想出一种可能,“你这是……”
任极却抬起左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莫纪寒便下意识收了声,瞪大眼睛看任极走到近前,将右手微微朝他眼前一递。
一个小小的婴孩就睡在他的手上,五官还未完全长开的有些皱在一起,细细的胎毛柔软的覆在头顶,小嘴噘起啜吸着自己的小手指睡得香甜。
面对着这样一个小东西,莫纪寒手足无措,并不敢接过来,反而是后退了一步,惊异道:“哪里来的孩子?”却也不忘压低了声音以免惊到了小家伙的睡眠。
任极看他退了,心下暗笑,又往前进一步,低声回道:“你儿子。”
……莫纪寒表情一片空白。
“哎,你快抱抱他,我手都酸了。”说着又往前递了递。只是这样一番动作让那小东西睡得不□□稳了,在任极手里四肢一阵乱蹬,细细的哼唧几声。
任极一看不好,赶紧收手,抱在怀里轻拍,好一阵后那小东西才又啜着小手指睡过去。眼看着睡了,任极才长出一口气,他也似是真抱烦了,抓着莫纪寒的手强行塞过去,自己忙不迭的活动着肩背颈项,叹道:“简直累死人。”
莫纪寒来不及拒绝,只能手忙脚乱的抱在怀里,一手抱着,一手僵硬的托着小东西的后颈,便动也不敢动一下了。
任极看他那僵硬的模样不由好笑,开口指点:“别那么僵硬,放轻松一点,手肘放低,上臂过去些就行了,一定要放松,不然他不舒服。我说可别让他哭了啊,之前就哄了快一个时辰,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虽然说是要放轻松,莫纪寒却实在是没法,任极也不敢戏耍得太过火,赶紧过去打开房门,便有人送了一色物什轻轻摆放好又悄悄退走。
任极将小东西接过去顺手放在刚送来的摇篮中,将手往莫纪寒面前一伸:“僵得快抽筋了,帮我捏捏。”
莫纪寒无奈,伸手捏他臂膀,果然觉得指下肌肉硬梆梆的,边捏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任极往美人靠上懒懒散散一歪,“都说了是你儿子了。你先别急,我说的可是实话。我的儿子当然也是你儿子,这小家伙我谁也不高兴让带,就乐意给你养,你若是不要,我就直接丢了。”
他眼睛斜过来在莫纪寒身上来回转悠一圈,“其实你若是能生一个更好,只可惜太医院那帮死老头子全跪我面前求恕罪,看他们那一个个老脸都是马上要掉脑袋的模样,我也只好作罢。”
“你!”完全没法进行正常的话题,莫纪寒心里升起深深的无力感,但他也比以前要淡定多了,只叱道:“又在说什么混话。”却是轻轻走到摇篮边,伏身看正沉睡在里面的小小婴孩:“你就这么把他带来,娘怎么办?”
却是这一方天地被刻意隔绝,没有与外界互通有无,他又无心留意,对外间变化一无所知什么都不知道。
任极也回得干脆:“走了。她本也不愿意待在这里寂寞终老,自去外面见识另一番天地。”
莫纪寒默然,半晌轻叹:“倒也是个奇女子。”
任极立刻警惕起来:“有什么奇的,脑袋正常点的女人应该都不会愿意呆在这里。你不会又动了想走的心思吧,我警告……”
话未尽,却见莫纪寒抿唇轻笑起来,他被那笑晃得呆了一呆,忘了自己该放的狠话,却听莫纪寒道:“你又胡乱想些什么?”抬头看他一眼,笑容未敛。“我只是担心,这样小的孩子,我们两个粗手粗脚的,哪里养得好?”
任极盯着他的笑,只觉得心都要从腔子里飞出来了,人从美人靠上一跃而下,说话哪里还想着经大脑,“担心个什么,也不想想你相公我是谁,什么事办不到,养个娃娃还不是小菜一碟。媳妇你笑得真好看,再笑个。”伸手搂了人就要去亲。
“哇”的一声,嘹亮的啼哭刹时回荡在这方小小的院落里,那小东西终于是被吵醒了,不耐的大声抗议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时间线这个东西如果有BUG大家就不要太纠结,实在是我也没时间重撸一遍,肯定是有些乱的,将就、将就哈
第35章 第 35 章
这一哭简直是鬼神走避,任极拧着眉毛低骂一声:“见鬼!”他之前已经被荼毒过一次,若不是嫌太毁形象,恨不得拿双手捣住耳朵,然后直接跳出门去。
可惜不能。
将小东西抱在手上的莫纪寒更是手足无措了,胡乱的拍着小东西的背,轻声的哄:“乖啊,不哭不哭。”到底不得其法,小东西哭得更带劲了。莫纪寒拍得不得法,小东西抽噎不及呛住,咳了几声,更不舒服了,哇哇哇的越哭越大声。
这样腾起来的奶娃娃对两个从没当过爹的年轻男人来说杀伤力是巨大的,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见得会皱眉的人在这哭声里简直都有跪下来的冲动。
幸好这世上有一种职业叫做奶娘。
好在任极还是睿智的有先见之明的,很快便冷静下来,高声喝道:“来人!”
立刻便有人应声入内,一个三十来岁做妇人模样打扮的女人并两名宫女低着头进来便要跪下行礼,被任极挥袖一道气劲托住“免了”,从莫纪寒手中一把抓过当今天下的独苗太子一把塞到那妇人手里,“他怎么总是哭,你看看。”
那妇人显然没有想到有人递自己的骨血竟也会如此粗暴,不由一呆,又立刻反应过来,急忙小心接过,轻拍几下,回道:“回皇上,小太子怕是饿了。”她告了个罪,便要退下去隔室喂孩子。
“慢着。”任极指了指里间,“不必出去了,就这里。你也在这歇着,随时侯传。等会儿出来,还有事情要问你。”
进去不大会儿,哭声便渐渐小了去。任极侧耳听着,有些挫败的揉着隐隐发疼的额角:“小崽子真能折腾,明明那么点儿,一哭起来怎么就那么大声,不能更烦。”
莫纪寒皱眉:“他还小呢,别这么说话。”
任极撇眼看他那皱眉的模样,哈哈笑起来:“哎哟,我还没说什么这就心疼了?啧啧啧,我就说我没看错吧,那什么……”
已然深知他个性的莫纪寒立刻低声打断:“闭嘴!”虽然可能没有什么用更会适得其反,但他实在是不想再听那些胡言乱语了。不过倒也记得这里不止两人,没有大声。
这回任极却是识趣的乖乖闭嘴了,倒也不为别的,逗得过了于自己没什么好处。再者说,还有外人在,总不好让个奶妈看堂堂一朝天子的笑话吧。但这一笔,朕可是记下了。任极摸摸鼻子,在心里不怀好意的默默打着算盘。
里间里小太子吃了个囫囵饱,被拍出几个奶嗝后精神了,嗯嗯啊啊的叫着在奶娘手上呆不住,被小心的抱出来要交到任极手上。任极大袖一挥,直接指给了莫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