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橘子核到底是什么意思?”加文继续问道。
“你在找什么?”纽特再次重复一遍。
“你不用管那个,”吉姆先回答了加文的问题,“写信告诉你妈妈就对了,”而后转头问纽特,“从店铺邮购的东西,通常都会有邮寄的店铺的商标,对吧?”
“嗯,”纽特点头,“你在找店铺的商标?”
“对,”吉姆点头,“能进入霍格沃茨防御系统的包裹,除了来自亲人的,就一定是拥有正规商铺标志的。那些人能够把信物直接寄给加文,排除掉他们跟加文有血缘关系之外,那就只有可能是通过商铺。”
纽特深深的看了吉姆一眼,没说话。
你怎么知道他们跟加文没有血缘关系?
因为你知道加文是一个布莱克。
而布莱克永远都不屑于一堆跳梁小丑为伍。
最开始的时候,你挑了伦敦银行下手,那就不是一次偶然。
法国黄金失窃,加文的父亲即将面临牢狱之灾。这种情况下,加文的母亲孤立无援,即便再想与之前的组织脱离关系,此刻也不得不回去寻找原本组织的帮助。
而加文的母亲身后牵扯着若干地下势力,盘根错节,枝繁叶茂,足够你满打满算的惦记上若干年。
等到你加入她身后的组织,一步一步的,逐渐蚕食掉他们的势力,呵,你的目的便达到了。
我以为对你的底线已经够低了,你却一次又一次的踩着底线行走,逼的我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
或许,我不该对你这么纵容。
纽特盖住了眼中的神色。
“不应该啊,”吉姆皱着眉把包裹又翻了一遍,“它的商标到底在哪?”
所以呢,你知道它的商标,打算干什么?
顺着商标找到商铺,顺藤摸瓜的找到那个盘桓在整个巫师界与麻瓜界之间的组织,然后顺便加入他们?
呵。
纽特微不可察的扯了个冷笑。
“算了,找不到就别找了,”加文很快的写完了他的信,回头劝吉姆,“说不定只是一个恶作剧呢?”
吉姆看着加文把信寄在猫头鹰的腿上,直到猫头鹰扑棱着翅膀飞走,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纽特转头问了他一句,语气温和。
“没什么。”吉姆掀起眼皮看了纽特一眼,表情恹恹的。
第二天的清晨。
霍格沃茨的猫头鹰不厌其烦的再次从小天窗中穿入大厅,穿梭在各个学院的长桌之上。
一排六个包裹整齐的摔在加文的眼前,激起一片尘土。
“咳,咳,”加文拍了拍眼前的灰尘,咳了两声,手忙脚乱的拆开长长的四方条包裹。
“这次又是什么?”纽特瞥了一眼,随口问道。
“我昨天写信给我妈妈了,她给我回信,说让我什么都不用管,”加文从包裹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嘴里念念有词,“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管?所以,我买了一些书,”加文扬了扬手里的书,面容上掩不住的疲惫,“打算自己看一看。”
“嗯,”纽特淡淡的应了,没说什么。
吉姆从斯莱特林长桌过来的时候,加文已经翻完了一本书。
“你待会儿去图书馆吗?”吉姆扫了加文一眼,转头问纽特。
“可以,”纽特仔细的打量着吉姆,点头应道,“什么时候?”
“现在?”吉姆的视线不经意间划过纽特手腕上的细小伤口,状似随意的问道,“最近没看见你在大厅收包裹啊?手上怎么这么多猫头鹰的抓痕?”
“哦,”纽特十分自然的放下手臂,衬衫挡住了手腕处的细小抓痕,“海伦不喜欢在清晨寄信。”
吉姆没说什么,似乎接受了纽特的解释。
加文的情绪一天天的恶劣起来,终于有一天,坐在大厅里吃饭的加文,彻底崩溃了。
吉姆当时正坐在一边,等纽特一起去上学。虽然他俩不是一个学院,也不是一个年级,也从来没有过在一起上的课程。不过,吉姆似乎养成了习惯,每次都提前吃完饭,然后来赫奇帕奇的长桌找纽特。
吉姆瞥了加文一眼,给纽特递了一个水果,而后替加文出了个主意。
“自杀啊。”
“抱歉?”加文疑惑的看着吉姆,脸上尚且带着泪珠。
“劳驾?”纽特挑眉看他,“你能出个靠谱点的主意吗?”
“我觉得自杀挺靠谱的啊。”吉姆无所谓的再次重复一遍。
纽特一错不错的看着吉姆,吉姆十分坦诚的回望他,顺便递给纽特一个橘子。
“别那样看着我,自杀是个好主意,你吃橘子吗?”
“不吃,”纽特转头看着加文,“你吃吗?”
加文:“哦劳驾,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看见这个。”
吉姆掰下一个橘子瓣,动作十分随意的挤出几个橘子核。加文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去。
吉姆扯了个笑,带着些斯莱特林特有的随性。
“我说真的,如果她真的不想去,那就自杀啊。”
三个月后。
伦敦街道。
“叮铃铃”桌子上放着的电话猛的响了起来。
“哦,头骨先生,”夏洛克抱着他的骷颅头,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子,“最近好无聊啊,都没有什么案子。”
电话铃声不断,响了一遍,又响了一遍,不耐其烦的重复着着,仿佛要逼迫着屋子里的人接听,才能罢休。
“什么?”夏洛克将他的骷颅头靠在自己的耳边,“不,我不去。我讨厌这部电话,我猜又是麦考夫给我打来的。”
电话铃声还在继续响着。
“哦,好吧,你总是对的,”夏洛克嘟嘟囔囔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我这就去看看。如果不是有趣的案子,我一定要把你扔在冰箱里整整一个星期。算了,还是一天吧,时间太久了,没有你陪我说说话,我会孤单的。”
十二三岁的少年有着矫健的身躯,他越过办公桌,拿起了一旁的电话。
“您好。”
“您好,请问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吗?”
“是的,”夏洛克耐着性子询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是来报案的,”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子泣不成声,“前几天,我跟我的妻子回老宅,结果,我的妻子在老宅的家中遇害了。我认为这是一场谋杀,苏格兰场的那些人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他们找不到凶手!我的妻子尸骨未寒,而我们这些尚且活着的人,竟然连凶手的相貌都不知道,我怎么,我怎么能这样让她孤零零的,孤零零的离开——”
“警署的人,告诉我,说,您之前破获了伦敦银行的黄金失窃案,免除了我的牢狱之灾。我信得过您的聪慧,您,我,之前我去警署的时候,有一个探长给了我您的联系方式,我想给我的妻子一个公道,我,我希望您帮帮我。”
“哦,凶杀案是吗?真是激动人心啊!”夏洛克原地蹦起来,对着一旁的骷颅头比了一个握拳,势在必得。
“抱歉?”中年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疑惑的发问,“您说什么?”
“哦,没事,”夏洛克正色道,“您家的地址在哪里,我这就过去。”
吉尔老宅。
是的,没错,加文·吉尔的老宅。
倒霉的故事的主人公又是我们的加文的爸爸。
夏洛克抱着他的骷髅头,在整个屋子里转了一圈,赞叹道:“完美的杀人现场。”
“你什么时候发现吉尔夫人遇害的?”夏洛克转头问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承受不了丧妻之痛,面色枯黄,面容布满愁色。
“十二点以后,我整理完今天的账本,发现她还没去卧室,于是就来书房找她。”
“结果,我刚进门,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对着我的爱人开了一枪。”
“她倒在血泊中,我当时就乱了手脚,忙着去看我的爱人。只看见了那个男人的一个背影,我开口喊人的时候,他就匆匆忙忙的扔了□□,从窗台逃走了。”
“都怪我,我当初应该多带几个佣人的。老宅已经很久没用过了,这里的仆人也不多。如果我当初多带些仆人,我的爱人也不至于,也不至于——”中年男子说着,说着,再次哽咽起来。
夏洛克顺着中年男子的目光看去,窗台上确实有一串的脚印,一溜烟的血脚印,应该是从血泊中离开时留下的印迹。
看脚印的大小,应该是一个高大的男子没错。
只不过,其余的到底有几句真话,就不好说了。
“嘿,伙计,”夏洛克刻意压低了声音,对着他的骷髅头念念有词,“这次可一定得听我的,千万别跟我争,听到了吗?”
中年男子忙着哀悼他的亡妻,并没有多余的功夫关注夏洛克的小爱好。
“所以,”夏洛克抬眼看中年男子,“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想,”中年男子的声音尚且带着哽咽,“您能不能根据这些线索,推断出凶手的大致样貌?我们需要通缉犯的画像,可警署的人,警署的人——”
——没有办法知道到底谁是凶手。
后半句话哽咽在喉咙,一直说不出口,似乎只要不开口,他的妻子仍旧笑意盈盈的站在他的身旁。而不是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冷冰冰的躺在棺材里。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的案件都是凭着记忆从福尔摩斯改编的,别问我是哪个案子,我不记得了。摊手,反正所有的案子都是为了让纽特狠下心来虐吉姆做铺垫,→_→又及,后面的设定会有电话出现,过几年,等纽特六年级离校之后,会出现手机出租车司机,这个时间线肯定不对, 就不要纠结了。
哦, 对,我刚刚发现一件事,夏洛克的头骨伙伴,应该是那个红胡子,死在井里的那个小伙伴。
☆、第81章
“哦, 我知道的,”夏洛克摆摆手,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警署的人,都是废物。”
“对了, ”夏洛克忽然抬眼看中年男子, “说起来, 警署的人, 怎么判断这是一起谋(dama )杀的?”
“因为,因为——那封,那封恐吓信,”似乎回忆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中年男子握紧了拳头, 半晌才深深的吸了口气, 鼓足勇气吩咐一旁的佣人,“你去把那个信封拿来。”
夏洛克好奇的看着那个信封,普普通通的, 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大多数的恐吓信都会找一个比较普通的信封,这说明不了什么。
不过,信封里面的东西就有那么一点特殊了。
这些年来, 夏洛克也接过不少的案子,这还是第一起恐吓信里包裹着的,是四个橘子核的案例。
“苏格兰场的人,他们看了这个, ”中年男子对这四个橘子核很是忌讳,也顾不得礼貌礼节,直接让佣人将四个橘子核递给了夏洛克。
“俄罗斯的杀手组织?”夏洛克挑眉看他。
中年男子先是十分震惊,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夏洛克竟然知道这个组织,而后再度恢复了原本那种忧愁的面容:“是的,是他们。”
“厉害,”夏洛克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所以这是俄罗斯集团找你寻仇,结果杀了你的妻子?”
“不是,”中年男子扯了个苦笑,“他们目标明确,找的就是我的爱人。我倒是宁愿找了我。”
夏洛克愣了一下,而后了然的点头。
“那还确实挺厉害的。”
“嘿,伙计,你总是跟我争论,”夏洛克将骷髅头揣进怀里,“你再这样下去,我可就不带你了。”
中年男子看了夏洛克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家里随侍的仆人也很有教养,哪怕夏洛克不断的对着一个骷髅头自言自语,也没有人发出一丝声响。
“那么,”夏洛克的视线从这些仆人身上扫过,询问这名伦敦银行的行长,“您介意我询问您的仆人一些问题吗?”
“不,当然不,您请随意。”中年男子拉了铃。
很快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推门进来,“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集合佣人,”中年男子面带愁容的吩咐道,“福尔摩斯先生想要问询一些线索。”
“你说什么,先生?”老女佣耳朵听不大清楚,就以为整个世界的人都听不清楚她讲话,说话的嗓门十分大,足以震聋三头巨象。
“集合佣人,”中年男子不得不提高音量,重复一遍之前的话,“这位客人有些问题想问问大家。”
“好的,先生!”老女佣再次喊着回答了中年男子的话。
“让你见笑了,”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老宅里平常也没什么人住。这些佣人也都是老人了,年纪大了,出去也找不到别的活计做。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该全都换了的,全都换成年轻的人,这样也不至于让,让——”
“没什么,”夏洛克竟然难得的说了句人话,“好人总会有好报的。”
这句话不知道勾起了中年男子的什么回忆,他再次哽咽起来。
“我的妻子也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我们结婚这么久,她一直对仆人也那么好,为什么——”
夏洛克没接话。
很快的,那位年迈的女佣人将夏洛克接引下去。
老宅的仆人不多,加上厨娘车夫,一共也就七个人。
大多是老弱病残之流,中年男子没说谎。这所老宅里的确没有什么青壮年。
夏洛克将人一个接一个的分开,分别问询。
“出事前,你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很简单,但其实,真正回忆了有用信息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厨娘,另一个就是那个年老的佣人。
“我是被厨娘吵起来的,大半夜的不睡觉,天天作妖。”老佣人叹了口气的回答着,“人老了,睡眠就特别的浅。我睡着一半,就被碎瓷器的声音吵醒了,听着像是托盘掉在地上的声音,厨娘毛手毛脚的,老宅子里也没有地毯,摔了托盘那就是一个粉碎,那声音啊,真是,哎,后来我反反复复的,也睡不大着,然后就又听见了一阵声响,再后来,又是一阵声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一晚上的,让吵得睡不着觉。”
“也不知道夫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情,如果我早点出来看一看,说不定就抓到凶手了。”
夏洛克点头,继续询问。
“上了年纪,睡眠的确是会变浅,您之前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出现过半夜惊醒的情况?”
“哦,这倒没有,经常一觉睡到四五点呢。”
夏洛克礼貌的跟老佣人道了谢,转身去了厨娘那个房间。
“先生年轻的时候就经常熬夜,一两点的时候睡觉都是早的,我知道他有这个习惯啊,”厨娘也已经四五十岁了,她絮絮叨叨的说不到重点,“这熬夜的毛病,还是跟夫人结婚之后才好了的,哎,夫人也是个心善的。夫人应该长命百岁的。”
唠唠叨叨了半天,厨娘终于说到了重点。
“我那天给先生熬了宵夜,打算端过去先生的书房,结果就听见夫人的书房里传来了一声枪响。”
“嗯,”夏洛克点头,“你什么时间听到的枪响?”
“时间?”厨娘想了想,“大概午夜前后吧。当时,我想想,当时我是下半夜换班,十一点半过来的,换上了衣服,做了饭,然后端着宵夜出去,嗯,对,过了十二点的钟响了。”
“你端着东西,看见了什么?”
“夫人倒在血泊里,先生抱着夫人,窗户大开着,花丛中影影绰绰有一个黑影。我当时吓得扔了托盘。”
夏洛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老佣人说,厨娘先扔了托盘,而后过了十二点…
厨娘说,先到了十二点,她后扔的托盘,
“不,老伙计,”夏洛克摸了摸怀里的骷髅头,“即使两个人的说辞不一样,那也不一定是有人说了谎。”
“你知道的,有时候,总有些人愿意用一些障眼法。”夏洛克意味不明的独自念叨着。
也不知道是说给怀里的骷髅听,还是说给别的什么人听。
夏洛克在老宅当中转了一圈。
在一颗树下,发现了沾了血迹的靴子。
靴子不大不小,与窗台上的脚印正好相符。
杀了人之后把枪扔在屋子里,也就算了,勉强可以用惊慌失措来解释。
可是,杀了人之后把靴子扔在树下,难道是因为发现靴子沾了血迹,所以不得不扔下?
“别逗了,我的伙计,”夏洛克摸着怀里的骷颅头,推翻了这个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