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赫奇帕奇,坚毅的品格,隐忍的性格,”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中闪烁,他的语气有些哽咽,年轻的男人此时尚且不能原谅自己曾经的过错,也不敢面对过去的蹉跎,男人叹息道,“但这都不是你与她最像的地方,你与阿利安娜最相像的地方,便是都在努力压制自己的强大,避免因此对他人造成伤害。”
纽特:???
“抱歉,先生?”纽特不得不打断邓布利多的话,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我想我大概没有您说的那么强大?鉴于我不及格的变形术成绩?”
“哦,”邓布利多笑呵呵的看着他,仿佛刚刚满的盛不下的沮丧都是一场错觉,年轻的男人轻轻笑了,他拉长腔调,露出惯常的模样,惯常对待坏学生的和蔼又慈祥的模样,“这可不能赖我,我在课堂上说过的,只要有六次旷课,一年级的实践成绩就作废。你一次都没来。”邓布利多甚至还装模作样的摊了摊手,作出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好吧,”纽特点头,“您是教授,您说了算。”
“纽特,阿不福思已经很久没给我来信了。”邓布利多将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我都以为那件事情之后,他不会再理我了。”
“我很抱歉,先生。”纽特客套而又礼貌的表示歉意,“但是就我所知,猪头酒吧的老板过的还算不错,您没有必要担心他的生活。”
“哦,”俊朗的男人笑起来,不怎么在意的挥了挥手,“我不是在意那个,他有很多门小手艺,当然饿不死他,”邓布利多忽然转过头,蓝色的眼睛瞧着纽特,睫毛轻轻的眨动,语气真挚,这位挂了纽特变形术的年轻教授轻声说道,“谢谢你,纽特。你让他给我写了第一封信。”
纽特:????
“抱歉,先生,我想,您与阿不福思的和解,这不应该是我的功劳。”纽特试图跟邓布利多解释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之前并不认识您,也不知道您与阿不福思的关系。当然,您两位长得也不一点儿都不像,我更无从猜测您俩之间的关系。所以哪怕我无意中做了什么,让阿不福思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跟您妥协或者道歉,那也与我无关,您不应该向我致谢。阿不福思才需要这个。”
邓布利多再次笑起来,他的目光从纽特的身上移到走廊的深处,注视着那里,似乎那里有着千千万万的过往。
“纽特,你真的很特别,我见过无数的巫师,带过无数的团队,你如果愿意去奖杯陈列室看一眼,或许还能发现我们当年的巴纳巴斯芬克里特殊贡献奖,还有开罗国际炼金术会开拓性贡献奖,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我记不太清了。我自认对巫师十分了解,也曾与无数的巫师针锋相对,更是替许许多多截然不同的巫师做各种各样的辩护。或许你听说过,我在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是驻威森加摩的英国青年魔法师代表了,差一点,我就能走上政坛,你知道的,威森加摩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我自认见识过很多的巫师,也见识过很多的麻瓜,你是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如此谦逊的。”邓布利多再次轻轻的笑了,“你与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不过,这件事情,不管你怎么推脱,我都是要感谢你的。”
“阿不福思这十年来第一次写给我的信,便是询问我关于你的近况。他甚至还关心的问你分到了哪个学院,加隆够不够花,要不要考虑暑假到他的猪头酒吧继续兼职做调酒师,不过,”年轻的男教授眨了眨眼,露出一个顽皮的笑,“我一直没告诉你,你当然没有时间,你的一整个学年都在为另一个小巫师忙碌着,不是吗?”
纽特竟然无言以对。
这个神逻辑,他服气。
算了,他惹不起,他躲。
“教授,快要宵禁了,”纽特施展了一个时间魔法,“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
“请随意,”邓布利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默然者的事情,不要再研究下去了,你仅凭着那点微薄的魔力,会被默默然反噬的。”
纽特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唇,行了礼之后转身离开。
纽特走远后,邓布利多在原地叹了口气。
“他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怎么可能做的到呢。”
纽特的借口虽然是宵禁,但他并没有回宿舍,跟邓布利多告别后,他一路夜游到禁林,又去看星星看月亮了。
星空能不能指明方向他不知道,不过星空能够治愈他的焦躁。
每次纽特心里烦躁的时候,都会一个人在星空底下待一会儿。这个法子十分管用,百试百灵,上个学期的研究每次出现纰漏,出现差错,他都会来这里坐一会儿,渐渐地,也就养成了一种习惯。
或许是他太心急了。
纽特在禁林坐了一夜,第二天又一次沿着霍格沃茨的禁林溜了出去。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干,但是技术却十分熟练,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回阿特密斯庄园的路有点长,纽特身上又带着客迈拉兽,不敢直接幻影移形,只能乘坐骑士公交。
尼赫迈亚第二天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风声,跑来询问吉姆。
“你知道阿特密斯先生最近在寻找什么书籍吗?”
吉姆愣了一下,嘴里还叼着半片面包,忙不迭的把东西吐掉,抹干净嘴角。
“不知道,等晚饭后我去问一下。”
尼赫迈亚给了他一个“你很上道”的眼神,哦,当然,偷偷用余光给的。无论如何,当初在翻倒巷,他可是亲眼目睹了吉姆跟纽特的深吻。在没有新的人选上位之前,莫里亚蒂家的小儿子作为“主人的情(pao)人(you)”,他这个下属当然要十分恭敬,该有的礼仪不能有一点不对。
吉姆一早就发现纽特今天没来吃早饭,不过加文也没怎么在意的样子,那就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吉姆这样想着,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上课了。
今天早上的第一堂课是变形术,一位十分年轻的教授,蓝色的眼睛十分睿智,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
变形术教授的目光在教室中扫过,似乎在寻找着谁,而后又扫回来,最终落在吉姆的身上,不,准确的说,是落在吉姆手边的魔杖上。
“很漂亮的魔杖,”年轻的教授微笑,“灵动的光芒,服从的智慧,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哦,”吉姆愉快的笑了,“谢谢您的夸奖。”
年轻的教授回了一个微笑,而后示意大家安静,开始正式上课。
快要下课的时候,年轻的教授拿出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课程表,里面有这堂变形术课程的选课名单,年轻的教授眨了眨蓝色的眼睛,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那么,我们先来互相认识一下。”
……
“纽特·斯卡曼德?”
四周一片寂静,后排坐着的两个二年级赫奇帕奇发出一声的叹息。
“纽特·斯卡曼德?”
……
邓布利多重复了三遍,心满意足的点头:“很好,我们的小朋友又没有来上课。”
吉姆·莫里亚蒂:???
“为什么二年级的人也要来上一年级的课?”吉姆问一旁的斯莱特林。
“哦,”那位斯莱特林不怎么在意的回答,“因为一年级的时候挂了,需要补修呗,你是问纽特·斯卡曼德吧,他挂了不少课呢,啧啧,还好不是斯莱特林,不然太丢脸了。”
吉姆·莫里亚蒂:抱歉?我听到了什么?纽特挂科了?还挂了很多?
晚上的时候,吉姆·莫里亚蒂死死的盯着赫奇帕奇的餐桌,把两百来号人从头到尾的数了一遍,又从尾到头的数了一遍,最后也没瞧见纽特在哪里。
吃完晚饭,吉姆·莫里亚蒂索性跑去了赫奇帕奇的休息区域。
“你找谁呀?”一位和善的女孩子问道。
“纽特,”吉姆仰头看她,“纽特·斯卡曼德。”
“他好像不在,”那名女孩儿挽了挽鬓角的碎发,抿唇道,“我今天一整天都没看见他,我帮你去问问吧。”
“好的,”吉姆点头,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谢谢姐姐。”
“不客气。”女孩儿甜甜的笑了,露出一双小虎牙,十分讨人喜欢。
吉姆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百无聊赖的甩着魔杖玩。
没一会儿,女孩儿再次出来,她半蹲身子,与吉姆齐平,“我帮你问了他的舍友,他的舍友告诉我,纽特从昨天就没回来过了,今天一整天也没出现,你要不去别的地方找找?他经常在各种魔药间和炼金房间里呆着,一呆就是一个星期呢,大概二楼的什么地方或者地窖的旁边,你可以找找,试试运气,说不定就找到了。”
“谢谢您,”吉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却甜的很,“真是太麻烦您了。”
“没事,”女孩儿笑道,顺手把一张报名表递给了吉姆,“你要是找到他,顺便帮我把这个魁地奇的报名表给他。”
“好的。”吉姆又露了一个乖巧的笑容,“我会的。”
魁地奇报名表?
去他的魁地奇报名表。
骑在扫帚上跟别的人不断发生肢体碰撞,呵,他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帮忙送这个报名表。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纽特终于带着一大箱子违禁的书籍和小黄书回了霍格沃茨。
隔天早上,整个霍格沃茨再次展开了地下的交易,每个小巫师都沸腾了,纽特这次带回来的东西,比上次的好了不止一个档次,可惜纽特这次要的资料也实在太不常见,他们甚至连什么是“默然者”都不知道,更别说提供默然者的资料了,小巫师们都只能恹恹的,十分不舍的盯着纽特瞧,好像这样纽特就能把书白给他们似的。
“为什么他们都一直瞧着纽特?”吉姆问向一旁的斯莱特林。
“哦,”二年级的斯莱特林看了一眼纽特,解释道,“斯卡曼德大概又有了什么想要的书籍吧,去年就那样,一本换一本,谁有都可以去找他换。”
坐在二年级的斯莱特林身旁的斯莱特林补充解释。
“哦,我听拉文克劳他们说,叫什么默,默什么的?”这位斯莱特林耸肩,“反正我从来没听说过,照我说,他就应该去拉文克劳,一年一年的,都瞎研究些什么啊,拉文克劳都没他这么渊博。”
“默然者的多余魔力能否注入到哑炮体内。”吉姆喃喃重复,他想起了那天在翻倒巷,他询问纽特是否要魔力转移,纽特当时一怒之下吻了他,说不是魔力转移,还说他最近在研究的课题就是“关于默然者的多余魔力能否注入到哑炮体内。”
吉姆紧了紧手里的杯子,声线发涩,他问道。
“纽特他去年研究的是什么?”
“哦,”二年级的斯莱特林不以为意的说道,“黑魔法契约和魔力梳理什么的。”
黑魔法契约。
吉姆远远的望着纽特,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纽特是不是从来都不去上课?”
“是啊,不然能挂这么多?”二年级的斯莱特林叼了一块面包,偏头看他,“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没什么。”吉姆敷衍的回他,心里百味杂陈。
那个人曾经斜靠在沙发背上,懒懒的说”想体验一下霍格沃茨生活的”,纽特当时的表情,吉姆现在都记得。然而,那个说着“体验生活”的纽特,开学一年多了,到现在一堂课都没正八经儿的去上过。吉姆不敢想纽特这么做的原因,也不敢去追究纽特的想法,更加不敢考虑这个行为是否可算作纽特的心里有他。
他曾经以为纽特也是喜欢他的,但后来发现并不是。最初的亲吻——或许那都算不上亲吻,大概只是被糊了口水,还咬了一个牙印——最初的亲吻,只是纽特觉得好玩,或者是纽特报复他吓唬纽特的一种手段。无论如何,纽特曾经亲口否认过,没有别的意思。
在他快要彻底融入麻瓜生活的时候,纽特再次出现了,纽特跟他求婚了,以一种十分从容不迫的态度,一种半施舍的姿态,他不可能答应,他的骄傲不允许,他的心也不允许。
在那之后,纽特跟他越走越远,却在最远的点,猛的拉近。纽特吻了他,以惩罚的方式,但结结实实的吻了他。唇瓣相贴,他以为纽特反悔了,刚想给出回应。纽特却忽然松开了手,没有解释刚刚的行为,只是平淡的站在那里。
他壮着胆子腆着脸皮做出邀请,纽特却直接幻影移形走了。
他都以为开学之前不会再见到纽特了。没想到开学前一天,纽特忽然出现,还问他“缺什么”。
缺什么?被纽特的吻刺激的半个月没睡好的他,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缺一个男朋友”。
话在唇边打转,说出来似乎没有那么艰难。可任由对方钳住自己的下巴,闭上眼的瞬间,又未尝没有难堪和期待。
然而,纽特还是没有回应。他的脸皮似乎越来越厚。在纽特面前,他几乎要变得没脸没皮,直到他彻底失望。直到他彻底的认为纽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直到那天脱口而出的“你大概也不想跟我进行——”被一个深吻打断。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吻,一个真正的与纽特接触过的吻,那一刻,他的世界是旋转的,旋转的中心只有一个,眼前的纽特。
☆、第55章
第二天早上,吉姆终于在走廊堵住了纽特。
纽特当时嘴里叼着一块面包,单手提着厚厚的羊皮书袋子,袋子里装满了厚厚的羊皮纸书籍,另一只手随手带上身后藏书室的门,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袋子上,压根没瞧见眼前站着一个大活人。
“喂,”吉姆挡在纽特的身前,刻意拉长了语调,软软的,有些撒娇,“你要去哪里?”
“唔,”纽特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而后将手里的羊皮纸书籍放回袋子,拿下嘴里的面包,含糊不清的说了句,“找个地方看书。”
“你又不去上课了吗?”吉姆嘟嘟囔囔的,跟在纽特身后,小步的走着。
“嗯,”纽特把嘴里的食物全都咽下去,终于腾出手来抱着怀里的书袋子。
“邓布利多昨天表扬我的魔杖了,他说跟我很契合,还说什么智慧,什么力量的,反正就是说你做的魔杖特别好用,”吉姆快走几步,来到纽特身前,仰起头,看向纽特,愉快的笑了,“我跟他说谢谢,当时特别想自豪的告诉他,这是你给我做的魔杖!亲手做的魔杖!”
“唔,”纽特不明所以的应了一声,“一直忘了问你,魔杖用的还顺手吗?”
“当然顺手!”吉姆淘气的眨了眨眼睛,一边倒着走,一边一本正经的跟纽特说道,“特别顺手,就像你的手牵着我的手。”
纽特忽然笑了一下,伸手刮了刮吉姆的鼻子。吉姆眨了眨眼,也跟着笑了,长长的睫毛扫过纽特没来得及撤回的手,小刷子一样的刷过纽特的心脏,纽特面不改色的收回手,强行转移了话题。
“他是不是又点名了?”
“啊?”
“邓布利多他是不是又点名了?”纽特重复一遍,笑着问吉姆。
吉姆闷闷的应了一声:“四十几个人,就你一个人没来,你也不早点跟我说,要不我还能帮你答个到什么的。”
“没事,用不着,”纽特不怎么在意的模样,“他顶多也就再挂我一年了。”
“对了,朱恩说她把我的魁地奇的报名表给你了,报名表呢?”
“哦,”吉姆垂下头,在乖乖认错和强行辩解之中犹豫了两秒钟,然后选择了前者,“我弄丢了。”
“弄丢了,还是丢了?”纽特叹气,越过吉姆,径自停在一个紧闭的教室门前。
皮科特三步并做两步的跳出来,十分熟练的帮助纽特打开了门锁。
纽特迈步进去。
“呃,”吉姆顿了一下,也跟在纽特的身后走进去,“我丢掉了。”
“幼不幼稚啊你。”纽特在吉姆的头上揉了两把。
吉姆讪讪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乎之前所有的巧言令色,能言善辩的本事都被他抛到了爪哇之地。此时此刻,他只能呆愣愣的,一句话也接不上来,暗暗在心里期盼着纽特不要生气。
纽特当然没生气,纽特只是有点想发笑,扔报名表的时候扔的痛快,这会儿又装乖扮可怜的给谁看呢,纽特把吉姆推出了教室,顺便帮他理了理头发,在吉姆回过神之前,把吉姆和一句“快点回去上课吧。”一起扔出了这间屋子,顺便关上了屋子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