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沈佾。”男子态度坚决。
“沈队恰好要见这位方先生,”青年转身而走,“跟我来。”
一队办公厅,众人围坐一圈,气氛安静得过分压抑。“沈佾,想不到我的洲洲有强大的后援吧。”男子浅笑拉过一把空椅,毫不客气坐在沈佾身边。一队成员对男子行为震惊之余看向背景强悍的方洲。谁会想到他的大伯是S市警局局长,并且是全国著名的刑侦专家——韩清言。传奇人物,犯罪份子最仇视的警察之一。
“沈先生,我想我大伯已经向你说明了我的请求。我保证在不影响你们破案的前提下进行跟踪报导,”方洲浅笑看着冷漠的沈佾,“如果你认为我打扰到你们,我可以中途退出。”
“凶手极其残忍,你明白其中隐含的危险吗。”沈佾再次打量这位初入社会的青年。初生的牛犊不怕虎。
“我是成年人,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方洲找到一个空位坐下。“我会全力协助你们破案。”
“你可以走了。”沈佾淡淡瞥了身边的男子一眼。
“我不走,我是市民,我有义务协助警方破案。”男子坚定看着沈佾,最后在他冷淡的表情胁迫下不得已转向方洲。
“阿辞是我的助手。”我的导航。方洲确实需要好友的协助。
“你别胡闹,小姨和姨父会担心。”沈佾语气很平淡。
“你报考警校,忙着抓捕罪犯时,”男子瞪了他一眼,“怎么就没想我爸妈会担心。”
“沈队,你们是什么关系。”可爱的青年警察忍不住问了一个大家都很好奇的问题。
“他是我表哥,我叫盛辞,”男子微笑解释,“多谢大家平日对沈佾的关照。”
众人表情诡异。沈队从未提过他的家人,他们偶然知道沈队是孤儿。没想到沈队和这青年有这层关系。对沈队的关照……他们不敢应声。他们该感谢沈队对自己的关照。
“阿洛,把案件资料给他。”沈佾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方洲仔细翻阅警方的资料,果然比自己查到的更详细,他把关注的重点转移到自己不知道的信息。第一位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在3月27日20时至20时20分之间。受害者被肢解成32段,重组拼凑成“杰作”二字。现场照片触目惊心,鲜血铺地。死因是头部受到重击。分尸工具是电锯,正是受害者家中的工具。报案人是死者的好友。3月27日两人吃完晚餐后讨论他们想要共同创作的作品,意见不合后不欢而散。直到3月28日上午报案人去死者家中继续昨晚的话题,发现死者。
第二位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在4月15日20时至20时20分之间。致命伤是头部被钝器重击。照片上的受害者被钉在墙上,身旁是一对鲜红的羽翼。据法医鉴定是死者的鲜血。
两位受害者死亡时间差不多,并且手法雷同。两人的不同之处在于第二位受害者有嫌疑人——谢禹。昶元公司董事长的儿子爱慕的女生迷恋充满艺术气息的受害者。谢禹三番五次派人砸死者的家,并且威胁他。4月15日上午两人发生冲突,谢禹扬言要杀他。报案人恰好是这位女生,死者的女友。她听说谢禹找他麻烦,来看望时发现死者。
第三位受害者死亡时间在4月21日9时20分至9时40分之间。死亡原因是疼痛过度。据法医鉴定,受害者被注射过一种特殊药剂。从现场情况判断,应该是能令受害者失去反抗能力,却保持清醒,放大疼痛的药剂。照片上死者赤/裸,被刀刃刻上了一幅画。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他当时承受的痛苦。受害者喜欢夜晚去附近的居民区涂鸦。一到白天,居民总会看到原本干净的街道被丑陋的颜色占据。他们在夜里抓到过这位罪魁祸首,几次谈判破裂后他们间充满了敌意。报案人是一位充满怒气去找他算账的居民。
第四位受害者死亡时间是5月9日20时至20时20分之间。致命伤是头部受到外力重击。死者的血被放尽。照片上死者被固定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副鲜红的画,他的手握着画笔。据法医鉴定,纸上的颜料正是死者的鲜血。报案人是受害者的邻居。因为见到屋外的血脚印从而发现死者。
“阿辞,昨晚我们离开艺术村是几点。”
“我们到公寓是8点45分左右,”盛辞简单回忆了昨晚的情景。进屋开灯后,习惯性扫了一眼座钟,“减去车程,应该是8点左右。”
“所以我们离开村子的时间与受害者死亡时间吻合。”方洲陷入沉思。
“如果昨晚我们四处溜达,可能会看见凶手逃走。”盛辞内心隐隐激动。“洲洲,还记得昨晚差点被我撞的怪人么。”
“你怀疑他?”方洲顺口反问。
“大晚上慌慌张张从路边冲出来,受了惊吓拒绝去医院,”盛辞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认为自己分析得合情合理,“怎么看都可疑。”
“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岂会被我们轻易撞见,”方洲自然不信那个瘦弱胆小的人会是变态杀人犯,“不过那人确实可疑,我认为他才是第一个到现场的人。如果他运气好,或许会撞见凶手。”
“你撞了人。”沈佾的视线落在盛辞身上。
“没撞到!”盛辞咬牙切齿提醒。这不是重点!“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查那个差点被我撞的人!”
“滕远和席淳在查血脚印的主人。”沈佾平淡一句算是解释自己确实有这闲工夫。“你怎么知道是连环杀人。”这话显然问的是方洲。
“受害者集中在艺术村,致命伤和死亡时间一致,”方洲语速平缓,似在陈述普通的事, “尸体的状态相似。我猜是一位疯狂的艺术家。”
“第三位受害者死于上午,与其他三人不同。”那位阿洛警察提出疑问。
“因为受害者习惯夜晚去居民区涂鸦,凶手只能选在他白天睡觉的时候动手。”方洲解释他的疑惑。
“凶手对他们的习惯很了解,”沈佾的话侧面说明对方洲想法的赞同,“如果不是熟人,他们不可能毫无防备被袭击。”
“第三个受害者例外,我认为凶手对他有种恨意。杀人手法有区别。”方洲疑惑。难道这个凶手不仅擅长计算机,还精通医学?这种天才怎会堕落成变态杀手。“阿辞,陪我去拜访几位重要人物。”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解决午饭问题,”盛辞起身,拍了拍沈佾的肩,“一起?”
“你们去吧,我有要事处理。”
“你不是很闲么,”盛辞无视他的拒绝,拉起他的手,试图带走他,“以后胃疼,我可不给你偷偷买药。”
“沈先生,我恰好有个事关案件的秘密要告诉你。”
“好。”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沈佾跟随他们离开。
第4章 艺术家
Q市实验中学的高中部。教学楼在绿荫中隐约可见,各种不知名的花绽放在学校的角落,增添了几分颜色与活力。这是属于青少年的舞台。方洲和盛辞漫步校园,感慨万分。他们在异国相遇,对同是中国人的对方颇有好感。他们不仅是大学校友,还是好友。六年的情谊沉淀在岁月长河中。
午休时间,校园格外安静。高三(12)班。有人奋笔疾书,有人安静小憩。窗外的鸟儿叽喳不停,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彩色头发在这环境里格外显眼。“盛辞?!你特么吓死我了!”彩发的主人被突如其来的一拍失声惊叫。引来全班人的目光。“看什么!再看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
学生们一脸惊恐地转移视线,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
“小禹儿,怕成这样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盛辞微笑俯视坐在座位上的谢禹。
“你来做什么!”谢禹俊毅的脸庞略显稚嫩,如果无视他五彩缤纷的头发,他会是个帅气的青少年。
“聊天。”相比谢禹的怒火,盛辞显得十分淡然。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谢禹一副兴趣缺缺的表情。
“我帮你逃课。你爸妈怪你,你就推给我,怎样?”盛辞浅笑看着他。丝毫没发觉自己在带坏未成年人,当然,谢禹根本不需他带坏。
“你一向讨厌我。”谢禹毫不掩饰对他的警惕。
“你想继续坐在教室听老师念叨,还是和我……”盛辞话还未完,就见谢禹不再犹豫地往外走。
“你的发型很有个性。”方洲在门外见到走在盛辞前面的青少年,便猜出是谢禹。
“你是谁。”
“我的朋友,方洲,”盛辞揽住谢禹的肩,举止亲昵,“我们找个好地方聊聊。”
谢禹不笨,这种特殊时期来找自己聊天的目的绝不单纯。“没有律师在场,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盛辞被谢禹严肃的一番话震惊,这位二世祖竟然懂法律知识。“别紧张,他不是警察。”
“我知道的都告诉了警察,你们还想知道什么。”谢禹很不耐烦。
“我们去别处谈。”方洲温和浅笑,他的笑容令人很舒服,犹如春天的阳光温柔。
校园湖畔的小亭,微风拂面,一草一木都在自由地呼吸。这是校园的一方净土。在享受人工风景的同时,方洲率先开口:“你的女友很漂亮。”
“她不是我的女友。”谢禹冷冷提醒。
“能聊聊她吗。”
“她比我大两届,现在在读大学。她是唯一一个不讨厌我的人,她懂得欣赏我的风格。但是她喜欢上那个穷画家,那个瘦弱的男人能带给她什么!”谢禹提到情敌十分恼火。
“所以你让一群小混混去砸了他家,还说要杀他。”盛辞接话。
“我没杀他!”谢禹激动反驳。
“但是他死了,”盛辞的表情突然转为严肃,“而且那晚你不在家。你家的监控证明你傍晚离开后没有回去。”
“我……”谢禹被气得无言反驳,“反正我没杀他!”
“我知道以你胆小的性子不敢杀人。”不仅盛辞清楚他的性子,沈佾也很明白。否则那次沈佾就不会特意回家陪谢禹的爸妈吃饭,餐桌上还要听他们念叨。
“谁说我胆小!”
“闯了祸只会躲在爸妈身后的胆小鬼。”
“盛辞!我再说一遍!我没杀他!”谢禹气得差点动手揍他。
“那晚你去了哪里,有证人吗。”方洲温和的声音闯入两人的战争。
“我去了酒吧!那里的服务生认识我!”
“小混蛋!未成年人逛酒吧!”盛辞狠狠瞪了他一眼,“哪个酒吧让你进去!我立马让沈佾去封了它!”
“不用你多管闲事!”谢禹被盛辞教训的语气怒然起身。
“你以为我愿意管!要不是看在姑姑的份上,”盛辞也起身,一言不合就争吵,“你死了我都不在乎!”
方洲无奈看着怒火冲天的两人,方洲第一次见到好友愤怒的情绪。若非谢禹的实际年龄摆在那里,以他的外貌身高,说是未成年人怕是无人会信。这两人竟然幼稚地吵架。“阿辞,你的话过分了。”方洲拉了拉盛辞的衣角,低声提醒。
“盛辞!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杀人!”谢禹甩下一句话,负气而走。
“被宠坏的小孩真难伺候!”
方洲原本想通过谢禹了解更多的信息,结果成就了这场闹剧,不过这趟也不是毫无所获。“阿辞,你和谢禹的关系不?div align="center">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虻ァ!?br /> “他是我堂弟。”盛辞的状态还没恢复,依旧带着怒气。
“你了解他多少。”
“他有个比他大一岁的大哥和一个双胞胎兄弟,不过那孩子夭折了,”盛辞坐下,平静的语气与刚才判若两人,“我姑姑溺爱幼子。他脾气很糟糕,却不是一个会杀人的罪犯。”
一个母亲将对不幸逝去的儿子的爱全加在谢禹身上。方洲理解她的心情。“他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
“所以我姑姑找了许多律师,甚至缠着表哥追问案情,”盛辞对姑姑的行为很无奈,“我知道姑姑的想法。纵然谢禹真的杀了人,她也会全力帮他逃脱法律的制裁。”
“不必担心,”方洲一开始就将谢禹排除在外,来这的目的是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如果那个酒吧服务生能为他作证,他有了不在场证明可以洗脱嫌疑。”
“他绝不会告诉我们酒吧的名字。他很倔,”盛辞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般了解这个自己从小就不喜欢的堂弟,“我姑父如果知道他去酒吧,真会打断他的腿。其实他很怕他的父亲。我姑姑说那晚姑父知道他找人去砸那个画家的家,他们大吵一架后谢禹离家出走。”
“我们去艺术村。”
“……”盛辞觉得自己完全沦为方洲的车夫,一个自带导航的车夫。
敲门声响起,开门的是一位瘦削的男子。方洲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他的身材震惊,他很好奇空荡荡的衣服裤子里是否只有一具骨架。肤色是病态的苍白,弱不禁风的男子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你们是?”
“你好,我叫方洲,是一名记者,”方洲浅笑说明来意,“我听说你是第一个案子的报案人,请问你是否有空和我聊聊。”
“方洲?记者?”男子呢喃了几句,“进来吧。”
方洲进入屋内的第一反应是奇怪。竟然找不到任何画板,这里的装饰却是艺术村特有的夸张。“郭先生,不介意我打开录音笔吧。”
“请坐。”男子默认了方洲的行为。
“我的问题可能会引起你不愉快的回忆,但我希望郭先生能详细说说见到受害者时的感受。”
“我很后悔那晚与他争执,我想如果我没有离开,他或许不会死。”男子双手掩面,语气很沉重。
“节哀顺变。”方洲除了说这四个没有实际用处的字想不出如何安慰。“听说你们在讨论共同创作的作品时发生了争议。”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我希望通过我们合作的作品向社会展示我们的才华。”
“每位画家的思维不同,画作的风格存在差异,”方洲很好奇他们如何会想到合作,从未听说过画家共同创作的先例。纵然流派相同也不可能对色彩的运用毫无异议,“郭先生不担心同一画作由于不同风格造成强烈冲突吗。”
盛辞暗暗戳了戳方洲的后背,提醒他话题跑偏了。一个不懂艺术的人竟然一本正经地坐在这里和“艺术家”讨论画画?
“我不是画家,”男子静静对上方洲的视线,“住在艺术村的不都是画画的,艺术的含义很广。”
他说的没错。艺术村其实是一个追求特立独行,不为社会所容的人群聚集处。“冒昧问一句,你们共同创作的作品是什么。”
“抱歉,暂时不能告诉你,”男子淡淡一笑,脸上无肉的他像是戴了一副微笑面具,处处透着诡异,“以后你就会知道。”
“请问你擅长艺术的哪一领域。”
“记者应该阅人无数,”男子饶有趣味看着方洲,“你猜猜。”
大学期间,方洲确实喜欢跑到不同区域观察行人,与不同阶层的人交流。但是,住在这里的都不是正常人。他若能猜到,他也不正常。“抱歉,我不知道。”
“真可惜,我以为你是与众不同的。”男子的神色带上遗憾。
“洲洲,我们时间不多,该去找下一位了。”盛辞没有给方洲拒绝的机会,“谢谢郭先生的配合,再见。”
方洲莫名其妙被盛辞拉出了屋子。“怎么了。”
“你没发现那人看你眼神不对劲么,”盛辞严肃说道,“这里的人都不正常,你还是少待会。”
“艺术家是天才的疯子,我觉得他们不正常才正常。”方洲倒不在意他的目光。世人把他们当成异类,其实在他们眼中,我们才是异类。
“我们现在去找第四个案子的报案人。”
开门的是位狷狂的男子,长发纠缠,胡子拉碴,仿佛是穿越而来的山顶洞人。两人被男子身上的气味逼退了几步。“你好,我是……”
“没空!”男子的话音比关门的声音更响亮。
“……”方洲和盛辞面面相觑。
“我们去找第三个案件的报案人,但愿他能给我满意的答复。”方洲无奈一叹。
“上车吧,我想普通居民应该不恐怖。”
第5章 居民区
汽车沿着街道离开这个怪异的村落,不料一人从小巷窜出,惊得盛辞来了一次急刹。方洲和盛辞因为惯性被狠狠甩向前方,幸亏车速不快,幸亏他们不忘系安全带,三人皆是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