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振英所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把感情当成了一场等价交换的买卖,更低估了宁鹤刚烈的性格。
在宁鹤十七岁的这个暑假,贺振英对他提议来个长途旅行。白头村的开发已经接近尾声,他会带着宁鹤回去看看,刚刚探望一下独居在家的宁老头。
宁鹤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回过白头村了,贺振英的提议让他欣喜非常,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他收拾好了行李,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一年不见,养父似乎又老了几岁。这一年里,他受了贺振英许多照顾,能源公司的人来到白头村的时候,都会按照贺振英的指示给他捎来一些物品。所以宁老头的家里在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生活用品到家电一样不缺,如果不是亲戚们拿走了几样,几乎要把这个狭窄的房间给挤爆了。
对于这些,宁鹤对贺振英十分感激。对方做的这些让他无以为报,他已经决定了,毕业后就去帮贺振英的忙,就算不拿工资也要为他做牛做马。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对方所期望的东西远远超出他能够给予的……
他们在白头村呆了五天,这五天里,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样子。他们坐在梨树下、漫步在田野里、又或者在家中的院子里磕着瓜子闲聊。这样的生活让宁鹤放松了警惕,暂时忘却了贺振英的怪异态度。
他们的下一站是沧州市,全国文明的旅游胜地沐兰山就在那里。可是出发的时候,宁鹤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从a市出发的时候,贺振英带了不少人,可是离开白头村坐上火车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他们都是为了矿区来的,任务完成后就回a市了,哪里有跟着我们去旅游的道理。”贺振英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看似合情合理,却让宁鹤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车窗挡不住一路上的风光明媚,其他乘客不住地往外张望,热烈地议论着今日的好天气。可是宁鹤却没什么心情,倒是贺振英的兴致很高,一路上不停地给他科普着关于沧州的地理和历史知识。
经过了十个小时的车程,他们疲惫地达到了沧州市最好的一家宾馆。不幸的是这个时候还没有开放预订房间这样的高级功能,因为电话还没有完全普及。再加上他们到的时间比较晚,前台的服务员告诉他们,所有的双人房已经注满了,只剩下一个单人间,不过床很大,可以睡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宁鹤的第一反应就是再找一家店,沧州的旅馆很多,选择应该不少。不过贺振英却拍板要了这个房间,他对宁鹤说:“这个时候是旅游旺季,这家是整个沧州最好的也最贵的,它住满了就更别提其他的了。而且现在已经十点了,太晚了,要换的话明天再说吧。”
宁鹤略微考虑了一下,觉得他的话有道理,而且两个男人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于是就答应了。
奔波了一天,宁鹤感到十分疲劳,洗完澡爬上炕后,没一会就睡着了。
可是躺在他身边的贺振英却久久无法入眠,他打开了床头灯,让柔和的灯光照在宁鹤年轻的脸颊上。他一手撑在炕上凝视着熟睡的宁鹤,看着他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细微地颤抖着,他的嘴唇微微张着,唇色是泛着粉的珍珠色,看上去润泽欲滴。
他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一条恶龙,沉睡了四十七年,终于在看到宁鹤的那一瞬间苏醒。这一醒来便是排山倒海般的巨浪翻滚,让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散发着活力。
是宁鹤弄醒了他心里的那条恶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即使年轻时也不曾体会过的冲动与热情,仿若新生。
“宁鹤,这是你的责任……”他用手指轻轻拂过宁鹤光滑的脸颊,轻轻地呢喃着。
梦中的宁鹤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又或者正做着噩梦,他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这让他看上去有些孩子气,贺振英按捺不住就在他的眉心轻轻落下了一吻。
就如贺振英安排的那样,第二天,他们游览了沐兰山。沐兰山不负它华国四大名山之一的美誉,绝佳的风景让所有的游客都大为赞叹。只是要欣赏到美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们必须沿着陡峭的山路爬到山顶才能体会一览众山小的壮丽景观。
宁鹤虽然是乡下长大的,身体却没有其他孩子那么结实,再加上山路很不好走,如果没有贺振英拉着他的手,没准半路就放弃了。
“贺叔叔,你的身体真是太好了,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这个年纪的人。”
贺振英笑笑,算是收下了他的夸奖。宁鹤的脸上出了很多汗,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更像个孩子了。
他比自己的每个孩子都要年轻,可是这样的念头如今已经不能阻止贺振英了,为了得到宁鹤,他已经把所有的道德感和罪恶感忘在了脑后。
回到宾馆,简单地洗刷后,他就带着宁鹤来到宾馆的一楼用餐。在劳累了一天后,没有什么能比一桌美食更能抚慰心灵,饿极了的宁鹤正打算大吃一顿,却被贺振英拦下了。
他给他递上了一杯盛满紫红色液体的酒杯,温柔地笑着说:“这是葡萄酒,味道不错,对人的身体也有益,尝尝吧。”
宁鹤没有去接,他不喜欢酒精,而且自知酒量极差的他从来不碰这个,于是摇摇手说:“不了,贺叔叔,我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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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成功的突破了宁鹤的心理防线,他拿起杯子小心地喝了一口,发现果然如贺振英所说非常好喝,很好入口而且丝毫没有酒精的刺鼻味。
“怎么是甜的?”不像酒精倒像是某种饮料。
“这是半干红葡萄酒,带着微甜,适合当接触酒精的小朋友。”
小朋友三个字逗乐了宁鹤,他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酒,也许就是贺振英拿来糊弄自己的,于是一口闷下,然后把空杯子放在贺振英眼前晃了晃,豪气地说:“够爽快吧!”
贺振英给他满上第二杯,自己斯条慢理地喝了起来,“别急着喝,先吃点东西,再好的酒空腹喝也是伤胃的。”
这时候,宁鹤的肚子很是应景地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让贺振英哑然失笑。
宁鹤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然后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家宾馆虽然装修豪华,可是菜品很一般,而且有点咸,不知道是沧州这里的特色还是因为放多了盐。宁鹤不得不多喝些液体来缓解,而他手边总是有一杯贺振英给他倒好的酒,让他想也不想就喝了下去。
这顿饭接近尾声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开始发晕。从座位上起身的时候差点摔倒,好在贺振英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他摇晃的身体。
“虽然是甜的,但毕竟是酒,让你不要多喝的。”嘴里说着责怪的话,但贺振英的眼中满是笑意。他养了一年多的小东西终于长大了,到了他可以采摘的时候了。
宁鹤晃晃脑袋,不以为意地说:“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贺叔叔你放心,我不发酒疯的,喝完酒只会全身没力气。麻烦你扶我回房间,我明天起来就好了。”
“嗯。”
回到房间,贺振英把宁鹤放在了柔软的炕上。宁鹤的头有点疼,柔软的床铺缓解了他的不适感,朦胧间,他感觉到有一双手正在解他的扣子。
“贺叔叔?”
贺振英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宁鹤以为对方不过是想脱下他的衣服让他睡个好觉,于是便不再出声。可是没一会他感到了一丝凉意,一摸身上才发现贺振英把他几乎剥了个精光,只留下了一条底裤。
他的手在炕上胡乱地摸着,想要拉过被子遮住身体,但下一秒,一个温暖的东西笼罩住了他,让他感到不再寒冷,不过同时,他感受到的还有重量。
他的身上很热,所以感觉不到贺振英身上的热度,但对方的动作让他有些慌乱。
“贺叔叔?”他十分费力地撑起眼皮,看到了和他面对面的贺振英。
眼前的男人仿佛是陌生的,他的眼中攒动着一股危险的火苗,他的表情有些骇人,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腹一般。
宁鹤的身体感知到了危险,虽然他不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但直觉让他想要立刻逃离。可惜身体的酸软和贺振英的压制让他没有能够做到,反而对对方越抱越紧。
“贺叔叔,你要干什么?你太重了,放开我吧。”他的额上已经急出了汗来,他不喜欢这样的贺振英,他的动作让他感到不适,甚至有些微微的恶心。
但是贺振英的力气太大,轻易地制服了全身酸软的他,宁鹤只能在他身下小幅度地挣扎着,可是他的动作只能引来贺振英更加猛烈的欲望。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他终于放弃了和对方沟通,大声地叫喊着。
贺振英没有在意他的反抗,反而很喜欢这种将之镇压的感觉。宁鹤的挣扎和呼唤是徒劳无用的,只能激起他的征服欲,这样的感觉大大地刺激了他,贺振英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曾像今天这样年轻、冲动过。
“宁鹤,我的宁鹤……”他吻住了那张鲜艳欲滴的嘴唇,将它含在嘴里细细地品味着。
宁鹤再单纯也明白了这是什么,他吓得头皮发麻,快速地摇着头想要避开对方的亲吻。
“不要这样,太奇怪了,我不要!”
男人和男人接吻,这太奇怪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这时候,他想起了一直以来让他感到怪异的地方,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贺振英不正常,他对同是男性的自己产生了奇怪的念头。
“别这样,贺叔叔,放了我,求求你!”少年不停地哀求着,恐惧让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可是残忍的施暴者完全没有停下的打算,他甚至扯去了宁鹤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然后起身跪坐在炕上,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他的身体,如同打量一具精美的艺术品。
这个少年即将在今年成为他的所有物。
这样的念头让他变得疯狂,当他再次俯下身的时候,落在宁鹤身上的便是狂风暴雨般的亲吻和急躁粗鲁的附魔。
“不要!你走开,走开!”他急得大哭起来,这已经不是单单的恐惧了,沉重的屈辱感让他恨不能立刻死去。
更折磨人的,是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他全心全意信任着的男人,被他当成了偶像和亲人来尊敬的长辈竟然对自己抱着这样肮脏龌龊的念头,宁鹤宁愿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就烟消云散。
“我不会走开,宁鹤,乖,不要动,你会受伤的……”
贺振英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但内容却恐惧得让人颤抖。宁鹤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更加不知道除了这些对方还要做什么,他只能一边叫骂一边哀求,希望能够打动贺振英。
“你、你要干什么,那里、那里……”
当贺振英强硬地分开了他的月退时,心里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宁鹤慌张地往后退着,想要逃开贺振英的禁锢,但身体处于爆发边缘的贺振英怎会让他如愿。
“宁鹤,我已经等了太久了,没有耐心了,你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恶魔的呢喃在耳边响起,宁鹤仿佛听见了来自末日的审判,下一秒,他感到了一个火热的硬物抵在了下面……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此时,恐惧达到了极点,他的嗓子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被他喊了一年“贺叔叔”的男人。
他一直将对方当成长辈来尊敬,当他脱下衣物才发现,他的身材是这样高大强壮,一点都不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太天真,什么父子,什么慈爱的长辈都是骗人的!!
清凉的东西被抹在了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宁鹤无力地摆动着双月退想要合拢,但贺振英将他们拉开到了极致。
“宁鹤,你是我的了。”
第79章 望难归(往事最终章,可不买)
宁鹤自小无父无母,却被好心的宁老头收养,虽然没享过什么福,但养父待他如己出,给了他全部的关爱。虽然宁老头的那些亲戚们爱占小便宜还有点狗眼看人低,却也没对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在宁静淳朴的白头村长大,单纯得近似于幼稚,他日复一日地幻想着外面的世界,是否真如书里所描绘的那样五光十色。
他向往着走出白头村去亲眼看一看,但在他的心底,其实一直都明白,这只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直到贺振英的出现。
他给了他无数的希望,却也在这一刻亲手毁灭了它们。
宁鹤对未来的憧憬和抱负在这一刻被碾成了粉末,他心中的那座山倒塌了,就那样沉重地压在了他的身上,进行着让他感到作呕的动作。
一个他全心全意信任着的人,撕下了虚伪的面具,露出了他肮脏的野心,轻易地摧毁了这个稚嫩的少年。
身上的痛楚完全不及心中的绝望,宁鹤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感官早已麻木,他只能紧闭着双眼把这一切都当成一场梦,一场噩梦。
“宁鹤,你知道吗,我快要被你逼疯了……”
这个曾经被他视为父亲尊敬的男人依然继续着他不知所谓的呢喃,但每一个字都让宁鹤感到恶心。
“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就是天上的星星也会给你摘下来……”
我要星星干什么?
宁鹤在心里冷笑。
——我只想离开你,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他突然无比怀念起白头村口那条小河,每年夏天他都能在那里抓到不少小螃蟹,这大概是除了读书以外他最大的爱好了。
他离开那种简单纯朴的生活有多久了?来到这个纷乱复杂的大城市,像雏鸟一样躲在贺振英的身后,让他规划自己的一切,掌握自己的人生,只到把自己也交给了他。
多么愚蠢!
“宁鹤,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贺振英重复着这句话,乞求的语气却伴随着粗暴的动作让宁鹤快要窒息。
悔恨的情绪渐渐蔓延开来,在宁鹤的意识即将堕入黑暗的时候,有个声音在脑中无比清晰地盘旋着——
贺振英,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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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把一时冲动的原因归结于酒精上,但贺振英并不后悔自己这样做了。他已经48岁了,看着青春鲜活的宁鹤,他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岁月能够拥有他,如果不采取强制的行动,宁鹤永远都不会点头答应。
他太过自信了,即使知道这样的行为会给宁鹤带来多大的冲击和伤害,但他相信他能够抚平他的伤痛,即使宁鹤并不爱他,但得到一个人并不一定要通过爱情,爱情太脆弱也太容易使人疯狂,有很多感情都比它要来得牢固,比如依赖感。
就连定期来清扫的阿姨都曾经半开玩笑地对宁鹤说:“离了贺先生你真是什么都干不了了,小书呆子。”宁鹤并不是一个独立生活很强的人,他的聪明才智都贡献给了他热衷的文学,满脑子都是托尔斯泰巴金,他沉浸在那个美妙而虚无的世界里,现实中的他似乎只要有口饭吃就能活下去。
带着足够的自信,贺振英准备开展他的收网计划,既然鱼儿已经落网了,那么是时候把它从水里捞上来养在自家的池子里了。
原本,他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在那个风雨摇曳的晚上,他看到了少年憎恨的目光。所以当他忐忑不安地探望病房中的宁鹤时,心里还是没底的。
可是宁鹤的反应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神情也十分冷淡之外,几乎看不到任何厌恶或者仇恨的情绪。
这让他宽心不少,虽然伴随着些微的疑虑,但到了这个年纪的贺振英,早已习惯了掌控一切,他自信地以为像宁鹤这样稚气的孩子,是没有什么情绪能够逃过他的眼睛的。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开始。
他这样想着,开始加倍地对宁鹤好。他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工作,连家也很少回,专心致志地呆在别院里陪他。虽然宁鹤的神情依然是冷冷的,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但贺振英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