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庶子逆袭完本[强强甜文]—— by:四月流春
四月流春  发于:2017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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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容瑫昂首,铿锵有力表示:“怕就不跟着您入京寻书院了。”
“好!”容正清甚欣慰,踌躇满志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周仁霖及其岳父百般阻挠我容家出头,隐忍多年,终于等到机会,有本事他杀人灭口,否则,我总有一天会撕破周仁霖伪君子的丑恶面孔!”
与此同时
丝毫不知小舅与表弟入京的容佑棠恭请养父安歇后,匆匆回房,关门,迫不及待从床头暗格拿出庆王给的东西。
他信守承诺,忍到回家再看——可每次到家就被围着嘘寒问暖!容开济不消说,又有管家与老张头夫妇,四个老人一天到晚就盼着少爷回来,衣食住行事无巨细都抢着照顾。
袋子里是什么啊?
容佑棠横趴在被褥上,不自知的满脸笑,忽然又不着急打开了,先翻来覆去看表面:这是半个巴掌大的钟形荷包袋,素色裸绣,冰蓝绸面,触感凉滑柔顺,高贵雅致。
他伸手好奇按摸几下。
嗯……感觉像是玉器?
容佑棠兴致勃勃,嘴角愉悦弯起,慢慢解开封口,轻轻一倒:一块羊脂玉牌,莹润细腻,洁白无瑕。
玉牌大小适中,静静躺在水色被褥上,烛火映照下,光芒柔和,作子冈款琢饰,露出的一面以流畅写意的浅浮雕刀法刻出竹报平安图,栩栩如生,令人惊叹。
太贵重了!
殿下出手,总是不凡。
容佑棠又是笑,又是叹气,欢喜地苦恼着。
下一瞬,他自然而然地将玉牌翻转,按子冈的款,背面应该刻的诗文。
殿下文武双全,想必诗词也通,不知他会写什么给我呢?
容佑棠非常期待,屏住呼吸,定睛看去:
玉牌翻转,背面却并无诗文,居中只有一个雄健遒劲的“邱”字。
邱?
为什么刻“邱”啊?
容佑棠愕然呆住,皱眉,一头雾水拿近细看,小声嘀咕:“殿下是不是给错了?可这个笔迹就是他的。”
电光石火间——
容佑棠两眼发直,突然烫手般撂下玉牌,仓惶仰面躺倒,紧接着翻身滚到床角,趴着一动不动!
邱,邱小有。
我伪装自己的假身份里的“真名”。
事实上,我的真名是周明棠。
庆王过目不忘,特别对心上的人,更是牢记其生平种种,尤其怜惜容佑棠的坎坷身世。所以,他赠送平安玉牌时,才特意写下对方本姓,想借此表达自己安慰鼓励的心意。
谁知彻底弄巧成拙了。
容佑棠的心情瞬间从高空跌落低谷,沮丧不安,不知发呆多久,才勉强打起精神,将典雅华美的玉佩装回荷包袋,默默锁进抽屉深处。
而后,他从暗格里摸出斗剑玉佩——这是庆王过年时赠送的压祟红封礼。
“我不是邱小有,也不想做周明棠。”容佑棠握紧斗剑玉佩,默念:“这个才是给容佑棠的!”
鬼使神差般,他在黑暗中慢慢将斗剑玉佩的圆润剑尖抵在心口,微微使力戳刺——挺疼的。
不知将来暴露后,庆王殿下会怎么看待我?他会失望伤心吗?
我想会的。
这晚之后,赵泽雍渐渐发觉容佑棠不常到庆王府了,除休沐时探望九皇子外,就连在北营,也鲜少见到他的人影。
怎么回事?
赵泽雍习惯于雷厉风行解决问题,及时调查后发现,容佑棠确实有正当理由:六月恩科,他在紧张备考;梅子下来了,他在实践诺言,忙着酿青梅酒。
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赵泽雍有些生气,趁轮到容佑棠休沐亲自去寻人,却得知因第一批募兵结束,容佑棠父子被洪磊家里请去出席酒宴了。
哼,简直岂有此理!
但容佑棠确实在忙,而非避而不见。
洪母亲自坐马车给亲戚朋友送请帖,春风满面容光焕发,热情邀请众人出席喜宴。
容开济也为洪磊感到高兴,忙备了厚礼,携子一同赴宴。
宴席就摆在洪家,足有二十来桌,十分隆重。
洪磊的母亲和姑舅亲戚忙碌招呼,陈际等一众兄弟跑前跑后帮忙,他们几家轮流请酒,都入选了,皆大欢喜。
开席前,由于洪磊祖父与父亲皆已逝世,故由最亲的堂叔父代为最先致词,其堂叔父却很谦逊,说了两句便极力邀洪磊外祖父训导外孙,而后是几个舅舅、姑父,让来让去,融洽和乐。
容开济津津有味,上了年纪的人,最喜欢看家庭和睦、儿孙出息的场面。
“磊子真是懂事不少啊。”容开济大加赞赏:“不过投军短短月余,可见‘宝剑锋从磨砺出’!”
“心之所向,无所不成。”容佑棠笑道:“他可拼了,如今已帮顶头上峰协管新兵,手下二十五人。”
“啊呀,虎父无犬子,了不得!”容开济连连赞叹,同桌宾客无不附和,谈性甚浓,待洪磊过来敬酒时,气氛更是轰然,亲朋好友直把人揉搓拍打得黑里透红,拉着不停夸。
宾主尽欢,深夜方散席。
容开济和管家不可避免喝了不少酒,他俩酒量甚一般,迷糊歪坐在马车里。容佑棠喝得更多,主要是洪磊陈际等十来人在场,年轻人嬉闹,拼酒得厉害,他强撑清醒,和护送的洪家俩小厮一起把马车赶回家,才下车拍门喊一声,就急促被拉开:“少爷,庆王殿下来了!”老张头压低声音,忐忑不安告知:“已在您书房坐了半个时辰,看着很严肃,一点儿没笑,估计有要紧事,我说去洪家报信,可殿下又说不用,哎哟,您快去看看吧,我真怕没招待好贵人。”
容开济醉眼惺忪,醉得大舌头,挣扎询问:“什、什么?庆、庆——”
“没事,您回屋歇息,我、我去看看,估计就问几句话。”容佑棠呼吸满是酒气,和老张头合力把容父和管家搀下马车。
其实,大门一开容佑棠就知道庆王来了,因为院子里和书房门口都有相熟的亲卫戒备巡守。
卫杰帮忙搀扶容开济回屋,他关心问:“容弟,你没醉吧?怎的喝成这样?”
“晕乎乎的。今儿磊子家设宴,好些朋友一起,就多喝了几杯。”容佑棠头昏脑胀,脚底发飘,小声打听:“卫大哥,殿下怎么突然来了?所为何事?”
卫杰摇摇头:“今儿在北营忙完,进城后才吩咐来你家,殿下的行事岂是我等能知晓的?”
容开济险些被门槛绊倒。
“爹,您小、小心啊。”容佑棠援手,却险些一起摔倒,幸亏卫杰眼疾手快。
“给庆、庆王殿下奉茶了没有?”容开济问,醉酒也不忘嘱咐:“好好招待,那是贵、贵客,稀客。”
容佑棠胡乱点头:“好好好,您就放心吧。”
一通忙碌,安顿好养父后,容佑棠醉意上头,匆匆洗手擦脸,用力甩甩脑袋,可非但没成功清醒,反而更晕乎了,三步绊做两步,踉跄走到书房——其实也是他的卧房,内外用整面墙的屏风和帐幔隔开。
容佑棠扶着门框,犹记得礼貌性地敲门:
“殿下?”
“进来。”赵泽雍的声音坦然沉稳,像在庆王府一般。
吱嘎一声,容佑棠推门进去,反手掩上,看见庆王正坐着翻看自己的功课,手边半杯清茶,已一丝热气也无。
“殿下怎么来了?”容佑棠一步一步地走,勉强维持清醒,告诫自己:我不晕,我没醉。
“怎么?不欢迎?”赵泽雍合上书本,不轻不重搁置一边,抬头看来人。
容佑棠醉眼朦胧,眸光水亮,长身鹤立,越发显得俊美无俦。他慢吞吞摇头:“不欢迎?怎么可能?不知多么欢迎!”
“你喝醉了?”赵泽雍皱眉起身。
四月下旬,室内和暖,容佑棠醉得发热,笨拙费劲地脱外袍,否认:“没醉。”
赵泽雍上前伸手,轻快敏捷帮忙脱掉对方外袍,挂在旁边椅背上,可他一转眼,容佑棠还接着解中衣!
“死、死结了?”容佑棠嘀咕,低头奋力揪扯衣带,却解不开,急得烦躁。
赵泽雍静看半晌,最终伸手阻止:“别着凉。”随后他走到门口,吩咐外头:“沏解酒茶来。”
“是!”
赵泽雍还没回头,忽然听见身后人愉悦道:
“哈哈,不是死结。”容佑棠高兴地把中衣脱掉,步伐虽慢,但挺稳,他把中衣也搭在椅背上、整整齐齐盖住外袍,一丝不苟地拉平边角折痕,认真细致,而后才放心落座圈椅。
这小子,醉得昏头了。
赵泽雍站在门口,克制着不过去。他方才枯等时确实生气,甚至可以说坐等“兴师问罪”。
但此情此景,实在让人顾不得生气。
容佑棠浑身发软,坐不直,仰脸后靠圈椅,左手垂放,右手搭扶手,露出一截手腕,慵懒随意。他上身只穿一件雪青里衣,轻薄贴身,交叉领口歪斜,脖子修长线条优美,皮肤白皙细润;下身一条同色单裤,布料垂顺,显得双腿匀称笔直,脚蹬黑靴。
圈椅是檀木,做得宽大。
容佑棠醉得窝在椅子里,还误以为自己坐姿端正。他仰脸,一本正经问:“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无事。”赵泽雍低声道。
“九殿下怎么没来?他最喜欢我家养在水缸里的草鱼和泥鳅了。”容佑棠渐渐控制不住思维,说话跳跃。
赵泽雍莞尔:“小九回王府立刻叫置了一模一样的。”
“他还喜欢在布庄二楼窗口观察街市。”
“孩子心性,爱看热闹罢了。”
容佑棠突然拍打椅子扶手,大乐:“九殿下叫捏糖人的捏了十二生肖,结果您一口都不让吃!哈哈哈,我也不肯让他吃,小孩子脾胃弱。”
这时,厨娘张妈端了解酒茶来,听见自家少爷笑声朗朗,显然相谈甚欢,这才放下心——可门口怎么是庆王接茶?哎,少爷应该在忙吧。她搓着围裙,笑眯眯走开。
“来,解酒茶。”赵泽雍端茶递过去。
然而,容佑棠正气凛然摇头:“我不吃。夜间吃多了积食,于脾胃有损。”
赵泽雍挑眉:“这是茶。”
“我不吃。”容佑棠坚持己见,倦意甚浓,缓缓滑倒,看着是想整个人缩进圈椅。
赵泽雍深吸口气,单手把人捞起来,另一手端茶送到对方唇边,说:“张嘴,否则灌了。”
温热解酒茶沾唇,容佑棠本能砸吧两下,醉酒的人口渴,他随即睁开眼睛,急急饮下大半杯,手抓住庆王胳膊,主动靠近。
喝得太急,溢了些出来,从嘴角流到下巴,再接着往下。
赵泽雍放下解酒茶,四处看看没找到合适的,索性直接抬袖子帮忙擦,力道很轻。
容佑棠配合仰脸,不停喘息,领口歪斜得更厉害了。
赵泽雍肘弯搂着人,贴得极近,渐渐有些站不住。
半晌
“有茶吗?”容佑棠皱眉问,他略清醒了些,挣扎着勉强坐好。
“有。”赵泽雍端起同时送来的清茶,递过去。
容佑棠两手接过,小心翼翼捧着,慢腾腾吹凉,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又要一杯。
赵泽雍笑着给满上。
满脑子浆糊终于不再疯狂翻转搅动,容佑棠长长吁了口气,仰脸,看似已清醒,却第三次发问:“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
赵泽雍结结实实愣了一下,无言以对,哑然失笑。
“所为何事?”容醉昏头追问。
“无事,只是来看看你。”赵泽雍应答。
“哦。”容佑棠满意点点头,叹息道:“我也想去看看你的。”
“近期为何总不见人影?”赵泽雍终于问出来意。
“我、我忙啊。”容佑棠苦恼告知:“周明宏脸皮忒厚,居然又、又回国子监了!他大哥也不是好东西,冷血残忍,横征暴敛,狗、狗仗人势,我不会放过他们的。还有他们爹,周仁霖也、不是好东西!哎~”容佑棠一口气接不上来,忿忿拍扶手。
赵泽雍顿时皱眉,立即追问:“周明宏又欺负你了?还叫上他父兄?”
“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容佑棠喃喃强调,顿了顿,又忽然想起件大事:“哦,对了,殿下,我、我给你酿了很多酒。”
赵泽雍无法,只得决定回去问派去盯着周家的人,他捧场地问:“青梅酒吗?”
“对啊,梅子下来了。”容佑棠兴冲冲起身,不由分说拉着庆王出去,后者强硬帮其穿上外袍后,妥协跟随出屋,眼底满是情意。
“殿下,您这是?”众亲卫诧异询问,面面相觑。
“去看酒,无碍。”赵泽雍挥退亲卫们。
容佑棠满心欢喜,时而扶墙、时而踉跄,在前面带路,穿过养父精心侍弄的小花园,他已酒醒了小半,但醉意未消褪,反应迟缓,枝条打到脸上才知道痛,赵泽雍只得扶着,不时拂开茂盛花木,二人肩背掉落许多花叶。
夜风清爽,沁人心脾。
“呐!”只见容佑棠忽然停下,抬脚跺跺,伸手指向碗口粗的紫藤,郑重告知:“这底下埋着好几坛。”而后又依次点了好几个地方,认真说:“一共二十坛,一半黄酒浸泡、一半白酒浸泡,黄的要今年内喝完,白的估计能存两三年。”
赵泽雍仔细听完,不解道:“原来青梅酒发酵要埋在土里吗?”紧接着,他又笑起来,低声问:“本王只定两坛而已,你怎么酿了二十坛?是自己做的?”
容佑棠重重点头:“都是我亲手做的!全部!”
“费心辛苦了,难为你如此劳累,到时千万记得挖出来喝。”赵泽雍心情大好,欲搀扶对方回房——
容佑棠却挣脱,怔愣凝望庆王半晌,恳切诚挚地提议:
“殿下,将来别同时挖出来,免得您一怒之下全摔了,最好分批挖掘,慢慢喝,也许、也许多少能消消气。”
第77章
“怎么可能发怒摔了?”花前月下,赵泽雍失笑,只当醉酒的人在说昏话。
“有、有可能的,因为我不是好东西。”容佑棠醉得大舌头,磕磕巴巴强调:“记得啊,分、分批!”
赵泽雍爽快点头:“准。依你的,你想分几批就分几批。”
容佑棠急了:“不是我挖,是你!”
“你希望本王亲手挖掘?”赵泽雍莞尔,心情好极,欣然同意:“好。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何时能酿成?这个你记得提醒提醒。”
容佑棠郑重其事点头:“好的。”
“走了,回去。”赵泽雍搀引容佑棠回屋,时不时侧头看身边的人——爱屋及乌,连那被花枝拂乱的头发都觉得有趣。
在园子里吹了好一阵冷风,容佑棠额角胀痛,站着摇摇晃晃,胸闷难受,觉得天旋地转,只想躺下不动。
“不能喝别逞强,喝成这样,成何体统?”赵泽雍佯怒斥责,他单手搂抱,绕过屏风,挥开帐幔,把怀里的人放倒在床。
容佑棠呼吸间满是酒味,躺着不住喘气,两手摊开,耳朵里嗡嗡响,腾云驾雾般,整个人飘飘忽忽,不着地。
“殿下?”容佑棠眉头紧皱。
“嗯?”赵泽雍坐在床沿,帮忙除去外袍,再手法生疏地给脱了靴子,把人挪放床中间,被子盖好,而后准备出去拧块帕子——
“殿下!”容佑棠手脚发软,略费劲地推开被子,抬手,明显是挽留的意思。
赵泽雍不由得笑了,低声嘱咐:“躺好别动。”他快步去外间,拧了湿帕子回来时,却看见容佑棠已靠坐,掀被作势欲下床。
“不是叫你躺好?”赵泽雍虎着脸,落座床沿,右手环过对方肩背,他手长,手掌还能顺便固定对方脸颊。左手拿着帕子,细细擦脸,从额头到下巴,无一遗漏。
容佑棠怔愣凝望,眼睛一眨不眨。
殿下无论做什么,都是这样用心认真,严谨慎密——所以,等他发现我一开始就隐瞒身份别有用心接近的话,愤怒可想而知。
“那几个刺头家里怎么回事?”赵泽雍反复端详,满意于自己擦脸的成果,转而开始擦手,皱眉问:“只是应征士兵入选而已,就大肆摆酒?”
“刺、刺头?”
“洪磊。”
“哦~”
容佑棠头晕耳鸣,尽量侧耳,勉强听清,费劲思考半晌,才颠三倒四地解释:“磊子家跟我家差不多,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殉国英烈,他是独子,家里有母亲和姐姐,被逼进国子监读书,可那不是他的志向。哎,幸好有北营,伯母总算妥协了。虽、虽然——”容佑棠喘了喘,喘匀气后,说话还算流利,沧桑苦笑:“磊子虽然还只是士兵,可也是努力争取得到的,拼搏上进,伯母就很高兴了,不论儿子是士兵还是将军。再、再说,投军总有风险,谁知道什么时候打仗呢?谁知道当上将军时亲朋好友如何呢?索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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