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玉修仪这话倒是点醒了臣妾,之前太子大婚,臣妾就在想玹儿回来后,一定要给他选一个贤妻,把他套在京城,别总想着出去。”徐昭仪言语间在责怪姜玹当初没跟她说一声就请旨出征的事,她从恍然大悟到黯然神伤,每一个表情都非常自然,完全不像和孟玉昕私下沟通过。
姜铭虽然有心怀疑,但完全没有从徐昭仪和孟玉昕身上找到串通过的痕迹,他只好打消心里的疑惑。作为父亲,他也关心姜玹的婚事,尤其现在他想借高盛和姜玹等军中新贵来压制郑家的气焰。“玹儿可有中意的人选?”他问向低头不语的姜玹。
姜玹这才抬起头来,他看了看一脸殷切的徐昭仪,又看了看对他微笑的孟玉昕,最后看向姜铭:“回父皇,儿臣还没有中意的人。”
徐昭仪暗暗着急,她非常了解她的儿子,知道姜玹虽然刚回京城,但对京中的局势绝对很了解。她私下求孟玉昕帮忙,把姜玹的婚事提到明面上来,哪知姜玹不按照她铺好的路去走。
“陛下,三皇子才回京,对京中名门闺秀又不了解,你让他中意谁呢?”孟玉昕打破宁静,对姜玹笑道,“三皇子,等你有了中意的姑娘,可以随时向陛下说啊。”然后推了推姜铭,询问姜铭的意见,姜铭点头同意,只要不关国事,他对孟玉昕向来很包容。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二十三章
孟玉昕承认,自己这么关心姜玹的婚事,有自己的私心,花房的那个吻,扰乱了他的心,他担心姜玹对他有不该有的想法,所以按照徐昭仪的打算,促成姜玹大婚。结果贤庆宫宴会过后,姜玹没有来景华阁一次,让孟玉昕连劝说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按姜玹曾经来景华阁的频率,孟玉昕发现了姜玹的反常,他慢慢有些担心,担心姜玹说他多管闲事,而这种担心他又不好表现出来,也不敢让秋禾去打听姜玹的情况。有时候,他一个人作画看书,就忍不住去想那天姜玹看他的眼神,他越发懊恼自己去管姜玹的婚事了。
一月之后,孟玉昕拿着《诗经》翻阅,陆公公突然来见他,说姜铭召他去议政殿。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孟玉昕身子弱,一直不想出门,而且他现在也不需要从奏折里去了解姜玹的情况,所以很久没有去议政殿了。现在姜铭突然叫他过去,这让他心里充满了疑惑。
他披着厚厚的貂皮,不情不愿的出了门,路上,天空中正飘着小雪,让他觉得更冷了。等来到议政殿,里面非常暖和,孟玉昕这才舒服了许多,他把披风脱下来交到秋禾手里,问姜铭:“陛下,你召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说着姜铭伸出手,示意孟玉昕坐到他身边,“这些日子,没有玉昕给朕研磨,朕都不想批阅奏折了。”
“陛下,你莫要说笑,这些奏折可关乎国家大事,你怎么能不批阅呢?再说天气寒冷,我一点都不想离开寝宫。”
“朕抱着你就不冷了。”说着,姜铭一把抱住孟玉昕的腰,让孟玉昕靠到他的肩膀上。
孟玉昕想挣扎,但姜铭的手臂把他桎梏住,让他动弹不得,他只好说道:“陛下,这里是议政殿,让大臣看见了不好。”
“放心,会通报的。”像是看出了孟玉昕的尴尬,姜铭对陆公公示意,把殿里的人都带出去,很快宫殿的大门就关上了,也阻隔了屋外的寒气进入。
姜铭双手揽着孟玉昕,亲吻孟玉昕的额头,呼出灼热的气息:“好久没在这里要玉昕了。”孟玉昕一听浑身僵硬,他特别惧怕姜铭在议政殿对他动手动脚,他已经接受男妃的身份了,但是他不想在议政殿这么严肃的地方和姜铭发生什么,他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更怕前来拜见的大臣看见。但是姜铭怎么会在意他的想法,往往兴致一上来,直接就扯孟玉昕的衣服。有一次宫人们还在,姜铭就想要他,孟玉昕羞愤不已,直接把头往柱子上撞,姜铭赶紧拉住人,心里后怕不已。之后再有想法的时候,姜铭都会先把人都清理出去,并把大门关好。
孟玉昕呆呆的任姜铭动手,他的脸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羞的。姜铭反倒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了乐子,呵呵一笑,一下把孟玉昕抱起来放到桌案上。
孟玉昕吓得啊了一声,抓住姜铭的手臂不肯松手,又看姜铭眼睛里充斥的□□,他害怕的并拢自己的双腿,支吾道:“陛下,我们还是回景华阁去吧。”
“在这里不好吗?”姜铭邪魅一笑,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陛下,三皇子到了。”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陆公公的声音,打断了大殿里正进行的事情。
“让他在殿外等着。”姜铭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孟玉昕本来还有些迷惑,等他明白过来姜玹就在殿外后,他浑身一颤,急迫的喊道:“陛下,是三皇子来了。”
“朕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今天他就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叫姜玹过来的,他就是要姜玹看看孟玉昕到底是谁的人。
姜玹站在殿门口,能轻微听到议政殿里的情况,后来殿里的人太过忘情,那动静更是明显。姜玹没想到自己会凑巧碰上这事,有些尴尬的站在殿门口,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他的父皇和孟玉昕有亲密的行为,但是这一次他不再懵懂无知。军营的将士们向来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姜玹也算见多识广了,但是听到议政殿里的动静,他还是忍不住往歪处想。
可是姜玹很快清醒过来,看着陆公公站在旁边看他,他猛然惊觉父皇召见他的时间太过巧合了,或者说他的父皇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召见他的。姜玹暗暗握紧拳头,面上不动声色,恭敬的站在殿外,雪越下越大,刺骨的寒风吹灭了他心里的热情。
姜玹知道最近宫里再次有关于他和孟玉昕的流言蜚语,为此他一直忍住没有去景华阁。他的父皇应该也有耳闻,所以今天特意在他面前临幸孟玉昕,借此宣告对孟玉昕的主权。
其实姜玹主动请缨参战,就有逃避孟玉昕的打算,但是随着相隔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就开始后悔了,无边的思念在午夜梦回时煎熬着他,他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最深沉最阴暗的想7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法——他爱孟玉昕。
他知道这是有悖伦常的,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每一天他都被这非人的痛苦折磨着,甚至有时候他想死在敌人的刀剑下,让自己的爱永远不见阳光。然而他不甘心,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为什么不追随心里的诉求呢?
现在,姜玹站在寒冷的议政殿外,前所未有的不甘心笼罩在他的心房。殿门里一片火热,但是姜玹知道他的父皇根本不爱孟玉昕,只是把孟玉昕当作炫耀的东西,如果没有遗族的身份作保,他的父皇恐怕早就杀了孟玉昕。
姜玹突然生出取而代之的想法,只有拥有了无上权势,他才能夺过孟玉昕。他的人生原本一片黯淡,但是孟玉昕是他生命中的贵人,帮助他走到如今的位置,而今后的路,他要往更高的地方走去。
心里千回百转,但姜玹早就学会了处变不惊,他恭谨的站在殿外,不惧寒风刺骨,也不惧陆公公时不时的窥探。
议政殿里的动静渐渐变小,又等了一会儿,殿里响起姜铭的声音:“让三皇子进来吧。”陆公公应了一声,示意宫人把殿门打开。
原本昏暗的议政殿再次变得明亮起来,那突然射进来的光芒,让孟玉昕赶紧眯上双眼。他紧紧靠在姜铭怀里,身上的衣服有些松散,而那铿锵的脚步声,却步步踏在他的心房,让他呼吸一滞。
“儿臣叩见父皇,见过玉修仪。”姜玹跪下来行礼。
“平身吧,”姜铭低头对孟玉昕说,“玉昕,你也有一阵子没见过三皇子了,怎么不抬头和他说说话?”
“不要!”孟玉昕大声阻拦姜铭的动作,然后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唐突了,于是笑道,“陛下,这里是议政殿,我和三皇子能有什么政事要谈?”
“是吗?”姜铭淡淡一笑,没有继续强迫孟玉昕抬头。
姜玹脸上努力保持着淡淡的表情,袖中的双手却紧紧握住,怕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他不经意的扫过孟玉昕的身影,心知刚才大殿里两人发生了多么秘密的事情,但是他全都装聋作哑,挺直腰板,不惧姜铭锐利的目光。
姜铭越过姜玹,看向站在姜玹身后的陆公公,用眼神询问陆公公的观察结果,陆公公会意的点点头,表示姜玹的表现一切正常。姜铭这才满意,对姜玹道:“知道朕召你过来所为何事吗?”
“儿臣不知。”
“你初入兵部,也勤于政事,但不会连京城的风向都不知道吧。”
姜玹先是不明所以的看向姜铭,尔后脸一红,不知道如何开口回答,他这番模样反倒逗乐了姜铭。“看来你是在跟朕装糊涂,谢太傅的嫡孙女特意为你写了一首边塞诗,言辞之间都透着爱慕之意,你看,朕特意让人把全诗抄过来看看。”说着,姜铭拿起桌上的一个奏本,上面赫然写着谢梦云的诗词。孟玉昕也忍不住抬头看去,但一想到刚才在桌案上的事情,他的脸一红,又赶紧低下头去。
“玹儿,谢家女对你有意,那你又是如何想的?”
姜玹慌乱的不知该说什么,拱了拱手,脸红道:“儿臣感谢谢姑娘的一片错爱,但儿臣受之有愧,不敢……”
“朕看你是口是心非,”姜铭打断姜玹的话,笑道,“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朕就给你赐婚,把谢家的掌上明珠嫁给你做皇妃。”
姜玹淡淡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谢父皇,儿臣的婚事全凭父皇做主。”
孟玉昕听着父子两人的笑声,他却难受的笑不出来,脸颊贴着姜铭的胸膛,听着有力的心跳声,心里却不是滋味。等姜玹告退的时候,他的心更加难受了,他保护的孩子就要迎娶皇妃,再也不是那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孩了。
“怎么,知道他大婚,你很难受?”等姜玹离开后,姜铭突然抬起孟玉昕的下巴,质问道。
孟玉昕看着姜铭眼中的光芒,忽然漠然一笑,问:“现在陛下满意了?”
“你什么意思?”姜铭很少看到孟玉昕这样笑,心里感到诧异,有些不安的问。
孟玉昕从姜铭身上起身,也顾不得身上的不适,粗略的收拾好衣服,冷着脸说道:“我越是难受,陛下就越是满意,对吧?你今天这一出,不仅侮辱了我和三皇子,更是在质疑您自己的威信。陛下,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赐我一死吧,作为前南楚太子,我早就是该死之人了。”
“玉昕,你这话是何意?朕怎么会赐死你?”姜铭笑道,伸手去拉孟玉昕,但孟玉昕却把他的手挣开,继续说:“陛下刚才的行为,比杀我还让我难受,我虽然雌伏于陛下,但陛下就该把我仅存的尊严踩在脚下吗?”
“玉昕,你多虑了,朕刚才是□□……”姜铭看着孟玉昕澄明的双眼,后面的解释再也说不出口。
孟玉昕的心重新归于死寂,这一年多来,姜铭对他可谓百依百顺,他渐渐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心里的恨意因无处施展,早就被推到了角落里。但是今天,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再次被打碎,把丑陋的一面血淋淋的展现到姜玹面前,他终于发现自己于姜铭不过是昂贵的饰物,必要的时候拿出来给大家炫耀一下,借此证明谁是他的主人。
“陛下我累了,想回去休息。”孟玉昕鞠了一躬,缓缓往殿外走去,窗外的寒风让他浑身颤抖,但这却不及他心里的寒意。
雪花已经给皇宫铺了一层白色,孟玉昕在雪地里慢慢走着,秋禾急匆匆追上来,要把披风给他披上,他却摇头道:“不用,寒冷能让我清醒一点。”孟玉昕望向惨白的天空,心想自己的确该冷静一下了,好好想想那些被埋葬在心底的屈辱还有曾经许下的誓言。
☆、第二十四章
孟玉昕生病了,自从在下雪天从议政殿走回景华阁后,当晚就受了寒,身体滚烫,真是急坏了姜铭和一帮太医们。
孟玉昕一直躺在床上昏睡,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脑袋昏昏沉沉的,看到的事物更是不断转圈,恶心的连饭都吃不下。姜铭担心他,甚至罢了三天早朝,宫里的人都说陛下宠他,宫外的人都说他蓝颜祸水,孟玉昕只想说谁稀罕姜铭的照顾。
看着姜铭一脸关心的端着药碗,逼他喝药,孟玉昕真觉得讽刺,任别人怎么说,作为当局者,他不会再被姜铭迷惑了。除了太医院开的药外,孟玉昕每天还有一碗养身汤药,其实就是为怀孕做准备的。
孟玉昕好不容易在姜铭的监督下,把一碗驱寒的药给喝完了,又看宫女端上一碗养生汤药,他直接转过身去:“我不喝!”
“别任性了,你身子不好,需要不断调理。”姜铭接过药碗,用汤匙搅了两下,热气从碗里徐徐升起。
“我任性?陛下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在议政殿故意羞辱我,让我再无颜见三皇子,如今你又临时取消朝会,让天下人骂我……”
“好了好了,是朕的错,是朕考虑不周,这总对了吧?来,乖乖把药喝了。”姜铭好言相劝道,言语间带着君王少有的温柔。孟玉昕看向姜玹,最后还是妥协了,苦涩的汤药进入他的咽喉,慢慢煎熬着他的五脏六腑,最后他直接拿过药碗,一口气把汤药全都喝了,想快点结束煎熬。
姜铭非常高兴,赶紧让宫女把蜜饯递上来,他亲手把蜜饯送入孟玉昕的嘴巴,但蜜饯再甜,也滋润不了苦涩的心。
就在孟玉昕卧病在床期间,宫里宫外正大张旗鼓操办三皇子的婚事,三皇子的婚期定在大年初一那天,整个京城都提前进入了新年的气氛中。
孟玉昕早早就吩咐秋禾准备好贺礼,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安排秋禾把贺礼送到三皇子府邸。秋禾回来后,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绘声绘色的讲给孟玉昕听,让孟玉昕也非常高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期间,姜玹一直没来探视,也只是托人带了补品过来,眼看快过年了,姜铭入宫来给徐昭仪请安,然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来景华阁拜见孟玉昕。
多久了,他多久没来景华阁了,姜玹自己也不清楚,但是看到熟悉的景物,他突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屋外雪花簌簌下着,孟玉昕请姜玹到藏书阁一聚,他们两人一起煮酒谈话,别具一番情趣。
孟玉昕先给姜玹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但是姜玹阻止他说:“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喝酒了。”
“今天难得高兴,我喝一点又无妨,再说我没有那么脆弱,”孟玉昕推开姜玹的手,把酒杯参满,端起来说道,“你就要成家立业了,可惜大婚当日我不会出席,在此提前恭喜你。”
听孟玉昕说不会出席婚礼,姜玹有些怅然,但是他强笑着举杯:“谢修仪。”然后轻轻碰杯后,他把酒一口干了。孟玉昕笑了笑,也跟着把酒一口饮尽,这酒是新进贡的枣集美酒,酣醇味美,绵甜纯正,让孟玉昕非常喜欢。
“成亲之后你就是大人了,做事情多考虑一下后果,该忍耐的时候还是应该忍耐,现在朝中的局势很微妙,你要有大局观,我不希望你惹祸上身。”孟玉昕语重心长的说道。
姜玹听后却笑了:“修仪说得和我母妃相差无几,我才从贤庆宫出来,现在又来听修仪说相似的话。”
“徐昭仪也是一片好意,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那我对你又是什么?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姜玹急切的问。
孟玉昕有些诧异,看着姜玹明亮的眼睛,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但姜玹非要他给出一个答案的话,他只能说道:“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待,我有一个弟弟,但是他却早夭折了。”
“真的只是弟弟吗?”姜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答案了,但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当我弟弟不好吗?”孟玉昕笑道,想彻底打碎姜玹不该有的妄想。
姜玹勉强一笑,点点头:“好,有你这么优秀的兄长,当然好。”说着,姜玹站起身,推开禁闭的窗户,凛冽的寒风吹刮着,让他清醒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