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学校就像臭水沟一样,爬出来的人都带着股腐烂的味道。
他自嘲的笑了笑。
而目前的这所学校,江卓仍然有些一言难尽——
“江卓,到黑板来做题。”数学老师尖嘴猴腮,笑容阴险又邪恶。
江卓心里暗骂这身体太弱鸡,曾经作为生物链底层的那个他,都比现在强,可面对人民教师这样课堂上的权威,他只能乖乖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腿因为过于疲惫酸痛地差点站不起来,最后是杵着桌子走的。
两节课被不同任课老师叫了三十多次,不仅要站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有时候还要走到黑板前给全班师生做展览一样站着——
因为他不会做,所以只能站着。
作为学生不会当然不行,不会你没理,好在一班老师苦口婆心的教他。但是,只有当他真的明白了学会了并且在另出一题后答对了,才可以坐下去。
因为这里是明珠高中赫赫有名的学霸班级。
而他是班级里唯一的学渣。
教会学霸只需要三分钟的时间,这是老师教学水平高?还是学生的天赋?这些都不得而知,根本无法证明一班老师的教学能力,于是学校挑了一位明珠高中赫赫有名的学渣江卓,作为试验的对象。
让江卓哭笑不得的是,教导他会让这些老师们非常有成就感,提问也就勤了,在学渣江卓的记忆里,他对千篇一律的听课、做题及考试的生活已经绝望透顶,每天都无比焦躁心烦,想回到原来那个学渣班,只是被班主任一次次残忍严厉地回绝了。
而现在的江卓,正竖起耳朵听尖嘴猴腮的数学老师讲课,就算吐沫星子喷到了脸上,他都抹了把继续只耳朵听。
来之不易。
太来之不易了。
这远离着臭水沟的生活!
晚上七点半,铃声在教学楼内的四楼响起,明珠高三年级学生放学时间到了。
江卓背上了沉重的耽美文库,里面全部都是今天他要完成的作业,要全部写完恐怕凌晨才能睡,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身体平常太好吃懒做了,这个时候眼皮就有些沉重。
江卓出了教学楼,吸了口夜里的冷气,才清醒起来。
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同学与他擦肩而过,也有些是同班同学,但对他漠然且疏远,学霸都有些恃才傲物,更别说对待班级里唯一拉低平均分的学渣,反正这一天江卓已经深切的感受到大家真的很不待见他。
忽然经历了死亡、重生又被各科老师拎到起来答了一天的题,江卓就把修复与同学们关系的事情忘掉了,这时发现他独一人是孤零零地走,又把这事给想起来了。
原来江卓所在那个学渣班有几个下课一起玩放学一起回家的同学,可自从不能再去厕所以烟会友,他就被排斥圈子外,这也是以前的江卓想回原来那个班级的理由之一,没个打屁吹牛朋友,确实会让这个年纪的男孩陷入痛苦和孤僻当中。
想要跟这个年纪的男孩交朋友其实很简单,就算他们有的恃才傲物,还有在家长明令禁止和学渣有交往的,但这个年纪的男孩毕竟感性多过于理性,他们还没有走出社会阅尽千帆的成年人那么理智,只要长久相处,江卓自信他会成为班级里真正的一员。
在冷冽的呼风袭来,江卓屏住呼吸,一路小跑到学校的大门口,这个气候只有夜里才会冷,他身上套了两件外套,一件属于自己的休闲服,一件是校服,穿的并不少,但身体还是会被冷风侵袭,冻得忍不住哆嗦。
小腿在刚才跑的几步过后,酸痛感越来越强,说到底身体还是缺少锻炼,这让喜爱极限运动的江卓难免不太适应。
“滴滴!”车灯笼罩住江卓,他用手挡住光,只见是一辆黑色揽胜正要拐进校门内,但是恰好他又站在中间挡住了车的去路。原本在司机的提醒下他应该避让,可这时的小腿像被绑住了铅块,沉重无比,江卓猜想应该是不小心崴住了,他对身体的脆弱性表示哭笑不得。
这辆豪车的司机在江卓迟迟不动的情况下只好把车停了下来。
这时江卓看到车门开启,从里面迈出两条修长腿,西裤下紧裹着遒劲有力的肌肉,迈开步伐时肌肉正在上下起伏,能让人看得垂涎三尺。
连江卓曾经有着弧度优美身材的男人,眼睛都一眨不眨地被这双腿吸引,他从下往上看,在男人胯部位置停顿了仅一秒。往上就是一件单薄的白衬衣把那完美的身材勉勉强强的挡住了,但在车灯照亮下,还是可以从手腕脖颈看出那强壮的线条正有力的向外喷发,随时在诱惑者旁人。
江卓舌尖舔了一口嘴唇,充满肉-欲的美色突然呈现在他的眼前,实在让人有点猝不及防。
但当看到男人那张脸时,差点吸了口冷气,这个人他竟然认识——
不,何止他认识啊,全国甚至海外大多数都能认识他,最不济也非常眼熟。
这个男人有着雄狮一般的气场,但是他的五官并没有那么冷厉,反而是柔和与刚硬完美融合又刻画分明的线条,这也是他作为演员被世界级导演无比青睐的原因,这张脸能够演绎各种各样的角色,无论是美好的尤物,还是钢铁一般的硬汉。
但这也备受全世界所有男同性-恋喜爱,因为这样的男人,刨除去那雄狮一般的气场,仅凭皮囊做0或者做1都很有炙手。
江卓面色划过一丝尴尬。
当年训练营的时候,他也用贿赂的手段买通教官换来了当红的男性海报,对着撸过——
其中有三分二的海报,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今日竟然见到了本人,反而被那强大威压影响下不敢流露出一丝旖念。男人如雄狮在巡视自己领地一般,以能傲视群雄的个头,睥睨俯视着呆滞的路人,有几个学生已经傻眼了,捂着嘴巴,也不敢用手指对方,只敢小声喊:“那是季……”那具有侵略性的目光仅仅扫过他,就让他畏惧地闭上嘴,但双颊通红,却能表达内心的兴奋。
不仅是一个学生如此,只要是没来得及回家的学生,都停驻在原地,眼睛发光似地盯着男人一举一动。
男人的目光最终落到了江卓身上,看到这个男孩以奇怪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立,往下一看有只脚的以别扭的姿势虚踩在地面,这下男人了然了,阔步向江卓那里走,而无形的气场渐渐逼近了江卓。
江卓脑门流了把冷汗,想要离开这个野兽般男人的包围圈,但腿上的伤让他没有办法逃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向他走来。
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好像再次体验了一把杀手把钢钉□□喉咙里,无法言语的那般痛苦。
但实际上男人气场虽然不好与人相处,但真的没有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迫害谁的想法,他只是站在了江卓身边,弯下遒劲的腰,双手如铁钳般掰动江卓那只不能动弹的腿。
‘咯噔’一声,那条腿恢复了正位,可以重新活动了。
男人起身,静默片刻,好像是在打量着江卓的容貌,收回视线这才道:“骨头错位了,以后运动要适量。”
江卓:“……”
他只是被老师叫到黑板前答题,这不算什么运动吧?
如果江卓不是确信男人不知道真相,会以为对方是在嘲笑他体力有多差呢,但的确惨不忍睹。自认为自己弱的像羚羊的江卓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只能低着头小声说:“谢谢。”
用羞涩内敛的表面来掩饰他内心地咆哮。
必须锻炼!
总有一天他也会拥有像男人一样让人血脉喷张的肌肉!
男人好像是被男孩的羞涩可爱给吸引了,竟然伸出手掌揉了揉男孩的头,但是手伸出去的过程,江卓分明感觉到脸颊被男人的手掌轻轻的碰触一下。
江卓一脸呆滞。
如果他真的是单纯到可爱的高中生男孩,那真的以为那轻轻的碰触,这不过是个巧合。
可他曾经为了任务扮演过纵横花花世界的富二代,以此混进高档场所,从此练就了不经意间就撩的人心里痒痒欲罢不能的技巧,轻易间就能把主动化为被动,让人对他又爱又恨。
如今他以单纯高中生身份,被别人撩了。
江卓回味了一下刚才被碰触的炙热感,竟然有点心痒,双指擦了擦嘴唇喉咙一动,感觉有点发干。
也许是刚才男人温柔地弯腰为他掰正腿的动作,让他渐渐地忽略了那强大具有侵略性的气场,其实在没有遇到被同行杀死这件事前,他并不没有那么敏感,面对曾经撸——过的男神,他也放松下来,甚至那点消失不见的旖念有回来了。
江卓有所不知,在他想起杀手的瞬间他神经紧绷,从上辈子跟随而来的杀气竟然隐约的在这具年轻青涩身体暴露出萌芽,而且有人竟然在缝隙中窥视到了一点——
这个男孩是怎么回事?
男人眯着眼睛,敏锐的直觉让他从男孩身上嗅到了不一般的气息,并且让他感到了几分忌惮。
江卓想推开男人覆盖在他头上的大手,但力量比普通人都不如,又怎么能逃离男人的桎梏,他想开口的时候,几辆SUV忽然转到校门口,和那辆揽胜违章停放一起。
车门迅速打开,几辆车窜出了十来个人,有的拿话筒,有的拿摄像机和照相机,每个人胸前都挂着不一样的媒体公司的LOGO。
第3章 chapter 3
这一群记者把男人和江卓拥进了窄小的包围圈,把男人和江卓的距离越贴越近,但江卓明显发现,男人正在有意的躲避和他碰触,这让他有些疑惑。当七八个闪光灯同时在他眼前闪过,便把这个细节忘记脑后,还没等他缓过神,一个话筒举在他的嘴边,犀利的声音从一个男性记者口中响起:“请问这位同学,您和季唐予认识吗?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是否认为刚才你们的动作过于亲密了?”
在记者咄咄逼人的视线下,江卓吐出了一句:“I'm not familiar with you,refuse to answer……”
这位记者没听清对方纯美式英语,愣住一下,问道:“你说什么?”
江卓噗嗤一笑道:“意思就是我跟你不熟,拒绝交谈。”
记者涨红了脸,感觉自己被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孩羞辱了,气愤地想要说点什么,但衣服的后领忽然被人拉扯住,一个女性声音从背后传来,“太丢人了小朱。”
高跟鞋碰触水泥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栗色卷发打扮知性的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她捋了下头发,然后笑着摆手道:“哈喽,唐予,好久不见。”
男人也向她点头示意,江卓知道了这是男人相熟的记者,看来这场被记者围攻并不是突然袭击,而是早有准备,为了什么?炒作吗?
江卓感受到头顶的手,无奈笑了笑,男人在拿他炒作?
利用一个高中生与自己捆绑进行炒作?不管怎么说季唐予这人曾经也是江卓喜欢的明星,甭管是用什么方式喜欢的,方式特殊点但绝对是死忠那种,披过几十来个马甲,跟过黑子撕逼过,还花钱请主持人黑了成千上万黑子的电脑,这也算是真爱了吧?
但现在自诩真爱的某人,还真有点失望,他反感一切利用自己的人,就算撸-过的也不行,怎么也得是打过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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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卓松了口气,看着真人版的男神越发顺眼了,暗自窥视着男人肌肉在衣服遮挡下还暴露出的线条。
所有的记者因为那人简单的一句话,停下了动作,而女记者显然在记者界的地位很高,她直接向所有人下达命令:“把你们刚才录像、照片原件备份全部销毁以及——小朱!”
“在!宴姐!”被江卓怼过的男记者也站出来。
女记者眼神犀利的扫过他,严肃的警告道:“把你的录音也给抹了,要是让我抓住你留了尾巴,你就别在记者界混了!”
显然女记者并不是夸大其词,这位叫小朱的记者听到竟然吓得一机灵,连忙点头:“宴姐你放心,我肯定删的干干净净,绝不留尾巴!”
宴姐回头,有意询问了男人的意见:“这样处理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江卓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女记者语气很小心翼翼,竟然对待男人像上级领导,还要特意把自己的工作请示,还是男人的威胁竟然这么有效?
这时男人把江卓推到前面,语气平淡却又不容置疑:“你应该询问他。”
这个宴姐在记者界有些地位,向来是心高气傲,对待季唐予可以无条件地去折腰,可现在男人让她向个高中生询问?这是单纯的询问吗,只是婉转了说法,实际上是暗示她道个歉。
指使这群记者的又不是她,到最后关头还让她背锅?
宴姐心底纵然有很多不满,也不敢当着季唐予的面发泄出来,她笑容盈盈,白洁的脸上轻松且没有做作,任谁都没法探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好像男人刚才的威逼都不存在,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做的。
江卓的个头和她差不多高,这让江卓并不满意,所以被男人推到前面去之后,他又往后站了回去,靠在男人的身边,这女人也不敢上前太近,也不会让他们的身高有明确的对比。
只是身边的男人气息变得粗重了些?
江卓疑惑的望了眼男人冷峻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是他的错觉?
宴姐温柔知性的声音响起来,把江卓从男人的身上转移到她这里:“小同学,我是《夜光》娱乐杂志主编夏宴,你可以叫我宴姐,今天的事情让你受惊了,我代表大家向你道歉,并且希望你以后能努力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我已经让他们把刚才拍摄到的东西全部销毁,如果有一张照片或视频流入网络,你都可以到我的工作单位找我。如果你觉得我们应该赔偿,可以具体说个数。”
江卓看着女人的眼神时而扫到男人的脸上,根本没有专注的看着他去道歉,而且这一段话丝毫没有给他留下回答的余地,直接在变相的威胁他,不要去追究此事。
《夜光》是全国顶级娱乐和时尚融合一体的杂志,它的工作单位是获得预约人员再经过严格审查才可以进入,女人虽然说有照片或视频流入网络,可以去找她,但实际上他一个高中生的身份没有那么容易进去。
女人看似心甘情愿,其实并不像表面那般坦然,江卓并没有因为这段敷衍的话去怪她,比男人而言,他更加尊重女性,对女性也更宽容。
换个男人这般糊弄鬼的语气说话,他会毫不客气的怼回去,现在他并不想继续计较下去,于是对身边的男人道:“我感觉这样就可以了。”
男人挑眉,对宴姐道:“既然当事人不追究,那就这样吧,不过你们还是回去吧,明天我会接受《夜光》的采访。”
宴姐心里的任何不快和阴霾瞬间荡然无存,笑的比刚才真诚多了,面容流露出对男人无比的感谢。
他们这些正经娱乐记者是不做狗仔工作的,围追堵截这类工作都是单位派下来钱,让他们去请一些线人狗仔,让他们蹲点采访,这样也能在出纰漏的时候从麻烦中顺利脱身,还不会得罪谁。
但是哪家公司想请线人蹲季唐予的点,那就会造成没人敢接单的现象,在大荧幕上男人的气质多变,但在私下里,这就是一个行走的雄狮,他每一个眼神都能扫视到你下尿,所以造成记者们亲自下场出阵的场面。
别看宴姐表现的自然,那是和季唐予打交道的三年里慢慢锻炼出来的,其实在季唐予明确表明回国接受采访的媒体是《夜光》,她都有种想像古代臣子对待皇帝那样,三叩九拜地大谢陛下大恩。
季唐予让她快滚,她立马就拎起一个公司的小朱,连拖带拽地滚了。
把一个季唐予搞定,相当于把一年里最艰难的工作搞定,宴姐满面红光地拖着小朱,从众艳羡记者眼中穿过。
这些记者们唉声叹气,今天一路跟着季唐予的那辆揽胜,就是为抢到他深造回国后第一章的采访,可惜没想到《夜光》的大主编宴姐亲自下阵,连他们抢夺采访权勇气都彻底丧失了,夏宴毕竟是娱乐媒体界大姐大般的人物,曾经多次到丹云传媒大学开过讲座,他们这些记者可以说是夏宴的半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