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先放着，我来准备肉馅。你想吃什么口味的？糖的还是肉的？”姜阮勾了勾嘴角，抬头看了慕泽析一眼。
慕泽析一脸好奇，却没有立即拿主意。查理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对着姜阮挥了挥一双小细手。“都要都要！”
姜阮看着慕泽析在自家机器人说完后就眼前一亮，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表情还是正经的，眼神却带上了期待。姜阮摊手，低头笑出声。
“那就都做？不同口味正好有个参照。糖陷要提早做，肉馅也工序多，你来帮我吧，不然等会儿到时间了我这里还没弄完。”
姜阮拿出不少材料，站着看慕泽析走过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姜阮很自然地递给慕泽析一叠油纸，“需要剪成掌心大小的方形一张，等会儿包子上锅蒸熟的时候要用它垫在下面。”
“好。”慕泽析点头，把自己刘海往上推了一把，袖子挽上去接了过来。
姜阮走到一边，借着伸向储物柜的动作掩饰，专注意念取出了熟芝麻和花生仁。芝麻和花生都在切碎放入锅里炒热，糖也融化了，和油化在一起，浓重的香气扑鼻而来。粘稠的糖陷被倒入干净的大碗中放在冷藏柜中静置，姜阮转而来处理制作肉馅的食材。
葱姜切碎和鲜肉搅在一起，加入酱油、耗油和料酒等调料，姜阮把自己略长的头发弄了一个小皮筋系起来，没有遮挡视线的刘海，光洁的额头就露了出来，姣好的眼型带上笑意就格外引人注目。
慕泽析本是随意一瞥，剪到一半的动作顿了顿，半晌收回视线。
几次加水之后，肉馅满满一盆，肉和葱红绿搭配，均匀平整。姜阮看了眼星网终端上的时间，果然快到了直播的时间了。
“先这样吧，我等会儿直接在直播里头包给大家看。”姜阮冲了冲手，“最后，我们自己再蒸一笼留着吃。”
“我去沙发上工作，你做你的直播就好。”慕泽析把一叠整齐的方形油纸递给一直等在台板上的查理手上，重新拎着点触式光脑回到沙发上。嘴上说着工作，却撑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姜阮准备开场直播。
原本早已习惯在自己做菜的时候让周围人围观的姜大厨师，突然觉得有个人坐在对面看他直播让他有点紧张，抿了抿嘴压下了心头的情绪，姜阮看了眼个人主页的在线观众数据，竟然超过了五万观众在等待直播时间到来。又对着一直站在星网终端前待命的小七做了个手势，点头示意开始。
“即将切入直播状态，请主播调试好对应设备。倒计时三秒……”
姜阮低头长舒了口气，抬头便是大家熟悉的姜小厨。
“欢迎大家来到姜小厨的世界，看到你们的弹幕的我很开心。今天我要展现给大家的是面点和肉菜的完美结合——包子。在开始今天的展示之前，我想问一下大家关于昨天的桂花糕的想法。”
“没睡醒的小鸟：播主还是想昨天一如既往的萌萌哒，我表示很满意。桂花糕很好吃啊，从没吃过这种点心。”
“晕飞船的老攻：原本以为烹饪是件很复杂很难的事，却被昨天播主二十分钟一笼的速度震惊到了。真不明白为什么某些餐馆一餐的预约要大半年，去到那吃也发现菜不多，吃的人也不多。如果都是播主这种速度，又快又好吃又独家，就是很享受的事了。”
“白白：老攻原来是土豪呀，都吃得上餐厅的烹饪呀！”
“莉莉家家：白白你别乱说话，老攻啥的你确定要这么叫吗？虽然没抢到播主的桂花糕，但真的很好吃！开着全息的我被我妈以为是犯病了口水流到桌上，我和我妈妈说了你的作品，她也很喜欢。”
“晕飞船的老攻：我没意见。”
“白白：诶，话说那个土豪粉呢？手动召唤大江大河，都中午了还没起？坐等神壕宠幸播主。”
“直播站小管家v：用户id340821打赏2000星际币，用户小白打赏400星际币，用户晕飞船的老攻打赏1000星际币，谢谢支持！”
“白白：又双叒叕来了土豪粉！小厨男神这是要火的节奏啊！打赏四百的我夹在两个土豪中间涕泗横流。”
姜阮看了眼弹幕，发现桂花糕的评价的评价普遍偏好，也就松了口气。转而又看到了观众白白的弹幕，不由得一笑。“别土豪粉土豪粉地叫别人嘛，大家都是地位平等的吃货不是么？总之来到姜小厨这里，就是要吃得开心，不是么？”
姜阮笑得见牙不见眼，引得弹幕一阵刷屏。慕泽析原本看着姜阮本人，听着土豪粉三个字，摸了摸鼻子戳着点触式光脑熟练地点开了一个页面，想了会儿，加了两个字上去。
“直播站小管家v：用户大江大河打赏5000星际币，留言为加油，谢谢支持！”
“没睡醒的小鸟：果然，姜小厨的直播，江河没有缺席。高冷的打赏我服气！”
姜阮刚把发酵好的面团拎出来放置在干净的台板上，抬头就看到了这一段弹幕。
“谢谢打赏的大家，谢谢支持。那我来开始做包子吧。其实包子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当我们还在地球时代的时候，包子也代表可爱的小孩子。包子是圆鼓鼓的，表面绵软光滑，就像小孩子的脸，所有有了这个别称。”姜阮笑了笑，想起了师傅的女儿才小豆丁模样，跟在他身后蹒跚学步的样子。
“id234780：播主懂得好多啊！竟然知道地球时代的历史和人文，棒棒的！原来包子还有这层意思啊！”
“id3489299：播主这么一说，我就好期待出锅的效果啊！”
“白白：姜姜你是在做前期吗？”
“是在做前期。”姜阮点头，指了指桌上发成两倍大的米白团子，又拎出一根擀面杖放在面团一边，“这是面团，让我来擀面给大家看。”
弹幕上弹出不少留言，说姜阮手下的面团有趣。
“有趣吗？再给你们看个有趣的，如何检验面团发酵到位了，要这样做。”姜阮勾起嘴角，伸着一根手指头直愣愣地往面团最中央戳了进去。圆乎乎的面团被戳进去了一个坑，却在姜阮抽出手指后，都没能弹回去。
“id2314：突然觉得播主也有点小调皮呢，仿佛听到了面团的一声惨叫。”
“白白：来自面团的独白：摊上这么一个不怜惜我的烹饪师，内心是崩溃的。”
“id32424：看着那个洞，不厚道地笑出声，我觉得我就是污者见污了。”
“id231009：咿！前面的好污啊！但是我好喜欢！我也想到了，还是不要说出来教坏我们萌萌哒的播主好了。”
姜阮两手快速把圆圆的面团撕拉开，露出里头的气泡和面筋。“面团发酵后会出现气泡，如果没有挤出来就会影响后续的制作，所以我们要再揉一揉。”
说着就重新把面团挤到变形，直起上半身用身体的重量去积压面团，把手下绵软的团子挤到瘪平一张。看着差不多了，姜阮抄起手边的擀面杖，轻轻推成一样厚度的面饼。放下器具，姜阮靠在流理台一边，悠闲地看着镜头，“猜猜后面怎么做？猜对的有奖。”
“id23988：姜姜你先说有什么奖，我再来猜。”
“没睡醒的小鸟：就这样了吗？然后把材料倒上去？团巴团巴下锅？”
“白白：我觉得，面团还要再处理一下。”
“晕飞船的老攻：补充前面的答案，需要切一下面团吧？”
姜阮笑了一声，“差不多了，但都不到位，还有更准确的答案吗？”
“大江大河：面团切分，处理到更薄的面皮，再去包裹材料。应该是圆形的面皮，这样会比较好包裹馅料。”
“白白：支持土豪粉的答案。”
“莉莉家家：同支持+1。”
“这个答案对了，大江大河可以得到本次的特别奖励，也就是一份双味的包子套餐。祝贺你！另外，只是支持的观众本次没有奖励，请下次再接再厉。”姜阮看着有人答出他准备要做的下一步，颇为心满意足。
但直播上却是一阵鬼哭狼嚎，同时出现的几千条留言屠版足足有三分钟之久。
“白白：哇地一声哭出来！我要是再加把油，不就可以吃到姜姜做的吃的了么！”
“id23988：应该先猜的，不管对不对。给自己一大耳刮子，然后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晕飞船的老攻：大江大河挺厉害的，应该是熟悉烹饪的人。”
“id3242：哭晕在厕所。”
“id0023198：求更多竞猜机会嘤嘤嘤！”
慕泽析摸了摸下巴，抬头看了眼还在专心直播的姜阮，勾了下嘴角，笑容一闪而过。
姜小厨完全没有注意到沙发那边的动静，拎着道具就把面团切成了条状，再把每条面团切成一个个指节宽的小剂子。等所有小剂子都分好，便拿上实木的擀面杖在镜头前晃了晃。
“现在是擀面皮的环节，以后我们做元宵做饺子都需要这么做，大家可以认真看一下。包子对面皮的要求是四周薄中间厚，擀面的时候要注意速度和力道。”
说着，便快速地勾过来一个剂子，一手执着擀面杖，像翻花一样的动作熟练无比。在观众还未看清楚的时候，一张完美的圆形面皮便出现在台板上。弹幕又迎来一阵刷屏，纷纷嚷着让姜阮放慢动作重来。
姜阮从善如流地又取了一个剂子，拽着擀面杖一边一边地擀，让星网前的观众有时间拉近镜头看个透彻。“看懂了么？其实没有太多技巧，就是怎么顺手怎么来，唯快不破，不是么？”
“id3524656：说得好有道理，唯快不破啊，似乎很有哲理的样子……”
“白白：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认为姜姜第二次故意放慢速度之后的动作，才是正常的大家可能到达的速度么？最初的那一次，那手速，完全只剩下残影了好吗？biu地一声就飞出一张面皮，完全没跟上节奏的我心好痛……”
“晕飞船的老攻：播主的动作很熟练，很有……美感。这么形容合适么？”
“白白：赞同！还有姜姜明明就是脸嫩得很，在做吃的时候就是认真的样子，很有气场，格外吸引人。”
姜阮看着弹幕笑了下，低头开始用自己习惯的速度擀皮子。这才一动作，就大大地刷新了自己在观众心中的印象。比最初试手的速度更快，左右手的无缝配合让一个个小剂子仿佛在流水线上一般，不花几秒就从左手到右手，完成了成为一张面皮的历史使命。
看着姜阮左手未擀的剂子越来越少，右手边成型的面皮越来越多，直播界面弹幕一层层刷出来。
“白白：雾草！果然我不敢轻易低谷我的姜姜！我的姜姜没有最厉害，只有更厉害！”
“id235488：别激动！错别字会掉落！不过播主真的好厉害，这是不是地球时代的中华功夫啊！”
“晕飞船的老攻：这速度够可以的，感觉等会儿又可以抢到姜姜的烹饪作品的我，默默不说话。”
“白白：你闭嘴，你说话了！”
弹幕上的观众还在互相打趣，姜阮就已经把所有剂子都擀成了面皮，撒上了干面粉放在了一边。
“这下我来包包子，”姜阮顿了一下，“第一个包字是动词，就像这样。”
手心平躺着一张面皮，筷子夹上了一团肉馅放置于中央，手心微微收拢，右手五指勾着面皮一锁，最后再摁压了一下包子面皮的顶端，围成了褶皱均匀的一圈。白胖的包子躺在姜阮骨节均匀的手中，格外可爱。再抬头时，直播屏幕上还在飞速闪过弹幕。
“白白：我还是没看到姜姜怎么折的，好像就只一秒的时间，右手一转就出来了。瞎眼白白跪在这里，哭着求姜姜多来几次，我觉着自己还可以拯救一下。”
“id3489425：厉害了我的播主，这动作是在变魔法吧？”
“那我放慢动作让大家看。”姜阮理解地点头，一连包了三个包子又停了下来。
“晕飞船的老攻：可以开始了，播主的你的正常速度。来吧，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白白：我我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莉莉家家：正在全神贯注盯着姜姜的手呢，楼上的你们别叨叨！我要关弹幕了都！”
姜阮心情颇好，勾着嘴角提高手速，不到几分钟就包完了一打包子，包完的上锅蒸。又拿几个空盘上来，一连包了几十个才停下，也仅仅花了十几分钟。直播观众对姜阮的变态手速已经免疫了，有的竟然还开起了玩笑。
“烂烂v：我觉得，我要是发展姜姜来玩游戏，应该可以秒杀一片啊。”
“id32144：惊现打辅大神真身！原来大神也是姜姜的粉啊！原地满足！”
“id124999：捉到一只游戏大神！”
“兰茜v：还有我也来了，很喜欢姜姜。感觉就是软软的孩子，但是很乖很懂事。很纯粹，也很让人尊重。”
“id3284：不老女神兰茜啊啊啊啊啊！影后啊！我爱你！”
“id231489：感觉今天的弹幕区很不一样呢，各路大神这是要集体冒泡了么？来啊！正面怼我！”
“gank妈妈v：要怎样？”
“白白：烂烂官配的adc？果然，我就知道我低估了姜姜的圈粉能力，总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全星际都是姜姜的迷弟迷妹。怎么办？深深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从各路大神暴露马甲后，众多粉丝闻讯涌入姜小厨的直播，在线的观众人数打到了八十万之多。原本奔着自家爱豆来的，结果却如自己爱豆一样，被姜阮的动作和包子散发出的香味所吸引。
姜阮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观众答话，一边迅速整包子，上一轮才蒸好出锅，下一轮就可以立即替上去。等到大家都反应过来，姜阮这边已经出笼了几十个包子了。刚蒸好的包子软软的躺在油纸上，每一个褶皱都分布均匀。冒着蒸汽，带着面点特有的香气。
“我在制作肉馅的时候有多次加水，现在让你们看一下效果。”姜阮洗干净手，两指夹起一直白胖的包子搁在素白碗上方，看着镜头稍作停顿，便两手用力扯开了薄薄的面皮。
“还有糖包子，里头是甜的。”姜阮又拿起浑=圆的包子，举起来给大家看。“肉包我用了折边，糖包子就是团巴团巴包的。里头有芝麻和花生，味道应该会很厚重。”
众人只看到肉包面皮刚一裂口，里头便涌出了金黄色的汤汁，一阵诱人的香味四散在空间里。即使没开全息的观众都不自觉地咽了口水，开了全息的观众早就不管不顾冲上去上嘴咬了。现在又看到姜阮拿了个糖包，便也期待地看过去，发现里头同样的馅料丰富，一口咬下去，是完全不同于肉包的另一种风味。芝麻和花生味道都仿佛在嘴里化不开，糖的味道简直流淌到了心底。
放下手里用来做展示的包子，姜阮又重新拿了一个出来开吃，一口咬下去面皮薄嫩，里头汤汁烫口却意外的鲜美，肉馅也紧实而不柴，和着面皮嚼在嘴里，很是入味。
来到这里头一次做包子，姜阮对本次的水平，还是比较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向直播屏幕看去，想知道大家的反应。
“id324998：我觉得这个包子有毒，我已经沉浸在全息咬包子中不可自拔。”
“白白：敲好吃敲好吃！我这次一定要拼着老命抢到姜姜的售出名额！”
“莉莉家家：真的很好吃，而且似乎做得很快。姜姜是个很不一样的烹饪师，但这样不会技艺外传了吗？姜姜还这么年轻，没了秘技，会不会受到影响呀？”
“晕飞船的老攻：同问+1”
“没事的，美食本就是分享才会有乐趣，如果我靠着包包子着单薄的一门手艺来过活的话，我也就不是姜小厨了，不是么？”姜阮笑了笑，摇头。“大家觉得有趣就好，谢谢大家一直在打赏，姜小厨很高兴！”
把剩下的包子蒸上了锅，姜阮拍了拍手。
“这次的展示就到这里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大江大河同学可以获得本次的特别奖励，然后糖包子和肉包子各自再开放十五个名额，在直播一结束的时候便可以下单，想要品尝的观众请注意手速。那下一期，我们再见！”摆了摆手，姜阮关掉了直播通道。看着个人主页三十个下单名额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迅速填满，乐了乐，摸摸鼻子。
如果大家喜欢他的作品，他就会很有成就感。
这就是一个厨子，作为一个厨子，最本真的满足。
☆、第7章 猪排盖饭的彷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