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旧暮里完本[古耽]—— by:八千桂酒
八千桂酒  发于:2017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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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御还在喘息,酒天却起身走了。
他原路返回,还是从宫殿的后门进的,他没有去找骞赛,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还没等他回味,就听见一阵喧哗声响起,酒天回过神,猛地站起身来,顺着喧哗声疾步走过去了。
宫殿前的院子里乱成一团,摩稚多倒在地上不住地喘息,血流了一地,千重川踩在摩稚多的手腕上,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摩稚多,周围满是受了伤的修罗和恶鬼。
摩稚多一张嘴就吐出了一口血,他眼睛里满是狂暴的怒气,两只恶鬼又打在一起,可摩稚多不是千重川的对手,千重川很烦躁,比平时下手更狠,摩稚多的獠牙露了出来,划破了千重川的手臂,千重川却没当一回事似的,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扔在了一边,他往宫殿的后面去了。
骞赛就端着酒杯依靠在门框上,打量着千重川,千重川也在看他。
这是父子两人第一次见面,他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可是谁也没有什么好的心情,骞赛看着年轻高大的千重川,摔了手里的酒杯,他猛地化出了本体,九头千眼,口中吐火,皮肤青黑。
摩稚多的宫殿几乎都被拆了,千重川与骞赛打的天地变色,千重川心里的怒火与杀意完全被激了出来,骞赛却终究是胜了一筹,他毕竟是上过无数次战场的阿修罗王。
骞赛可怖的脸对着千重川,张口说话时,却好像有无数口大钟在虚空里敲打,震的千重川耳鸣不止。
“那条龙在哪里?”
千重川张了张嘴,说话的声音很虚弱,骞赛一开始还没有听清,可是他刚听清,就变了脸色,数只眼睛痛苦地闭起,昂着头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尔时……药王菩萨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合掌向佛,而白佛言:世尊!若善男子……”千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重川嘴里流出血来,却还是坚持着:“善女人,有能受持法华经者——若读诵通利,若书写经卷——得几所福?”
他念得是《妙法莲华经》,骞赛当然听不得,可是千重川自己也听不得,他现在毕竟是恶鬼状,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什么东西碾压着似的疼,已经疼的逐渐失去意识,可是他看着骞赛的本体逐渐变形,还是坚持着:“世尊!以是神咒拥护法师,我亦自当拥护持是经者,令百由旬内无诸衰患……”
千重川的血流到脖子上,他挣扎着站起身,突然弓着腰呕出一大口血来,骞赛伏在地上,已经维持不了本体,千重川露着獠牙,喘息着看他,没一会就把眼睛转开了,他没有在骞赛身上浪费时间,随手抓了一个还没死透的修罗问:“你们抓的人在哪里?”
那个修罗不敢答,千重川就捏碎了他的脖子,又去问下一个,他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踉跄着找到了摩稚多宫殿的地牢。
风盏的家人都在这里,可是他看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千重川来不及多问,拿爪劈开了锁,匆忙对他们说:“风盏在附近的庙里等你们,快走!”
风盏的家人都还警惕着千重川的恶鬼状,千重川着急地说:“风盏一个人在那里很危险,我没必要骗你们!”
风盏的爹当机立断,让众人先走,他自己走之前回头看了看千重川:“你是风盏的朋友?”
千重川嗯了一声,扶着牢门勉强站稳了,风盏的爹又看了一眼他的红眼睛,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
没过一会,外面传来几声龙吟,逐渐飘远了,千重川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呕出了一口血,他跪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觉得眼前没那么花了,勉强支撑着走出去,鼻子里都流出血来,可是风盏的哥哥和他的剑还没找到,千重川不想辜负风盏的信任,他怕风盏以为自己还在骗他。
千重川勉强冷静了下来,他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可是没走几步,他就碰到了一个人,对方长得不像恶鬼也不像修罗,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男子,千重川没再往前走,对方也没有过来。
酒天眯着眼睛打量千重川,这只恶鬼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他舔了舔嘴唇,拔出了腰上的剑。
千重川身体已经跟不上意识,他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被剑划伤了,鼻子里的血滴滴答答地流在了地上,可是就在他以为今天可能逃不去的时候,对方手里的剑突然不受控制似的抖了起来,千重川看见自己的血在剑上流着,很快就滴到了地上。
酒天皱着眉头去看,那把剑越来越不受控制,突然发出一声爆响,炸的酒天右手都麻了。
剑掉在了地上,千重川瞥了一眼剑柄上的黄色宝石,没有任何一个恶鬼或者修罗会拿这种东西装饰自己的武器,他们更喜欢骨头一类的东西……千重川一喘气胸口就一阵剧痛,可是他只能挺着,就这么勉强撑着和酒天对视了几秒,酒天突然变了脸色,他问千重川:“你是不是那个在药王菩萨身边侍奉过的……”
千重川咳嗽了一声,手指捂着嘴,从指缝里流出了血来,他迟疑着点点头,酒天看了看四周无人,捡起剑拉着他从宫殿的偏门跑了出去。
“顺着这条小路走,没人看守,很快就能走出去,”酒天推了他一把:“剑不能给你,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快走!”
千重川看了看他,没再多犹豫,转身走了。
风盏攥着佛珠等了很久,他等的心慌,开始后悔自己让千重川就这么只身赴险,千重川走之前说自己肯定会把他的家人救回来,可是他却没说自己会不会回来。
可是就像他想的那样,他只等回来了自己的家人,没有等回来千重川。
风盏的一颗心慌里慌张地疼起来,他已经顾不上考虑什么恶鬼不恶鬼的了,在知道自己哥哥生死未卜时,他更是没办法冷静,可是他不敢在家人面前表露什么,他的眼睛瞎了,他娘心疼的不得了,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他的背,他不想让他们担心,勉强撑着。
寺庙里反而比家里更安全,众人商量过后,决定今天在这里过夜,明天再做打算,风盏的娘去做饭,他的哥哥和父亲出门出门巡视,宝殿里只剩下风盏和他的姐姐。
风盏的姐姐心疼地攥着他的手,问他离开家这么久去哪里了,风盏张了张嘴,眼泪就掉了下来,他小声说:“姐姐……”
可是只说了这么一句,他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对一只恶鬼动了情,那只恶鬼为了救他的家人现在不知死活,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风盏的姐姐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
风盏犹豫了好一会才问她:“今天是谁把你们救出来的?”
“……好像是一只恶鬼,”她回忆着:“长相看不大清了,他脸上都是血。”
风盏只听清了这一句,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心疼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为什么会脸上都是血?他们把他怎么了?
入了夜,风盏一家各自找了地方睡了,风盏躺在那张小床上一丝睡意也无,他恨不得冲出去找千重川,可是他什么也看不见,出去了也是添乱。
风盏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蹭了蹭自己,他犹豫着伸手去摸,摸到了光滑的皮毛,还听见一点嫩嫩的啾啾声。
是千重川在屋檐下养的那只青鸟。
风盏看不见它的尾巴,不知道它不是普通的鸟,随手摸了摸,又把手放在一边了,可是那只鸟不依不饶的啄他的手指,小小的头似乎在努力往外拖拽风盏,风盏疑惑地动了动手指,它又往外努力地拖拽。
风盏支着胳膊坐起来,那只鸟也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扑腾的很大声,似乎怕他听不到,风盏试探着跟着它走了几步,它就这么指引着风盏出了门。

第十四章

千重川顺着酒天指给他的那条小路走,比来的时候少走了一半的路。
可是勉强撑着走出了恶鬼道,他已经无力再站着了,终于看见满地的黄叶子时,千重川忍不住趴在了地上,费力地喘息。
恶鬼诵经,大不敬,千重川的五脏六腑都在疼,甚至觉得自己的头马上就要炸开了,他的手指无力地抓着地上枯黄的叶子,脑袋里嗡嗡地响,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看着夜空,一轮皎洁的月亮和着星光,朦胧而浪漫,风盏苦中作乐,他觉得它们就像风盏一样的好看。
一想到风盏,千重川提起了一点力气,虽然他觉得两个人从此以后可能就会分道扬镳了,风盏肯定会和家里人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见面呢?他的剑自己还没找到,他的眼睛还看不见……
这么想着,千重川突然听到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人踩着枯黄的叶子走过来了,他警惕地支着胳膊坐起来抬头去看,模模糊糊的,他看见了一个修长的身影走近了,千重川眯着眼睛去分辨,在看清楚来的那个人是谁的时候,他愣在了原地。
风盏摔了一跤,一瘸一拐的,手边的青鸟扑腾着拍打他的手,不再往前飞了,他迷茫地张了张嘴,小声喊:“千重川……”
千重川低低的应了一声,风盏惊喜地跑过去,他摸索着抱住了千重川,微微有点凉的手指摸到了他脸上的血,风盏的惊喜又消失了,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哭了出来,哭的很委屈,他一边哭一边问:“你疼不疼?”
千重川疼的快要死掉了,可是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手去擦风盏的眼泪,抱着他轻声说:“你抱抱我就不疼了,别哭了,听话。”
风盏还是在哭,他紧紧抱着千重川,肩膀都有点抖了,千重川不知道怎么,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被风盏瘦弱的身体这么抱着,他又有了点力量,他试探着亲了亲风盏的脸,亲了满嘴咸涩的眼泪,风盏哭的一抽一抽的,可是没过一会,他拿袖子狠狠地擦干净了,扶着千重川站了起来。
千重川实在是一步路也走不了了,风盏要背着他,可是千重川不让,他怕自己把风盏压坏了,风盏却咬着牙把他背在了肩上,风盏突然觉得自己有了点力量,他还是有点想哭,可是忍住了,他问千重川:“我往这边走对吗?”
千重川的脸贴着他的脖子,突然觉得自己哪怕再疼一点也没有关系,天上的明月与星星,就算再多一千个一万个,也比不上风盏,他嗯了一声,风盏就一瘸一拐地走掉了。夜风微凉,千重川拿自己的手护着风盏的肩膀,风盏走了一会,突然又开始哭,他一边哭一边问:“他们把你怎么了?”
千重川拿手指头去摸他的脸,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被人关心与惦记的滋味,只觉得心里一片酸软,千重川不禁咧着嘴笑了一下,他亲了亲风盏的脖子:“你心疼我吗?”
风盏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嗯了一声。
“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千重川伸手去擦他的鼻涕,风盏赶紧躲开了,可是千重川又摸到了他的鼻子,拿手指头拧了一下:“脏兮兮的,鼻涕都流出来了。”
风盏脸红了:“没有流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踩着枯黄的叶子走了很久,走到一半的时候,风盏实在是走不动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千重川放在了地上,自己也摸索着坐下来。
“风盏,”千重川撕下了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递给他:“前面有一条小河,你去把这块布沾一点水,拿回来给我行吗?”
风盏嗯了一声,他走了几步,回头问:“这里吗?”
“再往前一点点,一小步。”千重川看着他试探着迈了一小步,慢慢蹲下去把布沾湿了,又走了回来。
千重川接过了湿淋淋的布,在自己脸上和唇上仔细地擦,风盏茫茫然地坐在地上,眼角还有一点红。
千重川把自己擦干净了,他轻声说:“风盏,过来。”
风盏被他拉着手凑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吻住了。
千重川舔咬着风盏湿润而柔软的嘴唇,两个人的呼吸都交缠着,他像个莽撞的情夫,迫切而满是欲望地吻着风盏的唇,风盏微微张着嘴任他索求,胳膊抱着他的腰,鼻子里发出了一点闷闷的哼声。
千重川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吻的没那么急了,微微垂着眼睛,他勾着风盏的舌头慢慢地动,恨不得这一刻被无限制地延长,延长到没有尽头的那一天,虽然他一无所有,可是他抱着风盏,他别无所求。
过了好一会,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风盏,风盏闭着眼睛喘息,抱着他,把头靠在他的怀里。风盏不去想什么恶鬼不恶鬼的了,是又能怎么样呢?他是恶鬼,可他也是千重川,风盏一向学不会自欺欺人,他就在这一刻对着星月坦荡地承认了,千重川是一只恶鬼,可是自己对他动了情。
没有什么是不能承认的,他不能违背自己的心。
千重川抱着他缓了一会,觉得自己好了一点,可是他不想走了,风盏早一点回去,就要早一点和自己分开,就算风盏不想走,他的家人也不会同意,但是把一切都寄托在渺茫的缘分上,千重川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实在是太舍不得了,他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人可以抱着他,给他安慰,心疼他,惦记他,还是一个这么好,这么让人牵肠挂肚的风盏,他怎么会舍得呢?
他又在风盏的脸上吻了一下,下巴抵着他的头顶蹭了蹭,拿自己的宽肩膀帮他挡了挡风,千重川伸手去帮他揉了揉膝盖,低声问:“在哪摔的?”
风盏早不记得在哪摔的了,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忘了。”
千重川把他抱得紧了一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走了,回去了。”
风盏嗯了一声,支着胳膊站起来,他还要去背千重川,千重川没让,两个人扶持着走,在夜色的最后时分,回到了庙里,风盏的家人还没起,风盏和千重川回了他们俩的小屋子,千重川终于可以在床上躺一躺,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困意上来,可是他舍不得睡,握着风盏的手,千重川轻声说:“来,给我抱抱。”
风盏轻轻趴在他身上,怕压着他的伤口,可是千重川胳膊用了一点力气,把他紧紧搂在怀里,风盏过了一会松懈了下来,拿脸去蹭他的脸。
“你什么时候回家呢?”千重川问。
风盏楞了一下,他好像才想到这件事似的,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和千重川留在庙里,可是他的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把千重川带回家呢,家里人更不会同意,风盏左右为难,可是他听着千重川的呼吸声,又实在是舍不得,他突然下了决心似的:“我不回去了。”
“说傻话,”千重川亲了亲他的脸:“家里人都在,怎么能不回去呢?你乖乖的和他们走,以后我想你了,就去找你。”
风盏过了好一会才说:“你舍得我走吗?”
千重川当然舍不得,两个人又吻在了一起,风盏的衣服都被他脱了,赤裸地压在了身下,风盏试探着伸手去摸他的腿间,摸到了他粗长的性器,咬着牙哼了一声,拿腿去蹭。
千重川的喘息很重,他掐着风盏的腰去磨蹭,却突然咳嗽了起来,他又开始疼,风盏黏黏糊糊地贴着他,喘息着蹭他,他一边笑一边咳嗽,摸了摸风盏赤裸的背:“不行了,没力气了。”
风盏哦了一声,赤身裸体地缩在他怀里,千重川没一会又忍不住压着他,可是他这次疼的更厉害,鼻子里都流出一点血来,千重川觉得自己未免太时运不济,可是他也没什么办法,又觉得好笑,他亲了亲风盏的肩膀,伸手去摸风盏腿间半硬的性器,可是摸着摸着,风盏也软了,他忍不住笑,风盏面红耳赤的:“我紧张。”
千重川嗯了一声,却没把手拿开,攥着那软软的一团揉捏,他很珍惜地亲了亲风盏的脸:“衣服穿好了。”
风盏摸索着穿了衣服,千重川又把手伸进他裤子里捏,风盏害羞地并拢了腿,千重川拿拇指在他腿上轻轻地蹭:“夹得我这么紧干什么?”
“……”风盏把腿分开了一点,千重川又摸了两把,把手拿出来了。
他实在是太困了,也太累了,就这么抱着风盏睡着了。
千重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捂着头坐起来出了门,发现一个女子正站在院子里,仰着头看那棵树。
这会已经是深秋,树叶子刷刷地落下来,女子的肩膀上都掉了几片,她转过来看千重川,肩膀上的叶子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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