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横抬起头,捧过陆焉的脸,轻轻地蹭上去,咬住那倔强的嘴,一开始只是轻咬,慢慢地开始来回吮吸,熟悉的茶香充斥着鼻尖,叶横忍不住吮吸住了陆焉的舌,最后自然是一片攻城略地,抵死缠绵。
叶横的吻总是霸道地让陆焉喘不过气,就像现在,陆焉的唇上泛着水光,靠在叶横的怀里喘气,眼里带着些缺氧的迷茫,叶横早就将人抱到自己的腿上了,唇抵在陆焉的额上,手臂紧紧地收着。
“横……这个孩子,你要么?”陆焉闭着眼靠在叶横的怀里,轻轻地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叶横才迟迟地回道:“你和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要。”
陆焉伸手摸上叶横的脸颊,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最近几个月陆焉身上的寒气虽然退了不少,但是身子骨却还没有完全养好,而现在竟然意外有了小包子,实在是措手不及的事,他也自然知道叶横的担心。
叶横紧了紧环在陆焉腰上的手臂,不说话,只用行动告诉陆焉,他才是最重要的。
陆焉无奈的拍了一下叶横的手:“想勒死我?”
叶横仍不说话,把头埋进了陆焉的脖颈里,深深地吸气。
陆焉无奈的拍了拍叶横的背,心想:几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写封信问问白术吧,”陆焉想了想道:“子宁就是他帮我接生的,我的身子还是他清楚。”
叶横闻言才抬起头,思索了一番后才点头:“好。”
随即,陆焉便写了封信给白术,叶横派人送去了海棠谷,与此同时,叶横也派人去通知了滇南府里的苏禾和陆子宁,当然这是瞒着陆焉的,要不然就以陆焉的脾气,还不恼羞死。
北漠的影卫将信送到海棠谷的时候白术并不在谷里,是慕容箜和秦子衿代收的,顺便也告知了那影卫,白术近期不在谷里,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也不知道。
影卫将消息带给叶横的时候陆焉也在一边,知道白术的脾气,即使心里不安,陆焉也是不会让叶横派人去找的,白术对他有恩,陆焉一直记得。
就在陆焉担心之际,府里就来了位客人,正是那日的美人儿大夫。
“夫人打扰了。”那小大夫手里拎着几帖药,见到陆焉便上前问了个好。
陆焉颔首:“青月大夫,不知前来有何事?”
“叫我青月就好了。”青月将药放到桌上,道:“我是来送药的,我那朋友大夫回来了,我和他说了你的脉象,他让我再送些药来给你。”
陆焉望了一眼叶横,又看向青月:“他不觉得奇怪吗?”
青月歪着头看向陆焉:“这有什么奇怪的,楠木族的男子都会怀孕啊。”
陆焉有些意外:“你们知道楠木族?”
青月托着下巴回道:“他就是楠木族的呀!”
叶横听闻赶紧问:“你那位朋友现在可在药房里?”
青月点点头:“是啊,不过他明天又要出海了。”
叶横停了就要冲出去,青月赶紧扯住叶横的袖子:“别急别急,你今天去了他也不会理你的,他今晚约人了。”
叶横皱眉:“我找他有急事。”
青月把叶横推回来:“他知道的,我来之前他就跟我说了,你们一定会前去找他,他让你们稍安勿躁,夫人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之前没坐月子留下的一些后遗症,怀孕的时候好好调理,说不定还会事半功倍呢。”
“这…… ”叶横皱着眉,还是一脸不放心。
青月继续道:“他还让我给你带封信呢,你看了就知道了,那些孕期腰注意的事他可是都帮你写在里头了,好好看啊。”说完便从袖子里掏出厚厚的一沓信纸,塞到叶横的手里,塞完了还拍拍叶横的肩膀:“好好看,可得注意了。”
叶横迫不及待地看着,信纸里头写得十分详细,从一日三餐的搭配到作息时间安排,还有一些辅助的药,洋洋洒洒八大张,满纸的蝇头小楷,别人望一眼就晕,叶横倒是不紧不慢地看了起来。
青月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本来陆焉是想给他倒来着,结果硬是被青月拦下了,美名其曰:不能累了孕夫。
陆焉看着眼前毫无拘束的小美人儿,也没了脾气,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任由青月自己倒茶了。
青月喝了口茶,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便对叶横道:“对了,荀彦说了,如果有那个什么玉的话就更好了,对孩子好。”
陆焉问:“玉?是血玉吗?”
青月点点头:“嗯,血玉也行,不过荀彦说的是另一种玉。叫什么名字来着……”因为思考,小美人人的眉轻轻地皱起。
“我没听过还有别的什么玉了。”陆焉也是一脸疑惑:“楠木族家家祖传的只有血玉。”
“不是祖传的,”青月摆手:“是江湖圣物来着,叫…… 叫”青月一脸苦思冥想。
“可是梧桐玉?”叶横抬头问青月,手里的八张纸已经都看完了,细心的叠起来,放进怀里,这可是秘籍啊,得用心护着。
青月听了赶紧点头:“对对对!梧桐玉,就是梧桐玉!”
陆焉仍旧一脸疑惑地看向叶横:“是什么东西?”
叶横坐到陆焉身边:“江湖圣物,是块很有灵气的玉,可以护体驱寒,镇定安神,吸浊气,很是养人。”
青月边听边点头:“正是正是,就是难找了些。”宝贝嘛,自然有人抢,有人抢了,自然有人藏。
陆焉听了,便道:“少了也没什么的,顶破天也不过是块玉。”
青月听了自然知道陆焉是在宽慰叶横,便赶紧附和:“嗯嗯嗯,荀彦也不过说,有了更好,没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叶横笑笑起身,不一会又从房里出来,手上多了个小盒子。
陆焉不解:“你去拿什么东西了?”
叶横挑眉:“猜猜。”
青月:“别告诉我是梧桐玉。”陆焉也是一副这样的表情。
叶横打开盒子,里面还真躺着一块玉,上面刻着一只凤凰。
青月看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还真有?!
叶横用手把玉捂热了再给陆焉戴上,边戴边解释:“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陆焉道:“只要不是偷来的就好了。”毕竟你可是太上皇,想要什么没有。
叶横嘴角微扬:“是苏禾送来的。”
陆焉眉头微皱:“你,你和他们说了?”
叶横点头,蹲到陆焉跟前:“迟早的事,瞒不住的,子宁很担心你,这块玉是苏禾的二哥苏烨送给子宁孩子的见面礼,子宁知道你怀孕了很高兴但又很担心,因为你把血玉给了他,他怕你出事,便去问了苏禾,苏禾边说可以把他那块不用的梧桐玉送来给你带着。”
陆焉听了,低头温柔地一笑:“我都,都要做爷爷的人了,还……”话说不下去了,陆焉的脸红的不行。
叶横把头抵上陆焉的额头:“傻瓜,子宁很期待他的弟弟。”
陆焉点点头,顺势把头靠到叶横的肩上。
一旁的青月看两人看的一脸羡慕,眯着眼睛笑得一脸迷醉之际,叶横突然开了口:“顾大夫,以后还要麻烦你了。”
青月一脸的迷妹脸,赶紧挥手:“不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不对!”青月突然停下了挥舞的手,一脸呆地看向叶横:“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叶横淡定道:“顾大夫,怎么,有错吗?”
小美人儿的脸顿时黑了:“谁跟你说的?”姓顾是不奇怪,奇怪的是顾可是国姓啊。
叶横漫不经心道:“没人和我说啊。”
顾青月一脸愤愤:“那你怎么知道的!”
叶横淡淡道:“哦,刚好我认识一个人,他正好认识你呢,他叫叶启炎,不知道顾大夫可还记得他?”
顾青月听了那人的名字,脸更黑了,转身出了门,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陆焉看向叶横:“怎么回事?”
叶横道:“第一次见到他我就觉得眼熟,后来仔细想了想……”叶横附到陆焉的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陆焉抬头:“真的?”
叶横刮了刮陆焉的鼻子:“看他反应不就知道了。”
陆焉起身走到门边,探着脑袋看了眼顾青月愤愤离去的背影,有些不确定。
叶横伸手搂过陆焉的腰:“皇太后可有什么想吃的?今天我们下馆子去。”
陆焉白了叶横一眼,抛下一句:“败家。”便独自慢悠悠地走去了厨房,心想着早上买的菜还没洗呢,今晚就做个紫苏炒螺狮,再来个豆腐炖鱼吧。
伸手摸了摸小腹:你不可以像哥哥一样挑食哦。
叶横走到陆焉身后,伸手拿过一边紫苏放进水里洗了起来。
陆焉打趣他:“太上皇怎么不去下馆子了?”
叶横一本正经地回道:“听皇太后,节俭才是美德。”
陆焉转身:哼。
知道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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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
☆、旧伤
慕容拓手里的晶石泛着淡淡的红光,但对比起之前,红色已经淡了许多,透明的晶石里蓝色的絮状物在增加,渐渐吞噬红色的光。
慕容拓转身将晶石交给身后的蒙面男子:“待下去,多久能控制?”
那黑衣男子带着面具,回道:“回主上,大祭司说不出十天便可。”
慕容拓闻言后便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便让那人下去了,独自一人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自言自语道:“白术,就算耗尽全天下人的命我也要你后悔当初的选择。”
海棠谷里,白术在院子里晒着草药,突然心猛的一疼,浑身一颤,手里的箩筐被打翻,草药掉了满地,白术跪坐在地上,伸手捂着左心房,大口的喘气。
屋里瞬间冲出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将他抱进怀里,话语间带着担忧:“怎么了?”
白术摆摆手,示意他自己没事,靠在男子的怀里缓了会儿后便道:“我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心口突然一疼。”
“是不是太累了?”慕容腾皱着眉,伸手扶白术起来,圈着他往屋里走。
这些天,白术将自己关在药房里,没日没夜地看医术,配药,炼丹,问他在做什么也不说,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疼。便只好作罢不问了,等他想说了自然会说。
慕容腾前几日就醒了,出冰室的时候自然遇见了他的两个儿子,也许是近乡情怯,又或者是男人本就不煽情,更何况是帝王家。慕容箜和秦子衿在认出他竟是自己失踪已久的父王时,自然是有些吃惊的,但也没表现的太明显,更多的是疑惑,父王怎么会在海棠谷。
慕容腾摆摆手,示意他们别问,慕容箜和秦子衿自然不敢再问什么,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和他们的父王过了几日。慕容箜是太子,慕容腾对他的要求从小就严格,以前除了每日请安时问些功课外,慕容腾也没怎么和两个孩子相处过,都是彼此住在各自的宫殿里,相隔也远。
按照这么算来他们父子三人还是第一次住在相隔这么近的地方。海棠谷没什么客房,宅子都是凑堆建的,相距的自然不远。
不过好在每个厢房都有自带的厨房,自慕容腾出冰室以来,慕容箜除了白日里跟他汇报这些年闪含国的情况以外,并不与他父王一同吃饭。
慕容腾自然是和白术一起吃的,白术这几日虽然天天埋头在医术里,但每日饭点的时候总是会准时出现在厨房,淘米洗菜煮饭,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又跑去了药房。
慕容腾盯着桌上的荤菜叹气,白术吃素不吃荤的毛病还是改不掉,看着桌上白术还来不及收拾的碗筷摇摇头:碗里还剩了大半碗的饭。
慕容腾随手夹了些鱼肉,挑了刺后埋进饭里,又夹了些豆芽和青菜,盖在上面,对着碗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觉得已经十分完美,看不出这是一碗有鱼肉的饭后便捧着碗,拿着筷子去了药房。
药房的门自然是关着的,慕容腾也不敲门,推开门便长驱直入,因为他知道即使他敲了,白术也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应。
白术的桌上摊满了各种医术,手里还捧着一本,一目十行地看着,完全不知道身边站着一个人,慕容腾把他桌上的医术稍稍往里挪了挪,腾出个位置放碗,白术这才抬头,一脸迷茫的看着他,那表情就是: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慕容腾无奈,直接弯腰,伸手穿过白术的腿弯,将他从黄花木的椅子上打横抱起来,转身自己做进了椅子里,将白术放在自己的腿上,拿过一边的碗和筷子塞到白术的手里:“吃饭。”
白术呆愣愣地看着慕容腾,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刚刚,吃过了”
“没吃完。”慕容腾靠在椅背上,姿态里带着慵懒,话语里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照你这么吃饭,胃迟早得出事。”带着责备的话在白术的耳边响起。
“我自己是大夫,我知道。”
“大夫也是人,是人就会生病。”
语噎,白术只好低头,看着手里的饭出了神: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关心自己呢。想起过往的种种,白术不禁摇了摇头,挥去脑海里那些不好的回忆,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埋头吃了起来。
慕容腾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白术散在身后的白发,一只手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撑着脑袋,眼睛瞟来瞟去落在白术低头吃饭的侧颜上。
白术慢慢地扒着碗里的饭菜,突然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慕容腾眼神自然是一沉,白术缓缓的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久久不语,慕容腾故作镇定:“不许挑食。”
良久,白术哑着声音道:“好。”转而低头吃饭。
“唉,你哭什么?”慕容腾突然看到白术眼角的湿意,一阵不解。
“没…没有…”白术伸手慌乱地抬手去擦眼睛,抬起的手却被慕容腾一把抓住——
“不喜欢吃?”慕容腾的声音里带着责问。
“没有,很好吃。”白术的脸被慕容腾捧着,柔柔的黑眸不容拒绝地对上他那双霸道的眼眸,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
“那你哭什么?傻子。”慕容腾伸手温柔地拭去白术眼角的泪痕。
白术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低头,快速的扒着碗里的鱼肉和饭。
白术不敢抬头,不敢。他怕他忍不住,忍不住哭出来,慕容腾曾经的那些话时时刻刻凌迟着白术的心——
“啪——贱人,你就这么想被人上?”
“堂堂神医原来是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喝了它,你肚子里的孽种不能留!”
“你走,闪含的王宫至此容不下你。”
……
“啪……”白术手里的碗突然掉到了地上,碎了满地——
“你怎么了?白术!”慕容腾伸手抱住白术突然往地上倒去的身子。
“好痛……肚子……好痛……”白术的手捂着腹部,脸色苍白如纸,背上的汗没一会儿便湿透了身上的白色薄衫。
慕容腾一脸的手足无措,只能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不停地问:“哪里疼……白术,怎么会疼?这菜我都吃过,不可能有事啊……”
怀里的白术几乎要疼得晕厥过去,身子不停地颤抖着,缩成一团,眼神涣散着,喃喃道:“腾……孩子,不要,孩子……求你……好痛……腾……求你,求你…… ”话音未落便在慕容腾的怀里晕厥了过去。
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疼吗?
慕容腾皱着眉伸手摩挲着白术的脸,满眼的悔色,俯身在白术的唇上落下一吻,打横抱起白术回了房,轻声将人放到床上,伸手拨了拨白术散在额前的白色碎发。
白术的身子已久蜷缩着,手捂着腹部,眉头微皱。
慕容腾把白术的手拿开,把自己的手覆到他的腹部,缓缓地运气,把内力慢慢地输进他冰凉的腹部。过了好一会,白术微皱的眉才舒缓开去,慕容腾见势便收了手。起身去床边点了安神香,又去打了些热水,拧了毛巾给白术擦了身,擦完了才发现没有拿换洗的干净的里衣,身上那件被汗湿透了,自然是不能穿的,慕容腾扯过床里侧的薄被,轻轻地裹住了白术后,起身去一边的衣柜拿衣服。
这几日,慕容腾虽然和白术住在一个房里,但还是处处都是白术在伺候他,这皇帝的坏毛病,还不是一时能改得过来的啊。所以慕容腾至今都没有开过白术的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