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地方走错了,让她过着这样的生活一点也不后悔?还是说她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只有在不同的花之间周旋,才能让她快乐?
他抚养了小孩,原本深埋的心事,在每次看见这个孩子时,就会啮咬着他的心,让他想起那一夜在门前的事,想着他永远也进不了的“那道门。”
再次让他跟这个男人有所连接的,就是这个孩子,也是嘉媛留给他的唯一礼物。
今夜他能靠着这个礼物得偿所愿吗?机率很小,但总得一试,他再也受不了午夜梦回时,想着若是有机会,他们进了“那道门”,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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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嘉仪走在霓虹灯闪烁的夜色里,五彩的夜景与灯光照亮了整条街,他站在小酒吧外,回想着好几年前假扮嘉媛,推开这道门的记忆。
这一夜,会像那一夜那么顺利吗?
那个男人会坐在那个老位子上吗?
一切的想像都比不上现实,他看着门心跳霎时加快,推开了门,他往角落安静的地方看去,一道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他心跳再度跳得又急又快,随即苦笑着走进了酒吧里,将围紧自己脖子的围巾轻轻拿了下来,心跳逐渐放慢。
时间不一样,状况不一样,他现在只是个他不感兴趣的男人罢了。
今夜,他是奉嘉仪,一个电脑软体资讯公司的小主管,每日朝九晚五,又常常得要加班,性别是男性。
他跟嘉媛是双胞胎,两人长得很像,但嘉媛非常亮丽活泼,而他总是被说有点严肃、且有着高材生的傲气。
总而言之,在女人眼里,他也不算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天才,更何况对一个只跟女人上床的男人而言,他一定百分之百不具有吸引力吧,今夜他真的能够让这个男人跟他上床吗?
他走向角落那一桌,酒保们交换了个眼神,他抢先在酒保阻止前走到男人身前,机会总是稍纵即逝,他弯起了一个妖艳的笑容说:“嗨,周先生?”
周宇潮眼也不抬,冷冷的道:“这是私人桌,我不喜欢受到打扰。”
酒保越走越近,他却连吸引这个男人抬眼的魅力都没有,奉嘉仪感到挫折了,弯身看了这个男人的侧面,好几年不见,他沉稳了些,眼神却也锐利了许多,他想要倒退,并且在他冷声驱赶前,说一声“我明白了”后离开这一桌。
何必自取其辱,这个男人说不定面对男人时一点都硬不起来,那一夜的一切都只是梦境……
然而眼看周宇潮举起酒杯,轻轻的舔了一下,奉嘉仪霎时浑身火热,他还记得那一夜他怎么舔过他的唇,嘎哑的笑着在他耳边挑逗轻咬,他激起了自己对男人的情欲,而且延烧了这么多年。
那他就该负责不是吗?
至少让他把这场梦作完,让他知晓是不是只有这个男人才能燃起他的热情,或者——一切只是那晚太美的关系。
“你还在读那本永远读不完的苏格拉底语录吗?”
周宇潮僵了一下,“这是一个笑话,我亲近的朋友都知道。”
这一次他把头抬起来,冷漠的眼注视着他,那种冷漠像针一样,无论是谁都会退却。他却只想在他紧抿的唇上发狠的啃咬,让他发出热情的喘息。
“你跟你的朋友之间有小孩,但我跟你之间有个秘密。”他好整以暇的说着,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这通常会引起一般人的兴致,但对这个男人而言没有用处。
周宇潮短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无趣的再次把视线移回酒杯上,喝着酒,“我跟男人之间没有秘密。”
他径自在他对面坐下,男人轻笑了声,声音里却毫无笑意,只有凌厉跟深沉的厌倦,仿佛厌恶这种流于表面的追逐,也厌倦于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
“你很大胆。”
“我有你的小孩,这件事能让我在你面前变得大胆。”
周宇潮怔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强壮的酒保已经走到桌子旁,随时可以把奉嘉仪拉出去,顺便痛揍几拳,让他倒在后面暗巷的垃圾堆里,为自己今日的冒犯感到悔不当初。
周宇潮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你是男的吧,这是什么新的笑话吗?若是女人跟我这样讲,我还会犹豫一下,想想看自己有没有跟她睡过,男人嘛,这就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了。”
他挥了挥手,酒保迟疑了一下,他再度挥了一下,酒保立刻就回到了吧台工作,但目光仍不断的瞟来,注意着老客人和这不速之客。
奉嘉仪把周宇潮的酒杯举起,拿到自己的面前,转了一个面,让刚才周宇潮嘴唇碰触的位置对着自己的嘴,他学他舔着酒杯,酒很烈,后劲很强,一股辛辣味直冲脑门,但很适合现在的他。
他伸舌的样子像只小猫,一只引诱男人的小猫。
他希望自己看起来像,至少在今晚要像。
周宇潮没有拿回酒杯,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淡淡的自言自语。“为什么有的人会认为像我这样的玩咖就应该男女通吃?我明明对男人没有兴趣,我觉得你长得也不差,与其找我这种成功率几乎为零的人,不如去同志酒吧去找会更快。”
“你不觉得这世间男女各占了一半,你放弃了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这也放弃得太多吧?”他眨了个眼,再次舔了一下酒,笑得露出酒窝,十分魅惑。
第二章
“哈哈哈哈——”
周宇潮再次狂笑,显然很欣赏他的歪理。“如果你是女人,光是这一段有趣的话,我就包养你一个月。”
“我打个折,让你包养半个月如何,你会发现……”奉嘉仪的舌头在光滑的杯口打转着,粉红色的舌尖像在做着某事一样的淫浪起伏,“我浑身都是优点,从手到脚——”
周宇潮唔了一声,他不是没被大胆的女人勾引过,但是……他看向桌下,这个男人脱了鞋,右脚直接在桌子底下蹭着他的双腿间。
“袜子挺白的嘛。”他半笑半无奈的道。
这么明显的勾引,没有让他硬了,却让他勾起了笑意,他真的要感谢这男的如此努力,他都快忘了被勾引这件事也能很艺术。
大概是最近勾引他的女人都太直接,讲直接好像太抬举她们,她们只差没一看到他就露出胸部,脱个精光,把他当成见了女色就昏头的白痴一样,让他兴致全失。
“谢谢,我袜子是新的,跟干净。”
听见这个男人竟然还能幽默回嘴,周宇潮再次放声大笑,眼里终于出现了一点兴味的看着他,“为何找上我?”
“听说——你那里很强。”
周宇潮大乐,暧昧的话他听过不少,但这么挑逗却没羞耻心的话,他发誓他是第一次听见。
不论什么样的浪女,在他面前总要装个矜持,纵然在床上浪得跟什么似的,一开始总会表现得像个处女,好吸引他的注意,并且抬高自己的身价。
那些女人好像以为像他这样的男人,只要是具雪白青春的肉体,他就可以压上去,然后尽情的蹂躏她们,蹂躏完她们后,她们只要靠在他的肩上,就可以让他拿出无数的现金包养。
为什么?他的水准有这么低?还是外面传言他就是个看见女色就硬的变态,只要有洞可以插就好吗?
和他的好友马为堂探讨后,马为堂告诉他——
当一个人有钱到某种程度,报纸新闻都开始以追逐他的桃色新闻为乐,而且平常人都对他嫉妒羡慕的时候,他就要了解到,一定会有一群苍蝇缠上,没大脑的以为他跟八卦新闻里描述的一样,这就是富二代的原罪。
也就是说谁叫他长得帅就罢了,还有钱得吓死人,甚至为了娱乐媒体跟娱乐自己,毫不避讳的让别人知道自己在大饭店里租了一间总统套房,专门在那里玩名模明星,被当成看到女人就扑上去的变态是必然的。
“像你这样的人,不是太笨,就是太聪明,或者该说是太自虐!”
马为堂一边摇头,一边对周宇潮指指点点,看到狗仔在拍的时候,立刻就溜,还交换条件的告诉狗仔他现在好上的女人,好让狗仔别写他的新闻。
他很想怒吼,马为堂同样身为富二代,他家的钱也没比我家少呀,为什么不拍他,专拍我?!
马为堂摆手,用鼻孔瞧他,“你以为我蠢呀,我玩女人没像你玩得普天都知晓,哪像你没一天玩十多个名模,你就不是男人一样,低调是我的特色,我老爸说过,越有钱就要越低调,因为好女人都喜欢低调又有钱的男人。”
“坏女人也喜欢低调又有钱的男人。”他讽刺回去。
马为堂笑得很得意,“但坏女人更喜欢你这种被记者给写烂的坏男人,因为新闻把你写成有钱、见了女人就发情,好像脑子里都装厨余,看起来骗钱就是很容易的男人呀,哈哈哈——”
这话他也说得出来,他脑子里装橱余?论学问,马为堂还没有他好呢!某些文科考试还得靠他罩他,现在竟然讲话这么难听。
他气得叫报社小记者来,把马为堂现在包养的明星给爆料出来,果然那段时间电视、报纸都是马为堂的桃色新闻,马为堂三个月后黑着眼眶出现在他面前,一脸怨恨的看着他。
“你害我的名声跟你一样臭了!”脸上写满他的人生从此之后进入绝望境界,再也没有希望。
“放心,只要我找到好女人,你的名声就会比我更臭了,恭喜你有超越我的机会,你从小到大一次都没赢过我,这一次是你人生大跃进的时机。”
“时机个屁,我诅咒你一辈子也找不到好女人,哈哈哈,就像那一次那一个一样,真是有够白痴低级的!”
他一脚踹翻了马为堂,马为堂在他身后揉着屁股追骂着他。
“他妈的,你为这件事踹我,我要跟那个可爱又善良的小模结婚,你就眼巴巴的看我比你更先找到幸福吧。”
两个月后,马为堂红着眼眶,提着好几瓶,每一瓶都是天价的红酒到他家里来。
“屁,什么女人,坏女人都是给坏男人睡的,我们都是好男人,所以那些坏女人去死好了,那些人要的都是钱,好像在她们眼里,我们就等于是新台币、美金、欧元、人民币——”
“好啦,别还没喝就发酒疯,今晚不醉不归。”
周宇潮相准其中一瓶红酒,拿来开瓶器,拔开了酒塞,开瓶后,红酒特有的酒香就满溢了整个室内,马为堂带的酒果然是好酒,他要是常常这么失恋,自己就有口福了。
“他妈的,那瓶红酒最贵,你就那么识货,专挑那瓶喝,给我开的这一瓶,只有你价钱的一半。”马为堂怒指他,这人就是他妈的贱,这么有钱还这么贱,占朋友便宜占得这么理所当然。
“你都这么有钱了,还为这点小钱叽叽叫,我就算是个好女人,也受不了你这么龟毛。”
说着,他把红酒又牛饮了一大杯,这瓶酒连他手里也没有,真是好喝,喝了一口就少一口,这世间一定剩没几瓶了,看马为堂这么计较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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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帅很多好吗?”他反驳。
“酒留点给我,老子也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在马为堂的杯子盛满了顶级的红酒,马为堂斯斯文文的喝了一口,然后开始卖弄起来。
“前调有樱桃味,后调却充满了杏仁香味,然后吞下喉后,整个喉口与口腔充满了不同的香味,并且一直回香——”
趁着他滔滔不绝,又在装自己是什么品酒大师的时候,周宇潮狂喝了一杯,激得回神的马为堂又是阵鬼哭神号,最后一杯只好留给了马为堂,好止住他抱怨的话。
但是说他们没喝过这么好的红酒,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是谎言。
几年前那一场恋爱谈得失败至极,他第一次打电话给马为堂说自己遇见了个好女人,想要跟她长久交往,说了一堆无意义的废话,甚至还抱怨了若不是临时有工作进来,他早就跟那个好女人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马为堂一副他疯了的态度,再三出言相劝,“第一个,好女人不会主动到你常去的酒吧勾引你,不会第一夜就想跟你来个一夜情,也不会让你又揉又搓又摸的把她当成女公关一样,只差没让你插在她里头,她淫声浪叫给你听,我觉得你最好把头浸到冰水里冷静,浸三十分钟后你就会回魂了。”
“我告诉你,她不是那样的,我们还聊苏格拉底、老子、孔子。”
“聊个屁,我看你被下蛊了,冷静点,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什么?圆圆?这不是熊猫的名字吗?靠,原来你讲半天,是因为你跑去动物园搞人兽恋,看来你的狩猎范围越来越大。”
他们讲些哥们的屁话讲了一堆,三个月后,他在马为堂的家里吐得乱七八糟,马为堂他老爸收集的最顶级红酒被他吐光了,而他连那酒是什么味道都想不起来。
马为堂有没有因为酒,而被他那爱酒成痴的老爸给吊起来痛打一顿,他不知道,但是他相信以马为堂的义气,不会把他供出来的。
但从此这件白痴低级的恋爱被视为他的禁忌,马为堂也会聪明的避开这件事,不过有时候他若是心情不好嘴贱起来,就会把这件事拿来说,当然也会换来他对他的屁股一顿痛踢。
他不喜欢提起那次失败的恋爱,因为他连为什么失败的原因都不知晓,他只知道后来一切都变了。
也许是当时灯光太美,也许是自己太寂寞,或者是喝了点酒醉了,才会因为一次相遇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真命天女,然后狠狠的吃上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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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一定有一个很棒的女人,等待他的相遇……周宇潮嘴角弯起,一阵苦笑,那个很棒的女人,他真的遇得到吗?
他的双腿间被奉嘉仪搓得有点发热,他还年轻,也许久没有发洩,纵然搓揉的是个男人,他仍然有了肉体上的反应。
看着眼前放浪的男人,舔着酒杯望着他,他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他表明给他看,他要的就是跟他好好来一场性爱,而不是看上他的身家背景与帐户里的金钱,骗了他的感情,让他一辈子带着伤痕,却假装纯洁无邪的坏女人。
“那里是哪里呀?”这样一想,周宇潮也不正经起来,他发问,感觉就是不怀好意的色狼。
“就是那里呀!”奉嘉仪笑着回答,反而很大方。
“那你听说都是什么?是很大,很长,还是很粗呢?”他愈说愈下流,脸上表情应该很猥琐,色狼角色他扮起来驾轻就熟。
“我应该说讨厌,这种事当然不能放在嘴巴上讲吗?”
“不能放在嘴巴上讲,是只能放在嘴巴里,还是身体里讲吗?”
“你好色哦,周先生,我都湿了。”
“不要跟我说你腋下湿了哦!”
他们的对话仍然维持在八十禁上,而且有愈来愈三八跟欧吉桑的倾向,但是周宇潮很开心。
事实上,他这几年处于低潮,自然低调了,但是那些想要往上爬的女人们,就是一个个会出现在他眼前。
不过这一次出现的,是个男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没有和那些女人周旋时的厌烦,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直接和有趣?
眼前的男人长得有点好看,修整得整齐的头发乌黑亮丽,在黑发里是若隐若现的白色耳朵,当然在这种朦胧灯光下,母猪也会赛貂蝉,所以好不好看倒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一触即发的激情。
若眼前这个人是女人的话,自己恐怕已经拜倒在对方的石榴裙下,非常乐意的来一发了。
毕竟现在接近他的女人,如果智商有超过八十,他就要感谢上帝了,他的花花公子烂名声,吸引来的全都是一群白痴拜金女,而且年龄跟智商有越来越低的倾向。
他觉得自己不是有钱有势的公子哥,而是一只纯金制造的公狗啊!
啊,错了,是钻石镶成的公狗,因为钻石比较值钱。
“你想看我那里吗?”
周宇潮伸手拿过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见对方小巧的舌尖舔过嘴角酒液,很挑逗人,但对方是个男人,他对男色还是没有那么有兴趣,所以他没硬起来。